《脑后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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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有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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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跑了!”

    小卞叹口气,说:“苏霞,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唐儿刚离开你一小会儿,你就疯成这样?你这个样子还不把男人吓死?”

    “什么叫一小会儿?”苏霞又哭起来:“再过几个小时,就整整两天两夜了,人不见,信息也没有,打他手机也关机……你说他干嘛这么吓我?就算甩我,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啊,我也不是那种死皮癞脸的人啊……”

    ——“你说什么?刚才你没和他睡——嗯,在一起?”小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杨井明明看见你和一个男的睡——嗯,在床上的,那个男的不是唐子江?那他是谁?”

    “他是——嗯,我知道他是谁啊?!”苏霞喊道。

    “那——你,被人迷奸了?”

    苏霞忽然愣住了,用一种怪怪的、邪邪的目光睨视着小卞:“我总算看透你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你算唐子江的什么好朋友?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万一传出去,给唐子江听见了,叫我怎么洗得清?再说唐子江他可能出事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异常过,我一开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能出事了,出事了——你们救救他吧!啊?……”

    小卞一脸便泌的表情:“我,我发誓,我不是开玩笑,我真是这么想的——”他一指旁边站着发傻的杨井:“不信你可以问他,他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什么了?”苏霞又朝杨井逼过来。

    “没,没亲眼看见什么,”杨井慌里慌张地说:“我没,没看清楚,我好像看见,一个女的,睡在唐子江的床上,我只看见她伸出两只手,脸我没看清楚……”他没敢说那女的脱光了身子,被子里面还有个男的,也脱光了身子。

    ——“杨井你这就没意思了!”小卞有些急眼了:“如到如今,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好像我在瞎话瞎说,我的品德有问题似的!刚才你明明对我说:小唐儿的马子,正在里面干好事呢!”

    ——“他说的没错,”苏霞接过去说:“睡在他床上的女人,正是我!我只不过在他床上睡了一觉。我太累了。昨天我一直坐在他宿舍里等他,直到快天亮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才睡下。哪想到这一觉睡得太死了,他回来我都没醒。”

    ——“他回来?”小卞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他是谁?你是说,唐子江他回来过?”

    “没错,”苏霞倏地红了脸,吃力地回忆说:“他先敲门,后来又敲窗,敲得很响,喊我的名字,我想答应他,可整个身子却不听使唤,就像被梦魇罩住似的,眼、口、脑、手、脚……好像都被钉子钉住似的,动弹不得。用我们家乡的迷信话说,就是——被鬼压住了……”

    ——“没错,我也是这样!”杨井顿时兴奋起来,好像一下子找到组织似的。

    苏霞继续沉浸在暧昧的回忆之中:“……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他将窗子敲得哐哐直响,玻璃好像都被他敲碎了好几块;后来,我又感觉他从窗子外面跳了进来,进了宿舍。我迷迷糊糊的,使劲睁了睁眼睛,看见他头上套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儿,当时我心里还觉得好笑:搞什么鬼啊?你以为你套上塑料袋儿,我就认不出你了?……然后,我又感觉他脱了衣服,爬到床上,钻进了被窝,我只觉得他的身体好冷好冷,冻僵了似的,简直像一块石头,那么冷,那么硬……他一个劲儿地往被窝里钻,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冷啊,冷啊,没被子盖,真冷啊!……挤啊,真挤啊,脚伸不直,腰伸不直,真挤啊,真受不了!……’我觉得他说话好奇怪,以前我们睡在一起,他从来不嫌挤的……”

    ——“没错,我也是这样的,看样子,我们做了同样的梦!”杨井再次兴奋地插进来,终于找到了同志。

    “梦话,梦话,鬼才信呢!……”小卞嘴上反驳着,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别人相反的意思。

    “开始我也不信,”苏霞一脸梦游的表情:“刚才醒过来,我以为我在做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但我惊奇的发现,我身上光光的,一件衣服也没有穿——这怎么可能呢?虽然说,我平时是习惯裸睡的,那是在我自己的宿舍里,自己的床上,可现在身在男生宿舍,在他的床上,我怎么可能把自己脱光呢?我记得自己一直坐在他宿舍的床上等他,直到快天亮了,我实在熬不住了,才和衣躺下——除了鞋子和外衣,我记得我什么也没有脱啊……”

    “这不能说明问题,”小卞严肃地说:“一个人困极了,累极了,会不自觉的按照惯性去做一些事。”

    “就算衣服是我自己脱的,可是窗玻璃呢?你又该做何解释?”

    “什么窗玻璃?你宿舍的窗玻璃也被打碎了?”小卞惊讶地问。

    “不信你们过来看。”

    这次终于是三个人亲眼所见了:唐子江宿舍里的窗玻璃,也是稀里哗啦碎了好几块,溅得桌上、地上、甚至床上,到处都是。

    可谁也没有听见玻璃的碎裂声。

    后来他们又问了附近的其他人,他们都说没有听见声音。

    奇怪,这么多玻璃被打碎了,怎么会没有人听见声音呢?……
21。上卷: 身后有人…16  痴人说梦
    杨井拿着那个黑色的小收音机,去找龚龙龙,居然很顺利的在宿舍里找到了他。

    当时龚龙龙也是在床上蒙头大睡,杨井快要把门砸破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龚龙龙看上去睡眼腥松,一肚子的怨气:“搞什么搞,砸什么砸?救火,抓赌,还是捉奸呢?”说完,他也不答理杨井,自个儿重新钻进被窝,侧身朝里,又睡了。

    杨井见龚龙龙如此无理,心里挺撮火的,心想,我为你的事辛辛苦苦跑来找你,你却对我耍这鸟态度。于是,他没好气地将手上的那个收音机远远地朝他床上丢了过去,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要走。

    这收音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龚龙龙的头上。龚龙龙怪叫一声,从床上蹦起来,头顶一下子又撞到了上铺的床板,疼得呲牙咧嘴的直叫唤。

    杨井回过头来,见此情景乐了:“这叫恶有恶报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鸟人!”

    龚龙龙咧着嘴说:“谁重色轻友了?我刚做梦呢,梦见你这鸟人头上套一黑塑料袋,跟他妈的基地恐怖分子似的,偷偷地潜入我宿舍,手里拿着块砖头,要拍我的后脑勺——原来这不是做梦啊,你他妈的是真下毒手啊!”

    杨井还在乐个不停:“什么砖头,有这么轻巧的、高科技的砖头吗?做梦吧你!便宜死吧你!告诉你,下回你再对老子这个态度,老子可真的要拍砖了。”

    龚龙龙从床上摸起那块“砖头”一看:“半导体?收音机?这破玩艺儿,谁的?”

    “你自己的破玩艺儿,自己都不认识了?”杨井讽刺他说。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破玩艺儿?”

    “别不好意思嘛,”杨井存心报复他,煞有其事地说:“你好好的回忆回忆啊,以前用这个破玩艺儿骗过哪个小妞?人家可是找上门告恶状来了,说这是你给她的定情物,好歹让老子给挡住了,我说学校还没有开学,龚龙龙还在家里过年,没来学校呢。那小妞说了,等到20号,学校开学后她再来找你!——现在你跟我老实说,那个小妞是你什么人?啊?长得土里地土气的,矮个儿,小眼睛——是学校食堂的服务员,还是后勤处打扫卫生的外来妹?……从实招来啊!今天你不跟老子说清楚,下回别怪老子不替你挡驾啊!”

    龚龙龙大概是被对方没头没脑的一砖头拍懵了,一直端着个收音机,研究性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并且皱着眉头,很严肃认真地回忆起来:“没有啊,我没骗过服务员、外来妹啊……”

    ——“那你骗过什么人?”

    “我骗过——我骗什么呀?我什么人也没骗!”龚龙龙终于来了脑筋急转弯:“那小妞肯定是找错人了!”

    杨井继续诳他:“可她指名道姓要找生命医学专业毕业班的龚龙龙——你说我们专业这几个毕业班里,还有第二个叫龚龙龙的吗?”

    龚龙龙认真地想了想,推理说:“可能是哪个鸟人假借我的名字在外面泡妞。这种事在我们学校里也是经常发生的。”

    杨井觉得把对方逗够了,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这才解气地哈哈大笑起来,告诉他:这破玩艺儿其实是邵林委托交给他的。

    ——“邵林?”龚龙龙大惑不解地:“他给我这玩艺儿干嘛?这又不是我的。”

    “现在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邵林,我只是感觉是他,”杨井说,“他来宿舍找我的时候,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他头上又罩着个黑塑料袋,装神弄鬼的……”

    ——“黑塑料袋?你是真的还是做梦?”龚龙龙有些紧张地问。

    杨井说他也搞不清是不是做梦。他还告诉他,小唐儿(唐子江)的马子苏霞也做过类似的梦。

    ——“我刚才也在做这样的梦啊!不可能这么巧吧?”龚龙龙的神情更紧张了:“刚才你一进来我就告诉你了,我梦见你这鸟人头上套一黑塑料袋,跟他妈的基地恐怖分子似的,偷偷地潜入我宿舍,手里拿着块砖头,要拍我的后脑勺——当时我心里还觉得好笑:搞什么鬼啊?以为你套上塑料袋儿,我就认不出你了?……”

    杨井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鸟人还有心思笑?这里面有问题啊杨井!”龚龙龙脸色都发白了,一板一眼地推理道:“你想,邵林这鸟人如果要给我收音机,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呢?他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让你转交呢?”

    “是啊,”杨井也不笑了,说:“开始我也纳闷,以为你和邵林闹了什么矛盾,两人不好意思见面——这么说,你和他没有闹矛盾?”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龚龙龙说。

    ——“那好,我们走,去问一下这个鸟人,什么意思?搞什么鬼嘛?!”杨井说。

    “去他们宿舍?我不想去。我还要睡觉呢。”龚龙龙说。“马力那鸟人,怪怪的,我懒得理他。”

    “他们宿舍是317吧?”出门前,杨井又将头伸进来问了一句。他看见龚龙龙的头上套着一只黑塑料袋儿,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原来这家伙将那只黑色的小收音机贴在耳朵上,将脸挡住了。
22。上卷: 身后有人…17  你脑后长眼了吗?
    杨井疾步来到第四学生公寓。

    刚爬到三楼,他忽然感到膀胱发涨,顺势就拐进了楼梯口的公共厕所。大概是走的太急的缘故,进厕所门时,他脚下一滑,一个后仰,一屁股墩结结实实坐在了水泥地上,后脑勺撞在墙上,震得眼前金星直冒,好半天爬不起来。只见地上汪着一滩水,表面结着冰。他刚才就是一脚踩在了冰面上。裤子都跌脏了。

    下雪,结冰,这在号称四季如春的春城可不多见呢——何况已经到了初春时节。

    杨井有点好奇从地上拾起一块冰片,放在眼前,迎着对面的窗子看了看。他发现这块冰有些特别,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红色。冰片后面的墙壁,窗玻璃,窗外的楼群、天空,都染上了一层血红。

    冰片很快在他指间融化掉了,变成了几滴水。

    变成水,就看不见红颜色了。

    杨井昏头昏脑地站起来,往厕所里走。这次他注意了,小便池的台阶上,也有水,也结了薄冰。他害怕摔倒,就没有站到台阶上。他还注意到,小便池大概堵塞很久了,里面汪着大半池脏水,发腥,发臭,直冲脑门。那脏水的颜色也很可疑,泛着红,泛着泡泡,让人想起乡下的杀猪现场……

    忽然,从杨井的脑后传来嘻嘻的窃笑声。颤颤的,细若游丝。还有细声细气的说话声:“你脑后长眼了吗?嘻嘻,你脑后长眼了吗?嘻嘻……”

    他浑身打了个激凛。他回过头,身后是一排封闭的卫生间,都关着门,看不见里面。他大声问道:“谁呀?……里面有人吗?”

    没有回应。

    他只好回过头,继续小解。但越慌乱,越解不出来。

    ——“你脑后长眼了吗?嘻嘻,你脑后长眼了吗?嘻嘻……”

    这次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这颤抖微弱、如同耳语的声音,是从第三个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谁?有人吗?”他恐惧地问了一声。

    又没动静了。

    倒霉!今天真见鬼了!……杨井心里恨恨地骂着,也无心小解了,一边拉着裆部的拉链,一边快步冲向门外。因为走的太急的缘故,出门时,他脚下又是一滑,身体一晃,差点儿又是一个仰八叉。等他站稳了脚跟,定下了神,却又哭笑不得地发现:他把裆部的拉链给拉崩了!……

    真他妈的倒霉!今天真他妈的见鬼了!……杨井带着一肚子的怨气来到317门前——“咚咚咚!……”把怒气都发泄到了门上。

    ——“邵林!”他大喊了一声。

    里面却没有动静。

    他侧耳在门板上,不动。静静地等待着。大约半分钟后,他清晰地听见门里发出了一声响动!

    ——这个鸟人,果然躲在里面不开门,玩老子啊?杨井差点没气疯了,不由得“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破口大骂起来:

    “邵林你这鸟人,你以为躲在里面老子就看不见你了?你以为你脱了马甲,老子就认不出你这乌龟王八蛋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杨井更加气疯了,一边用脚踢门一边骂道:“邵林你这鸟人,你以为头上套个塑料袋老子就认不出你了?你以为躲到丈母娘的X洞里,老子就……”

    骂声未绝,317的门突然在他面前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邵林,而是马力。他的那张方脸总是让人看了不舒服:高颧骨,尖下巴,蒜头鼻,大嘴,下唇外翻,一对凹眼下的眼神阴森森的……让杨井觉得怪怪的,浑身不自在。

    几天不见,这家伙好像又瘦了许多。

    他身体挡着门,没有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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