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淡淡笑了笑,穿上了属于她的那一套装置。
时樾在游戏中,选择的是一个人类战士角色,独自一人打过两关,进入三级关卡后,明显觉得敌方力量过于强大,独木难支。这个虚拟现实游戏的特征就是整个人如同置身于真实游戏环境中,自己本身就是游戏中的角色,身体的动作,就是游戏角色的动作。同样,角色受到伤害,自己也能感受到疼痛。
他在游戏中被打掉了一条胳膊,现在整个左臂都疼得不行。他心想南乔买的这玩意儿也太狠了,这样再玩下去,这晚怕是要废了。
他正思忖着,所在的荒漠中又出现一大波魔兽。他击倒一群,匆忙撤退,突然眼前跳出一个庞然大物,挥剑砍杀。
【您的同伴“nq”已上线】
时樾:“……”
南乔选择的角色形态是一头有着类咀嚼式口器的人形怪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是战斗力超强。
时樾心想行吧,他喜欢的女人本就该如此。接受了这种设定之后,果然就觉得顺眼多了。
两个人配合起来之后,通关就顺利了许多。打穿了荒漠地图,他张开双臂向南乔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人形怪兽蹦了过来,在他面前俯身,蝗虫一样的上下颚微微颤动。时樾耳中传来“咻咻”的叫声。
“……”这游戏的拟真程度太高,这个形态居然连话都不会说。
时樾伸手抱住了这个怪物,他的女人。
怪物张开凶恶的口器向他凑了过来。
“噢,好吧。”他也凑过去,吻这个丑恶的怪物。
画面突然静止了,然后变作一片漆黑。
南乔把游戏关了。
时樾摘掉身上的设备,见南乔抿着薄薄的唇,微微地向他笑着。
“这你都能下口。”
时樾促狭地笑,走近她,“我以为你别出心裁,想在虚拟现实里面把我办了。”
他人顺当了,放松了,就又开始说浑话。
南乔也习惯了。她从小接触军人多,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算受再高的教育,说话也经常荤素不分,她能没听过吗?她淡淡道:“我倒是想。不过你选的那角色,除了第二性征没有第一性征。”
时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居然也会说浑话,还把浑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他一步步逼得她后退,把她抵上后面的阳台的栏杆。窸窣两下,矫健的身体一挺——
南乔固然表情镇定,脸色却倏然飞红。
他以身作则。
时樾眯着一双劲锐的眼睛道:“嗯?”
南乔就穿了一件丝质的连身睡衣,下摆也就到大腿的一半。现在那最细腻敏感的内侧肌肤,正像被烙铁烙了一样。
她微咬了唇,一双修长的眼睛里开始有水波荡漾。
她扯着他身上的背心,“脱了。”
他如她所愿。
肩宽身长,腰窄而劲,那一身的肌肉并没有张扬到块块隆起,而是恰到好处的漂亮,剽悍又匀称,猎豹一般。
她眯起眼来打量他。
他问:“看什么?”
南乔抬起头,淡淡道:“第一天就想看。”
时樾想起南乔宿醉醒来的那个早上,也是在这里,她对他放肆地打量,放肆欣赏。
时樾的眼睛愈发的黑了。
他撩着她睡衣的短短下摆,搓弄了两下,有什么菲薄的布料掉在了地上。他轻轻一挤,就濡湿了一头。
“你——”
南乔低声惊呼,足趾在地面上蜷缩起来,身体微颤,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咬牙低声道:“无耻。”
时樾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去咬她耳朵上的小小软骨。
“现在说,晚了。”
他嘘着气,缓慢而结实摩擦着她,“你不就喜欢无耻的么。”
南乔紧咬着双唇,一声不发。
他的手不规矩。
南乔动了两下也放弃了挣扎,身上的衣裳着实的只是摆设,宽松到只能任由他肆虐。
她个子不小,但在他怀中也只是宛如小鸟儿一般。他钟爱她的肩膀,那片布料便遭了殃。她觉得他的手过之处,皮肤都会淤血。
然而那力量让她觉得舒畅。
她被压在栏杆上,身体向后折去,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男人的头发。她深吸着气,挣起身来看他。他恰好也抬起眼睛,那双冷漠而微微透明的眼睛如今染上了情~欲的味道,愈发的深邃迷人,却又强悍到令人折服。
他还在向下。
“不要——”
说得还是晚了,她险些差了口气,“到床上去——”
时樾半跪在床边,压着她,抚摸着她绯红而又光润的脸颊,低语道:“羞什么羞?又不是没做过。”
他唇上还有些透明而粘连的液体,牵成丝状。南乔愈发的脸色臊红,别过头去。
时樾的这些行为,她就真没试过。她的*经验完全来自于周然,然而周然那时候追她,对她总有些许高高在上的敬畏。即便是后来同居,也大多是标准的清教徒式,从来不曾放肆。
时樾看着她,也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心头上软了些,知道她还需要他慢慢去引导,低下头去吻她,温柔又绵长。
南乔这才稍稍适应了些,缓慢渐而激烈地回应他。
她的手指在他背上深嵌下去,时樾全身的重量渐渐都移上来。正双双忘情之际,忽然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两人的身体有短暂而骤然的下坠——
这行军床给压塌了。
“……”
时樾抱着她,在她颈边低低地笑。
南乔没办法了:“怎么办?”
时樾说:“照样办啊。”
他们没开灯,插座上插着一个树状的节能夜明灯。微弱的光线下,男人的眼睛熠熠然,兴味盎然。
南乔还在体味“照样办啊”是什么意思,忽然只觉得身下微疼,一根劲长的手指进来了。
“你……”
时樾按着她,“嘘——”
又一根。如同拨弄琴弦,她很快说不出话来。涩了那么久,她紧紧夹着双腿,都不知如何反应。
男人在黑暗中亲吻她,动作轻柔珍重,帮着她全身都放松下来,却又伸进一根手指,将她扩张开来,轻轻重重地摩按,按得她又酸又软,却似乎有种奇异的难过。
她本是紧闭了咽喉,一声不发,这时候却忍不住无助地攀住他的胳膊,喉中发出喑呜的声响。
她一双修长的眼瞪得大大地,借着微光望着他。
他说:“再忍忍。”
第四根手指,她终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身体绷作弓弦,附在他手上颤抖不止。
他抽出手来,抱紧了她,倾身而入。南乔又一次失声叫了出来。她有些惊恐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被他强行拿开。
他低吻着她额上的汗水,湿漉漉的头发,深深抽动着,每一下都带出她的低声惊叫。
他低低地笑着,道:
“这就对了。”
☆、第39章 相互撒谎的男女
天边刚有些微光,南乔便醒了。她脑子里就像有个机械闹钟,只要心里计划了事情,无论多困第二天都能一早醒来。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首先刺激着她感官的是包裹着她全身的强烈男性气息。用纸巾包成一团儿的物事还在床垫旁边的地上躺着,露出边缘的一点淡红颜色和粘腻白氵~虫。她还闻得到那浓重的甜腥味道,她模糊地想了想,抬起搁在脸侧的手上来闻了一闻,果然是。
呵。昨晚后来都做了些什么。
时樾还熟睡着,气息低缓均匀,怀抱温暖又悍然有力。南乔枕着他的大臂,被他宽厚的手掌盖在肩膀上,简直舒服得半点都不想动。
她想中国的古人总说什么温柔乡温柔乡,女人的怀抱是温柔乡,时樾的就不是了?
南乔闭了闭眼,极轻地拿开时樾的手,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站在床边,静静观察了时樾一会。确信他没有醒来,便赤着脚去了洗手间,简单梳洗了一下,拿了点东西,静悄悄地出了门。
外面路上的人还很少,她轻易便打到了车。她拿了个纸片,上面用眉笔写着一个俱乐部的名称,地址就在长安街上。
到了俱乐部楼下,她向门童报了房间号,又告知了自己的名姓。不久,有人出来邀请她入内一叙。南乔从容地走了进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进去,后面,就从路边的花坛一侧闪出一个人影。
白t恤,短裤,还踢着一双人字拖。
他过来,和门口的一个门卫勾肩搭背,熟络地聊了两句,便旁若无人地进了大楼。
南乔被带上了一个顶层的露天花园,纯欧式风格,花团锦簇,修剪得宜。
安宁独自一人坐在里面,穿着纯白的睡衣,头发刚刚洗过,还盘着干发带——看着是极其随意的打扮。然而一张脸却是精心妆饰过。
她慢慢用着早点,看见南乔过来了,抬手招呼:“来这里坐。”
南乔并不见外,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拿来菜单,南乔摇摇头,只要了一杯温盐水。
安宁的目光慢悠悠在南乔脸上游走。
“南小姐在国外念过几年书?”
“有些年头。”
“学工科的?”
“是。”
安宁不温不火地问着,南乔淡然地喝着温盐水,不急不缓地回答。
“那想来南小姐对中国的历史不算很了解。”
“确实不太懂。”
安宁悠悠一笑:“南小姐知道虢国夫人吗?”
“不知道。”
安宁捻着桌上花瓶里一枝娇艳的花儿,道:“虢国夫人是杨贵妃的姐姐。她自恃美貌,每次去见唐明皇,也都不化妆。于是有个词儿,叫‘素面朝天’。——啊,虢国夫人这种女人——”
安宁妩媚笑着,望着南乔,“——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南乔微微皱了眉:“你说话,我不太听得懂。”
安宁忽然倾身闭目在她身上嗅了嗅,又睁开眼道:“还真是一身他的味儿呢。”
南乔的眉头拧起来。
安宁一颗颗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串子,道:“这一大清早的,天刚刚亮,你就来我这儿喝茶,看来昨儿晚上时樾的表现退步了很多啊。”
南乔冷眉不语。
安宁又道:“时樾这男人专会伺候女人。”她看了看旁边的时钟,“从昨晚到现在,你们也就一起待了五六个小时吧。”
她靠在椅背上,矜傲地转着珠子,“你心里头有东西搁着,做那事儿又怎么做得欢喜。”
南乔不同她言语,拿出那一柄迈巴赫的车钥匙,从玻璃桌上推给了安宁。
安宁看了一眼,柔柔一笑:“怎么?他自己怎么不来还啊?”
南乔淡淡道:“他扔了。”
安宁冷冷一笑。
南乔道:“他如今和我在一起。”
安宁把头上的干发巾拉下来,摇了摇头,微湿的漆黑长发散了一肩,风韵十足。
她状似无辜道:“啊,有什么问题吗?我也不介意三人行啊,反正就算再多几个,他也应付得过来啊,是不是?”
南乔冷冷地看着她。
安宁媚然而得意地笑了,凑近南乔道:“南小姐啊,我真是不太懂你。你有才有貌,有权有势,为什么要和我抢这么一个低贱的男人,不是自降身价么?”
南乔冷漠道:“我不是在和你抢。你不配和我抢。”
“啊哈!”安宁尖锐地笑了起来。
南乔道:“你当他是玩物,我却当他是伴侣。我不觉得他低贱,只是觉得你可怜。你把男人踩在脚下,这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真心尊重你的男人。”
安宁大怒道:“我用得着吗?!”
南乔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你化妆做什么。”
安宁刚要爆发,忽然意识到情绪竟然在被这样一个小姑娘在牵着走,于是又松下来,冷笑着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告诉你啊南小姐,你也是个挺强的女人,不要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男人嫖一嫖就得了,要当回事,那就输了。”
南乔淡淡道:“我和他,两相平等,各自独立。他左右不了我,我也尊重他的一切。”
她起身,对安宁说:“我的来意你已经很明白了。你要是真看我不惯,那就真刀真枪地冲我来。还像上回那样耍花招,把时樾扯进来,有失你安姐的风范。”
说完,她坦然转身离开。
安姐独自坐在花束间的椅子上,殷红的指尖扣着圆润的佛珠,忽然脸色莫测地浅浅笑了一声。
南乔匆匆打车回家。到了,她看了下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将将七点。
时樾应该不会这么早醒来,她想,心中稍稍松了一些。
然而出了十六层的电梯,蓦然看见家门口的绿萝旁边,靠墙站着一个人。
白色t恤,短裤,人字拖,可不正是时樾么?昨晚他的衣服洗了,晾着还没干,他竟然这样跑出来了,还被锁在了门外。
他的脸色微黯,眼色轻淡,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南乔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时樾道:“醒来没看见你。出来找去小区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想着你没手机,只好又回来等你。”
南乔心中有些歉意,然而还是镇静道:“温笛突然找我有事,去了趟公司。想让你多睡会,就没和你说。”
她头一回撒谎,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心虚,又解释道:“温笛过的是太平洋时间。”
时樾道了声:“哦。”
南乔问:“你生气?”
时樾看了她一眼,道:“怎会。”
南乔总觉得时樾有些怪异,但又说不清怪异在哪里。两个人一起进去开门,她忽然嗅到他身上又有了淡淡的烟草气息。
南乔问道:“你又抽烟了?”
时樾点了点头。
南乔道:“少抽一些吧。你本来就比我大几岁。”
时樾忽然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道:“难道你还真想和我一起过到七老八十的?”
南乔沉默了会,左手无名指按上指纹锁,扬了扬头,淡淡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时樾眼神深邃,忽然紧抿了唇。
开了门,南乔启动了门锁指纹设置。她问:“你要用哪只手指?”
时樾微笑着:“你要让我随便进出啊?”
南乔反问:“难道不应该?”
时樾低低笑开:“那我真就搬过来了,和你——”
他的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