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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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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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子棋敢参加比赛,就敢把自己写的企划案给他看!

于是半个小时后,她非常勇敢地捧了企划案出来,到得他身前时,还是稍稍敛了一点锋芒,礼貌地双手呈上在他眼前。

苏如意泡了菊花茶出来,也在沙发上坐下:“子棋,你们这可算得上舞弊了吧?”

“不是,”子棋接过菊花茶来笑,“这怎么能算得上舞弊呢?”

“怎么不是了?”苏如意舒服地陷入沙发内,单手送了杯子在眼前,尤自笑道,“我们陆总可是明天评比的重量级人物,你们今晚就在暗箱操作了,还不算舞弊么?!”

子棋暗暗叹一口气,就算是舞弊,好像她也是被强行要求接纳的一方吧,而且,她可不觉得苏如意没有先前预谋的动机。

不过说实话,虽然她并不了解陆勉则对企划这一方面能懂多少,但至少,他也算是个决策人物,企划案的好坏多多少少还是会看得出来。

如果晚上他能指点一下她,她对明天比赛的结果多少会增加一些信心。

“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想着,忽然听到他在一旁问道。

她急忙打开手机看时间:“……是七点四十分。”

“到明天早上八点半之前,你还有大概十二个小时修改,或者说……”他微微顿了顿,“还有时间重写。”

他把企划案放到她面前的沙发几上,微抿了嘴角,神色淡定地注视着她。

修改?重写?!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看他,见他再没有任何表示,不由困难地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是说……修改,还是……重写?”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具体的你自己想。”他端起面前的菊花茶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如意,好像最简单的菊花茶你也泡得不怎么样嘛。”

“所以,你愿意将就就喝,不愿意的话,就放下杯子好了。”苏如意笑吟吟地端了杯子浅啜。

两个人若无其事地说笑,气氛柔和澹然,好似完全没有一个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方子棋。

方子棋瞪瞪地看两个人好久,终于拿了企划书转身回房。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她努力微笑鼓励自己,没事没事,就像陆勉则说的那样,还有十二个小时可以用来修改或……重写呢!反正资料什么的都在,就当现在是大白天,继续奋斗吧!

一关上房门,她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

“老天,竟然只有那么可怜的十二个小时了!”她哭丧着脸坐到书桌前。

“勉则,该不会真这么惨吧?”苏如意放下杯子轻声问道,“她的企划案真的要重写么?”

他笑笑:“没有,我只是稍微给她个提示,如果真是全盘否定的重写,十二个小时又如何会够。”

苏如意松了口气:“不过你刚才可是吓坏她了,可能她这一晚上都别想阖眼。”

“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承受的话,就算回到企划部也不会长久。”他目光柔和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微笑说道,“不过,她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

“那也是,”苏如意好似想到了什么,也微笑起来,“你以前参加选拔赛的时候,我和启扬打了你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你不也是……”话未说完,她的神情却蓦然黯淡下来,唇边浮起一丝苦笑,“真是的,我怎么又说到以前了……”

他长久地注视着她,目光很沉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如意,”良久之后他开口,语气微微迟疑,“有件事也许我该告诉你,启扬的父母给他安排了相亲。”

“是吗……”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谁?”话一出口,声音晦涩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顿了顿,告诉她:“是大唐公司的唐小姐。”

“那……他们见过了么?怎么样?”她垂下眼眸,只是依然想知道。

“还没见面,不过时间定在下周周六的晚上,在皇庭轩酒店。”他放下杯子,静静看着她,“你还关心着,证明你很介意。”

“是,我还很介意。”她苦笑着承认,“所以我看不起我自己。”

陆勉则离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到楼下打开车门,他没有急着钻进车内,自然,他一向都是张弛有度,不急不徐。

微微仰了头望上看,福山公寓六幢三单元五楼的窗口还亮着灯,是那种式样有些古旧的台灯,通过一个类似弹簧的按钮装置控制开关。

那种台灯的外壳是淡绿色的,灯亮起时,橘黄的光亮就溢满了整个窗口,连淡绿的灯壳也变得通透。

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子棋还在用这样的老式台灯。

可那灯光却是很好,橘黄的,柔亮的,那暖意仿佛能照到人心底。

那样的台灯,他以前大院里的那个家就有一个,日夜陪伴在他的窗口。

就像他现在仰望着的五楼的那个窗口,溢出的也是这般柔亮而温暖的光。

他不由微笑。

方子棋,明天能不能胜出,可就要看你自己了。

呵呵;小整了我们的小棋子一下
方子棋熬了整夜,红肿着可媲美水蜜桃核的双眼终于等来了令她放心的结果。

“方子棋,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苏如意抱手靠在门框上,一脸不情愿地看方子棋整理行李。

方子棋回头叫屈:“如意姐,我怎么知道被选拔上了还要去培训,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呢!”

企划案选拔赛的结果是她和另外九位员工表现突出,成为胜出者。可企划部的办公室还没站稳,椅子还没坐热,她又接到通知,十人一同到位于邻市的培训基地进行一系列的强化培训,为期三个月。

苏如意点头:“我是知道,不过我替你报名的时候忘了而已,而且……”她微微一笑,“我也没打算你能选上。”

“如意姐!”方子棋假装生气,“原来你这么看不起我啊!”

苏如意看着她走来走去整理行李箱,面上虽然微笑,心内却不由自主泛起空落。

住在家里时,她不愿意和母亲说太多,只能都放在心里;和方子棋一起合租后,虽然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和连启扬的过往,但这丫头不多事不多问,和她一起总觉得能像年少时一般自在轻松,就算有时候玩闹起来,也是快乐得可以忘记那些难过。

现在她要离开三个月,总觉得日子就要冷清许多。

“你那个小文呢?”苏如意转移话题,“你不待在卖场了,她只能一个人在那里了。”

“对哦,”子棋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又笑道,“不过还好了,她说她会和卖场的刘经理抗争到底,但以后一定不放过任何机会回到总公司来,她是不会让我得意太久的。”

“你的晨跑怎么办?”苏如意又问。

“那个啊?”子棋认真道,“如意姐要跟我妈好好解释,我培训时会继续下去的。”

苏如意笑:“你妈不相信怎么办?我可没那个本事天天替你去晨跑签到。”

“那可以让总经理帮我证明啊,”子棋眼睛亮亮地看她,“如意姐和老大那么熟,就请他帮我这个忙吧!”

“我可帮不了,”苏如意故意摇摇头,“要说你自己跟他说。”

奇“这……”子棋迟疑,忽然咧开嘴笑,“连副总也可以嘛,连副总那么亲切,他总好说话吧?”

书苏如意不经意地变了脸色,蓦然想到上一次陆勉则说过的话。

连启扬……他真的要去相亲了吗?

皇庭轩酒店是本市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在微蓝的夜幕中宛如光华流转的夜明珠,尊贵而内敛。

苏如意坐在位于十六层的咖啡厅的边角落,灯光幽微,气氛安静而优雅。

她已经心神不宁地坐了许久,侍者一开始端上来的咖啡已经慢慢变冷,可她就是没想过去动它。

入口又走进几人来,她微微侧了脸去看,原先有些涣散茫然的目光顿时明亮起来。她看到连启扬和他的父母,随之跟着的还有大唐公司的董事长夫妇及他们的女儿唐小姐。

连启扬……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看起来和善可亲,又风度翩翩。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对别人微笑,连才进公司不久的方子棋也觉得他只是亲切。

可一年前,他却告诉她:“苏如意,我们分手吧。”

他那时目光冰冷,好似还有些沉痛,可是,却再也没有了笑意。

她想得心口缩紧地痛,鼻尖轻轻酸涩。

她躲在角落里,狼狈地低头抬眼去看他,看他自然得体地谈吐,眼里偶尔闪过一丝熟悉的明亮光芒,唇角轻扬,永远带着笑意。

双方的父母也都是笑,连唐小姐也忍不住笑得轻掩嘴角。

他在说什么,可以让他们都那么快乐呢?

她忍不住苦涩地笑,那些人都如此愉快,又如何会看到躲在角落的那个灰暗的自己?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琥珀色的冰凉液体从喉咙流入空无一物的胃里,很苦,又很冷,连胃也忍不住抽搐。

可却又很奇怪,仿佛只有这样又冷又苦的液体才能抑制住她心内的酸痛和寒意,于是她又灌下一大口。

这回冷得连手脚都开始冰冷,她放下白瓷杯,把手举到眼前来看。

朦胧又暗色的灯光下,她的手指尖细苍白,忍不住地轻轻发颤。

而就在一年前,他还常常对她微笑的时候,她从来不曾感到过指尖带来的寒意。

她怕冷,他就用自己宽厚温暖的手掌拢住她的双手,轻轻嗔怪地笑:“如意,你看你的手这么冷。”

咖啡从来不会醉人,可一旦和回忆一同搅拌起来,她就觉得自己醉了,醉了的心,仿佛被剖开那般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抬了抬眼,看到视野里的那些人起身离开,面上都带了愉快的笑。

也不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众人笑得更愉快了,笑声细微却执拗地钻入她耳中,她无力地摇摇头,身子往后一仰,深深陷入沙发柔软的绒面,再垂下头去,不再看那边一眼。

许久之后,她重又抬起眼来,伸手招侍者过来:“麻烦你,给我来杯咖啡。”

侍者点头要离开,却被人阻止:“对不起,这位小姐不要咖啡,给她换一壶玫瑰柚子茶。”

她惊讶地坐直了身子,抬头却看到他在自己对面入座。

“如意,”他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她的后背陡然僵直起来:“是啊……好久不见。”指尖拢在并起的膝盖上,却轻轻地颤抖。

“你刚才一直坐在这里吗?”他顿了顿,继续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她苦笑:“你和唐小姐他们谈得那么好,我……何必不识趣地去打搅你们呢?”

“你都知道的是吗?”他的目光蓦然深邃起来,“既然这样,何不把话挑明了说?”

她怔怔地对上他的目光:“连启扬,你要我怎么挑明了说?是不是要我说我就是知道你晚上会在这里相亲所以故意跑来看?!因为我总是忘不了你所以总是要这么作践自己?!”

她的手指重新冰冷起来,颤抖着想要抓住身下的沙发绒面,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忘却,可以在面对他时满不在乎,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她还是做不到!

他微微带了一点吃惊地望着她,慢慢的,脸上忽然绽开笑来。

“苏如意,”他微笑道,“你果然还跟小时侯一样,像只小刺猬。”

她不敢置信地盯住他看,她内心如此挣扎不已,他却还能如此悠闲地说到小时侯,还说她像只刺猬?!

“可是……”他又缓缓开口道,“到底是哪个家伙告诉你我来这里是相亲来着?”

时间这种东西,常常被人用“流水”等字样来形容,形容的就是它的悄无声息,形容的就是它的流逝。

不知不觉,方子棋在培训基地已经整整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她和来自其他分公司的同事一同学习培训,大家每天上课下课,或独立或合作着完成各种性质的作业,在基地里严肃认真,一出基地大家就笑笑闹闹,恍然好似回到当初的学生时代。

每天的生活既严谨,又轻松愉快。

她还是每天起得都比其他人要早,沿着宿舍楼旁边的山路慢慢晨跑。

已经入冬了,天气一天冷过一天,晴天也慢慢变少,常常是一大片灰蒙蒙的阴雨天气,或是下了淅沥的冬雨。

其实天气对她影响不大,很多时候,她反倒还是喜欢那样的阴雨天,她就待在宿舍里看书,静静的,任时光自指尖书页间流过。

有时候她会想起妈,想起隔壁的那座城市,想起城市里那些曾经一起生活的人。

妈还是跟先前一样,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淡淡的,只是叮嘱她不要忘记晨跑,叮嘱她不要懒散,不要给老方家丢脸。

她乖乖应着,其实从来不曾厌倦。

好似离开妈身边越久,她越能从妈平淡的叮嘱声里听出熟悉的亲切来,妈……一直在心底里关心着她。

如意姐晚上有时候会打电话到她宿舍来,俨然是姐姐一样的说话,只是说着说着却又开始向她诉苦,房子太大啦,一个人冷清啦,烧的菜不知不觉就多啦……她一直觉得苏如意是表面强硬而内心柔软的人,明白她曾经有过情感上的伤痛,只是苏如意不说,她也不忍心去戳到她的伤口。

不过最近听到如意姐的电话,好似言语间有了些微的不同,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至少能感觉到……如意姐心情很好。

她微笑,这样就好了。

小文打过几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依然在卖场和那个万恶的旧社会的遗腹子刘经理打持久战。

小文说话做事总是大咧咧的,好似很容易蒙混过去,但子棋和她久了也知道,如果谁真把小文惹急了惹恼了,恐怕是纸老虎也要发威了。

白玫自从前几次见面后就一直很忙,她在的那家公司开设了外贸业务,她便天天走东走西的,还常常往香港跑,于是和乔羽师兄的事就这么耽搁下来淡下来了。

子棋有时候会想,白玫要想和乔羽师兄能有进展,还是离不开她这个黏合剂,不过,如果两个人太疏远,她这个黏合剂就算黏性再强又有什么用呢?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了。

培训期间进行了第一次考核,方子棋和所有同事都顺利通过,不过她的名次排出来是在前五名,她高兴得像年前大考得了第五名一样,喜滋滋地就打电话告诉老妈。

老妈一如既往地语气平淡,告诉她不要骄傲,最后总考核出来成绩也好才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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