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奴(重生) 作者:公子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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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为奴(重生) 作者:公子书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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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明白了。”
  
  玄威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搁在桌子上,“这是上好的去腐生肌膏,每日三次涂抹在伤口,过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玄叔。”
  
  收起玉瓶,见玄威要走,楚越想了想,问道:“对了玄叔,你可知本门门下木堂堂主如今是……”
  
  玄威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认识沈玉?”
  
  “沈玉?”楚越惊疑不定,声音有些偏高,圣门门下以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堂,其中木堂堂主明明是他们楚家,何时冒出一个沈玉?这么说,也就不存在楚越了?
  
  究竟是他命数意外改变了过去,还是这其实是另一个世界?
  
  可晏怀风仍旧是晏怀风,连那种淡漠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那样也好,否则看见年轻的自己,真不知该是如何滋味。一旦想到将来“那个楚越”会逼死晏怀风,就更为难。
  
  “小子,别告诉我你还去木堂闯祸了哈。不然,仔细你的皮。”玄威见他表情不对,咬牙切齿道。
  
  楚越摸摸脑袋,强笑,“没有的事儿。我只听说木堂堂主武艺高强,仰慕罢了。”
  
  “那样最好。”
  
  当天晚上,楚越躺在十四的屋子里,辗转了一夜,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前世的自己和晏怀风,至天亮才浅浅睡了一会儿。
  
  去腐生肌膏很有用,看上去很重的伤,过了七八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楚越不知道玄威看似下手重,实际上很有分寸。
  
  可惜其他人就没那么怜惜他了,又羡慕玄威喜欢他,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下作手段,结果让原来的十四伤痛交加熬不住断了气。
  
  十天后,楚越拿着包袱,由玄威带着进了鬼谷。
  
  圣门建在滇南,鬼谷与总坛相距不远,却藏于深山老林之中,一路走来奇花异草,深深浅浅的绿色充斥满眼,简直像一个绿色的牢笼。
  
  由于气候的缘故,这里的树木都极高大,几乎能遮天蔽日。
  
  玄威带着楚越这儿一弯那儿一绕,也不知走了多久,开始他还能记住来时的路线,到最后简直是繁花迷眼,分不清东南西北。
  
  就这么走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树木终于渐渐稀疏起来,前方现出一片开阔的空地,一块大石竖在那里,用深红色的颜料刻着“鬼谷”两个大字,用的是极少见的阴文,一眼望去就让人寒意凛然。
  
  两人还未走近,山谷中忽然有人声响起。
  
  “何人擅闯鬼谷?”
  
  低沉的男声伴随着深厚的内力回荡在山谷中,震得楚越有些难受。
  
  玄威面色不变,看一眼楚越,低声道:“这不过是谷外守卫,武功一般。”示意他不要露出慌乱的神色。
  
  楚越心下暗惊,若这样还叫武功一般,真不知鬼谷中人武功都高到何种地步了。
  
  玄威后退一步,吐气扬声,“圣门玄威,送个孩子过来。”
  
  谷中静默片刻,又换了一个人道:“现在不是鬼谷收人的时候。”
  
  “这孩子是少主亲自选的,让他来鬼谷训练。”
  
  这回谷内沉吟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既如此,让他进来,你回去复命吧。”
  
  玄威拍拍楚越,示意他快进去,想了想又喊到:“少主已经要了他作影卫,还请诸位照顾着些。”
  
  有人冷哼一声,“哼,进了我鬼谷,想出去只能靠本事。否则天王老子的话也没用。”
  
  楚越暗自摇头,心想若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十四,大概会被这种阵仗吓到。于他,生死之事都经历过,倒没什么所谓了。
  
  他向玄威一躬身,感谢对方照顾之情,然后包袱一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玄威一直看着他走到没影儿,才自行回去。
  
  这厢独行不久,便有一名轻盈婉丽的少女从林中飘然而出,一声儿不响地在前头引路。楚越原本不是多话之人,见对方并不说话,于是也只是默默跟在后头走。
  
  却见她步法飘忽,看似着地,实则只是虚虚于花草之上掠过,就知此人轻功已臻化境。
  
  没想到这鬼谷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是绝顶的高手。
  
  少顷两人终于行至一座吊脚楼前,却不见半个人影。
  
  少女示意楚越在屋前停下,朗声道:“谷主,新来的人带到了。”
  
  楚越连忙敛气屏声,这鬼谷谷主即便在圣门之中地位也是超然,本人就更加神秘,前世他尽管是晏怀风亲信却也无缘得见,想不到今天能用这种方式见到他的真面目。
  
  等了片刻,屋中终于响起一个慵懒的男声,带着一点午睡将醒未醒的困意低声说:“带进来吧。”
  
  少女应是,带着楚越推开竹门,只见屋内一应器具皆是竹制,散发出淡淡的清新的香味。
  
  除此之外别无金玉器皿,与他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奢华无匹更是大有出入。
  
  屋内挂着一道竹帘,帘内隐约可见卧榻,卧榻之上侧躺着一个人影,再要清晰一点却看不分明了。
  
  少女引着楚越,让他在竹帘之外参见谷主。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舒缓绵长萦绕耳畔。那人似乎一直在盯着楚越看,看得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好一会儿,帘内之人才开口吩咐,“揽月,谷规。”
  
  一直站在一旁的少女就对楚越说:“关于我们鬼谷的规矩,细则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知道。有一条最要紧,你听好了。鬼谷中人,六亲不认。接到驭鬼令,哪怕要你杀的是至亲,也不能有一丝犹豫。”
  
  楚越毫不犹豫地点头,心里却想能被选去做影卫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为的就是没有至亲挂碍。因此这一条倒不难办到。
  
  大概是竹帘后的人见他答应得挺快,饶有兴趣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十四。”
  
  “十四,你刚才答应得不假思索,想必家中已无亲人吧。”
  
  楚越一惊,没想到这鬼谷谷主揣度人心倒是精细,只一个动作就能得出如此结论,忙应了个是。
  
  “若命令是叫你杀了我呢?”他继续问。
  
  楚越怔了一怔,倒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不过情势容不得他迟疑,稍微一考虑回答:“只要命令属实,十四会竭尽所能。”
  
  话音刚落,竹帘后的人却轻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对他的回答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等他笑够了,楚越以为应该没事了,却听他语气幽幽地问:“若是叫你去杀了你家少主呢?”
  
  一听事关晏怀风,楚越立刻激动起来,“……这不可能!圣门之中,谁会下令杀少主?”
  
  “你只需告诉我,杀还是不杀。”
  
  楚越嚯地抬起头来,直视着竹帘后的那个人影,万分坚定地说:“十四不杀。”
  
  谷主还没说什么,揽月已经脸上一变,上前一步一掌扇在楚越脸上,清清脆脆的一声响,他的左颊立刻肿了起来。
  
  他也不去捂脸,扭回了头继续倔强地望着竹帘,沉声道:“我绝不会杀少主。”
  
  揽月冷哼一声,“鬼谷中人六亲不认,你不是说你听懂了么?这么快就把谷规忘了,进了这个地方,没什么亲疏!”
  
  楚越不再说话,可显然也并不服软。
  
  要他做什么都可以,要他再伤害晏怀风,永远都不可能。
  
  双方僵持了许久,帘内之人见楚越虽然跪着,却始终腰板挺直如松,毫不妥协,终于冷冷地说:“我倒是忘了,影卫的第一要务是忠诚。如此,丢寒潭里去吧,什么时候明白了再上来。”
  
  揽月行礼,“是。”
  
  然后拖着楚越就往外走,楚越一言不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刚跪得久了,这个身体才刚受伤又没有好全,难免眼前一阵发黑,却始终不肯说什么。
  
  就这样被半拉半拖地走了一盏茶功夫,忽然身上一轻,却被揽月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扑通一声扔进了水中。
  
  楚越尚未反应过来,寒水已经漫过头顶。
  
  这感觉简直与不久之前他跳进澜沧江时的情景一模一样,相同的恐惧涌上心头,难道他终究还是要死在水里?
  
  不行!晏怀风还在等他回去!
  
  这里的水虽然没有澜沧江那么湍急,却阴冷无比,像刺骨的牛毛小针,纷纷渗入骨子里去,让人从内到外散发寒意。
  
  揽月站在岸边,看寒潭中的楚越不断地挣扎,却始终没有出声求救。
  
  她自然一眼就已看出这个人是不通水性的,然而气他忤逆了谷主,偏不救人,就这么冷眼看着,想看他能撑到几时。
  
  从来受罚入寒潭的人,都是顶不了多久就会乖乖求饶的。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越渐渐地沉底不见了人影,水面上只冒出一串串气泡,却始终没有听到一声求救。
  
  揽月见他竟然真的宁死也不肯说一句愿意杀少主——要知道,不过是说一句罢了,毕竟鬼谷隶属圣门,谁也不会真叫他去杀下任的门主。
  
  骨头硬到这种地步,揽月也不免也有钦佩,凌空一跃甩出长袖,柔软的袖子灌注了内力,笔直地飞入水中,很快把几近昏迷的楚越裹成一个蝉蛹一样拖出水面。
  
  然而谷主说了,要等人明白了才允许上来,于是她将袖练缠于寒潭边上的一棵树上,让那男人始终保持浸在水中却也淹不死的状态,然后回去复命了。
  
  楚越昏昏沉沉浸在水中,全身奇寒无比,冻得瑟瑟发抖。这身体原本就不够健康,如此一来岂止是损伤肌理,只怕会落下后遗症。
  
  浮沉昏聩之间,他迷迷糊糊恍惚又见到前尘旧事,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脸颊上被揽月打的那一巴掌还没消肿,现在寒毒攻心,很快就泛起病态的殷红。
                          





4、训练

  
  这一浸便是一夜。
  
  第二天有人来送饭的时候,发现楚越已经在寒潭之中蜷缩成一团,发起了高烧。
  
  侍女唤了他几声,楚越始终没有反应,似乎陷入了轻度的昏迷,整个身体触目能见的那些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着诡异的白,因为泡得太久,已经有些起皮了,脸上却又布满了不自然的红晕。
  
  十四五岁的身体刚刚开始长开,红红白白的远远看去倒是十分可爱,近看却又让人心疼。
  
  她放下食盒,将人拉近岸边探手一摸,额头滚烫,只怕是已经烧糊涂了。
  
  只是不像一般病人那般闹腾,安安静静地像只受伤的小兽,紧紧皱着眉,却一声儿也不响。
  
  这个样子,瞎子也看得出来楚越情况不太好。
  
  她拍拍他的脸将人弄醒,在对方迷迷糊糊的目光里轻声问:“鬼谷的规矩,可明白了没有。”
  
  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楚越的目光渐渐清醒起来,眼神先往来人身上看,又随着她落到她手边的食盒上——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寒潭里竟是连条鱼都没有。
  
  食盒盖得严实,看不出里面有些什么,然而香味却禁不住,一味地往他鼻端飘,表情里不免就露了几分渴望。
  
  那侍女知道他根本没听清楚之前的问话,耐着性子温和地又问了一遍。
  
  这回楚越听清楚了,却不太高兴地扭开头,没再搭理她。
  
  那侍女掬了一把寒潭水,放在指间一捻,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在岸边,也不回头,提气缓步离开。
  
  就这样昏昏沉沉又过了一夜,楚越反而觉得身上热了起来,仿佛有把火一直在心底烧,一直烧到四肢百骸都快化为灰烬时,那送饭的人又来了。
  
  这回要弄醒楚越颇费了一番功夫,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体内真气运转十分缓慢,几乎处于凝滞状态。
  
  等到侍女问话时也不像昨日那般清醒,只不过迷迷糊糊嘟嘟囔囔,依然摇头表示不明白。
  
  来人依旧无功而返。
  
  将昨日冷掉的食盒送回厨房,等她回到谷主所住的束竹居,刚一进门,屋内之人已迎了上来,却是揽月。
  
  她刚要开口,揽月将手一摆,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悄声道:“谷主正在小歇。”
  
  侍女会意,两人走得远些,直到离卧榻最远的角落里站定,这样既不打扰谷主,又能在谷主有需要的时候及时答应。
  
  这才开始无声地交谈。
  
  揽月瞄着自己的指甲,刚用凤仙花汁染过,红艳艳的一片,“摘星,寒潭那人想清楚了没有?”
  
  摘星抬眼往帘间一望,摇摇头,也小声回答:“揽月姐姐,我看他快不行了,偏不肯服软,怎么就这么倔强!”
  
  揽月嗤笑一声,“你懂什么。这可是个带艺投师的主儿,他们做影卫的,一向自视甚高,规矩里面,忠诚可比性命重要多了。可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保镖罢了。杀人放火铲除隐患铺平道路这些事,还不是我们鬼谷的人在干?他既然进了鬼谷还要守着影卫的身份,也是活该。”
  
  摘星听了满面愁容,心里总觉得寒潭里那人“自视甚高”是没有看出来,倔强倒是真的。
  
  两人嘈嘈切切地絮叨了一会儿,帘内忽然响起谷主的声音。
  
  “摘星。”
  
  “婢子在。”
  
  “寒潭那人,仍未松口?”
  
  摘星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谷主一个不高兴,就把人给杀了,却也不敢说谎,只好据实禀报。
  
  谷主沉默了半晌,笑道:“揽月,摘星,若把你们扔到那寒潭里去,你们挨得过几个时辰,才会卖了这鬼谷和我这个谷主?”
  
  虽然听上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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