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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婉清的眼里满含敌意的防备,寿昌伯道:“你不用怕我,以前是我轻忽了,没有发现你的与众不同,不过,好在阿离那家伙对你一往情深,倒是成全了他自己,也弥补了我曾经的错误。”
婉清听了半挑了挑眉,仍没有说话,寿昌伯又道:“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是天魂血脉。”
婉清听得大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天魂血脉这个名词,但却很形象的表明,自己是个穿越来的事实。
“什么意思?”虽然知道寿昌伯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她仍是忍不住发问,她实在是不知道,寿昌伯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身份的。
“我相信,上官夜离应该把那块玉佩给你了,其实,那个宝藏也是两个天魂血脉者创造出来的。”寿昌伯再一次一语惊人。
婉清果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道:“你知道那个宝藏里是什么东西对吗?”
寿昌伯有点得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谁能多本王更清楚那个宝藏里是什么了,本王在大周潜伏了几十年,为的就是弄清那个宝藏,曾经一度,到过宝藏地,只是没有打开宝藏而已,不过,本王还是发现了不少有用的资料,清楚,宝藏里藏着的金银倒没什么,而是一架很大很大的,我们无法运用的设备,再加上冶炼的方子。”
也就是说,为了得到那个宝藏,欧阳家的覆灭,靖宁侯府里的阴谋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主导的?那老太君与这个男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婉清默然地看着寿昌伯,这种人在前世,应该就叫间谍吧,而且,听说他就是大巫师,皇帝和上官夜离身上的蛊毒都是他种下的,这么多年来,在大周呼风唤雨,却不知为何最终没有将大周覆灭,而是现了原形逃回北戎来了。
“我在大周原就是想要得到宝藏的密秘,如今既然发现了,还呆在大周做什么?”寿昌伯似乎明白婉清的疑惑,微笑着说道。
婉清听了也面露讥笑,她想起大周那位看似羸弱,似则精明的皇帝来,抬眸看寿昌伯:“大人怕是没法子再呆在大周了吧,皇上并不是糊涂虫。”
寿昌伯听了也不气,“他的确不是笨蛋,而且这些年,他竟然也学到了一身巫蛊本事,本王的巫蛊对他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最主要的是,阿政他失败了。”
婉清不知道寿昌伯为何会要对自己说这一番话,她面露厌倦地说道:“大人若无事,那就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寿昌伯没料到婉清会直接赶他,脸上并无不豫,笑了笑道:“你制作的摔炮很好用,不过,却沾不得水,阿云前日离开时,上官夜离前次送到大屿关的摔炮已经全部被毁掉了,这一次,阿云必胜,你就等着他回来,带你回上京吧。”
婉清听得叹了一口气,婉清的灵魂来自现代,于她来说,大周也好,大戎也好,都不是她的故乡,也不是她的祖国,谁胜谁输她并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是,因为嫁给了上官夜离,所以只是担心上官夜离的安危,如果真如寿昌伯所说,大屿关的摔炮已经被北戎人销毁,那么,大周军队取胜的机会又要小了很多,她虽不太相信寿昌伯大戎必胜的话,却也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大戎是马上民族,悍勇善战,而大周富饶平安了多年,民众多安逸惯了,并不太喜欢战争,这些年,边军将领多贪污腐败,不思战半进取,战力比起大戎来,确实要差了很多……
“大人,两个国家一定要打仗吗?”
婉清垂头沉思了一阵,有些无奈地问道。
寿昌伯双眸极亮地看着她,眼里隐隐含着一丝骄傲和自信:“大周历来占据富饶的土地,朝庭腐败不堪,百姓只贪安乐,而我大戎人勤劳勇敢,却一直偏居于苦寒之地,望大周项背,在大周的下巴下接饭吃,贫富差距太大,老天何其不公,把最好的土地,最适宜的气候给了大周,大周百姓安乐无忧,我大戎百姓却天天生活在贫寒交加之下,凭什么?都是人,为什么汉人先天就是享富的?汉人不是要句话么?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我大戎要将这天下格局打乱,抢夺最肥美的土地,最适应生活的地方,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建造一个安逸和家子园。”
看着寿昌伯激动而嚣张的样子,让婉清想起前世的日本人来,寿昌伯的论调与日本人又何其相似,日本自古以来,就生活在一个灾难频发的岛国,资源溃乏,物产贫籍,所以,他们缺乏安全感,这样的民族很自强自立,但血液中却具有野兽一般的侵略性,他们像狼一样地盯着物产丰美的临国,如国野兽一样想要将临国的土地占为已有,不管是抢掠还是欺骗,只要能于他们的国家有利,耍赖也好,兽行也罢,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还真是无耻之极。
寿昌伯也正是这种心理,婉清由心底里讨厌这种强盗行径,人也是群居的动物,但人必毕不是野兽,祖先留下的家园和国土岂能随便由人占领抢夺?上官夜离保家卫国的立场她是很赞成的,只是,如果能不打仗,两国能和平相处,不是更好么?
战争受苦的终究是平民百姓,而一个民族想要霸占另一个民族的土地,不是光用战争抢夺就成了,想要征服这个民族必定会有更多的血腥,婉清不是圣母,但她不想看到无辜的百姓因为某些政治家,野心家丧失生命,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若大人只是为了改善族人的生活,使自己的国土变得福强,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用战争和掳掠的手段的。”婉清漂亮的大眼清湛湛地看着寿昌伯,很认真地说道。
寿王听得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和不屑来,“本王知道天魂血脉者都有点不世的能力,但是,你再有本事,也不过只是个弱女子,一点子小聪明和小手段罢了,将一块贫瘠土地变成富饶富足起来,谈何容易,这可不是只做几件保暖的衣服,和制几个摔炮就能改变得了的。”
婉清听了也是灿然一笑道:“若只是小手段,王爷又如何会为了一个藏定图会花费几十年的时间,以王子之身甘愿做一个和老鼠差不多,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间谍?”
寿昌伯没听说过间谍这个词,不过,他还是能猜到其中的意思,也听出婉清话语里的不屑和轻蔑,心知她是恨自己让上官夜遭受了十几年的蛊毒痛苦,笑了笑道:“那个宝藏根本就没办法打开,欧阳夫人一死,便没有人能破解你身上那块玉佩上的密码,不是我说,那宝藏就算是打开了,你一个弱女子,也不见得就能够控制得了那些个东西,如果没有技术,便是得到了那个宝藏,不过也就是一堆废铁罢了。”
婉清倒也不否认,她可以想见那个宝藏不过就是某两个前辈穿越者在这块大地上制造的挖矿和冶炼技术罢了。而她,倒的确不是理工生,对冶炼技术实在是一点也不懂,不过,她对于另一种更为赚钱的技术却是非常熟悉的,那就是挖煤,她早就在龙景镇时就发现,这里的山里,有煤矿,而这个时代的人,却并不知道煤是能烧的,而且是相对干净的能源。
而北戎连绵不断的大山脉里,应该还有蕴藏着大量的煤矿,挖煤虽然也是要技术的,但那种技术却比起冶炼铝制品来容易得多,而且,更有用得多。
“若我这种小手段能真真切切地改善大戎的国力和民生呢?王爷是否就不再发动战争?”婉清自信地问寿昌伯。
寿昌伯听得一愣,眼里仍有些怀疑,毕竟他对婉清还是很熟悉的,顾家在大周也是世族,顾家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他通过婉容也看得清楚,只是他虽然猜得出婉清是天魂血脉者,但仍然有些弄不明白,好好的顾家女儿怎么就会突然被换了魂了,而这个换过了的魂的身体,身上的异能又还能留下多少。
若她真的很强大,又怎么可能被慕容凌云轻易的掳了过来,说到底,他也只是知道有天魂血脉这回事,但对穿越者却并不真的了解,所以,他才认为,婉清是他所见的,最没用的天脉者。
但婉清眼里的自信却让他又不得不动心,不管是不是要打仗,能让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富强起来,这是每一位王室成员都想要达成的心愿,何况,如今大戎王上年迈,而太子之位却一直也没确立,若自己真能在婉清这里得到一条强国之法,那大戎天下就是自己的了,而且,真正富强之后,拿下大周便会更容易,也无需非在此一时。
不过是真是假,听听总是好的,毕竟眼前的这位不起眼的女子是天魂血脉。
“若顾三小姐真能有办法让我大戎富强起来,本王便从此止戈又如何?本王也不是好战之士,不然,也不会以王子之尊甘愿潜伏在大周几十年了。”寿昌伯沉思了一会子之后,便应道。
婉清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怀疑和一丝狡诈,知道以自己这点子心思想要让寿昌伯这个最大的阴谋家说真话,信守诺言简直太难了,所以,笑了笑道:“王爷应该清楚,想要富国强民,不是仅仅靠一两句话,空口谈一两个谋略就成了的,这是一个长久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蹙而就的,所以,我肯定要在北戎呆上不少时间,那样的话,我自然希望能与自己的丈夫呆在一起才能安心……”
婉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寿昌伯就一挥手道:“不可能,上官家是大周的贵族,且不说上官夜离愿不愿意,他堂堂大周二品大员,怎么可能会叛逃到大戎来,与大周为敌?”
婉清听得嫣然一笑道:“王爷说话好生无理,先前不是说,只要能让大戎富强起来,但永远与大周止戈么,既然两个不再发生战争,那便是和平共处了,既然是友国,我丈夫出使大戎来,又怎么算是叛国,有一种说法不知王爷你听说过没有,技术输出?”
寿昌伯被她的这一番如同儿戏般的两国邦交的论调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如今大周与大戎之间正水火不容打得难分难解之即,哪里说和解就和解的,说和平共处便是和平共处的?
再说了,婉清的人已经被掳到了大戎,在她嘴里挖出治国的法子是迟早的事情,他又何必再去冒险把上官夜离弄过来,给大戎添乱。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寿昌伯掀开门帘子往外看去,唇角勾起一抹自豪的笑意,淡淡道:“阿云这一次肯定能凯旋而回的。”说着,回头看了眼婉清,便大步往外走。
婉清忍不住在他身后道:“其实我也认识巴颜大人的,王爷,如果你不同意我刚才的提议,若许,巴颜大人会同意呢?再或者,三王子也可能愿意与我合作也说不定呢?”
寿昌伯听了果然顿住了脚,眼神变得如鹰一般的锐利:“顾三小姐,你好像忘了,你只是个俘虏,就应该有做俘虏的自觉,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婉清听了也收了脸上的笑容道:“王爷如今是有求于人,也请王爷要有求人的自觉,不要以为我被你们俘虏了,你们就可以在我这里予取予求,你们想要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思想,我的智慧,只要我不说,你们便没有法子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她看寿昌伯眼里的寒光更盛,又补充道:“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蛊,在我身上并没什么作用,也不要妄想用酷刑什么的,你应该知道,我是天魂血脉,那么这具身体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介体罢了,我的灵魂是不会那么容易毁灭的,死亡对我来说,也许只是另一个开始,所以,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自杀的能力还是有的。”
说罢,她再也不看寿昌伯一眼,坐回床上去了。
寿昌伯大概没有被谁如此威协过,既是他在大周潜伏几十年,身份也很尊贵,这个被俘的小女人竟然拿死威胁他,拿那几个虎视耽耽的王室兄弟来威协他,眼里的阴戾一闪而过,重重的把帘子一甩道:“阿云一回来,本王便为你们举行婚礼,你最好老实呆在帐里待嫁,我虽不能用蛊控制你的思想,但是,下点药让你变成一个半死人,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婉清知道他说得出,便做得出,寿昌伯走后,她皱着眉头又沉思起来,亚娜儿一直呆在帐篷里,一步也没离开过,既然寿昌伯与婉清谈话时,她也一直垂手站立在帐篷里,并没有避开,这让婉清对这个女奴又有了些新看法,亚娜儿定然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女奴,至少,她很得寿昌伯父子信任,这样的奴才向来对主子都是很忠心的,她原本想在亚娜儿身上找到一点突破口的,看来,这条也行不通了。
“夫人何必要惹怒大王爷,王爷虽然离国多年,但却为大戎立下大功的,大王爷在大戎的地位,不是其他王爷可以替代的,夫人如此,只会对夫人自己不利。”果然,亚娜儿轻言劝道。
婉清并没有说话,拿出自己的那块玉佩对着帐篷外的光细细查看了起来,突然,她发现,对着光钱的玉质上透显出几个阿拉伯数字,不过,只是隐隐若若的,不是看得很清,她看得大喜,忙掀开了帘子,闪着玉佩对着外头并不炽烈的冬日阳光照了起来,终于看清,玉里面隐显出七个细小的数字,应该原就是隐在玉里面的,只是,自己从来把这块玉佩当宝贝,从来没有对着光照过,所以,发现不了里面的密秘。
不过,如此浅显的秘密,按说上官夜离应该也发现过吧,以前这块玉可是陪伴过他十几年的,以小孩子的心性,拿着玉对光照很正常的举动才是啊,为什么他没有发现里面的秘密呢……
突然又觉得好笑,也许上官夜离早就发现了,只是,阿拉伯数字又岂是他能认得的?
婉清笑着摇了摇头,将玉佩又收了起来,那串数字她已经熟记在心里了,就算这块玉被寿昌伯抢了去,也只这么大的关系。
亚娜儿看着外面一脸微笑,淡定从容的婉清,心中好生佩服,这位夫人还真是与众不同,被俘虏后,她从来就没有害怕过,担心过,哭泣过,面对阴戾厉的大王爷她也平静以对,甚至敢威胁大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