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遭了多少罪,今儿若不是我,我那个姑姑怕是已经成功了,而你,身败名裂之后,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靖宁侯府还能容得下你这种世子夫人?”
婉清听得心中一酸,慕容凌云的话正好戳中了她的心窝子,嫁过门之后,她确实过得很辛苦,与宁华郡主和上官子怡之间明来暗去的斗个不停,她不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脑中浮现出上官夜离病发时,躺在床上那无助又痛苦的样子,想起紫绢拿着木棒无情抽打他时的样子,她的心就一阵抽痛,上官夜离何尝又不是一样,在那个府里过得艰难而辛苦?
她说过,要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走下去的,她不愿意他中途退场,她又怎么能食言,自己先退了?
她的眼湿湿的,黑幽幽像两颗浸过水葡萄一样,微嘟了嘴,咕哝道:“夜离他病了,要是他身子好,肯定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你也知道他病了?他那破身子,能护你到什么地步,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而现在他又在哪里?病床上?
如果现在有人要对你如何,他能做什么?你一个已婚的女人,被人掳到这种地方来,过几天,就算是把你送回去了,他还会要你吗?好,就算他不会怀疑,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会怎么想你?”慕容凌云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说道。
婉清的眼泪顿时夺目而出,她倔强地看着慕容凌云,唇边带了一丝讥讽:“是啊,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我知道,他肯定会很担心,肯定会拼了命去的找我,如果……如果,真的有人要对我如何,我至多就是……”
“就是如何?又找根树撞吗?你以为还有第二个赵昱轩会傻子一样的接住你?给你做人肉垫子?”慕容凌云越说越恼火,一把拽过她来,将她往椅子上一放,自己也气冲冲地坐到她的对面:“我告诉你,你进得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出去了,我费了这么多心神把你弄过来,就不打算再放你走,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呃,慕容凌云,我知道不是你抓我来的……”婉清听得一急,冲口说道。
慕容凌云眉头一挑,脸色顿时阴暗起来,眼神阴沉得可怕,“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婉清立刻就后悔了,差一点就说溜了嘴,慕容凌云与寿王之间那点事情可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亲眼看见他被女装的寿王调戏逼奸,他只怕会暴跳如雷……不,若是让寿王知道自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只怕是会杀人灭口吧。
“我……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会害我。”婉清睃了慕容凌云一眼后,又垂下眼眸,一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慕容凌云感觉像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心脏,一直游荡在空中的心突然就像落入实地,找到了着陆点一样。
阴沉的眸子顿时明亮而璀璨起来,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按住婉清的眸子,“你……你刚才说什么?”
婉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那丝愧意,抬起头来,眸光明亮而又真诚地看着慕容凌云:“我说,我从来就没感觉你会害我,你,一直对我很好,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你……终于有点良心了。”慕容凌云道:“知道我对你好,那就不要再回去了,我会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苦,更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的。”
“这怎么能行,我已经嫁人了,怎么还可能跟着你?难道你还会名门正娶我吗?”婉清脸上就带了笑,俏皮地看着他,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慕容凌云感觉自己一腔子热情又浇在了石头上,鼓起的勇气又让她一针给戳破,泄了出来,无奈地叹口气道:“三妹妹,我是认真的。我……”说到此处,又顿住了,向来狂肆无忌的脸上带着一丝羞郝和伤感:“就算你嫁过人又如何,我慕容凌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你要说是身子被……那啥的话,我自十三岁起,跟前就没少过人,比起来,我比你脏。”
婉清顿时怔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凌云,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自己脏,还是因为身边女人多了的缘故,以这个时代的观念,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慕容凌云就算从十三岁起就有了通房,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竟然说自己脏?
婉清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慕容凌云,这个男人,曾经差一点就是她的丈夫,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婉清就没对他产生好感过,不是骂他就是奚落他,有时更是戏弄和利用他,现在才明白,他狂傲嚣张的表面下,有一个干净而纯朴的心,在他眼里,没有礼教,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男尊女卑,她突然就有些可惜了起来,也许,当初真要嫁给了他,会是不一样的日子呢。
慕容凌云被她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但他并不躲避,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如果婉清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他撑在椅子上的手骨指节发白,指甲掐进了木头里而不自知,那微颤的嘴唇泄露出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良久,婉清才轻轻说道:“慕容凌云,你很好。”
慕容凌云眉头挑了挑,紧张地看着她道:“嗯,我很好,然后呢?”
婉清推开他站了起来,“然后?没有然后了。我想要回家了,出来太久,相公肯定着急了。”
是的,你很好,只是我们错过了,婉清从来不喜欢回头,就算路途中,路过的风景比前面的更美好,她也不想回头再看,有东西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慕容凌云眼神一黯,暗骂了句:“该死!”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有仆人送了饭菜来,慕容凌云打开门,先前那丫头进来将四菜一汤全都摆好放在桌上,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吃饭吧。”慕容凌云自己往桌旁一坐,拿起碗盛了碗饭放在对面。
婉清此时哪有心情吃饭,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再不回去,还真能难解释得清,就算老太君对她再纵容,再宠爱,怕也会心有芥蒂,何况,府里头还藏着那么多头狼虎狐鼠,到处都是阴谋陷井……
“慕容凌云,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婉清眼睛湿湿地看着慕容凌云,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不像以往的耍赖,耍浑,只是很认真,很诚恳,又很柔弱的求着他。
慕容凌云撇开眼不看她,硬着心道:“不行,就算现在送你回去,你也说不清楚了,先吃饭吧。”
“慕容凌云,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会送我回去的对不对?”
慕容凌云沉默地把碗放在她手上,又塞双筷子到她手里,夹起一块红烧鸡腿放在她碗里,只装没听见她声音里的哽咽,“吃饭,有什么事,吃过饭了再说。”
婉清于是乖乖的吃饭,吃过饭后,她再抬眼,又幽幽地锁定慕容凌云的脸:“慕容凌云,放我回去好不好。”
慕容凌云起身就走,头也不回,像是在逃一样,到了门口,丢下一句话:“你莫要乱跑,这里的侍卫不认得你,而且,这院子里也不是你一个女人,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老实呆着。”
说着,就要开门出去,婉清一个箭步追上他,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慕容凌云,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慕容凌云回头邪魅一笑道,有趣地看着她:“三妹妹,我会以为你在留我哦。”
婉清如遭电击,忙松了手,可是一想到他一走,只怕今天晚上再难回去,先前是以为她中了毒,四肢无力,才没有防备的,这一次肯定是不行了的。
如此一想,又揪住慕容凌云的衣摆:“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走,慕容凌云,你不放我走,我会……”
慕容凌云扬眉:“你会如何?”
“我会恨你!”婉清回答得很干脆。
慕容凌云身子一震,眼神骤然紧缩,冷然道:“那你就恨吧。”
说着,就拉开门,再不迟疑,大步而去。
婉清气馁地坐回到床上,恼火地扯着床上的纱帐,在心里痛骂,跑去开门,果然门是锁了的,根本出不去,又去推窗,窗子也是推不动的,天气有点寒,她无奈的抱住身子,团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那扇纹丝不动的门,第一次感到无力又无助。
枯坐了近一个时辰后,门又开来,进来的是寿王,婉清立即竖起浑身的戒备,警惕地看着寿王。
“你那是什么眼神?放心吧,本王对你没兴趣。”寿王唇边带着一丝讥笑,他已经换回了男装,一身灰白的长袍,优雅倜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穿女装的模样,婉清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王爷会是个变态。
姐当然知道你对我没兴趣,你喜欢男人嘛,婉清心中一阵恶寒,眼中的戒备更深了,平生第一次被个男人当了情敌,这种感觉比吞一百子苍蝇还恶心。
“我真瞧不出你有哪好的,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也只是过得去。”寿王挑剔地看着婉清,那样子就像在打量菜市场的猪肉一样。
婉清低头看了眼自己还不算低的胸部,心里骂道:“姐身材再不好,也至少比你有肉吧,你那就两个点……”不禁又悲哀起来,丫的,姐才十四岁,根本就没成熟好不好,不带如此打击未成年少女的。
“是呀是呀,王爷,我不止没身材,没长相,我还没品味,没大脑,没个性,没文化……那个,王爷您行行好,放了我回去吧。”你不是当我情敌么?把情敌送给别的男人不是最好的消除方式么?
“还算你有自之知明,不过,没办法,有人就好你这一口,来人啊,把云少爷扶起来。”寿王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然,还有一丝的无奈。
两名侍卫立即架着慕容凌云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将慕容凌云放在床上,婉清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看向寿王,他这是要做什么?
“王爷,您这是……”
寿王依恋地看着床上的慕容凌云,目光柔软深情,嘴里却是咬牙切齿道:“阿云太没用了,明明就喜欢,偏要酸酸叽叽的装情圣,本王看不得他不痛快的样子,干脆成全他,今晚,就让你们两个洞房好了。”
婉清听得大惊,抓起床上的一个瓷枕就向寿王砸去:“你王八蛋,我是上官夜离的妻子,靖宁侯府的世子夫人,你竟然让这个家伙来……”
寿王轻蔑地看了婉清一眼道:“靖宁侯府的马车亲自送你到我别院里,顾三小姐,你还真天真,过了今夜,就算阿云对你守礼如宾,你以为,你还能回到过去吗?老实点呆在这里当阿云的小侍,看在阿云对你一片心的份上,本王不会对你如何,不然,本王会让你瞧瞧,本王这别院里头的其他女人是怎么过日子的。”
说罢,寿王转身就走,对那两个侍卫吩咐道:“在门外守好了,别让人打扰了云少爷的好事。”
寿王出去后,婉清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床上的慕容凌云眼神迷离,似乎不太清醒,脸上醉红一片,一开始还算老实,婉清离得远远地紧盯着他,可没多久,慕容凌云突然喊起热来,开始无意识地动手扯自己的衣服,一转身,看到缩在一旁的婉清,眼神立即变成了赤红色,从床上一翻下来,就向婉清扑来,婉清吓了一跳,躲闪着,慕容凌云犹如一只夜狼一样,敏捷地一下就抓住了婉清,将她搂进怀里,浑身热得发烫,嘴里喃喃道:“清儿,清儿,我会对你好的,我会疼你的,你不要……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婉清猛地抬头看他,慕容凌云眼神比先前要清明得多,但是,身体的热度和变化却叫嚣着一个事实,他中了媚药了。
“慕容凌云,你别装,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要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婉清奋力的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
慕容凌云唇边就带了一丝苦笑道:“是,我是清醒的,阿政这药很霸道,他故意让我头脑清醒,身体却是……而我如今,眼里再夹不进别人去,清儿,你若不帮我解毒,我只怕会暴体而亡的。”
他边说,身体里血脉便涌动得更加火热起来,控制不住的再一次搂紧了婉清,附头就要去亲吻她的嘴唇,婉清顿时感到一股无边的绝望袭卷而来,今天若真的逃不过去的话,她就真的只有一死了,舌头慢慢伸向牙关,只要慕容凌云再进一步,她就咬舌自尽。
正在此时,北面响起重重的撞击声,紧接着,一个玄色身影破窗而入,一柄长剑直指慕容凌云的喉尖,慕容凌云不得不放开婉清,抽剑避让,
总算来得及时,再不来,我就要死了,婉清对着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瞪了一眼,惊魂未定地躲到一边去,刀剑无眼,她可不想被误伤。
慕容凌云与那玄色身影连过了好几招,感觉有些吃力,他疑惑地问:“你是银狐?”
面具男也不回话,只是招招致命,招式凌厉而刁钻,慕容凌云几次三番差一点被他削到脑袋,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看得出,那面具男很愤怒。
这时,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声也闯了进来,抽剑向面具面攻去,面具男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剑花,刺中其中一人的左胸,鲜血顿时溅了一屋子,婉清捂住鼻子闭眼不看,这种真枪实弹的流血事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心肝有点负担不起。
慕容凌云体内媚药发作,动作就不如以前流畅敏捷,加之面具男又一心想致他死,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不由把手放进嘴里,发了一个暗哨声,面具男反应奇快,一个虚晃,跃到婉清身边,长臂一揽,抱起婉清便穿窗而出,慕容凌云也不敢追,等侍卫追来时,窗外只余一片清朗的清空,什么也找不见了。
面具男带着婉清翻过寿王府别院的院墙,外面早有人马在等他,婉清被他抱着骑在马上,心情舒坦了好多,他一路纵马狂奔,夜风迎面吹来,将婉清的头发扬起,在空中飞舞,婉清忍不住回头看他,“相公,我坐得腰痛。”
面具男身子一震,将她又搂紧了一些,一只手将把她的头挽进怀里,仍是一言不发,继续往前面赶路。
闻着熟悉的淡淡体味,窝在他温暖而厚实的怀里,婉清的神经全部放松,竟然有点昏昏入睡,等到他抱了她下马时,她才愕然看清,他竟然把她带到了济庵堂来了。
“相公,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