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安排好落衣的住处,婉清就跟着上官夜离回了自己院子,一路上闷闷不乐的。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碗清一个不小心,鼻子就碰到了上官夜离背实的背上,不由眉头一皱,正要嗔他,就见上官夜离一转身,深湖般澄澈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婉清,婉清倒退一步,冷着脸道:“干嘛,为什么这样看我。”
“娘子,你在吃醋!”上官夜离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婉清立即就炸了毛,拿手指戳他的胸:“哪有,你哪只眼睛看我吃醋了?我其实是很喜欢落衣的好不好。”
“你在吃醋,你不喜欢落衣住在秋雨阁,”上官夜离任婉清戳着,一动不动,语调也是平平的,一点也听不出情绪来。
婉清听得心里有气,头一拧,越过他往前面走去,哼,知道自己不高兴,他刚才也没反对,什么意思嘛,青梅竹马重温旧梦?
“我从来就只当她是妹妹,她是我娘的亲人,住得近些,我也好顾着一些。”上官夜离对着婉清的背影说道。
难道是怕欧阳落衣在府里头有人欺负?但他都表明态度了,婉清再纠结就矫情了,被他这样一说,又有些不自在起来,觉得自己太过多心,明明就看出康王对欧阳落衣不一样,没事吃什么干醋嘛。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夜离就进宫去了,欧阳落衣早早儿就来邀了婉清一同去给老太君请安,用过早饭后,两人就带着各自的丫头出了门,让婉清没想到的是,宁华郡主倒是先等在外头了。
欧阳落衣很亲热地上前挽住宁华的胳膊道:“夫人也要去比武场么?正好,我们一同去啊。”
毕竟那是男子的比赛,女子不能参加不说,能有资格观看的也不多,康王昨天给了落衣和婉清一人一张看贴,她们两个才能去的,宁华怎么也跟着去?
“咦,清丫头,你二姐没有给你贴子么?我这张还是她着人送过来的呢,说起来,你这个二姐虽是庶出的,办事却是周到体贴得很,人还没进府,倒是把寿昌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了,如今那些个婆子丫环们,还真都拿她当正经的当家主母了呢,有了好东西,也不忘给我送一份过来,倒真是个有心的。”宁华一脸诧异地说道。
婉清听得眉头一皱,宁华这话明着是在夸婉容,实则是说婉容不守规矩,不懂妇道,人还没嫁过去,就在夫家作威作福了,变相的,自然是在欧阳落衣面前贬低自己娘家的教养。
果然,欧阳落衣看婉清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二姐也是没法子,如今伯爵府里头连个正经管事的人也没有,前儿世子爷还来请我过府,说是要帮着打理伯爷大婚呢,他也真是的,母亲您可是他的亲姑姑,您都不去,我拿什么身份去呢?咱们女儿家嫁人可是一生中头等的大事,伯爵府以后就是她的家,她自然不愿意府里太凌乱了,大婚之日客人又多,没个主事的,得罪了客人可不好。”婉清不温不火地对宁华说道。
哼,你明知道自己娘家乱成一团,却从来只向娘家求救,从不为娘家出力,像这种嫂嫂早死,府里有了大事,姑奶奶回娘家帮着主事的多了去了,但宁华却从来都是冷眼旁观,像是与她无关似的。
这种人,连自家哥哥都不是很关心,对待别人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宁华听了就瞪了婉清一眼道:“我自个儿还一屋子的事呢,哪有时间去那边打理,凌云那孩子做事越发的没有章程了,没事还总缠着你做什么?”
这就是在骂婉清行为不检点了,婉清冷笑一声道:“也是呢,他就是一混人,怪只怪家慕容府的家教不太好,一个好好的世子,总出些个出格的事情来,还连累了我的名声,让母亲您误会。”
婉清说完,也不管宁华的脸色有多难看,自己先就去上了马车,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非要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没事就自己找抽。
皇家练武场就在紫禁城里,离着宣华门不远的一大块空地上,场中央搭了好大一个比武台,南面则有三座梯形的石筑看台,中间那一座应该属于皇上和皇室贵戚们的,所以,布置得豪华周全一些,而左边的,则是后宫妃子们的坐席,右边则是大臣们的,因此上,能给京城里有身份女眷坐的,还真是不多。
婉清一进场,就遇到了婉容,她还真是个爱热闹的,再过两天她就要嫁了,不在家里备嫁,倒还惦记着来凑热闹。
婉容似乎在等婉清,远远的就笑着走了上来,一看到婉清身边的落衣,不由皱了皱眉,婉清忙给她介绍了,婉容一听说落衣是太后的外孙女,脸上立即就挂了笑,亲热而礼貌地与落衣打攀谈,落衣听说她就是未来的寿昌伯夫人,态度也很亲热,两人倒是一见如故,反倒把婉清冷落在一旁,婉清就不得不佩服自家二姐的交际手段,总是几句话就能让陌生的人对她生出亲近和好感来。
当然,也要这个人是她想要结识和相交的,一般的人,她是挟不进眼去的。
婉清正无聊地跟着她们两个在后头走,就见婉丽从另一边过来了,她一见婉清就急急的走了过来,看也不看婉容一眼,拉了婉清就到一边去。
婉容也是冷着一张脸,像是不认识婉丽的样子,只顾着和欧阳落衣说话,欧阳落衣偶尔还回头顾着婉清,她几句调皮的话,又把欧阳落衣的注意力又吸引走了。
婉丽一脸焦急地说道:“三姐姐,你还敢出门啊,你不知道如今宫里谣言都飞满天了么?”
婉清听得怔住,不解地问:“什么谣言?”
她最近也没什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婉丽急急的就附在她耳边道:“宫里的宫女,贵主子们都在传呢,说皇上昨儿在御花园里跟四妹妹……哎呀,那话我也不好说,反正那话听了让人很难堪就是了。”
婉清听得心一沉,昨天也就只有华妃看到自己与皇上在御花园里聊天,按说华妃才被降了妃位,而寿王也是才从冷宫里被放了出来,他们母子可是正是处于劣势的时候,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妖蛾子,惹皇上不开心才是啊,再说了,这种谣传虽是在毁坏自己的名声,不也同样在毁坏皇上的名声么?就不怕皇上发怒?而且,太后那天可是真心的求过自己,让自己救皇上的,应该也不允许皇宫里有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吧。
这种流言连婉丽都知道了,那京城里,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吗?怎么靖宁侯府反而没有听说呢?难道只是瞒着靖宁侯府?
“你还是回去吧,那上头,好些个嫔妃都在议论你呢,宫里的那些人,眼皮子也浅,哪见得你一个外妇得了皇帝的青眼呢,一会子你上去,肯定是要受人攻讦,你何苦去受那份罪?”婉丽关切的对婉清说道。
婉清有些诧异地看着婉丽,以前在娘家,婉丽可没少欺负自己,巴不得自己受罪呢,如今倒是这般关心自己来了,一时,有些不适应。
婉丽被婉清看得脸一红,小声道:“上回,若不是你,保不齐我就死在春嬉宫外头了,我以前是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娘宠我,就总是为所欲为的欺负你们,都差点死过一回了,要再看不出人心来,我就白活了,我也知道,你虽是个闷的,心肠却不坏呢,如今舒家的那位已经醒不来了,华妃又让快些让寿王成亲……我……我还要谢谢三姐姐的成全呢。”
婉清听得莞然,也是,皇上曾说过,哪个皇子先有子嗣,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如今舒心被自己弄得摔坏了脑子,一时半伙醒不来,华妃要急着想让寿王有后,自然就会先让婉丽和寿王成亲,如此一来,婉丽就有可能生下寿王的长子,那样,她虽是侧妃,但是有长子傍身,在寿王府的地位就要稳固多了。
“那姐姐我先恭喜妹妹了。”婉清真心实意地说道,眼睛又看向正在不远处,与欧阳落衣相谈正欢的婉容,这样的消息,婉丽能得知,以婉容八面玲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刚才见到自己,却是只字未谈……看来,那一次,大老爷回去,定是又从婉容手里把她从林氏手里骗的钱又挖回去不少,婉容肯定因此又恨上自己了,想到这里,婉清幽幽地叹了口气,上回在福王府,到最后,所有的女眷散场,也没有看到婉容,她应该也是早就知道有危险,早早就离开了的,那一次,她也没有向自己示警,唉,人心果然是难测得很,有些人,是喂不饱的狼,再如何对她好,也结不亲的。
“三姐姐,你还是听我的劝,回府里去吧,三姐夫那性子,定是听不得这一些,一会子肯定要闹,你在这里,反而不好。”婉丽又劝道。
婉清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清者自清,我这一回去,反而让有落了口实,以为我心虚,我又没做错什么,何必怕来。”
☆、第八十五章'手打VIP'
婉清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清者自清,我这一回去,反而让有落了口实,以为我心虚,我又没做错什么,何必怕来。 ”
婉丽就看见婉清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向婉容和欧阳落衣走去,娇小的身躯被阳光拉出一个垂直的倒影,笔挺而倔犟,婉丽的心突然就有些感动起来,以前,婉清一直就是个畏畏缩缩的小蔫巴,在姐妹中间,她从来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除了绣功还算不错,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比起婉容的玲珑慧巧,阴险钻营,她怯懦又愚笨,在婉容讨好过自己后,转身又凌辱她时,她连当面哭都不敢。
可是,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最愚笨最畏缩的顾家三小姐突然变了一个人,她变得勇敢坚韧,变得狡诈如狐,总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和婉容最厉害的迎头痛击,让自己还手都没有力气,自己也恨过,也讨厌过,也用过更厉害的招数报复过,可是,现在,突然才发现,三姐她,她才是活得最勇敢,最有尊严的一个人,也是最自我的。
婉清很自然的走到欧阳落衣身后,婉容似是这才想起她来,淡淡扫了婉清一眼道:“我的坐位是华妃娘娘身边,三妹妹你是和落衣妹妹一起,还是跟我一起去?”
婉清看了婉容指着的那个空位置,华妃还没有过来,她所在的主位边上已经坐了不少京中的贵妇人,上一次见过的黄夫人也在其中,舒心的母亲柱国夫人正低头与黄夫人说着什么,黄夫人脸色有些狰狞,偶尔抬起头来,看到婉清,眸中的怨毒毫不掩饰的射了过来。
而欧阳落衣所坐的位置则是贤妃的周围,属于贤妃的一派的京中贵妃也围坐在边上,宁华郡主则是坐在两大宫妃中间的空位上,正与赵姨妈在低低聊着什么。
“落衣,你这孩子,来了怎么还不到姑姑这里来。”贤妃对欧阳落衣笑着,对婉清也点了点头。
婉清就对婉容道:“我就跟落衣一起吧。”
欧阳落衣微微一笑,调皮的对婉容眨了眨眼道:“二姐姐,表嫂她可是更舍不得我哦。”
婉容淡淡的笑了笑,无所谓的回头上了台阶。
欧阳落衣拉着婉清的手,蹦蹦跳跳的就钻到了贤妃身边,挨着贤妃坐了下来,婉清则看到了二太太也在坐,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没多久,贤妃盛装而来,她原就长得眼媚艳丽,再把华丽的衣服一穿,脸上化了个冷艳的浓装,整个人的气场就更嚣张了。
贤妃一身随和的便装,打扮也是清清爽爽的,与华妃一比之下,便输了气势,但她原就是个温和沉静的人,面对华妃咄咄逼人的气势,她神情平淡自然,再凌厉的气场在贤妃如水般温和的气质里,沸腾铁水,熔金销钢,销融得了无踪迹。
婉丽小意的走到贤妃娘娘身边,贤妃冷冽地对她点了点头,婉清就乖巧的倚着她坐下,低垂低首,小心侍候着。
“在侯府过得可好?”贤妃随意地与欧阳落衣闲聊着。
“还好,老太君和郡主都很疼我,以前住惯了的,感觉也还像小时一样的自在,姑姑,你就不要担心了。”
“欧阳姑娘住到靖宁侯府去了么?”一位贵夫人像是欧阳落衣的旧识,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没看见么,落衣姑娘还是和那个世子夫人一起来的呢。”另一个贵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
“哦……”先前那个贵夫人长哦了一声,睃了婉清一眼,就扯开了话题,问起欧阳落衣南阳的风土人情。
那声‘哦’里包含了多少意思,婉清心里很清楚,她淡定的坐着,大眼开始向比武赛场上看,为了安全,御林军已经将比武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严实,参加比赛的,除了京城储多世家子弟外,也有不少是军中的年轻将领,婉清看到慕容凌云一身银色戎装,脸部线条越发的粗犷张扬,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一群年轻人中间,竟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似乎也正在往台上看,触到婉清清亮的眸子,幽深的眸子亮了亮,脸色绽开一个痞赖而肆意的邪笑,也不管婉清身边有多少人,就那样在人群中,对婉清骚包的挥了挥手。
周身坐着的不少未出阁的小姐们,突然见一个俊挺的小将军向她们挥手,立即就有几位俏脸微红,大眼里面星星闪烁。
有人就在轻呲:“又是在和那个人打招呼呢。”
“哪位啊?”
没有人接话,但却听到一阵衣服摩挲声。
婉清就看到很多异样的眼光打在了自己身上,婉清不由气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那个笑得一脸张狂的某个臭男人。
身边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声就此起彼伏起来,婉清照样淡然自若,只要没点到自己的名,就听没看见,没听到好了。
总算在那一边的少年人中间找到了自家相公,仍是一张万年臭脸,一身墨色箭袖骑装,腰间束了一条精致的黑色玉带,很随意的一身打扮,却将他往日的病态一扫而尽,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神采熠熠,虽不如慕容凌云那样打眼,但却显得孤高清远,如一珠遗世独立的高山青松。
康王也是一身骑猎装,但他那样子,就算穿上作战服,也脱不了那一身懒懒的痞赖相来。
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唱诺,皇帝在众大臣的簇拥下进场了,他身边离得最近的就是寿王和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