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跟一干仆人处的真是好。
不一会屋里就传出付子欣和尉迟瑶每人端着个茶盘出来,上头近十个茶杯里都倒满了紫的、黄的和红的汁液,杯口上还插着跟竹签子,每根竹签子上都有朵水果花样。
“来来来,果汁来了,有葡萄汁、橙汁、还有西瓜汁,喜欢什么就自己拿。”
众人自将果汁分发下去。
她自己献宝似的先给董明月呈上一杯。
“这是橙汁,我加了料的,你喝喝看。”
董明月喝了一小口,感觉甘甜爽口,细细一品,喝出味道来了:
“你加了花茶?”
“是啊,没想到你味觉那么好,一下就品出来了,怎么样,好喝吧?”
“嗯”
董明月看着她兴奋的小脸,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懂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不禁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
“闲着无聊就胡乱摆弄咇。”
让他知道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还得了,不把她当妖怪抓起来才怪呢。
董明月也不再问,将烤好的东西装在盘里递给她,两人边吃边聊。
见付子欣将香蕉剥了皮放在架子上烤,尉迟瑶忍不住讶然。
“嫂嫂,香蕉也可以烤着吃啊。”
付子欣一边往香蕉上擦各种佐料一边笑道:
“那当然,凡是能吃的都能烤,不过有些烤出来让人食不下咽罢了,不过香蕉烤好了可是很好吃的哟。”
想当初读大学的时候,班里时常组织去春游,在野外烧烤过很多次,什么东西都往火上烤,甚至连田螺他们都烤过。
那段时光真是让人怀念。
她眼睛扫过身边的这些人,还好,到这里有他们,却也不寂寞。
正文 重感冒 1
尉迟瑞刚要出门,正好看见玉春堂的管大夫出了王府大门。
“玉春堂的大夫怎么来了?”尉迟瑞问跟在身后的尚云。
尚云不敢隐瞒,只得说道:
“回王爷,听说是王妃病了。”
尉迟瑞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病了?她搬去清风苑不到两天,怎么说病就病了?”
虽然还在生她的气,听到她病了,心里不由担忧。
尚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要是让王爷知道王妃是因为昨晚大寒天的领着一干人在清风苑烧烤,才会感染了风寒,这之前的气还没消呢,王妃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嘛。
所以他聪明地闭口不言。
尉迟瑞瞪了他一眼。
“你去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虽然担心她,却抹不开那个面子,自己才声色俱厉地把她贬到清风苑去,这会儿又去看她,他实在太没面子了。
他等着她来认错,像以前一样,他还记得那别致的心形点心上,那小小的让人看了就窝心的“对不起”三个字。
可是枯等了一整天,她并没有出现,傍晚时分良王府的人来传话,说是良王回了皇城,叫他过府一叙,他才去了良王府,跟五弟和硕王商谈事情,不觉后半夜才回来,也没去打搅她。
怎么这会就病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尚云看着自家王爷变幻不定的脸色,壮着胆子道:
“王爷何不亲自去瞧瞧,说不定王妃正盼着王爷去呢。”
尉迟瑞冷睇他一眼,尚云只觉浑身僵硬。
只要王妃不在,王爷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呢。
“我要是能自己去还用得着在这跟你啰嗦!”
尚云赶紧领命而去。
付子欣趴在桌子上,两眼哀怨地盯着叠放的好好的一叠手绢,伸手又抓过一条,往鼻子上一按。
“呲呲呲”几声,之后往旁边一丢,小脸又开始贴着桌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坐在一旁的小翠看她毫无形象的样子,边往炭盆里丢了几块炭,边劝道:
“小姐,你还是听管大夫的话上床躺着吧,被风一吹风寒加重了可就不好了。
付子欣用她那已经成了破喇叭的声音埋怨道:
“门窗都被你关得严严实实的了,就是有风也进不来啊,我才不要一直在床上躺着,脑袋都睡坏了。”
说着又拿起一块手绢,覆在鼻子上。
真是的,这鼻涕没完没了,这年代又没的卫生纸,用手绢真是浪费。
尚云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瑞王府的王妃下巴抵在桌上,两手捧着一张手绢,一个劲地在擦鼻子,本来白皙的小脸因为擦得太多的缘故,红彤彤的。
付子欣也看到了门口的尚云,反应不过来似的愣了一下,随即用她那公鸭嗓子哂笑:
“尚云你没事上这来干嘛?小心你们家王爷治你的罪。”
尚云老老实实回道:
“回王妃话,是王爷听说您感染了风寒,叫属下过来看看。”
我才不要他装好心,她成这样还不是他给害的。付子欣腹诽,嘴上却道:
“你回去跟尉迟瑞说,多谢他的好意,我还没死那么快呢。”
这是什么话,要是他把这话照实回了,王爷不先把他给剁了才怪,只好尴尬地站在那,等王妃行行好让他好交差。
付子欣也不想为难旁人,只得说道:
“开玩笑的,你回去就跟尉迟瑞说我没事,不过是受了点风寒,休息一下就好了。”
尚云本来就是平平板板老实憨厚的性子,一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就放心了,拱手道:
“那王妃您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付子欣抬了抬眼皮。
“嗯,不送了啊!”
小翠在一旁早笑出来了,尚云无奈退下,出去时还不忘把门合上。
小翠见门关上了,开始数落她:
“小姐,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你就装装病,叫王爷看你病得厉害,指不定就叫你回昭华园去了。”
付子欣白了她一眼,冷笑,只是那笑听起来有点像被风吹过的秋天。
“小翠,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把你谴回尚书府去,装病?我本来就生病了,但用不着拿这个来博得别人的同情,况且是我自己不要这些那些廉价的感情,你还叫我巴巴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拿回来?”
自从小姐被救醒后,从来没见她发过火,被这么一训,她也不禁委屈。
“我只是为了小姐好。”
付子欣见她小媳妇一样委屈的样子,不禁放柔了语气:
“我也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复又温和地看着她,笑道:
“行了,你也被委屈了,是我话说重了些,我人也乏了,就听你的话好好上床躺着。”
小翠这才扫了阴霾露出笑脸来。
正文 重感冒 2
夜显得有点冷。
六尺昂扬身躯站在床边,有点粗糙的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脸。
黑夜看得不甚清楚,只能依稀辨出她的裹在厚被子下的轮廓。
手上传来的温度显示她正在发烧。
不是说只是感染了点风寒吗,也叫大夫看过了,怎么还会这么热?
尉迟瑞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烫得吓人,掩不住心里的担心,把她连着棉被抱在怀里,疾步出了门。
“夜,赶紧去请管大夫来。”尉迟瑞将她抱回昭华园,小心放在床上,夜应声出了府。昭华园的一干人也被他吵醒了,明娟匆匆忙忙进得门来,见自家王妃躺在床上,王爷正忧心地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着急,见王爷阴沉着怒的脸,却不敢上前。
尉迟瑞看到她进来,吩咐她去端盆冷水来,明娟又匆匆出去了。外头站着的人见她出来,想要问,明娟已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付子欣只是觉得好难受啊,像被人放在火上烤着一样,热得像要烧起来,忽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覆在额头上,让她觉得不那么煎熬了,她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凝儿,醒醒,醒醒。”尉迟瑞剑眉紧蹙,目光不敢离她的小脸,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宁愿代替她受这份煎熬。
“大夫来了。”夜已经领着管大夫进得里间来,自己退了出去,明娟因担心她的病况,只往一旁挪了挪。
尉迟瑞不待那大夫喘口气,拉了他急道:
“管大夫,你看看怎么回事,白天不是给看过了吗,怎么到晚上了还烧得这么厉害?”
“王爷您先别急,等老夫看看再说。”说着赶紧上前来给把了脉,再看看她的脸色,沉吟了一会,问尉迟瑞:
“王爷,此前王妃可是有受过风寒?”
尉迟瑞茫然,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前阵子是受过冻。”
虽然离开红莲谷有点匆忙,但钟离俊有给过她药方子,叫她回来调理的,难道她没吃?
“明娟,你给我老实说你们王妃这一阵子可有吃药?”
明娟听得他问话,回道:
“有,只是王妃嫌药苦,吃了两日就没再吃了。”
果然。
尉迟瑞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王妃的,她说不吃你们也由得她的性子来!”
明娟自知可能是因为这样,王妃的病情才如此重的,难过地低下头。
“管大夫,您看看可能快点让这烧退了?”尉迟瑞知道此时训他们也无用,忧心地看着她愈发通红的小脸,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照说王妃感染点风寒不至于烧得如此重,老夫白日给王妃开过药,一般吃个两三副也就好了,之前本就寒气入体,未调理好又受了寒,怕是有点难治。”老大夫摇摇头,“老夫权且开个退烧的方子,即刻叫人煎了给王妃服下,若十二个时辰内退了烧,就无碍了。”
只是这老大夫心下奇怪,照王妃的脉象看来她还是个闺女,瑞王都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如何这王妃还是闺女?
只是他聪明地没说出来,压下心中的疑惑,开了药方,叮嘱要注意的细节就回去了。
大夫走后尉迟瑞把下人遣散,自己留下照顾她。
到半夜,她却又浑身发起冷来,明明摸上去很烫,可是她却嘴里一个劲地喊冷。
幸好明娟担心晚上会有变故,尉迟瑞一叫她就赶紧把炭火加旺,可是她还是不住地喊冷。
尉迟瑞无法,只得搂紧了她,将真气输进她体内,她才安稳地睡去。
折腾了一晚,次日一早烧终于退了,尉迟瑞上早朝时她还在沉睡,他拧紧的眉终于舒展了些,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个吻,本想亲她一下就上朝去,没想唇一碰上她微微哂合的小嘴,情不自禁地加深了缠绵,等到回过神来,已觉呼吸紊乱,死力将摇曳的心神收回,才急匆匆上朝去。
正文 王爷也得了风寒?1
“明娟,明娟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
一大早,小翠进房里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里里外外把清风苑寻了个遍之后,惊惶地往昭华园跑。
“你冷静点,谁不见了。”
尚云稳住要撞上他的小翠,她急慌慌的样子,搞得一项沉稳的他也心急起来。
小翠都要哭了,“我家小姐不见了,一大早不知道去哪里,她还受着风寒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尚云终于听懂了她的话,伸手指了指昭华园内:
“小翠姑娘,你家小姐在里头。”
这时候明娟听着她的声音已经出来,看见她眼眶红红的,不由说道:
“王妃在屋里睡着呢,你也不必那么急,等她醒了自去看她就是。”
小翠明显松了口气,用衣袖擦擦眼角,露出欣慰的笑,回来就好,说明王爷还是很在乎小姐的。
尉迟瑞一下了朝本来是要直接回瑞王府的,却被尉迟硕和尉迟良给叫住了,三人从议政殿往宫门走,尉迟瑞一路不断“阿啾阿啾”,尉迟硕不由问道:
“瑞王可是生病了,正好还未出宫,不如让太医看看?”
尉迟瑞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
“不碍事,不过是感染了点风寒,谢硕王关心。”
语气客气而疏远。
尉迟良担忧道:
“昨天早朝不是还好好的,难道前晚一路回去受了风寒?”
三哥不至于那么不济吧?
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定是她给传的,不过,能分担她的痛苦,他心里很是欢喜。
传染啊?
一想起出门时温柔缠绵的吻他就觉得温馨,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尉迟硕和尉迟良对望一眼,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定然是她才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两人心思却是不一样,尉迟良只为三哥欣喜,终于他也有个让他珍惜的人,能让他开颜,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的三哥。
尉迟硕却在心里叹气,那个眼眸哀伤的女子,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了吗?
他不好直接问尉迟瑞对她是否珍惜,在他们十几岁时,为了一个小女娃,两兄弟大干了一架,结果事情不知道为何捅到太后那里去了,太后将那女孩子赐死,才了解了一桩恩怨,可是两兄弟却生分了,从称呼上就可以看的出来,几个皇家子弟间都是以兄弟相称,倒是自那以后,瑞王不再叫他硕哥哥,他也不再叫他三弟。
何况,他没有立场。
三人心思各异,不觉走到了三岔路口,尉迟硕拱手道别,倒是尉迟良却似有话要问,等尉迟硕转身,他才问出口:
“我听皇兄说嫂嫂现在是瑶儿的女先生?”
尉迟瑞似急着要回去,匆匆回道:
“是啊。”
说着夜不等尉迟良反应转身就要走。
尉迟良伸手拉住了他。
“三哥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尉迟瑞只好道:
“她得了风寒。”
尉迟良也急了。
“嫂嫂得了风寒?那现在怎么样?”
“大概无碍。”
尉迟良真是服了他,话说的一句是一句,除了谈公事,一般他这三哥说话都是惜字如金,只是在三嫂面前才会有所不同。
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