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每叫一声,张云浑身便会不受控制的哆嗦一下,对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在受煎熬。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打算找些事情来做好分散一下精力,不然在这样下去,孩子还没生出来他就先疯了。
张云奔向了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一壶酒,来到了东方钬那里要他陪着自己一起喝。
东方钬闻言哭笑不得的说:“哥哥,你是不是急傻了?我可是大夫呀,我要是喝多了,那你媳妇和孩子待会可怎么办那?”
张云一想也是,于是不再理他,自己将酒壶的塞子拔了开始狂饮。
东方钬见状无奈的摇头叹气,心说这哪里还是那位沉稳持重的亲卫队长呀,要是让张云带的那些小兵们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眼珠子都要满地滚了吧。
突然屋里传出了一阵关璟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张云闻声,身上一哆嗦手上一用力,抓在手中的酒壶就给捏了个粉碎,随后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出,张云听到哭声,蹭的一下便窜到产房门口守着,不一会产婆推门出来对张云说:“恭喜呀张老爷,恭喜您喜得千金。”
张云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傻的状态,但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连忙的问到:“那璟哥儿那?我媳妇怎么样了?”
产婆闻言回到:“大小均安,您就放心吧,只是这夜里天凉,我就没敢把孩子往外抱,张老爷您就先忍忍吧,过了洗三您就可以看到孩子了。”
张云乐的嘴角都裂到了耳朵根,他只听到了那句大小均安,剩下的产婆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楚,等意识到产婆是在说孩子的时候连忙回到:“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孩子重要,过几天在见也好,谢谢婶子了。”
他一边口中道谢,一边伸手在怀中乱翻,想摸出一些钱来给产婆打赏,翻了好一会也没找出来,才想起应是自己出来的太急,把钱袋子落在屋里了,他尴尬的搔了搔脑袋不知该怎样才好。
到是产婆被他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她认识张云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毛楞的样子。
正这时东方钬走了过来说:“这位婶子,我是大夫,可以进去里面看一下产夫和孩子吗?”
产婆看了看他手中提着的药箱说到:“当然可以,您是大夫,不避产房的。”说着便把路让开请他进去。
东方钬和张云打了个招呼便进去了,大约一刻钟之后便走了出来,张云马上迎了上去问到:“怎么样?”
东方钬回答到:“都挺好的,嫂子有些脱力,关大婶给他用参片熬了参汤,他喝过了现在已经睡下了,孩子有些瘦小,但是挺健康的,大人孩子都没事。”
张云听他这么一说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说:“谢天谢地,都没事就好。”然后对东方钬说到:“兄弟,今天谢谢你了,这大半夜的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家里住下吧。”
东方钬也没有推辞说到:“那就讨扰哥哥了。”
“兄弟说的哪里的话,是我劳烦你了才是。”张云回到。
一旁的稳婆听他们这么一说便也开口说到:“张老爷,令夫人和令千金都平安,有您岳母在房中照顾我也安心,我就和马家的妹子先回去了,这赏钱您也不用急着给,老婆子我还有事没做完那,等令千金洗三过后,您在给赏钱也不迟呀。”
张云闻言连连说是,再三向她们道谢之后,将稳婆和马婶送出了门。
将东方钬领导了前院,给他安排好了客房之后,张云又回到了后院,他轻轻的扣了扣产房的门,关大婶听到敲门声后走了出来,见是张云便说到:“折腾了一晚上了,好不容易静了下来,璟哥儿和孩子都睡了,我收拾一下也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
“哎。”张云应了,看着关大婶回了屋,又等了一会,见屋子里熄灭了灯火,没了动静才去了隔壁的房间,从柜子里扯出了一床被褥铺好,俯身进去休息了。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关大叔便抱着儿子过来了,听闻关璟和孩子都平安这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没隔多久,马婶也来了,在给他们做完早餐之后,便也进屋照顾产夫和孩子去了。
张云和东方钬搭理好自己,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便骑马去了军营。
到了军营,东方钬跟张云到了别之后便往军医处去了,而张云则到将军那里去告了假,出门去找刚生完羔子的母羊去了。
双是没有母乳的,所以感觉他没有办法自己养孩子,本来张云已经买了一只怀了孕的母羊,把它养在了畜牲棚里预备着,谁知关璟昨天早产了,而那只母羊却还要十多天才能生羔。所以张云只好从新去寻找那些有奶的母羊,好买回来喂养孩子。
张云先从镇子上的集市里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就又骑着马赶到了县里,在县里集市的牲口市场里挨家挨户的打听,最后才在一户老羊倌的手里买了一只身体强壮,产奶量又多的母羊。
张云一路连推带赶,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母羊弄回了家,将马牵回圈里,把羊拴在木桩上之后,张云来到了产房的门外将里面的关大婶给叫了出来。
见关大婶出来了,张云便对她说到:“娘,先头预备的那只羊还没产仔,现在用不了了,我刚才去县里又买了一只回来,您看啥时候可以用呀?”
关大婶闻言回他到:“刚买回来的羊也不知道健不健康,反正这头几天孩子吃的也不多,就由我先喂着,你买回来的那头羊就先养两天看看,若是没病在用它也不迟。”
张云听了觉得关大婶说的有道理,于是暂时不再去理会羊的问题,而是开始对着关大婶身后的门缝探头探脑,想着能不能从缝隙里瞄到关璟或是孩子一眼,也好解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关大婶一看张云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打趣的说到:“云哥儿,不用瞄了,那里面现在可是产房,你就是把眼睛飞出来我也不能让你进去。再说了我不是还在里面那吗,保证把他们照顾的好好的,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了你的,你小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是信不过我吧?”
张云一听连连的摇头说到:“看您说的,哪能那,我要是那么想不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吗,我就想问问,这眼看着就到中午了,你们想吃点啥呀?我好去买回来。”
关大婶闻言都气乐了,她看着张云说到:“我们想吃啥?我想想看呐,你姑娘好像还没有长牙,除了奶以外她其它的什么都吃不了,璟儿那还在坐月子,除了特定的一些东西,其它的不敢给他吃,你说你想买什么回来给我们吃那?”
张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在犯傻,于是再也不敢站在产房门口被自己的岳母调侃,他赶紧的找了个借口,说是柴火不够用了,然后三步并成两步,头也不敢回的跑掉了。
第 60 章
为了让自己不再时不时的到产房那里去犯傻,张云只好去找些事情做,好让自己变的忙碌起来,他来到了厨房里煮了成框的红鸡蛋,亲自给相熟的人家送去,邀请他们等孩子洗三或是的满月的时候过来。
由于张云的热情好客,洗三的那日张府可谓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前院和后院加起来足足摆满了三十桌。
因为估计不足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客人,张云和关大叔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只好临时的抓了壮丁,像魏老和东方钬他们本来是客人的,但是由于和主人家相熟,见到张云他们一家忙的团团转的样子之后,只好由客人变成陪,客的,帮着他们一家招呼客人。
至于张云手底下的那群小兵,他们倒是自觉的很,过来了之后连喜宴的桌子边都没有沾,自动的成为了打杂的和传菜的。
为了感谢他们,张云将其他的客人送走了之后,又开了八桌的宴席单独的招待他们。
因为对客人人数预计的严重不足,张云和关大叔这一天忙的是脚打后脑勺,真的恨不得自己可以练成分,身术,好一个人当成八个用。
等到把客人们全部都送走了,张云才反应过来,这一天光顾着招待客人了,连产房什么时候破的晓都不知道,忙忙呼呼的转悠了一天,连媳妇和孩子的面都没见着那,于是便不再去管那一片狼藉的前后院,连蹿了好几步来到了产房门口。
听着声音的关大婶叫他进来,张云闻声进了屋,就见关璟倚在堆在炕头的棉被上,低头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
张云抬脚就想走过去,半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将穿在身上的外袍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开始围着屋子转圈的跑了起来。
关璟和关大叔夫妇疑惑的看着张云的动作,被他一圈又一圈的带的有些头晕,于是关大婶开口问到:“云哥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哪?”
张云边跑边说:“我刚从外边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那,你们等我一会,等我把身上跑热乎了就过去了。”
屋里的人闻言哈哈大笑,关大婶边笑边说:“那里有那么娇贵,快别跑了,过来看看你闺女吧。”
“哎。”张云闻言停下了脚步,快步走到了炕延边上,关璟将孩子抱了起来,轻轻的递给了张云。
张云小心翼翼的从关璟的怀里接过孩子,双手把她围到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孩子又软又轻,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张云抱着孩子僵在了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伤到了她。
大概是被抱的不是很舒服,怀中的孩子开始微微的挣扎,小鼻子、小眼睛都皱了起来,小嘴也微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张云大为紧张,想要哄她又不知道该这么哄才对,拍也不敢拍,摇也不敢摇,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关璟。
关璟看到了张云的眼神,起身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他让张云将右手抽出来,左手将孩子往里带,让她靠在张云的胸前,然后屈肘、弯臂、手伸开将孩子的腿脚都拖起来。
这些动作都做好了之后,关璟让张云右手扶住孩子,身动而手不动,用腰的力量带动他的上半身轻轻的左右摇摆。
应该是被哄的开心了,孩子蹬了蹬小腿,又打了个哈欠,不一会便倚在他老爹的怀里睡着了。
见孩子睡了,张云停止了摇摆,他看着孩子还有些微皱的小脸,还是忍不住在上面捏了一把。
孩子似乎没有察觉出有人在骚扰她,依然在她爹的怀里睡的香甜。
屋内,关大叔夫妇不知何时就退了出去,张云见屋里没人后便抱着孩子做到了炕沿上,关璟见状移开了靠着的棉被,回身依到了张云的身上。
张云伸手揽住了他,与他一起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张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关璟,突然觉得心中无比的宁静,幸福感溢满了全身。他对关璟说到:“我原以为老天爷让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是对我异于常人的一种惩戒,现在才知道我错了,这是上苍给与我最大的恩赐,我应是哪辈子积了大德,才能与你相遇,才能拥有现在这种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关璟听了张云的话柔声的回到:“云哥这话说的,叫我听了好生的惭愧,这感激的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的,在未遇到你之前,日子过成什么样我都得受着,因为那是我应得的,如果没有我爹娘的生活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就算不信命也得认命,谁叫我生的和别人不一样那。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人该这么活,才算是真正的活出个人样来。你说现在的日子是你从未敢想过的,我也一样的那,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有现在的生活。”
听了关璟的话,张云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回问给你,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心怀感恩才嫁给我?”
关璟闻言先是轻笑了一下,随后语气极为坚定的说:“云哥,我从小就笨,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些书生小姐们口中的爱情是什么。可是我不傻,我能感觉到谁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命,是命呀,如果老天爷真的垂青我,就让我比你先去了吧,我无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存。”
“别胡思乱想。”张云轻喝了关璟一声又接着说道:“上苍既然费尽心思让我们遇到,便不会轻易的使我们分开,我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七老八十,直到老天爷都看不过不去收了我们为止。”
关璟没有回话,只是将头贴在了张云的脸上,感受着他的气息。
张云以为他是累了便说到:“忙了一天了,咱们也改歇歇了。”边说边把孩子递给关璟,自己则爬到了炕上去铺被褥。
将炕铺好,张云似是想起了什么向关璟问到:“爹娘他们都到隔壁去睡了,晚上孩子要是饿了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到厢房去睡吧,这样方便一些。”
关璟闻言回到:“照你这么说孩子要是一年不忌奶,你岂不是就要到厢房里去睡一年?你放心吧,娘早就想好了,从今个儿早上开始就给她喂煮沸过的羊奶,现在锅里还留有一些那,晚上孩子若是饿了,就下地去热一热喂给她便行了。”
张云闻言松了口气,关璟又对他说到:“云哥,你帮我把孩子的摇篮拿过来。”
张云闻言下地走到柜子旁,从柜子里抱出了一个大大的藤制摇篮递给了关璟。
关璟一手托着孩子,一手翻出了被捂的热呼呼的小被褥,将它们铺到了篮子里,然后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放了进去,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压好被角。
张云看着关璟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才将屋里的油灯熄灭,翻身上炕搂着媳妇睡觉去了。
晚上张云起身给孩子喂了一回奶,又换了两回尿布,第二日一早,假期到了的张云挥别了老婆孩子,骑着马上班去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马婶正在院子里洗尿布,长长的绳子上晾了一串,张云走过去对她说:“马婶,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你看当初请你的时候说好了的,只是做一下三餐外加整理一下房院,结果现在事儿一多,就什么杂活都让你干了。”
马婶闻言抬头看了张云一眼,然后一边干手中的活一边说到:“看老爷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