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蓉本来被丈夫撞见偷嘴,心里还很心虚,可是看见徐举人居然敢凶她,立马就不干了,叉着腰吼道:“你少跟老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我怎么了,那老妖婆生病我没给请大夫吗?我没给花钱买药吗?要是没有我,那老妇现在的坟上都已经长草了,你倒是儿子那,你都干什么了,还有脸来教训我。”
徐举人闻言肺都快气炸了,举起拳头劈头盖脸的就冲着关蓉打了过去。
关蓉也不是吃素的,那彪悍的脾气可是有遗传的,见徐举人敢打他,立时就还了手,两个人就在屋里厮打了起来。
就算徐举人是个男人,可他毕竟是一个读书人,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力气真的没有多大,而关蓉又脾气上来了,正在气头上,两个人竟是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最后还是徐举人的体力占了上风,找了一个机会把关蓉给压在了地上一顿老拳,关蓉也不甘示弱,挥着手把徐举人的脸上挠出了十几道血印子。
两个人闹了一会,都没力气了,徐举人看着趴在地上的关蓉说到:“贱,妇,这次就是一个教训,好叫你知道要孝顺公婆。”
然后他把关蓉的嫁妆单子拿了出来,对着关蓉说到:“你总是跟我们说你没钱,那这是什么?原来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与你计较了,现在你家老爷要用钱了,你快快的给我拿出来。”
关蓉抬眼看了一下,见是自己的嫁妆单子,便冷笑了一下说到:“你眼睛是瞎了吗,没看到那单子上都是一些田地、家具、和生活用具吗,那里有钱了?”
徐举人闻言回到:“你少给我打哈哈,田地不都是有地契的吗,这上面写的那些首饰和布匹那,拿出来换出去不都是钱吗,我看你就是不想出,你把钱拿出来,老爷这回是要去做正事,等办好了,我就是官了,那是你也是官夫人了,你不是天天都在想吗。”
关蓉闻言说到:“就你,会有什么正事,别人家都是男人挣钱女人花,到你这里可好,成天就惦记着自己媳妇的那点嫁妆,你也算是个男人,还要骗我,当我不知道你,你现在还没发达那,就敢如此的对待我,若是真有发达的那一天,你第一个要抛下的就是我。信你,我还不如去信鬼。”
徐举人闻言更怒了,抬脚在关蓉的身上很踹,踹的关蓉是哭爹喊娘,发,泄了一起之后,徐举人也怕出人命,就对着关蓉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晦气。”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她的屋子。
带着一脸的网状纹,徐举人又来到了廖小姐的屋里。
其实徐举人的心里也不是太喜欢廖小姐的,无它,只因这位小姐其貌不扬,脾气又不好,还爱使一些小性子,每每与她相处,总是让徐举人觉得自己面对的又是一个关蓉。
而廖小姐看见徐举人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进来,就知道他是从关蓉那里过来的,因为徐举人脸上的那些纹路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每一次她和关蓉交战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和身上都会出现这些东西。
徐举人进了她的屋,也没有其它的废话,挥舞着手中的嫁妆单子,就一个主题,老爷要当官,需要钱。
廖小姐闻言眼圈一转说到:“老爷要用钱,妾自是舍得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老太太和奶奶是什么主意呀。”
徐举人闻言脸色铁青咬着牙说到:“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说给不给钱就是了。”
廖小姐还是有些心思的,她并没有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开口回到:“老爷也看到了,妾的嫁妆都是一些死物,并没有现银,这些东西都是父兄当年为妾准备的,就是要发卖,也得让妾的父母知道,要不然这么大的事情旁人若是问起来,咱们也不好和我娘家交代。”
徐举人闻言想了想,觉得也是,动人家姑娘的嫁妆,总要让娘家人知道,反正就是不说,廖氏嫁妆里的土地也都是在镇子附近的,到时候东家换了,瞒也瞒不过去,与其让人家找上门来问,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说出来,也好有回环的余地。
想到这里便对廖氏说到:“那你今日就回娘家去吧,把我事情与你父母说说,叫他们帮我把剩下的那些钱给凑齐了,等老爷当上管了,就只带你一人上任。”
廖氏依言回去了,到了娘家把事情一说,没想到娘家人是集体的反对,他们对徐举人要当官自然是赞成的,但是这钱凭什么都要他们家给出呀,那不是还有个正房那吗,关家的家底可是一点都不比他们少,他们女儿不过是二房而已,人家正经的岳家都不给,他们就更不会给了。
于是廖氏的父亲对她说到:“我的女儿,你可别犯傻,这嫁妆可是女人最后的依靠,你男人的如今的形式做派咱们也都是看到的了,那是翻脸不认人那,也怪我当时急着要把你给嫁出去,没仔细的打听才给你找了这么个人家,你要小心,可别被人给骗了。”
廖氏的母亲在一旁听了说到:“可是现在咱们女儿在他们家,若是不允了他,他发起脾气来,受苦的客户四咱们的女儿呀,再说了,去做官也是好事,将来说出去,咱们的脸上也有光彩呀。”
廖老爷闻言想了想,回屋里给廖小姐取出了200的银票递给她说到:“就这些,多了没有,你也不要在给他了。”
廖小姐回到徐家,把200两的银子给了徐举人,并且牢牢的记着父亲的话,那是多一分都没有,徐举人是什么方法都用到了,关蓉和廖小姐就是一个字也不出了。
无奈的徐举人又出门去找别人,可是平时跟他称兄道弟的那些人,一听说他是上门来借钱的,要不就是立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干脆的找一个借口走人了,叫徐举人好好的知道了一会什么是狐朋狗友。
眼看时间是一天一天的过去,跑官的钱却是连一个零头都没有凑出来,徐举人都要万念俱灰了,就在这时,有人上门要借给他钱了。
找上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县里头的高家,高家在早些动乱的年月里是山里的‘胡子’,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土匪。后来大雍历朝了,政治安稳了,他们这些‘胡子’也干不下去了,就接受招安下了山做了平民。
但是高家这些人都大鱼大肉的惯了,那里能过的起老百姓的日子,他们又没有别的手艺,就到衙门里办了牌子,开起了赌场。
有赌场就少不了借账的,慢慢的高家人就凭着这个赌场放起了高利贷。
按说大雍朝是明令禁止放高利贷的,但是高家人还是有脑袋的,知道什么人惹得起,而什么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每年的给衙门的润笔费也是足足的,所以到现在,他们还在理县滋润的活着。
这一次听到徐举人补官要使钱,他们家就主动的找上门了,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投资一下,若是成功了那就是一本万利,就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借钱吗,总是要还的。
但是他们在借之前可是跟徐举人说了,这钱是有利息的,借还是不借,全看徐举人自己了。
徐举人在听到月息十分之一后就一直在挣扎,看着送到眼前的银票,身子都在哆嗦,但是他最终还是在借条上签了字。
他想当官了还愁没钱,只要是当了官,就什么都解决了。
签下借条的当日,徐举人就带着银票去了晋州,他现在每一天都是钱呀,一刻都耽误不起。
等到孙举人,不是孙主事见到徐举人的时候,认不得了,一个是这些时日里徐举人的变化太大了一些,还有就是他心里本来也对他没什么印象。
徐举人见到孙主事之后,将3000两的银票都给了他,叫他帮自己补官。
孙主事受了银票,心里十分的诧异,他没想到徐举人还真的能筹够这些钱,不过他还是把钱收了,反正这也没什么,举人补官天经地义,有钱的补的位置快一些好一些,没钱的补的慢一些位置差一些,总归都是有地方的。
但是为了不被徐举人怀疑,他还是拿出了一些钱给徐举人通路,要他的位置能早一些决定下来,又做出一副早出晚归的架势,来迷惑徐举人。
不过撒下去的那些钱还是有用的,没几天徐举人的位置也给批下来了,也是一个从九品的主事,而且巧的是跟孙主事还是同事那,都是管理户籍的。
得到了消息的徐举人激动的是热泪盈眶,在感谢了孙主事的大力相助之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青石镇,把这个好消息给传达了出去。
听说儿子要出外任官了,徐老太太的病立即就好了,要活着媳妇收拾东西,好跟着儿子去上任,也做一做官家的老太太。
徐举人要出外为官了,知道的人家都送来了贺礼以示庆祝,徐举人看着那堆了一院子的东西,心里涨的满满的,他当了官了,这些人才高看他了,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呀,当初做的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等到他们家要启程上任的时候,又出了一些状况,关蓉死活要跟着,而徐家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待见她的,徐老太太仰着头,趾高气昂的对她说:“我儿子到现在还留着你,不过是看在你们家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你留的一些脸面而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样子,也配跟着我儿去赴任,你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又回头看看廖氏,说实话她现在也是很不得意这个媳妇,没一点见识,就知道跟着那个关氏斗气胡闹,不给家用,不给她买药,也不管她儿子的前程,要不是他们娘两还需要一个人服侍照顾,她连这一个也不想带。
于是她连敲带打的对廖氏说到:“你也不要得意,这是看在我儿跑官的时候你给出了路费的份上我才带着你的,你给小心一些,好生的侍候,不然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也不在管还在门口撒泼的关蓉,上前一步爬上了马车,跟着儿子赴任去了。
第 128 章
徐举人一家赴任的时候;青石镇里就像是办了一场庙会似的热闹了一天;据说是徐家的那位大奶奶拦着马车死活不让徐家人走;还在大门口跟自己婆婆和丈夫的小老婆打了起来。
毕竟是一对二;关蓉就是在彪悍也要吃亏的,一番的撕扯之后;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被徐老太太和廖二奶奶联手给拥回了屋里。
为了不让关蓉在出来捣乱影响了他们的行程;徐家的老太太只得花了20个大钱请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乡下婆子,让她们在自己家的门口守着,这一天都不许放关蓉出来。
关蓉被关在屋子里;耳中听着那辆载着徐家其他人的马车声越来越小,就像那富贵的日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样,心里是焦急不已,发狂的拍打着门板,直到再也听不见马车的声音之后,有些失神的依在门上。
但是随后她就向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迅速的回神,开始在屋里不停的转圈圈,边转嘴里边不停的咒骂着徐举人一家,那遗传自其母亲的嘹亮的嗓音,让整个小镇上的人家都免费的听了一天徐家的八卦。
把女儿交成了这个样子,关二叔一家现在都没脸出门,进门多年没有生育的关蓉的大嫂现在心里是无比的庆幸,还好她还没有生养孩子,要不然她的儿女都要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就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就要叫她的儿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不太得劲,关大嫂子想了想关二叔家现在的门风,又想了想自己丈夫平日里的为人和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是沉了又沉,对于自己和还未出世的孩子的未来命运很是担忧,她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自己的这段婚姻,它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不是算是好的,要不然明天就回娘家一趟好了。
镇子里的热闹张云也是略有耳闻的,但是那是关老,二家的事情与他无关,他附近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把玩笑开到他的身上,所以张云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惬意的,每每想到家里面关璟越来越大的肚子,嘴角就忍不住的向上仰起。
可能是他的日子过的太过的悠哉,让老天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决定给他找些事情做做,免得每天都得看他咧开的嘴里露出来的那口白牙。
这一日,张云看着摆在自己案桌上的那些贺礼,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扭曲的表情,他看着弓着身子在自己身边陪着笑脸的袁兵,嘴唇嚅动了好几下才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在他身边陪着笑脸的袁兵听了张云的问话,连忙又正了正自己的态度,躬身抱拳低声的说到:“卑职听说大人的妻表妹正待字闺中尚无婚配,吾心慕之,最近有耳闻说是她家里有意为她则一个佳婿,就斗胆的毛遂自荐见,请大人为小的保一回媒,求娶佳人。”
张云闻言用手抚了抚自己身上立起来的那些鸡皮疙瘩,把它们平整了下去,然后抬腿冲着袁兵踢了过去,口中说道:“你小子少给我在那里咬文嚼字的,不知道我学问不好吗,给我说人话呀。”
袁兵侧身躲过张云的飞腿说到:“听说贞丫头家里正在给她挑夫婿,老大你我怎么样呀?”
张云这一回是可以确定这小子不是在拿他开涮了,就摸着下巴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袁兵是他对上的老队员了,第一批那十个刺头里面就有他一个,后来虽然是被张云给收拾的老实了一些,但是该有主意的时候第一个想出鬼点子的肯定就是他。
所以张云在带小队的时候,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他,没办法这小子的状况实在是太多了。你想不记住他都不行。
慢慢的随着相处,渐渐的了解的也就越来越多,注意也就知道了对方虽然是一个外向的性子,但却有着很细腻的心思,平时时长的耍宝搞怪,是队里面的开心果,有他在的地方笑声是不会断了的。
但是要用人的时候拿出去,却绝对是一个立得住的汉子,亲卫队成立这么长的时间,袁兵也出了不少的任务了,除了钦差大臣的那一次是对上了吕彪,技不如人没有完成之外,其它的任务都是圆满的,甚至是超出的完成了的。
而在经历了吕彪的那一次失误之后,这小子也算是知耻而后勇,每天主动的加大训练量,一个人在训练场上没日没夜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