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人闻言回身,从马车里拿出一条长长的锁链,在徐家的大门上绕了还几圈,在用铜锁给锁牢了,说到:“彭淑,锁好了,没有钥匙谁也别想打开这里。”
彭淑闻言看了一眼想要过来阻拦,却被拦下的虚劳太太他们说到:“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老太太你那赶紧的凑钱,我们过几天还要过来收账的。”
说完,一群人在他的带领下赶着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那虎子的三叔是八卦之心不死,连忙的跟了上去,想从自己侄子的嘴里打探出徐家的第一手资料。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徐举人到了晋州赴任之后,没几天就到该还款的日子了,高家也派人过去要账了,说是本金不还没关系,利息总要先付了吧。
徐举人手里那里有钱,他这个月的月俸还没领那,一家人都靠着廖氏带过去的一些体己钱过日子那,那里有钱来还高家。
再说他接的可不是什么小数目,3000两月息十分之一,一个月光是利息钱就的300两,徐举人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想着要是还了,自己一家从此之后就要不吃不喝的给人家挣钱,这样如何使得,心里边有了要赖账的意思。
徐举人想自己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又是朝廷的官员,这钱就是不还了,高家的那些痞子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关照关照他们,两边就算是有一个人情了。
谁知道他刚把自己意思表达出来,高家那边好翻脸了,高家素来都是混黑道的,走高利贷这一条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当初既然敢把钱借给徐举人,就不怕他赖账,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些不还帐的人。
就算是徐举人有些身份,要他们忌惮一些,但也不是动不了,大不了那3000两收回来之后他们不要了,全给送出去活动关系,他们不心疼钱,但是这帐绝对得收回来,不然叫别人知道了有样学样,那他们的生意就不要做了。那徐举人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脉的芝麻小官,就不信会有人替他出头。
徐举人被收拾了几回老师了,怕再吃苦头只好想办法给他们凑钱,但是几百两的银子,那里是那么好凑的,就在徐举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条来钱的道就叫他发现了。
徐举人不是管着户口登录吗,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管事主管的却是晋州附近的田地登录的。
前些日子,那个管事的身体不适请假了,主簿便叫徐举人先给他带了一下班。
主管钱粮土地的录事,历来都是衙门里最肥的差事,因为这些差事都是有税可收的,想要在里面做一些手脚捞下一些钱财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这一日,有一户大地主又买了许多的田地,到徐举人这里来登记过户,按规定管事要着优、良、平、劣、四等来评估一下土地价值,让后按土地价值的十分之一来收过户税,朝廷以后也要按这上面登机的土地的优劣来收以后的赋税。
地主们为了省下一些钱财和赋税,都会给登录的官吏们送上一些财务,让他们把土地的等级写的低一些,轮到徐举人这里的时候,那位地主放入也是这么干了。
徐举人受了钱财,就问那个地主要写什么等级,那地主闻言都愣了,往常不都是按级将等的吗?这么轮到今天就变了那?
然后再看徐举人是生面孔就知道他是新来的,还不明白规矩,有心要占他的便宜便要求越低越好。
徐举人闻言就将那100亩的田地都登记成了劣,好好的百亩良田就变成了劣田,这要省多少的税负呀,乐疯了的地主多给了徐举人一辈的好处,而徐举人看着手里的50两银子若有所悟,他知道自己该怎么赚钱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不用想大家也能猜到,徐举人从此开始了疯狂的敛财之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居然攒到了快1000两的银子,其疯狂的程度,可见一斑。
等到那位主管田地的录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后,发现钱和账面对不到一起,在仔细的这么一看,发现有近万亩的良田被改成了劣田。
主管发现了之后差一点没晕过去,这样的黑锅他可不敢背,马上就上报给了主簿。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徐举人被免职了,他元还想着去找自己的那位好哥哥去求情的,没想到人家现在见都不见他。
极度沮丧的徐举人整日的在花街柳巷流连,不巧正被那位差一点替他背了黑锅的主管录事发现了。
那录事本就气着他那,有这样的把柄怎么可能会为他瞒下来,不过数日,整个晋州都知道徐举人在国孝期间出去嫖,妓了。
晋州知府知道了以后十分的气愤,在这种时候出这种事,不是摆明了要叫他难看的吗?于是马上写了折子上报朝廷。
吏部的回复批示也很快,徐举人被革除了功名,永不复用了。
徐举人变成这样了,高家也就不用造忌惮什么了,当即捆了他留下,叫人跟着他老娘和媳妇回家去凑钱。
这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算是明了了,大家看徐家人的眼神也就更鄙视了,关蓉听了这些话之后狠狠的啐了她婆婆一口,说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婆子大怒,就要上前和关蓉撕扯,可是关蓉现在却是没有心情理会她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狼狈,准备要回自己的娘家一趟,徐家现在这个样子了,没必要把自己在给陪进去了,还是回去与父亲好好的商量一下,看卡门能不能把自己的嫁妆给要回来。
第 132 章
关蓉一路哭哭啼啼的回了她的娘家;关二叔在听了女儿的哭诉之后虽然有很是气愤;但是他也事素手无策呀。
自从他被人从衙门里抬回来之后;他们一家在青石镇上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从原来的被人仰视,到现在的要仰视别人;这种心理的落差,叫关二叔一家人都十分的不适应。
他现在说的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比蚊子叫唤的声音大不了多少,听与不听那是要看人家的心情的。
平常的人家对他都尚且如此了,更何况是在理县一直都蛮横惯了的高家了;他们家要是就这么的找上门去,被人直接打出来那都是轻的,一个弄不好,过去的人能不能囫囵个儿的出来,那都是个问题。
但是看着跪在地上哭闹的关蓉,关二叔又狠不下心来不管她,那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养到这么大,过好过坏的管不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没了嫁妆徐家一定不会再要她,关家更不会收留她,自己还在的时候,还能接济照顾一下,等到自己眼睛一闭腿一蹬,他那两个儿子媳妇的,可未必容的下自己的这个女儿。
那时以关蓉的名声,若是没有人收留庇佑,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那是想都不用想,就可以预计到的事情。
对于父亲来说,生儿女的气是一回事,但眼睁睁的看着儿女去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二叔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这个心的,只好绞尽脑汁的去想一下现在他还可以用到谁了。
自己的两个儿子那就不用想了,一个比一个的没出息,儿媳妇那里也不用考虑了,自己的那个败家的婆娘还在的时候,已经把亲家给得罪惨了,现在人家还承认自己这门亲戚,那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了,指望他们给自己这个一直都让他们很厌恶的女儿撑腰,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自己这边的家族,那也是不用指望了,关老太爷在族里向来是一言九鼎的,族里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说的自己家里的事情与族里在无关系,那就是没有关系,族里是绝对不会有人来给他出这个头的。
至于自己的哥哥和妹妹那里,关二叔实在是没脸过去,想来想去,可以去试一试的地方,就只剩下自己的大女婿家和娘舅家了。
关二叔的娘舅家到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他们的表哥苦笑的看着求到自己跟前的二表弟,心说怪不得当初爹爹要说小姑姑的钱拿着咬手那,当初自己还不相信那,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呀。
他们两家毕竟是还有亲情在的,眼见着关二叔求到自己的家门口来了,要是不去惯那实在是说不过去,无奈的李家表哥只好同意了陪着关二叔走一趟的要求。
关二叔的李家之行还算是顺利,但是在自己的大女婿那里却是结结实实的碰了一回钉子,那郑秀才看着自己的岳丈登门,不仅没有给好的脸色,就连关二叔提出想要看一看女儿的要求也都被拒绝了。
再一听到关二叔是为了关蓉的事情才过来的之后,本来脸色就不好的郑秀才更是立马就发作了,说徐家国孝期间不检点的事情人尽皆知,那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好帮的,提一提名字他都嫌脏了自己的嘴,叫关二叔快快的离开,不要为了那一家人在拖累了自己。
关二叔被自己的女婿说的脸上轻一阵,紫一阵的,知道这是郑家人不待见自己,想要快些把他给打发走的。
要是依着他过去的脾气,早就翻脸了,但是今时不同以往,为了女儿的将来,他是硬吞下这口气挤出了一个笑脸,请郑秀才看在他姑姑和妻子的面子上帮一把,不管这么说那都是他的表妹和小姨子呀。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那郑秀才就像是一个被点着了的爆竹,指着关二叔狂吠的说到:“你还好意思提姑姑,我姑姑现下在哪儿那?要不是你们老关家,我姑姑怎么会被关在那间破庙里面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有你的那个女儿,嫁过来两年了,连一个蛋都不下,白白的耗费了我的精力。我不管你们家愿不愿意,我以把母亲赐下的春桃开了脸,总不能叫我们郑家因为你们家的女儿断了香火。至于你们家的那个惹祸精,你爱找谁帮忙那就找谁去,我是不会为她出头的,她没出嫁之前名声就在理县是响当当的,出了嫁之后更是妇孺皆知,这样的女子搁在我们郑家早就被浸了猪笼了,她拿什么脸叫别人去救她,我看岳丈不还是省省心吧,那样的女人早死早消停。”
说完,看也不看被自己说的目瞪口呆的关二叔一眼,起身就叫仆人送客了。
关二叔几乎是被人给赶出郑家的,回过神来的他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站在郑家的大门口破口大骂:“说我女儿不好,你们家也不撒泡尿好好的照照自己,那郑春花在外面家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你们家出来一个人管管她呀,她撒泼耍无赖的时候,你们家人都在那里缩着那?怎么着现在用不上我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告诉你们别得意,是王八就永远都是王八,那头不管是伸出来还是缩回去它都是一样的,你以为你能好上几天?老天爷是长眼睛的,我等着你们家倒霉的时候。”
不论他怎样的叫骂,郑家人就是大门不开理也不理,等到关二叔自己骂累了,见是真的没人搭理自己,便扶着墙,拖着鞋子,一步一步的挪回家去了。
郑家的事情虽然是办砸了,但是女儿还是得管的,光靠自己的娘舅一家是绝对的压不住高家的,想来想去关二叔还是厚着脸皮来到了自己的哥哥家。
关大叔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弟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冒,真想脱了写拿着鞋底子冲着他的脸上擂几下,但是看着巷子里探头探脑等着看热闹的乡邻们,实在是不想要丢人的关大叔只好把身子让开,让自己的弟弟进了屋。
看着在自己的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弟弟,关大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关蓉那女孩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十足十的遗传了她妈的性子,想要让她消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回她要真是没了嫁妆被徐家给休回来,她的哥嫂是绝对不会容她的,到时候自己的弟弟在一闭眼睛,他们一家少不了就又是一回天翻地覆。
到时候以关蓉的四处攀咬的性子,是肯定会找上门来的,那是自己是管还是不管哪?
管,肯定是不会有人记他好的,不管,那名义上到底还是自己的侄女,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饿死吗?那死刑犯临行之前还给吃一顿饱饭那,他要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不用别人来戳他的脊梁骨,他自己就可以到关家的祖庙跟前跪死了。
到时候少不得还是要拿出一些银钱来打发她的,只是这例子一开,那可就麻烦了,以关蓉那丫头的性格,不缠上来才怪那,到时候自己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到这里,关大叔咬着牙对自己的弟弟说到:“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我陪你去高家走一趟,只是和离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以你们家蓉姐儿的那个名声,和离了你要找谁来娶她?大街上的那些泼皮无赖、瘸子乞丐吗?徐家在不好也总是知根知底的,在闹腾也翻不了天去,真要是在嫁一回,你就能保证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稀里糊涂的找一个在把蓉姐儿给带走了,卖了她你都不知道上那里去找去。”
关二叔听了哥哥的话,想了想自己女儿那豆腐渣一样的脑子,还真的有可能发生呀,于是连连的点头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哥哥,你能去我就没它的要求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又是这句都听你的,当初在家里跟爹娘你就是说的这句,后来成了亲,跟媳妇你说的的还是这句,现在到了他这里,听到的也是这句,你这辈子就不会说一句别的了是吧?
看着唯唯诺诺的弟弟,关大叔恨的牙根都痒痒。
张云听说了自己的岳父要到高家去,心里很担心,到不是怕他过去吃亏,在理县的地盘儿,动他张云的岳父,高家还没有那个资格。
只是那一家人毕竟是胡子出身,走的又是黑道,两边话赶话的,万一要是起了什么冲突,连累到他就不好了。
于是张云叫人,送了一张自己的名帖到了高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的,就是叫高家的人在动手之前最好能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付得起这个代价。
关二叔四处求助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什么人,很快县里的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对于关大叔在这种时候还能出来拉弟弟一把的行为,大家给与了高度的赞赏。
何家因为贞丫头的婚事,最近与张云家联系的很是密切,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在听说了张云往高家送了名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