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娇滴滴有些嘲弄的回答,“江少啊?他现在没在,你谁啊?”
乔乐曦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是谁呢,叫他听电话。”
那个女人语气也硬起来,“说了他没在,别再打了,江少忙着呢,哪有空搭理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江圣卓从门外进来正巧看到她把手机放回桌上,他拿起来一看,看了眼通话记录,面无表情的问,“你接过我电话了?”
那女人以为这么晚了给江圣卓打电话的不外乎一些莺莺燕燕,再加上刚才江圣卓对她照顾有加,便飘飘然起来,可是看江圣卓的脸色,怕是闯了祸了。
江圣卓收起手机拿了外套便往外走,陈少追上来陪着笑,“怎么了?”
人是他找来的,没把江圣卓哄高兴还惹恼了他,他急着出来解释。
江圣卓脚步匆匆,撂下一句话,“我以后不想看到她。就这样。”
边说边拨电话,把陈少扔在后面。
车子启动不了,车内的温度很快低下去,乔乐曦坐在车里忽然觉得无助,抬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江圣卓才松了口气,急急的解释,“今晚陈家老二请客,我去了趟洗手间,手机放桌上就被人接了。”
乔乐曦不带一丝感情干巴巴的回答,“没事儿,我一直都知道,你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江圣卓急了,“我都跟你解释了,你还想怎么样?”
乔乐曦反常的冷静,“我没想怎么样,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不过是车坏了,想问问你能不能帮个忙,如果你觉得我无关紧要不想帮可以直说,不必找个女人来敷衍我,我也不是非找你不可。”
她阴阳怪气半真不假的讽刺让江圣卓气不打一处来,经过一番挣扎,最后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乔乐曦立即拒绝,“不用。”
江圣卓好声好气的哄着,“你到底在哪里,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快告诉我,我很担心。”
那句担心让乔乐曦的心软下来,小声的说了地方。
江圣卓又交代她把车门锁好才挂了电话。
乔乐曦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看着江圣卓的车子由远及近,然后调了个头停在她旁边,他很快从车上走出来。
他似乎是来得匆忙,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件开襟衫,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垂着眸,在刺眼的汽车大灯的灯光里,线条分明的侧脸更加完美。
乔乐曦在心里默念,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好看。
她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是欣喜的,可就是这种欣喜让她更加觉得自己悲哀,那种无穷无尽的悲凉和绝望如海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洁身自好
两个人最近关系紧张,没什么交流,江圣卓只淡淡说了一句,“车先放这儿吧,我叫了人过来拖去维修站。”
乔乐曦没说什么跟着他上车。
江圣卓嘴里叼着烟,闲闲的问,“怎么没找薄仲阳啊?你们吵架了?”
乔乐曦靠在椅背上装死,没理他。
江圣卓看她一眼,“怎么,真喜欢上那小子了?”
乔乐曦听到这句话,把手搭在眼睛上,渐渐红了眼圈。
江圣卓被她吓了一跳,减了车速,把手里的烟掐灭扔出窗外,“你可千万别哭啊,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我马上揍他一顿给你解气!”
乔乐曦哑着声音,“江圣卓,我们以后别再联系了。”
江圣卓你是一种毒,会上瘾的,我深知自己戒不掉,可是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会万劫不复,我不想万劫不复,所以请你先离开。
江圣卓被她呛了几次,好脾气终于磨尽,怒极反笑,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用力,“怎么,有了新欢立马就嫌弃我了?过河拆桥用的可真不错,用完了立刻就翻脸,要不要我提醒你,今天是你主动找我的!”
乔乐曦不理会他,轻声解释,“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找你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江圣卓的手松了又用力,冷笑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回答,“好,真好,没问题!”
他一路把油门踩到底,把乔乐曦送到了楼下,她还没站稳,江圣卓就扬尘而去。
乔乐曦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江圣卓离开的方向,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每个人的青春,都逃不过一场爱情,无论是明恋还是暗恋。
有爱,有情,有喜,有乐,却单单没有永恒。
年少时的情怀与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是镜中花,也是水中月,一切都过去了。
她死守着这个心思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她也该死心了。
江圣卓再好,终究不过把她当妹妹,过不了几年,他会成家,会成为别人的丈夫,会有他自己的生活,到时候她会叫一个陌生的女人嫂子,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孟莱,都与她无关了。
他们的生活轨迹会渐行渐远,他们曾经那么要好,想想就心酸。
马上就要立冬,天气越来越冷,乔乐曦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没有一丝生气。
关悦拿笔敲敲桌面,“喂,虽然我的提议不是很理想,但好歹也是下了功夫的,麻烦你稍微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不好,我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乔工?这都是我重复的第二遍了。”
乔乐曦一脸懵懂的看着她,“刚才你说到哪儿了?”
关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叹口气,“就算你要走人了也不该是这个状态啊。”
乔乐曦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趴到桌子上,可怜兮兮的说,“悦悦,我最近觉得好累啊,干什么都不上心,我觉得我病了。”
她一向连名带姓的叫关悦,及时用这种语气叫关悦,关悦仔细看着她,“嗯,脸色确实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乔乐曦没精打采的摇头,撅着嘴一脸委屈。
关悦看她的样子估计也讨论不出什么了,问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就回了办公室。她前脚刚走,薄仲阳的电话后脚就到了。
乔乐曦接起来,一切如常,聊了几句,薄仲阳到底还是问了。
“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
乔乐曦很平静,“没什么事。”
“你可以问我的。”
“我不想知道。”
“如果我想告诉你呢?”
“你可以说。”
薄仲阳觉得乔乐曦今天很不一样,有一种逆来顺受的淡定,了无生气。
他笑了,“还是算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知道了,可以随时问我。”
“好。”
“今天立冬,晚上一起吃饭?”
乔乐曦顿了半天才回答,“好。”
江圣卓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标了几个地方递给叶梓楠,“我觉得这几个地方还有待商榷。”
叶梓楠接过来扫了几眼,又看了看时间,“我说,你最近不太正常啊。”
江圣卓正对着电脑标注什么,头也没抬,“哪里不正常?”
叶梓楠盯着他,摸摸下巴研究着,“怎么说呢,嗯,太正经了。一连几天了,你拉着我加班,加班就算了,可是你还不吃不喝不说话,平时就没见你安静坐着超过一小时,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还有啊,平时是个节你都当春节过,今天冬至啊,你都没反应的,受什么刺激了?”
看江圣卓没反应,叶梓楠继续说,“施宸和子渊已经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催了,我还要回家接下我老婆,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吃饭?”
江圣卓忽然合上电脑,瞪着他,“知道你有老婆!不用时不时拿出来显摆!”
叶梓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嘀咕着,“好像真的不正常,我什么时候显摆了。”
江圣卓拿起外套,回头看他,“走不走?”
叶梓楠跟上去,“要不要叫上乐曦一起?”
江圣卓白他一眼,“你都结婚了,还惦记别的女人干什么?”
叶梓楠无奈,“你今天怎么跟疯狗一样啊。以前哪次你不叫着那丫头啊?”
江圣卓收起之前的面瘫,忽然灿烂一笑,“小爷我年轻有为玉树临风,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找那个毛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干什么?”
叶梓楠也不戳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故意说,“也对,那丫头最近和薄仲阳打得火热,估计也没空搭理你。”
江圣卓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嫌弃他,“怎么你自从结了婚就变得这么八卦呢?”
叶梓楠一点不介意,发表总结,“江少啊,你是真的不正常。”
江圣卓抓狂,“你才不正常呢,你全家都不正常!”
两个人刚推开餐厅的门,江圣卓本能的扫射了一圈,然后便看到乔乐曦和薄仲阳。
他身体一僵硬,叶梓楠便发觉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笑着逗他,“真巧啊。”
或许是过节,很多餐厅都高朋满座,乔乐曦想凑凑热闹就提议在大厅里坐,薄仲阳也没反对。;两个人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叫她。
她一回头,就看到叶梓楠边笑边拉着江圣卓往这边走,江圣卓一脸不情愿,脸歪向一边翻着白眼,她也有点尴尬。
叶梓楠不管江圣卓的冷淡,热情的和乔乐曦薄仲阳打招呼,打了招呼也不急着走,江圣卓明示暗示了他几遍,他一直不理。
施宸远远地跑过来,打了招呼就催,“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耗上了,一桌子人等你们吃饭呢。”
叶梓楠冲施宸递了个眼色,施宸看看别扭的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乐曦,仲阳,一起坐吧。”
薄仲阳看看乔乐曦,无声的询问她的意见,乔乐曦马上拒绝,“不用了。”
施宸不理会她,插科打诨直接上来拉她,“和哥哥们客气什么,走了走了,仲阳跟上啊。”
进了包厢,一桌子果然都是熟人,薄仲阳似乎和他们也很熟悉,很快打成一片,只有江圣卓坐在乔乐曦对面,冷着一张脸。
乔乐曦吃了两口突然捂着嘴就跑出去了,一桌子人愣了下,便心照不宣的看着薄仲阳笑。
薄仲阳立刻摆着手,“你们别多想啊,她这两天好像胃一直不太舒服。”
他们都是玩惯了的人,当然不肯信,喝了点酒越发闹得没边没沿。
“梓楠啊,你是咱们中最先结婚的,按说也该是最早做爸爸的,没想到倒被别人抢了先。”
“是啊是啊,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
一帮男人八卦起来丝毫不比女人差,任由薄仲阳怎么辩驳都没用,在他们眼里,解释等于掩饰。
江圣卓越听脸色越难看,忽然站起来,笑着说,“我去下洗手间。”
乔乐曦在洗手间抱着马桶干呕了几下,她最近饮食不规律,加上有些着凉,胃里一直不舒服,刚才闻到油腥就觉得恶心。
收拾好了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江圣卓板着脸站在走廊上等她。
乔乐曦硬着头皮走过去。
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得湿毛巾,递到她手里,语气僵硬,“薄仲阳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离他远点。”
说完之后,又别扭的极快的补了一句,“女孩子要洁身自好。”
他意有所指,意思明显。
乔乐曦被激怒,冷笑,“洁身自好?你在说你自己吗?”
江圣卓一看她不阴不阳的态度就来气,“我怎么了?”
乔乐曦把毛巾扔回他手里,一脸倔强,“你怎么了你自己清楚,管好你自己就好,我的事你管不着!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
“是,我不是你什么人,我们俩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关系!我多管闲事!我他妈的就是脑子有病才管你!”江圣卓一脸笑容,慢条斯理的说着,或许是气到极致,连爆粗口都是温温和和的。
说完转身就走,路上还踹翻了一棵盆栽。
乔乐曦倔强的咬着唇站着半天没动,良久之后才一脸迷茫的喃喃低语,“我不要你管,江圣卓,你如果不爱我就别管我……”
☆、表白
叶梓楠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禁皱眉。
今天他和江圣卓做东疏通政府几个部门的关系,不知道江圣卓怎么了,太极也不打了,来者不拒,自从上了桌酒杯就没离过手,对方带的几个人都被他快喝倒了,他才笑着起身去洗手间。
江圣卓刚离席,叶梓楠就成了攻击对象,对方明显已经喝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对旁边人递了个眼色,趁机抽身出去找江圣卓。
江圣卓已经吐完,正在慢条斯理的洗手。
叶梓楠点了支烟醒酒,“哎,你脸色可不好,一会儿我替你挡挡,你别再喝了。”
江圣卓用冷水洗了把脸,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没了,“我看上去像喝多了吗?”
叶梓楠看他的样子是越喝越清醒,这样才最可怕,“不像,但是……”
“那不就行了。”
说完扔下叶梓楠便出去了。
回到酒桌上,他又喝开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明显看到额上不断冒汗,举着酒杯的手不断用力却在发抖。叶梓楠刚想问他怎么了,他就突然吐出血来,紧接着直直的倒了下去。
江圣卓刚开始只觉得心慌气短,胃里疼得像是错了位,一口酒下去便觉得喉间腥甜,眼前忽然黑了,倒下去的时候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惊呼声。
叶梓楠给宿琦打了个电话哄着她先睡,刚挂了电话就看到温少卿走出来。
“他没事儿吧?”
温少卿摘下口罩,温和一笑,“暂时死不了。”
叶梓楠没忍住笑出来,在医院这种地方,这种话大概只有温少卿能说得出来。
第二天江圣卓醒来的时候,看到乔裕正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看晨报。
江圣卓现在看到姓乔的就心烦,“你怎么在这儿?”
乔裕收起报纸,笑眯眯的回答,“今早开完会听说江公子昨晚英勇负伤,特地来看看。”
江圣卓皱着眉虚弱的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别再奚落我了。”
乔裕收起笑脸,“那我们就说点正经的,最近心情不好?”
江圣卓没精力反驳,沉默。
“和乐曦有关?”
江圣卓彻底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抵触这个话题。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还当真和她生气?让一让不就好了。”
江圣卓猛地睁开眼睛,质问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