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阑酒醒by伊叶- 第54部分

梦阑酒醒_第一百一十四章　抉择
　　“云儿，坐会儿吧，额娘有话与你说。”觉罗氏堆了一脸的笑容。
　　紫晴看着觉罗氏的笑容，心里感觉到的不是欣喜，却是紧张。觉罗氏对自己一向都是淡淡的，谈不上喜欢，也因着自己卢兴祖之女的身份，没有什么刁难，但今日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是绵里藏针，紫晴赶忙脱离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走到凳子边坐下，“额娘，今日叫云儿来有什么事么？怎么不见绮迩妹妹？”紫晴正奇怪为何不见绮迩？
　　“绮迩我让她先回去了，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说。”觉罗氏依然堆着笑。
　　“额娘请说。”紫晴看着满脸堆笑的觉罗氏，也笑着说道。
　　“富格已经快两岁了，绮迩一直没再有身孕，而你……额娘想着该让冬郎纳个妾才行，之前说的那个官家千金，刚好到了适婚的年龄了，额娘想让你劝劝冬郎……”
　　“额娘，恕云儿不能答应，若是为了孩子的事，云儿想请额娘再给云儿一点儿时间……再说，容若跟绮迩……”
　　“云儿当真以为额娘什么都不知道么？”觉罗氏忽然间收起了笑容，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额娘……”紫晴不知道觉罗氏要说些什么？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紫晴不由得心跳加速，甚是紧张。
　　“冬郎每回到绮迩房里歇息，有没有**，你认为能瞒得了我么？”至于觉罗氏是如何知道的？自然是对绮迩的贴身丫鬟一番询问，只是询问，绝非逼问，只要觉罗氏发话，是没有任何丫鬟敢不从的。
　　“额娘……”紫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没想到**这种隐秘的话题在古人嘴里就这么容易被说出来了。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是冬郎的正福晋，传宗接代的事情你应该上上心才行，这是你的责任。”
　　“额娘，云儿知道，只是希望额娘能多给云儿一点时间，说不定……”
　　“说不定的事情我不会接受，冬郎那儿就由你去说，官家的事情由额娘去提……”
　　“额娘，云儿不会去说的！云儿爱容若，不想再在我们之间增加一个女子，额娘也是过来人，难道额娘会心甘情愿接受阿玛纳妾么？阿玛纳妾的时候，额娘心里难道就不会难过？”紫晴看着觉罗氏强硬的态度，知道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再软弱下去，自己和容若的爱情不知道会不会有缺角？
　　“你……”觉罗氏没想到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乖顺的媳妇居然敢这样跟自己唱反调，一时气极，这也让她想起了那个时候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那个时候她也是跟自己这个福晋大声反驳，一点儿尊卑的意识都没有。越想越气，觉罗氏开始了对这个“乖顺”的媳妇第一次的呵斥，“再如何说，我也是你的额娘，你的婆婆，你认为你这番话是为人儿媳该说的么？我真是替冬郎惋惜，如何就娶了你这样一个妒妇？”觉罗氏气冲冲地一口气说出了这话来。
　　“额娘，方才是云儿的错，云儿怕阻止不了额娘的决定，一时着急了才口不择言，请额娘恕罪，可是额娘，难道云儿说的话额娘觉得一点也说不到您心里去？云儿只不过说出了这许许多多女子不敢说出来的话罢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错了，没想到竟是这般冥顽不灵，罢了，今日之事你若是对冬郎说不出口，就由我自己来说！回去吧，这几日不必来请安了，把《女戒》抄上一百遍。”觉罗氏毫不客气的将紫晴赶走了，紫晴眼圈泛红，只是在踏出房门的时候，回身再说了一句，这一句话，天知道紫晴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
　　“额娘，若是求孙，云儿答应额娘劝说容若去……与绮迩……**……但纳妾的事情还请额娘再缓一缓……”紫晴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哽咽，有些说不下去，其实，若是非得让容若与另一个女子**，紫晴只能接受那个女子是绮迩……

　　觉罗氏没有再说什么，而紫晴也不想留给觉罗氏说“不”的机会，几乎是说完这番话就逃似的离开了觉罗氏的院子。出了院子，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冲涌而出，不留给人任何做准备，酝酿的机会，也是不需要酝酿了，泪水早早地就在紫晴的眼睛里打转……
　　回到房间里，紫晴赶走了菊香和一干下人，趴在床上大哭，这是她来到清朝的第二次大哭，是因为觉罗氏，第一次大哭也有平分原因是觉罗氏，看来紫晴跟这个觉罗氏的缘分真是不一般，来到清朝的两次大哭，一次觉罗氏是间接因素，另一次觉罗氏是直接因素，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啊？
　　“小姐……”这是菊香跟着紫晴的日子以来第一次看到紫晴嚎啕大哭，虽然强压住自己心里的焦急，但依然忍不住要去劝劝紫晴。
　　“不准进来，都在门口候着。”紫晴没想到自己会忍不住就这样嚎啕大哭了，本来自己在这些下人眼里该是端庄的形象吧？现在大概什么都没有了，想不通为何会如此低声下气去成全觉罗氏的孙子梦，也许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一甩头然后离开明府的夏紫晴了吧？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明府的少福晋，有着少福晋的待遇，也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晚饭的时候，紫晴依然安静地如往日一般坐在桌旁吃饭，想着今晚容若就能回来了，自己答应劝说容若去也绮迩**的事情该如何开口？其实自己不应该答应的，紫晴此刻懊悔得不得了，为何当时明明已经来到门口了，还要说那句话呢？
　　“小姐，吃点饭吧？姑爷今晚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再跟姑爷商量商量。”菊香劝道。
　　“菊香……你觉得跟别人分享丈夫……是一件艰难的事么？”紫晴吞吞吐吐，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问完后又觉得有些窘迫，菊香还没有嫁人，问这种问题……额，不太好。
　　“小姐今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哭的么？”菊香果然是个比较成熟的人，若是换作小菊，她绝对会因此而羞红了脸。
　　“嗯……福晋要给姑爷纳妾，我不肯，说话一时冲了些，惹她生气了。”
　　“小姐，若是让菊香说，跟别人分享丈夫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若不想与其他女子分享丈夫，那么所嫁之人假使不是一个穷光蛋，那也是一个病秧子……再说，姑爷这么年轻有为，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挤破头想嫁进明府来呢！”菊香是理智的，三两句就把这件事情分析得有条不紊。
　　“唉！你说的是，只是我既然选择嫁给容若，那么必定是爱他的，我怎么能心甘情愿地把他让给别的女子呢？我做不到！可是，如果我拿到，那么就会有另一个女子嫁进来……”
　　“小姐，何不问问姑爷的意思呢？您一个人在这儿想破头也没用，纳妾的事儿还不是得由姑爷点头么？”
　　紫晴听罢菊香的话，心里真真同意了那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菊香身在事外，她如此轻易地就将事情看穿了，反而是自己这个当局者，竟然会对觉罗氏说出那种劝说容若的话！
　　其实紫晴的做法在潜意识里，已然对这件事分析过了，劝说容若成功的话，容若纳妾的事情有可能会搁置下来，虽然不会很久，但至少可以拖延到自己有孩子的时候，到那时，怀有了身孕，觉罗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所以，紫晴和容若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至少到紫晴该离开的时候……
　　“是啊！菊香，我竟没有你看的清楚……”
　　“小姐还是先用饭吧，一会儿姑爷回来了看到小姐的样子会很担心的。”菊香劝道。
　　“好，我知道了。”紫晴一口一口，机械地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等着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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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容若跑着进了屋。
　　“你怎么这么慌张？”紫晴被容若的样子吓到了。
　　“听菊香说，你今日哭了？”容若摩挲着紫晴的脸。看到紫晴的眼睛有些微肿，轻轻**道：“怎么就哭了？”很是心疼。
　　“嗯，今日情绪有些不稳定……你累么？”看着容若有些疲惫的面容，紫晴不知道该如何提起那个话题。
　　“还好，跟我说说今日怎么了？”容若拥住紫晴。
　　“额娘找我谈话了……说是要给你纳妾，我拒绝了……”紫晴趴在容若的怀里道。
　　“嗯，我会跟额娘说的，今日委屈你了。”容若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额娘会亲自找晴儿谈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在自己和晴儿面前说的，都被自己挡了回去……
　　“容若……我……很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有任何女人横亘在我们之间……”紫晴闭眼，有些想落泪，现在是要将自己的丈夫推出去了么？好难过……
　　“傻丫头，我们当然会在一起，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容若笑着说，像是在安慰紫晴的小伤感。

梦阑酒醒_第一百一十五章　闹剧一场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紫晴起了个大早，确切地说是根本就没怎么睡过，就算紫晴现在后悔跟觉罗氏承诺容若的事情也已经来不及了，觉罗氏一大早便打发一个丫鬟来说，再给紫晴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容若没有改变的话，那么纳妾的事情势在必行！
　　“小姐，可以用早膳了……”菊香见一大早就坐在饭桌前发呆的紫晴，又因着刚刚见过觉罗氏身边的丫鬟，心里深知，紫晴大概又是因为纳妾的事情苦恼着呢！
　　“哦，知道了，菊香，待会儿到书房帮我把笔墨纸砚准备好，还有找来一本《女戒》来。”紫晴想起还欠着觉罗氏一百遍《女戒》呢，顿时脸上更是一片愁云惨雾。
　　“是，小姐。”
　　吃完早饭后，紫晴开始在书房里奋斗了起来，“一百遍真不知道该抄到何年何月呢？”紫晴奋笔疾书，菊香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待到砚台里的墨汁快用完的时候，菊香才主动上前磨墨。
　　“小姐，福晋了没定时间，小姐只管慢慢抄就是了！”
　　“指不定额娘是不想见到我，才出了这么个法子罚我，说是没抄完就不用去请安了。”紫晴头也不抬地跟菊香说道。
　　“小姐怎么会这样想？福晋许是气极了才这样说的。”菊香道。
　　“唉，菊香你也不用安慰我了，额娘她对我如何，我自个儿心里清楚，她对我，说不上讨厌，但也绝不可能是喜欢的，我知道，作为媳妇，绮迩那样的才算是对上她的品味，我这种，大概充门面比较有用吧？”卢氏的身份，两广总督的女儿，如果身份是夏紫晴，那简直是一文不值了。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菊香虽然极力否认着，但聪明如她又如何不知道觉罗氏的心思呢？绮迩庶福晋虽说以前是个丫鬟，嫁给姑爷是为了冲喜，但也算是为纳兰一族传宗接代尽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了，可是自个儿的“主子”嫁给了姑爷近两年，肚子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再加上姑爷长久歇在“主子”这儿，又冷落了绮迩庶福晋，福晋如何会喜欢“主子”呢？虽然“主子”嘴里总说命由天定，但自己知道她是有犹豫过，着急过的，但不知为何又沉静了起来……
　　“不是我妄自菲薄，是我有自知之明……”紫晴苦笑道，心里自是有不甘的，但不可否认这话也是事实。
　　菊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认真地研墨……
　　班昭所作《女戒》之前紫晴虽是在各种穿越小说里有看到过这个名字，但从来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只是知道《女戒》常常被万能的女主批判太过束缚女子的自由或是个性的发展，这书本是班昭用来改变当时的淫靡之风的，只是后来被男子用来制约女子的行为作风，才会令班昭被后世的一些女孩认为是助长了男子的大男子主义，实情却并非如此，《女戒》虽有不合理，或是过于苛刻的地方，但在大方面来说，《女戒》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否则以这样一本书若是被男子当做束缚妻子的工具，是绝对无法流传至今的。这是紫晴在抄完第一遍《女戒》时的感受，也秉持着一种“存在即是合理”的心态抄着这经，只当是在完成作业罢了，当前伤脑筋的绝不是这本《女戒》的抄写，而是答应觉罗氏的事情要如何实施。本来女子从来都怕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的，但现在自己却要想办法把自己的丈夫“推销”出去，紫晴真真是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了药抑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唉……”紫晴便抄着《女戒》，边唉声叹气，心里道幸好容若此时不在一旁，否则问起自己为何唉声叹气的，自己该如何解释？想了许久，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狗腿一番，讨好容若，但又甚觉自己就像一个“狼外婆”，欺负容若这个“小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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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累么？”容若刚踏进房间，紫晴殷勤上前，给容若拧了帕子洗脸。
　　“还好，不过荪友兄今日喝多了，醉倒了。”容若笑着说道，中进士而未得重用的事情他大概已经看开了。
　　“你好似也喝了不少。”紫晴跟着容若站得近，能闻到容若身上浓烈的酒味。
　　“呵呵，瞒不了晴儿，我也是因为见到了一众好友，一时高兴……”容若讪讪笑道。紫晴接过容若的帕子，放在一旁的盆子里，再由菊香端出房间去。
　　此时，房里只剩下容若和紫晴两人，因为紫晴的假面皮，所以房里平常只有菊香伺候，没有安排其他人手，只是容若的书童阿立偶尔会出现，但阿立毕竟是个男的，不太方便进入紫晴和容若的房间。
　　“容若，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怎么了？”见到紫晴吞吞吐吐的样子，容若好奇道。
　　“容若，其实我……听额娘说，你到绮迩房里……其实什么都……”紫晴看着容若实在是说不出口，**？这种话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从觉罗氏的嘴里溜出来呢？自己单单想到“**”二字要对容若说出口，顿时便觉得窘迫不堪。
　　“晴儿想说什么？”容若自然知道紫晴想说什么，只是不知道说完这话之后的那句话罢了。那话便是，要他跟绮迩**，最好还能再有一个孩子……
　　“我想说，今日你到绮迩房里歇息吧……”紫晴最后鼓足勇气看着容若的眼睛说了出来，但不一会儿连忙低下头来，眉头也不由得紧皱，自然，低着头的紫晴是看不到容若眼里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