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费尽力气地翻过了宇智波家的高墙,跃进了宇智波宅。
一整个大宅里的气氛异常厚重。素洁的白布处处可见。佣人们面色麻木地往来奔波。可以隐隐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其实在这个时代死人是很常见的事,尤其在尾街,鸣人都见惯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麽,鸣人今天觉得有一点点的悲伤。
鸣人不知道佐助住在哪间屋子,就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刚开始的几间都不对。後来在庭院里一棵枫树的对面看见了一个人躺在榻榻米上,像是在睡觉,手中握著一把刀。那把刀很长,比一般的长刀还要长一些。这就对用刀人的技术要很有要求。越长的刀就越难拔出来,挥舞起来,技术要求也高。
“宇智波!”鸣人向那个人跑了过去。“喂!宇智波。”
那个人连头也没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来干嘛?”完全听不出任何波动。
“呃,我知道你家里的事了。”
“恩,你可以走了。”
鸣人呆了一下:“哈?”
“我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讲第三遍。”
鸣人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爬山摘花时不小心撞掉一块肉的小腿很痛。不是那种剧痛,而是很细微的,就像有一只小手在轻轻地刺激著神经的骚痛著。
是的。本来他们就是敌人,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他们会一起练习,但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他们对对方都没有什麽好感。
一凑在一起就是吵架和争吵。
鸣人觉得自己现在不幸灾乐祸一下实在对不起他们“敌人”的关系。
但是他现在只是委屈到想哭。
是的。是这样。佐助觉得这才是自己对待鸣人最正确的态度。
佐助从听说父亲死去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哭,没有说话,也不见任何愤怒,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冷然,好像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麽感觉,他只是觉得一片冰凉。很冷,也很麻木。自己和父亲并没於什麽美好的回忆。要说起来,大家族的孩子和父母的关系都比较冷淡。父亲对於佐助来说就是“给予自己生命的那个人”而已。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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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当佐助听的鸣人声音的那一刻开始。
疼痛,痛楚,不甘,难过,愤怒全都突然的觉醒了。就像是海啸一样咆哮著,以疯狂的步伐冲佐助劈头盖脑地砸了过来。
就像是心底有一块很大很大的伤口,一直被佐助自己忽视了。鸣人出现的瞬间,这个伤口被徒然地撕扯开。血液和浓液流出。面目可憎的伤口刺激了佐助的自尊。
和鸣人在一起,佐助是有著优越感的,现在优越感消失。又在自己最在意的家夥面前呈现出“软弱”的姿态。佐助的自尊是怎麽也不允许的。
暴戾和黑暗的情绪复苏了。
佐助的眼角偷偷地瞄到了鸣人那种不甘又委屈的神情。他的心里一方面有著恶意的爽快,另一方面又有惊人的疼痛。
简直就像是在自虐。
佐助不知道这爽快感从哪里来,他也不知道,这种让他想哭泣的疼痛是在哪里诞生的。
“妈的。”鸣人突然的就骂了一句。
佐助就看著鸣人一下子从庭院中进入自己的房间。然後。鸣人一把把白花砸在佐助的脸上。在白花在空中翻飞的一瞬,鸣人一拳揍在了佐助的脸上。
从左脸颊传来的阵痛像是唤醒了佐助暴戾的情绪。
有什麽东西猛地溢了出来。理智瞬时崩坏。
佐助毫不犹豫地把刀柄狠狠地捅鸣人的腹部。
“咳!!”鸣人立刻向後退去。捂著发痛的腹部。佐助那一下异常用力,简直像要把鸣人的腹部穿一个洞。
15年,佐助很多时候都觉得其实自己身体里似乎有天生杀戮的因子,他天天压抑著自己。他是名门之後,他就只能压抑压抑压抑。压抑他的冲动,压抑他的破坏欲,压抑他的攻击性。但是现在他压抑不了了。
完全的爆发。
现在宇智波家家族就是靠著父亲在支撑著,但是父亲已经死了。谁都知道在佐助成年前,宇智波家族是很难振兴的。分家现在绝对已经在蠢蠢欲动。他们大概都乐开了花了吧?
“怎麽,就这样就不行了吗?”佐助冷哼著瞥著鸣人。如果是平时,佐助觉得自己是不会这样的。他会点到为止,但是今天,是的,今天。他完全的──失控了。
他要打一架。狠狠的打一架。
他要──见血。
他这麽渴望著。热切地期待著。连血液都几乎沸腾了起来。
然後鸣人抬起了头。鸣人还在因为疼痛而喘息。但是他的眼神是亮的。
对,就是眼神。
无论受怎麽样的伤他的眼神都不会变。
咆哮著的生命力。决不服输的坚韧性。一次次站起来的意志力。
太……漂亮了。
这种异乎寻常的“狂气”激起了佐助全部的求胜欲和征服心。
占领或是摧毁。这是男人的天性。
鸣人大吼起来:“不行的是你吧?!!”明明是被重重的打伤了却还是不服气。如此的旺盛的气焰。让人看到就想打压。
无论别人怎麽想,佐助平时是欣赏著这种气势。但他今天只想打压鸣人。完全地占上风。所以今天,佐助居然主动地去攻击了。鸣人惊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佐助的拳狠利的擦过了鸣人耳边的头发,鸣人都可以感觉到那手的速度带来的风。
对,连那阵风都是犀利的。
佐助今天非常认真。这一点是绝对肯定的。
佐助丢开了刀,开始用手。和平时绝对的区别。每一拳都是犀利的,致人於死地决不留情。鸣人的反击也是重而狠。暴烈而直白。
宣战。简直就像是以命相搏地打著。
鸣人带来的白花被他们的动作粉碎。白花的尸体发出了异常辛辣的香气。就犹如这个空间中几乎要蒸腾起来的气氛。
化为狂暴的野兽,以自己的愤怒为厮杀的利抓。
不知道打了多久,地上已经开始出现血迹。鸣人的喘气声渐渐沈重。佐助的唇角开出了血花。他们停顿著,眼睛直直地看进对方的眼睛里。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什麽也没有了。
没错。没有了,只有他们彼此而已。
鸣人额上的汗顺著他的脸颊缓缓地滑到下颚,接而,掉落下来。
猛地。
两人同时扑向对方。
拳和掌的互相比较,近身的搏杀,力量与技术的冲突。
难分难解。
一开始他们都还有耐心见招拆招,但是,到後来,干脆就是连躲都懒得躲了。
痛感,深刻地烙在皮肤上。好像在见证自己是存活著的一样。
最後鸣人被佐助一拳打翻,头重重地磕在桌角上,一大块的皮肉掀了起来。血液汹涌而出,染红了鸣人的视线。
那一瞬间,鸣人不知道为什麽自己的心是酸楚的。
“来找你,是我的错。你这麽讨厌我,我也怎麽讨厌你!我们跟本不该见面的!”鸣人一点也不顾自己头上的血,瞪了佐助一眼转身就走了。
佐助喘著气,看著鸣人的身影吃力地爬上墙,翻了出去。
他现在完全恢复理智了。他只觉得自己心底一片冰凉。
荒芜延伸到了自己身体每一个角落。
“我在……干什麽……”佐助看著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有星点的血迹。他突然觉得,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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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之月,水中之花。
夜下慢行,回首既望。
四幕! 静
佐助觉得自己的生活没什麽变化,除了大家的态度有一些很微妙的转变之外,佐助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变化。又和以前一样了,回到……鸣人没有出现的那个时候。
练刀练刀,再练刀。这样的生活。
“宇智波练到一半又在发呆了啊……”
“他这几个月来都是这样,只是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都没什麽进步?虽然他还是很厉害拉。”
有时,他也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就像是可怜他一样的语气从那些人的嘴里冒出来。一开始他觉得厌恶,但他现在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是的,麻木,麻木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佐助觉得现在自己就很麻木。每天努力地练习只是在做著很机械的运动。没有任何灵动的东西。
这样的时候,佐助觉得自己的心很静,也很空。就像有的时候,他晚上会自己偷偷地再跑到那个山林里去看月亮。但是盛夏已经过了,白花全凋谢光了,连萤火虫也没有了任何的踪影。只有月光清清冷冷地照著。他抬头看月亮的时候,发觉,其实月亮是夜幕的一个大大的伤口。其他地方的天都是一片漆黑的,只有月亮是一个大空洞。他有时就会这样看著月亮看一个晚上。其实他什麽也没有想。没有开心也没有忧伤,他只是在看,没有任何情绪地看著。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3个月。
佐助觉得自己有一点记不起鸣人的脸是什麽样子了。但是鸣人带给他的那种感觉还是很深刻地烙在记忆里。完整的事件过程已经开始渐渐模糊。深刻记忆的只是一些非常微小的细节。
就像是鸣人回头时,一个惊喜的眼神。或是看到一家人出来游玩时那种又柔和又落寞的神情。
本来觉得吵架的事情应该记得很深,但是现在佐助几乎都不记得自己和他都吵了什麽。模模糊糊的印象。清晰的都是些好事情。所以说回忆大多很美。因为人会认为地去美化它们。
再3个月。雪也开始下了。佐助开始和道场里有些声望的人进行练习。他也开始不是天天都会赢,也有输了的时候。但是输了也没有什麽不甘心的。没有了太强烈的情绪。佐助的刀法又有了新的变化。就是“静”。
以前的他,其实“气”是很犀利的。觉得挥刀都会有伤害人的刀气溢出,但现在没有了。如果说以前他可怕的地方在於他的攻击性和破坏力,现在的他的可怕在於他的“无畏”。连死好像都被他看穿了一样。没有了愤怒,也褪去了恐惧。他的周身仿佛都被“无”这种气质笼罩著。
新年过完了後,住在佐助家的分家人都渐渐地离开。母亲帮佐助买了许多件很上等的衣服。现在正是男孩长身体的时期,因为佐助有练刀,身体的形态不像其他同年龄段的男孩一样只是拔高了。他的身材开始呈现男人的前兆。变得高挑,精瘦而有力,肌肉的肌理也渐渐地分明了起来。
母亲给佐助买了暗色的衣服。到达小腿的衣物角边有绣的异常精致的白鹤,浮云以及梅花。他淡漠而冰冷的气质配上严谨而高贵的服饰,再加上腰际的两把锻造精细的长刀的确是有一种上层武士的感觉。
孤高的月。
清冷的夜。
或者是开在黑暗中贵气的花。
人们觉得这就是宇智波家的佐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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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开始为佐助物色一些女孩,大多都是名门之後,她常让佐助去那些人的府上坐坐,要麽,就是以自己的名义把那些女孩邀请出来。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觉得这种事情是很不屑的,但是现在他并没有了这种感觉。如果这是要做的那麽他就会去做,并不会有什麽犹豫,也不觉得有什麽羞耻。
“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出什麽了。”自然流的道场主看著在庭阶下面啄食的小鸟对今天败在佐助手下的弟子说道。“这样的他是很恐怖的,要麽胜利,要麽被杀死,不过,他自己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他的技艺也到此中止了。真是,可惜。”
那声“可惜”在空气中盘旋,上升,化作了天边的夕阳。
佐助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淡淡地问:“那麽接下来呢?要去哪里?”
身边的女孩有娇羞的容颜,粉色的和服合身地穿著。她并不是虚荣的女孩,但今天和佐助一起出来上街,光是满街女人们豔羡的目光已经足够叫她快乐了。
晚上的庆典就快要开始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摊位被摆了出来。本来还有点清冷的街道开始如开放了无数花朵的春天一般。卖面具和卖风车的车摊推过身边的时候有吱吱哢哢的声响。卖烤肉的店铺里传来香味。
“宇智波,我们去吃晚饭好吗?”他的声边传来轻柔的询问声。
“好。你想去哪里吃?”佐助回头看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女孩的一瞬间──“?!”
那是什麽。
篡夺了佐助的视线。
那是什麽。
“咚”地一声。佐助8个月来第一次觉得“原来我的心脏还在跳”。还跳地……那麽痛。
感觉到了一股看向自己的视线,在烤鱼摊铺帮慢的鸣人抬起头来。
“………。。”鸣人不注意让鱼鳍刺破了手掌。“啊……痛……”鸣人把手掌抬起来,用嘴巴吮吸手心的伤口。
“宇智波?”女孩看佐助对自己的话没有回应有点无辜地抬起头问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我想吃烤鱼可以吗?”女孩体贴地轻轻笑了。
“嗯。”
所以佐助和那个女孩站在了烤鱼摊的面前。
“烤鱼2串。”女孩伸出手相当可爱地比了比手势。
鸣人有点不甘愿地撇了撇嘴,什麽也没说就拿起两只鱼烤了起来。烤好後就把鱼粗暴地伸到了佐助面前:“接啊!真是的!这麽不麻利,一点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佐助这才去接那两串鱼。
不小心的。
他们的手指在空气中交会了。就算只有那麽一瞬间。指尖似乎都传来了痛感。
其实是很想道歉的吧。
佐助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他只是接过了鱼,轻轻地推了推女孩的肩离开了这个摊位。
鸣人也只是看著那两个背影微微撇了撇嘴。
他没注意,他手心的伤口又流出了血。
原来鸣人觉得再一次看见佐助应该会很愤怒的,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在他口里溢散开的竟然是淡淡的苦意。
(真想和他再一起练刀啊……)
有著这样的不甘心。但是又碍於这个年龄男孩的自尊怎麽样都放不下自己的姿态。
“嘿!鸣人!别发呆了!!”
“好啦!知道啦!!”摊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