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她照顾你们……儿子…我的儿子大宝……”张强说着,想起大宝,那嘴角抽动便梗咽着再也说不出话了……
吴凤兰,抬起头,想去碰张强,碰到的却只是玻璃……
张强把脸使劲的贴在玻璃上,让她“摸”。
吴凤兰流着泪,“抚摸”着他说:“儿子……杀…杀人偿命……下辈子,咱还做母子……好不好?”
“嗯…嗯……”张强哭的更厉害了。
吴凤兰收回手,心一横的转动轮椅,转过了身去……
张强看着吴凤兰的背影,脸扭曲成了麻花,眼泪汩汩而出,望着我说:“塔娜……以后的事,拜托你了……”
看着他额头磕头磕出的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468号!时间到了!!!”狱警进来毫不客气的喊了一声。
张强望了一下吴凤兰的背影,一抹眼泪的转身往回走!
张强脚下的脚镣一响,吴凤兰立刻摇动着轮椅转回过了身,看着那背影大喊:“强啊……强啊!我地儿啊!!……”她老泪纵横的哭喊着。
“妈!您别哭!我下辈子还做您儿子!!都时候我好好孝敬您…妈!…儿子走了,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张强被带离视线后,传来了阵阵呼喊。
空荡荡的玻璃墙那边,张强的声音从那空洞的门内传来……
声声悲凉而刺耳……
吴凤兰弯下身子,涕不成声……
……
推着吴凤兰出了会客室门口,何律师便从后面追了过来,“刚才王大野老总打过电话来了,他很关心这边的事情呢。又问了一下需不要救张强……”。
我推着吴凤兰。她听见何律师的话后,轻轻的抬了抬头,但看了看远处的看守所大门后,便重新的低回了头,幽幽的说了句,“不救……”
“吴总啊!张强的案子都是我弄着的,我清楚的很。现在又个人愿意当替死鬼,这机会,这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啊……”何律师略微有丝焦急的说。
“我儿子,这辈子犯的错够多了……也原谅的够多了……每次原谅之后,换来的是什么?是越来越严重的错误……我们这辈子,犯的错够多了……不要再犯错了……不要再犯错了……”吴凤兰自言自语似的说。
“吴总,您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啊!需要的钱不多,不到一千万!过了这村,可就真没这店了!您要好好想想啊!钱不够,王大野说了,他会帮忙的,那点钱您也不用在乎,官司下来,您还却这点钱吗?”何律师不依不饶的说。一脸的焦急之色。
吴凤兰回头,满目含泪,但是目光中却带着丝坚定,看着何律师清淡而又深沉的说:“别忘了,你是个律师……你,你也不要再犯错了……”
何律师听到后,整个身子就愣住了……
吴凤兰没有再理会他的回过头,自己摇着轮椅往前走去。
我看何律师慢慢的掏出了手机要打电话,便没有等他的跑上前去推着吴凤兰走了。
出了看守所的门,漆黑的天空在贪婪的吸食着暗夜里的灯光。四处极尽阴森和黑暗……
让人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人生的巨大泥潭一般……
……
一个星期后,要开庭了。
我们都没有去。
我问吴凤兰要不要去,吴凤兰摇了摇头。
“奶奶!去哪?我想去!!”大宝在病房里跑来跑去的边玩边说。
吴凤兰看了看大宝,想及他即将要被判死刑的父亲,便控制不住的悄悄的扭头拭泪。
大宝见奶奶没说话,跑过来,拽着她的手说:“奶奶,你怎么了?担心自己不能走吗?没事的,大宝现在长大了,可以推着奶奶的哦!”
吴凤兰忍着心痛挤出丝微笑说:“没事,奶奶眼睛酸呢。呵呵……”
中午十二点了,我想已经开庭结束了。便打电话去问何律师。
何律师却说:“上诉了……”
“什么意思?”我问。
“哦,就是需要去市里审定!被捕的犯人里有一个人对判罚不服,便提起上诉。所以,案件还要再到上级法院那进行审理……”
“你意思是张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心里有点高兴的说。可是望向吴凤兰的时候,吴凤兰的脸却是阴沉着的。
是啊……张强没有判死刑,没有执行死刑,那对她来说岂不是是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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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我说着挂了何律师的电话。
吴凤兰半卧在床上,见我过去后,张嘴说:“我听见了。你不要说话了。带着大宝早些回去吧……”
“嗯……”我答应着,便要带大宝走。我知道她是怕我怂恿她去救张强吧?她不想救,所以想让我赶紧走。
“塔娜……”吴凤兰忽然的喊住了我。我以为她变心的要让我去救张强。
其实,如果她开口,我是会想办法帮她筹钱的。毕竟我见识到了她真正的改变……
“怎么了?”我拉着大宝的手重新的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拿过手机,说:“你记一个这个号码。”
我拿出手机后,问:“谁呀?”
“你叫他马叔叔就好。前些日子,我让他来过医院了,都跟他交代的很清楚了。我琢磨着,他该弄的差不多了。”吴凤兰说罢找出了马叔叔的电话。
我记下后便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
“给你的这个电话号码,是个老人。他是顺城百货的老员工了。在顺城百货干了一辈子的人,是张强的一个叔。你跟着叫叔就可以。我前段时间,叫他过来了。我把所有的房产都变卖了。弄出了三百万左右的资产。我告诉他,那些钱是用来作为补缺遗失资产的费用,就是用来偿还吴春燕和她爸带走的那些资产。那些钱应该差不多够用了。顺城百货里很多的老员工,他们都指望着顺城百货来吃饭。他们那些人,没有什么技能,一辈子都在顺城百货干,只要你一叫,他们就会到位。所以,你下步的事情可以直接的上手。”吴凤兰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一切都仿佛不再跟她有关系。
细细想来,换做是谁,谁还能有心情去管理那些事情。
奋斗了一辈子,努力了一辈子,勾心斗角了一辈子;此刻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亡时,她还能做到多么的淡定?这一切的权力与财富,还不是过眼云烟一般的轻浮……
……
那天晚上收下了电话。收下了电话也意味着我必须要去接管那摊子的事情了。
对于当一个企业的一把手,我有经验了。我并不打怵。所有的看似风光无限的一把手也好,总裁也好。背后都有数不清的肮脏交易,我对那种肮脏交易熟悉的内幕。虽然我的书中没有表达多少,可是我是知道的。所有的东西都离不开利益。
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利益来的。
一个管你的人,你给他利益之后,他不会批评你;
一个你管的人,你给他利益之后,他不会反驳你;
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是那么简单。
唯一欺负你和压迫你的人,都只会有一个原因——你没满足他或她的期待目标。
……
大宝开始打起瞌睡,他想睡觉了。
吴凤兰看着大宝的样子说:“塔娜,我知道我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在张强前面还是后面,我想尽量的在他之后。我想看着他……等我们走后,你一定要带着大宝长大。知道吗?”吴凤兰从来没有如此的说过话。仿佛交代遗嘱似的说道。
可是,从她那无神的眼中,我确实又找不到她活下去的气力。人,在生命中什么是最重要的,或许只有到了吴凤兰这种境地才会有最深刻的理解吧?
这一辈子得罪了无数人,伤害了无数人,挣下了如此大的家之后。此刻,却又如此的淡然。
此刻,我柑橘她跟王德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王德安,至死都放不下金万和万顺的那些财产。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毕竟已经死了。
可是,此刻吴凤兰没有死,却已经死了。她的心死了……
钱再多又怎样?
钱能买“我”儿子的命又怎样?
之后的生活呢?
她似乎看的太透太透了……
……
带着大宝回家之后,便在家里帮着刘妈整理一些东西。年前没来的及整理和打扫卫生,趁着现在的工夫赶紧的打扫一下。王大野却在那会打来了电话。
“喂,好久没约你了。”王大野口气轻快的说。
“听你声音怎么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人在心情不好时,会特别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对方那一丝的欣喜,都会触碰到自身最柔软的地方。
“有吗?”王大野笑着说。
“恩。有点。”
“呵呵!好了!快点下楼,我在楼下等你呢……”王大野说。
……
刘妈见我在整理衣服,接过去问我要去哪?
“王大野来了,让我陪他一起去吃个饭。”我边穿衣服边说。
刘妈一听是王大野,脸上也习惯了,并没有多么大的反差,只是让我自己拿捏分寸。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好了,我知道。早点回来。好了。你们吃完饭之后早点睡吧……”说着我就出去了。
其实,我今天真实想法来说,我还是很想找王大野聊聊的。因为现在基本上都是他为我出主意。他的很多意见,对我来说都特别的中肯。
“走吧……今晚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他看到我后很绅士的一拉车门的说。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我看着他一脸的坏笑问。
“到了你就知道,当然,我们先去吃个饭!”他说着,上车发动了车。
……
王大野带着我来到了一家餐厅,比较一般的餐厅。
“今天吃饭不是重点,这个地方咱俩来过好多次了。赶紧的吃点饭,我答应人家带你去了!否则让人家等急了……”王大野很是认真的说。
“到底什么事?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我问。
“呵呵……神秘是男人的一种魅力。不是吗?”说着,他冲着我抛了一个媚眼,顿时觉得这个大男人身上还是有很多可爱的地方的。
只是一想到李沐然,那种开心便也渲染上了一层忧郁之色……
简单的吃完饭之后,王大野开车载着我来到了一家旅行社。
车一停下,门口就出来了一位年纪三十岁左右的经理。
“叶经理!好久不见!”王大野伸手握手。
叶经理伸出芊芊细手,笑着说:“王总哪里的话,这里的生意还不是靠您多照顾啊!?呵呵……这位妹子是?”她看着我说。
“我叫塔娜,你好!”我很正经的伸出手要握手。
她立刻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似的伸出了手,“呵呵……你好,我叫叶琳琳……”
“好了,你俩今天是第一次认识。塔娜,走吧,我带你进去看看!”王大野说着,牵起了我的手。
进去之后,才发现是一个旅游基地,简单的说就是旅行社。
但是不同之处是这里类似于驴友俱乐部,都是由叶琳琳组织一定的人群后,才开始出发。
“塔娜,快看看,想去哪?”王大野在旁边看着一屏幕的著名景点说。
我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名胜古迹?看着巨大屏幕上轮回播放的经典区,感觉就像是个乡下的孩子进了都市似的不适应!
“你不选我替你选了啊……”王大野看着我说。
我微微一笑说:“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最近的事情特别多呢……头脑混乱呢……”
“行了,别找借口。咱们都是干老总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交给手下就ok了!琳琳啊!过来!”王大野招呼说。
“王总?”
“找两张明天去海南的机票。这会海南应该暖和了……下一步出去散散心吧……雨生,你可要也多去照顾一下。
“你怎么了?“田雨生趴在我的病床上问。
“刘妈没事的,不用担心!好了啊……现在问的严肃问题都那么*裸的跟抢劫似的,我们这回可不能大意。
☆、246最烦人心的爱
散心?我这会哪有功夫去散心……
“大野,我最近太忙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去!”我很是为难的说。
王大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怔怔的看着我,很是不解问:“这……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去呢?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你看你最近人都瘦了很多呢。这会张强要去了市里审判,万顺的新项目也快完工了,咱们赶紧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去旅旅游!放松放松!”
王大野说着话的时候,眼睛里却有一种不自然。那种不自然让我感觉不像是要出去旅游的开心样子,反而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似的。
“大野,最近真挺忙的……”
我心里想着吴凤兰交代我的顺城百货的事情,哪有什么心情出去玩。顺城百货现在就是个谁见谁烦的烂摊子,要不是吴凤兰的亲戚都走干净了,她此刻也不会想到让我帮忙吧?
不过,她或许真是看在大宝的面子上也说不定……
王大野却来疑问了,他是不知道我跟吴凤兰的这些事情的,又催促说:“你看人家经理都亲自接待咱们,咱们还是赶紧的定下吧!我这就去填表格!甭管你什么事,我这次是非要带你去放松一下不行!看你整天累成这样,我能不心疼吗?呵呵……”说罢,他就要去填表格。
“真没空!明天我还要去顺城百货呢!”我赶忙拉住王大野的胳膊说。
王大野身子一愣,一下就扭过了头来,挑起眉毛,疑惑的问:“顺城百货?什…什么意思?”
这会都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以后也肯定会让他知道的,便说:“顺城百货不是倒闭了吗?现在吴凤兰想让顺城百货再恢复营业,她为了恢复营业把自己的那些房子都卖掉了。”
“她……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呵……真是够大胆的,她这是孤注一掷啊……可是,她恢复顺城百货与你有什么关系呢?”王大野好奇的问。
“当然是让我接手顺城百货了。今天她都联系好那边的人了,让我明天就要开始去处理那边的事!”
“什么?真的?”王大野不敢相信的问。
我点点头后,王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