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戴佳家知不知晓,延禧宫却是定要走上一趟,德妃抬手让乌雅夫人停下嘴中不断的话语,点点头开口说道:“事情本宫已经知晓,你就先退下罢。”
乌雅夫人看着德妃扶额略显疲态的样子,就算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完,也只得统统咽下,闭嘴福身告退,只是在临转身时,还是没忍住的又说道:“娘娘,家宝是您嫡亲姐弟,那几个庶子谁会同他一般与您一条心,日后六阿哥总是要出宫建府,有个嫡亲舅舅照料也是好的,还望娘娘多多思量。”
德妃怎么会不知晓乌雅夫人所说是真,乌雅家那几个庶子多年被乌雅夫人打压,先不说没有几个能拿出手,就是有又怎么会真心,为她这个打压他们多年嫡母所生嫡女谋划,德妃微微点头开口说道:“本宫知晓如何做才是最好。”
从来没有这么费心过,德妃觉得头隐隐作痛,刘嬷嬷命人把乌雅夫人送出宫,带着剩下的宫女奴才进去殿内,一进去殿内就看到坐在宝椅上略有不妥的德妃,忙上前担忧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刘嬷嬷本就看着乌雅夫人离开时脸上隐隐愁容担心,进来殿内看到德妃扶额紧皱的眉头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72相见
带着手捧众多精致物件的宫女,德妃难得主动到别人宫里,尤其是隐隐为四位之首惠妃的延禧宫,只是看着前来的德妃,惠妃脸上却没有丝毫吃惊,好似是早已预料到一般,圆润的面庞带着淡笑看着德妃,抬手命人搬来椅子让德妃也坐,说道:“德妃妹妹能来延禧宫姐姐已经很高兴,准备这么些东西确实太过见外。”
德妃看着惠妃虽然这般说话,但东西还是挥手命宫女收下,这上门送东西若是不被收下,不是主人家看不上你出手的东西,就是不喜送礼上门之人,德妃看着东西被收下,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笑着对惠妃开口说道:“都是些薄礼实在不能入姐姐眼,宫里有身子欠妥的幼儿,妹妹实在走不开,这次趁着六阿哥身子大好,妹妹就赶紧上门叨扰。”
若是不知那事前,惠妃还真是不把出身卑微的德妃看在眼中,只是现在惠妃也不看太过小看乌雅氏,这么利索的把东西收了下来,也是担心那些东西有个不妥,早些小心另辟它处放好,等到人走后再想法子处置,惠妃听完德妃这话,心里不无恶毒的想着她孩子身子没有一个底子好的,多半也是德妃做事太绝,只是脸上还是带着笑,摆手开口说道:“妹妹这么说姐姐就不爱听了,谁不知晓妹妹宫里所用都是皇上精心挑选的,那成色好的黑白玉籽棋连皇贵妃娘娘那处也是寻不到,也就只是妹妹宫里哄孩子玩耍物什。”
听着惠妃这言语不详的话,德妃却是心中一惊,她宫里的东西都是祖父在内务府时帮着置办的,而且入宫就在佟佳氏景仁宫伺候,那里面可有不少都是孝康章皇后用下来的老物,就算是逾越也没人敢多说,若是有佟佳氏带头德妃永和宫那几件物什也无人会多说,可谁让现在的皇贵妃娘娘已经换了芯,在听闻崔嬷嬷言语不详说康熙对原主颇有不满,就处处小心,宫里那些逾制的东西早悄声全部收了起来,让不知不觉的德妃狠吃了闷亏还不自知。
德妃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以前偶有摆弄棋子教她下棋的康熙,鲜少在她宫里多做逗留,心中不知感恩的暗骂给她惹事的乌雅显庆,却不想想她刚收到那些物件时,嫌弃不如景仁宫贵重时的面容,不得不说乌雅显庆敛财也有德妃的原因在,德妃抬头不着痕迹的在惠妃寝殿环视一番,入宫这么多年德妃还是练出些眼色,惠妃宫里的东西虽说不甚出众,但也都是精致富贵的,与她宫里又少了些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宫女出身,所用就是比不得她们这些满族贵女,咬牙忍下心里不停涌上的怨恨,起身对着惠妃福身道谢说道:“妹妹谢姐姐出言提点。”
惠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垂头福身快要把手中的锦帕扯烂的德妃,这样不会隐藏的人,怎么会让人相信她能做出那样绝狠的事情,一想起那书册上所写事情,惠妃就不愿让那毒妇在自个儿宫里多留片刻,起身在德妃身前不碰到衣袖,把人虚扶起说道:“妹妹不需如此,妹妹有幼子需要照料,鲜少出来各宫走动才会诸事不知,后宫现在皇贵妃娘娘掌管,咱们平日也需多去问安坐坐才好。”
祸水东引,惠妃也不愧是在后宫里多待了些日子的,以前的赫舍里氏,现在的佟佳氏,都让皇上没有多少余光给她,任何能给佟佳氏添乱的事情,惠妃都乐意去做,看着起身的乌雅氏眼中外显的恨意,惠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闲扯完惠妃还是想知道德妃这么突然前来是为何,惠妃现在还不知道戴佳家这么快就对乌雅家有了动作,而且有着隐藏暗处的帮手,乌雅家明暗势力全部都暴漏出来,戴佳家对付起来更是容易,惠妃坐于德妃一旁开口问道:“德妃妹妹难得来一次,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对姐姐说,虽说现在宫权都在皇贵妃娘娘手中,本宫实在也是帮不上太多,但若妹妹有事相求,姐姐若是做得到也定不会推脱。”
这是不是客套话,德妃也听的出来,不过成嫔住在惠妃的延禧宫,若是能有惠妃帮衬着说些话,事情也能早点平息,既然想要惠妃帮忙,德妃也就没有多做隐瞒,脸上露出愁容开口说道:“惠妃姐姐,不瞒你说,妹妹今日前来却是有事,不过妹妹也知道这事却是幼弟之错,但他总归是妹妹嫡亲幼弟,妹妹也是实在无法才前来寻成嫔,望她看在当年姐妹的情分上,劝劝其父能饶过舍弟这一遭。”
丝毫没提乌雅家所受责难,若是这点事惠妃还会帮着说些好话,若是让惠妃知晓乌雅家遭难的事情,德妃可是不信惠妃会不落井下石,不过惠妃听到乌雅氏这话,心里一突,没想到成嫔是真的信了皇贵妃娘娘送来书册上面的话,惠妃以后她会等到刘御医陪着太皇太后回来宫中,来寻这半本医册的时候问过后才有动作,不过德妃做事却是太过狠毒,惠妃与她说话心里也颇有些不舒服,听完德妃细细从头把事情说完,这么明显就是寻事的做法,就是没脑子的人也能看出不对,但想起延禧宫偏殿住着的成嫔,和乖巧懂事的皇七子,惠妃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德妃轻叹口气说道:“德妃妹妹,这事你还是自个儿同成嫔妹妹说罢。”
惠妃这话说完,没给德妃再开口的机会,忙转身命身边伺候的绣珠去后殿寻成嫔,自个儿脸上也露出疲态看着德妃再次开口说道:“德妃妹妹,姐姐这几日身子不适,就不多陪你了。”
本想着惠妃能帮衬着说些话,现在看来是没可能,德妃不想和惠妃交恶,心里再是不愿也只得开口说:“姐姐身子不适还陪妹妹说了这么久的话,实在是妹妹的不是,您快些去歇着,若是不便妹妹改日再来也可。”
可不能让德妃多来延禧宫,惠妃让人扶着的身子,略有些无力的伸手对着德妃摆摆说道:“不需如此,早先就听说成嫔和妹妹你姐妹情深,就让你们两个单独多聊聊也无妨。”
不愿再耽搁,惠妃这话说完就对着德妃摆摆手说:“无碍,”就让身边的宫女扶着回去后殿,刚走上后寝殿前的回廊,就看到福身对她问安的成嫔,看着成嫔身边跟着的绣珠和两名宫女,惠妃收回身旁宫女搀扶的手,俯身把成嫔轻扶起身,语气带着埋怨的说道:“成嫔有对德妃出手的心思,为何不对姐姐明说,难不成是不信姐姐?”
成嫔看着惠妃眼底的关心,心里一酸真的有被感动到,但这宫里的任何人成嫔也都不敢再信,不过惠妃却是对她没有过难为,深深福身一礼,一脸感激的开口对着惠妃说道:“惠妃娘娘,这么多年若不是有您的福照,戴佳氏和七阿哥定已尸骨无存,娘娘的恩情戴佳氏来生结草都难以还报,这次的事情又怎么能再劳烦娘娘。”
惠妃进宫日久,从前的颜色早已不在,若不是康熙是年旧情之人,惠妃早已不知被遗忘到那个角落,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要靠着后殿这几位有颜色多引皇上前来,只是延禧宫后殿一个成嫔,因为皇七子彻底被皇上所厌,另一个出身辛者库的良氏,就算一举得男又如何,总是暴露出康熙喜好柔弱女子的弱点,那可是和前朝祸乱后宫的董鄂氏一般模样的女子,有太皇太后在宫里她就不能有再次承宠的机会,剩下的一个贵人什么也无,惠妃也是看不上眼。
现在看着成嫔有翻身的机会,惠妃可是不会吝啬几句话,看着成嫔这般单纯好骗的样子,若是真有造化能坐上妃位,四妃各自为政的局面可就能打破,惠妃就想看佟佳氏想要收回她们手上权力,却又怕被宫内众人说闲话的样子,真是让她想到就想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俯身再次把人扶起开口说道:“成嫔妹妹,咱们住在一个宫里也是有些日子,你怎么还是这么见外,德妃还在前面等着,与她说完就来姐姐寝宫,姐姐现在还迷糊着呢。”
两个人闲话一阵,也不挂念在前殿等的心焦的德妃,直到那一壶清茶被德妃喝完,成嫔才姗姗迟来,由绣珠领着进来前殿,同身后的两名宫女一通到德妃面前,甩帕福身问安说道:“成嫔见过德妃娘娘。”
虽是不喜要她独自在此等了这么许久,可德妃还是知晓今个儿来是为何,没等成嫔福身礼到就起身把人扶住,开口说道:“妹妹不需如此,咱们姐妹许久不见,也是六阿哥身子不妥,姐姐不敢多离片刻,不过妹妹也是,咱们都不来永和宫多坐坐,六阿哥与七阿哥年纪相仿,也定能玩在一块的。”
73人终于送走了
成嫔看着眼前乌雅氏眼底并未全部隐藏住的不耐,明明再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她为何就是没能早看穿,不止害了那般可爱聪慧的胤佑,就是成嫔自个儿在宫里也受尽冷眼。
想起这些年的一切,成嫔脸上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那狰狞的面容看着德妃,吐出的字都好似有千斤重的说道:“‘好姐姐’,若你真的与我真心交好,为何要害我孩儿,皇六子只是体弱您就那般心疼,我的佑儿还那么小,不知是身上有着残伤,还要面对宫里的流言蜚语,他这么大连延禧宫前殿都不敢多走动,‘好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这到底是为什么。”
德妃看着满脸恨意的成嫔,心里一阵慌乱,可想起宫外乌雅家的事情,德妃真的不敢承认,眼中含泪激动的对着成嫔可怜兮兮说道:“不是的,我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妹妹你不要听宫里那些小人的挑拨,这宫里所有人都能污蔑我,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真心相待的姐妹啊。”
眼中的泪水在最后一字说完轻滑下白皙的面庞,没有梨花带雨却也是我见犹怜,只是这已经不能让在宫里短短岁月经历世事的成嫔,心里有丝毫动摇,手握锦帕放于胸前,痛苦的摇头无力的低语说道:“当你是姐妹,是我这辈子所做最错的事情,就算当日意外在御花园落水淹死,也好过生下胤佑在这宫中受人讽刺羞辱,德妃娘娘你欠胤佑,欠我戴佳家的,就算老天要我戴佳嫣儿的命定也要让你一一偿还。”
成嫔低垂着头看不到那满是恨意的眼睛,德妃还是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成嫔已经疯了,虽然解释在现在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德妃却也不能不说,这些年她受宠于康熙,就算是无意中得罪的人也是德妃不敢细想的,而且刚刚重新得回康熙的恩宠,德妃怎么能让任何事情出来破坏,乌雅氏现在是真的不知所措,伺候的人早就不知何时被人请出殿外,德妃上前紧紧地握住成嫔的手,用力摇头哭着解释说:“嫣儿妹妹,秀容真的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更是别说害的还是妹妹的亲子,若是妹妹不信,姐姐可以用胤祚性命起誓,妹妹知道姐姐已经不能再能生育,胤祚就是姐姐的命根子,妹妹你信姐姐啊,你信我好不好。”
竟用亲子发下誓言,成嫔心里犹豫起来,这件事情本就没有确凿证据,只凭着皇贵妃娘娘所抄录的半本医册所写,不是没有过疑惑,但那时争夺仅剩的三个妃位,后宫一片血雨腥风,就连当日还是贵妃的佟佳氏也牵扯进来,成嫔这么多年的隐忍实在是撑不住,才借着这个由头就控制不住的发作,传话去戴佳家命他们出手对付乌雅家。
德妃看着成嫔皱眉若有所思,心里暗暗对着上天求说,之前所说话语都不做真,等到回去宫里定会给各路神仙都供奉香火,进献钱银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殿内的成嫔不知德妃因为那誓言心思百转,不确定的开口问道:“真的不是你?宫里谁人不知你已经不能再有身孕,可不要拿着孩子胡乱发誓为好。”
虽然心里已经不喜德妃,但孩子却是无辜的,成嫔这么多年陪着胤佑在这延禧宫内,先不说自家皇七子,就是对面院子住着的良贵人,她所生皇八子也是个可怜的,可成嫔的好意在德妃耳里听着却有怀疑的意思,不管是为着她自个儿,还是为着乌雅家,皇七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跟她牵扯上关系,轻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望着成嫔,开口说道:“妹妹,姐姐真的没有对七阿哥做过任何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言若虚,必将报应加身,祸及子女。”
成嫔真的没有德妃这般心狠,深深看了乌雅氏一眼,那被泪水沾湿的浓长睫毛,颤巍巍的让人看着心疼,叹口气对着德妃摇摇头开口说道:“德妃姐姐,事情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虽然很想相信你,真实如何却需让皇上定夺,但嫣儿为还你救命之恩,有些话须得告诉你,这次对付乌雅家的事情,实在不全是我戴佳氏出手,就算妹妹能劝说阿玛饶舍弟一命,想来那个神秘人也是不能应下,而且戴佳家幼女确实被舍弟惊吓到,回家后高烧不退过身,妹妹现在宫里落得如此,姐姐也应该知晓妹妹就算有心也无力。”
这是何意,难道有人趁着这次机会,想要对着乌雅家落井下石,若真是如此,那么寻不到那神秘人,乌雅家不就真的完了,这宫里分发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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