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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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之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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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黑色丝绒垫上,静静躺着一条项链,白金打造成橄榄枝的造型,橄榄枝尽头,悬着一弯闪着柔和光芒的月亮。

美丽,且,静谧,有一种沉静的力量。

“谢谢你,任流浪,我——我真的很喜欢。”汤葭靓这一刻,真心感谢流浪,选了这款暗合阿提密丝女神之意的项链。她似一之快乐的小鸟,趋身上前,给了流浪一个拥抱。

流浪微微一笑。

如果,汤葭靓只是一个毫无野心的女孩子,想必这一晚,将会是她人生中一个快乐明丽的回忆罢?

然则——

流浪看着汤葭靓应酬了月绝情几句,又翩然走开的身影,与月绝情对视一眼。

已经无可避免,她们要在她十六岁生日这一天,给她迎头一击。

不是不残酷的。

月绝情挽住流浪的手臂。

如果,汤葭靓不在最后一刻,擅自宣布流浪为她竞选班组成员,一切难堪场面,自不会发生。

否则,终是一场自取其辱。

流浪向月绝情笑一笑,她知道绝情只是不希望她退缩。

有男生这时过来,向月绝情邀舞。

流浪朝绝情眨眼。

“去吧,去吧。”

流浪靠在巨大的立柱上,看着舞池中欢舞的人群。

她自知总有些游离于人群,也晓得月绝情说得对。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她必须要懂得这种场合中如何自处,因为——她要把握自己的人生,决不要像汤葭靓,为了所谓目标,不择手段至此。

“小姑娘,想通了什么事么?”一把苍老的声音,忽然,在流浪耳边响起。

流浪倏忽回头,看见一位老者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的身旁,而她竟然毫无觉察。

老者满头白发,面容清癯,身材矍瘦,但是双目炯炯,神色却温和。

“小姑娘,想通了什么事么?”老者见流浪没有即时回答他的问题,并不催促,只是又问了一遍。

流浪不知道为什么,对这老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言喻的亲切感,虽然他出现得很突兀,却并不教流浪警惕反感。

流浪想了想,亮丽而笑。

“嗯,想通了很多事。”

“想通了就好,千万别钻牛角尖。”老者太息,“你们这年纪的孩子,最爱认死理,都固执得要死。”

流浪闻言,呵呵笑,可不是。

“我女儿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又犟又倔,看着娇娇柔柔的,其实脾气死硬,不肯妥协。我这老头子也是个倔脾气,不愿意向小辈低头……”老者低声长叹,“这一晃,也快十七年了……”

流浪望着老者,心里觉得酸涩,他——没有人可以倾诉吧?

那么寂寞孤单,只能向她这个陌生人,倾吐心事。

“呵——那边是你的朋友么?好象在叫你呢。”老者忽然指了指宴会厅中央。

流浪及目望去,可不是,似乎都在向她招手。

“谢……”流浪想对老者道谢,却愕然发现,老者已经不知去向,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在她身边过。

流浪心间诧异,却还是先走向了宴会厅中央。

“寿星女要吹蜡烛了,来来,我们一起陪她许愿。”有来宾起哄。

流浪站在月绝情左手边,两人一起看着汤葭靓双手交握于胸口,低头默默许愿,俯身,一口气,吹灭十六支细长蜡烛。

“寿星女许了什么愿?”仿佛每个生日宴会上,都会有人忍不住要问这种问题。

汤葭靓笑靥如花,环视众人,“我许愿——”

流浪注意到,当汤葭靓的视线掠过她时,闪过一丝得意。

月绝情也注意到了。

她拉住流浪的手,轻捏了一下。

流浪点了点头。事已至此,绝无回头余地了。

“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我们的寿星女。”月绝情声音不大,却似有魔力,使得满室皆静。

汤葭靓粉嫩的脸,蓦然失去血色。

月绝情笑了,大眼弯弯,眸光如水。

“一个人的赛跑多无趣?独孤求败是何等寂寞?阿汤,让我和你一起竞争吧?我邀请了任流浪为我的竞选班底,正式参加学生会主席职务的角逐。阿汤,一起加油吧。”

此言一出,汤葭靓脸色惨白,举室哗然。

对不起,与其不明不白被你利用,我宁可与坦白无伪的月绝情联手。

流浪,凝视汤葭靓的眼睛,告知。

正文 第七章 错身

窗外的春雨,在昏黄的门灯照耀中,下得细密缠绵,玻璃上蒙着一层水汽,模糊了视线。

歌舒亚捏着手里的电话听筒,手背青筋爆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这只手上。

“亚亚,这么晚了,谁的电话?”母亲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在二楼楼梯口传来。

歌舒亚抬起头,看见母亲一身棉袍,有如一只蚕茧,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看起来那么荏弱娇小,那么年轻美丽。

“亚亚,怎么了?”歌舒亚的妈妈看见儿子脸上那种强自压抑的神情,有些担心地问。这个孩子,这一年多来,已经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了。今夜,或者,这个电话,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

“妈妈——他在路上遇到狙击,伤重垂危,已经弥留,他的贴身保镖打电话来,要我们尽快赶过去。”一句话,字字艰难,仿佛千钧。

二楼楼梯口的娇小妇人闻言,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妈妈!”歌舒亚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上二楼,扶住母亲。

歌舒亚的妈妈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自禁地伸手抓紧儿子的袖口。

“这是真的么?”

歌舒亚轻轻点了点头。当初Anthony Lazzio答应给他两年,完成在此间的高中学业。他相信以Anthony的骄傲,绝对不屑于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诱他提早半年去意大利。

也许,正因为他还有半年就要去意大利了,有些人终于等不及,要动手,除去Anthony这头拦路的头狼,取而代之。

“怎么会?怎么会?他这么多年都没事……”

歌舒亚把六神无主的母亲揽进怀里,轻轻抱住,小幅度地微微摇晃,就像小时候母亲抱着他,哄着被小孩子欺负哭泣的他一样。

“妈妈,镇定一些,我们现在不能慌,否则只能给他增添无尽麻烦。你先回房间,整理一些衣物,我明天一早去学校办理事假手续,尽快赶过去。”

“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歌舒亚的母亲顺从地听从儿子的安排,低低自语着,回房间去了。

歌舒亚目送母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身下楼,取过电话。

未几,Anthony安排在他身边的司机兼保镖来到他眼前。

“Elio,你收到消息了吗?”歌舒亚问。他必须确定消息的来源,以排除这是一个设给他们母子的圈套的可能。

貌不惊人的保镖沉重地点头,“是的,少爷。”

“确认过消息的来源了么?”

“是的,少爷,那个人是主人从小收养的,主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绝对不会背叛主人。”保镖跟随歌舒亚母子一年多,已经能说一口比较流利的中文,只是始终带着浓重的拿坡里口音。

“我希望你陪在妈妈身边,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你能做到吗?”歌舒亚望着保镖深绿的眼睛,问。

“可是,少爷——”Elio张口想说他的任务是保护歌舒亚。

歌舒亚摆手。“Anthony把你安排在我左右,想必一定告诉过你,在紧要关头,要听从我的指挥罢?”

Elio沉默,没有否认。当初主人的确很郑重地告诉过他,如果不幸发生了什么事,他要一切听从少主人的安排,因为自那一刻起,他的少主人将自动成为Lazzio家的新一任家主。

“那就好,我要你保护我母亲,现在就离境,去一个意大利境内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会在办理好请假事宜后,以正常途径去见Anthony。如果这不是一个陷阱,我会在意大利最大的主流报纸上刊登祝贺生日的广告,暗号就是——”歌舒亚倏忽想起那个曾经清冷得雌雄莫辨的少女,“——暗号就是‘流浪,生日快乐’。如果三天后,还没有看到这则广告,请你,把我的母亲,带回来,交付给一位叫任远山的先生。我相信他回妥善安排一切事宜。”

Elio镇定地点头。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在下着雨的暗夜,忽然长大成熟为一个能担当风雨的男人,而不再是一个男孩。

“一切听凭少主人吩咐,我这就去办。”

“好的。”歌舒亚看着高大魁梧的Elio,蓦然低声叫住他,“Elio,我把母亲托付给你了,请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会的少主人,即使要为此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Elio坚定地说,以男人对男人的态度。

“谢谢你,Elio。”歌舒亚低声说,声音在细雨暗夜中,被沙沙雨声吞没。

“保重,少主人。”

此去生死那料,他们,都知道。

黎明时分,雨渐渐停了。

歌舒亚一夜未眠,他设想了一切可能的情形,却没有想到,母亲,不肯留下他独自先离开本埠。

保镖Elio敲开歌舒亚的房门,向他报告:“少主人,夫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她说如果你不走,她也不会走。”

歌舒亚叹息,妈妈真的从来没有和他分离过,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都是母亲和他一起度过的。

“Elio,麻烦你倒一杯牛奶来,好吗?”歌舒亚墨色的眼睛对上保镖深橄榄色的眼。

“是,少主人。”Elio衔命而去。

歌舒亚整理了一*上的灰蓝色喀什米尔羊毛衣,抚平袖口的褶皱,长身而起,走出自己的卧室,上楼,来到母亲卧室的门前。

稍微沉吟两秒,他伸手敲门。

“妈妈。”

里头是一片沉寂,无人回应。

“妈妈,开门。”

仍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歌舒亚叹息,母亲执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呵。当年她独力承担一切闲言碎语,坚强地生下他,抚养他长大,便可见一斑。

“妈妈,你不开门的话,怎么和我一起走啊?”

终于,卧室的门,缓缓向内打开。

歌舒亚的妈妈站在门内,穿着一身简单的春装,拎着短少的行李,眼睛微微红肿。

“少主人,牛奶来了。”保镖Elio这时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楼来,托盘上放着一只细长玻璃杯,里面是乳白色液体。

“谢谢你,Elio。”歌舒亚取过玻璃杯,转而递到母亲面前。“妈妈,喝一杯牛奶,先暖暖胃。我们接下去要长途奔徙,你饿着肚子,支持不了多久。”

歌舒亚的妈妈看着儿子,一夜间,这个孩子,竟然已经有不动如山的气魄,不再是那个逞凶斗狠的少年,而是一个男人了,懂得考虑周全。

接过玻璃杯,歌舒亚妈妈轻啜两口,然后才一饮而尽。

“走罢,妈妈。”歌舒亚上前挽起母亲的手臂,两人一起下楼。

快走到门廊的时候,歌舒亚妈妈蓦然腿一软,倒在歌舒亚的臂弯里。

歌舒亚轻轻抱住失去知觉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将她交到Elio手里。

“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拜托了。”

“少主人——保重。”

“保重,Elio。”

歌舒亚望着消失在黎明前的暗夜里的玛莎拉蒂,直到暗夜如水般,吞没了视线,他才转身回到只剩他一人的大屋,独自等待天明。

早晨,学校的门口,又是日复一日充满生机而又秩序井然的光景。

歌舒亚下了出租车,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所他呆了一年多的学校。

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歌舒亚在心里想。

背后有人猛地拍了他一掌。

歌舒亚回头,不意外地看见了一副猛张飞模样的任海喧。

这一年来,任三少爷的雄性激素旺盛分泌,最明显地表现就是他开始长胡子,茂盛地像一篷浓密的春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而任三身边,站的则是任四,他也开始长胡子,然则他比任三自律,总是会剃干净才出门。

“怎么没看见你那辆拉风到极点的玛莎拉蒂?”任三完全一副野人型格。

歌舒亚微微一笑。“任三,如果我出了事,把母亲托付给你们任家,你们会不会应承我?”

任三一愣,抓了抓头发,睨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任四一眼,才转而对上歌舒亚。“你能出什么事?你老头子那么神通——”

任三倏忽停口,神色奇异地与任四对视,然后伸手,拍了拍歌舒亚的肩膀。“我们是好兄弟,无论如何,如果伯母愿意到任家做客,我们自然竭诚欢迎,荣幸之致。”

任四也在一旁沉默地点头同意。

“谢谢你,海喧,海嘲。”

“好兄弟,谢什么谢!”任三猛地拍一下歌舒亚膀臂。

歌舒亚苦笑,这个任三,下手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与任家兄弟在楼梯口分手,歌舒亚直接去办公室办理请假事宜。

接待他的,仍是戴着眼镜笑容斯文温婉的何知之老师。

“要请假啊——”何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歌舒亚,“因为什么事由呢?现在正是学期初摸底考试期间哦。”

“家事。”歌舒亚言简意赅。

“家事啊——”何老师始终慢条斯理,“没有明确的理由,想要老师给你半个月的假,这可是很难说得过去啊。”

“老师要怎样才会给我假条?”歌舒亚总觉得何老师有点逗弄他的意味。

“歌舒亚同学觉得,你现在,能打赢老师了么?”何老师站起身来,纤柔的女老师仿佛蓦然被凌厉的女战神附体。

歌舒亚眼神一沉,何老师,你究竟想做什么?

何老师笑了,抬腕,勾手。

“打赢我,准假。”

“还要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跟踪我。”歌舒亚追加条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虽然作为一个正处在精力体力极端旺盛的年纪的男性,但是歌舒亚却不得不承认,他在与何知之老师的较量中,丝毫不占上风,勉强,可以打个平手。

何老师勾起唇角,有些挑衅意味。

“歌舒亚同学,你这样的表现,可是打不赢我的。”她白皙的,素日里执笔的手,这时简直化为毒蛇,随时都会出其不意地出击。

“老师,对不起了。”歌舒亚一咬牙,他现在没有时间和老师缠斗,他要速战速决。他一手分破何老师的双掌切颈,直指何老师的双眼,何老师不得不撤身反手,回护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歌舒亚另一手猛地攫住何老师的肩领,微转团身,使出一个单手背摔,将何老师摔向地面。

何知之有瞬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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