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欢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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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欢好,好不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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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天寒走上一步。他的扇子似乎认人的,遇见不喜的人,便白一眼,自顾自闲闲摇着。他问:“你如何发现我们。我们同时备了三匹马往不同方向而去,又在不同方向安排了三组人往不同去处。今日即便一战,也请说清楚,好让我们长个经验。”
  
  “就你们那点伎俩,妄想诓骗于我?”斯放抽出长剑,并不打算说明。
  
  “凭你几个,也妄想把人抢回去?”姚金挖挖耳朵。
  
  斯放冷笑一声。
  
  “哼,”姚金弹出一粒耳屎给斯放,道,“你笑里藏刀,凡事说半句,留半句,定是个小人!”
  
  呛呛几声,纷纷亮剑。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修长翩逸身影踩着凌乱街道而来。他一席春日长袍,外罩着月白蝉翼纱。姚金看傻,以为是恰好路过,看不惯他们作恶特意显灵的神仙。
  
  等人走近了,再定睛一看,他认出说:“那不是今日朗吗?”当初他在林子里劫了连送,玄宗门那一群鸟人里,他唯一多看了几眼的就是今日朗。
  
  “师父!”连送惊喜叫道。可惊喜没持续多久,待她看清向来纤尘不染的师父,衣摆下有些脏污,月白的蝉翼纱仍留着水渍,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她心疼了。
  
  




得而复失(五)
 
 
  来的真快。斯放暗道。他在连送身上放了线索,一路追来至此。而今日朗并不知晓。排除魔教设下的种种疑障,毫无线索之下,他未免来的太过神速。
  
  “师弟来的正好。”斯放改脸笑道,“今天你我兄弟连手把他们一网打尽。”
  
  今日朗于人群中匆匆瞥了连送一眼,确认她无事,方才道:“放下她,我便让你们走。”语气温和,但是不留余地。
  
  “师弟不可。”斯放急欲阻止。他来时,袁沧州吩咐他,连送能救便救,不能救便杀。他主张杀,瞻前顾后只会两头皆空。
  
  姚金指着今日朗道:“你这小子太过傲慢。我知你武功高强,但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商天教。”
  
  商天教几个,早已从万千里那听得,这今日朗不同凡响,绝不可轻视。他们也不是没听过今日朗的名头,玄宗门留芳公子,谁不知道。只是今日朗行事低调,他们与他只有数面之缘,留下的印象仅只是对方有个好皮相。今日一见,武功没看出什么,皮相倒是越发秀丽,惹得姚金心中一跳,对他的警惕和忌惮也就减了不少。
  
  今日朗对姚金道:“你们定要一战么?”
  
  姚金被他看了,一阵热血上涌,吼道:“不拼个你死我活不痛快!”
  
  今日朗露出一丝厌色。
  
  他不喜杀人,更不喜在连送面前杀人。这丫头一直当他是神仙一样崇拜,若是让她看到他把人砍得肠穿肚烂,不知该如何失望。
  
  失望便失望吧,人得先救回来。待他们相聚了,远离了纷争,失望可以慢慢弥补,希望也可以重新建立。
  
  “不必与他们多说,上。”斯放一挥手,身后弟子齐发。
  
  两方对仗,兵见兵,王见王。
  
  刀光剑影之中,临天寒缓缓合上折扇道:“拔你的剑。”
  
  今日朗看一眼握在手中的剑,淡淡道:“师祖有令,此生不得拔出此剑。”
  
  “难道你从来只用剑鞘杀人?”临天寒感觉到危险。
  
  今日朗点头:“所以,这剑是黑的。”
  
  一切不必多说,临天寒已知他遇到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亦有软肋。他不是轩辕不破,重伤昏迷之前仍大笑不止,只因遭遇此生唯一对手。哪怕用下乘手段,他亦要保住同伴性命。
  
  交手之时,怕的不是对方武功强于自己,而是对方精神压倒自己。谁是高手,或者谁将成为高手,从目光之中便能看出。真正的高手,目光反而不是最专注的。他们可以顾此地而不失他处。
  
  而今日朗的“他处”则是……连送!
  
  在今日朗凌厉的攻势之下,临天寒找到唯一一次喘息机会,他甚至来不及指向任何人,便叫道:“带她走!”
  
  众人皆是一愣。
  
  苏潮生耳聪目明,踢开纠缠的人,抓了连送便跃上墙头。
  
  今日朗果然不再恋战,急追而去。
  
  临天寒知这只是缓兵之计,唯有集合众人之力才能对抗今日朗。“老姚、老裘,跟我走!”他喊一声。
  
  姚金和裘海立刻会意,舍了战场而去。
  
  魔教四使并非浪得虚名。他们武功路数邪气,往往一招未尽,又一招灌来。修习正统武学的玄宗门哪见过这样的打法,纷纷败下阵。魔教四人离去,他们没去追,反松一口气。斯放见今日朗一人追去了,心中升起一计:以他一人敌四人,败多胜少,若就此送命,那掌门之位……
  
  斯放负手而立,目放远处,只见在屋顶上飞驰的几人,渐渐没了踪影。
  
  今日朗追那四人到了城外荒郊,于一片树林之中落定。
  
  一落定,临天寒便旋身大笑:“你今日来送死,可怪不了我们。”
  
  他一招手,另外三人围聚在旁摆出阵势。
  
  被点穴扔在树下的连送见此情景,着急不已,恨不得立刻起来挡在师父面前。无奈她手脚怎么也使不上力,只得倾身慌叫:“师父!”
  
  今日朗持剑肃穆以待,听到她叫他,肃穆表情顿时生柔,他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微笑望她。
  
  她立刻明白他含义,尽管着急也再不开口惹师父分心。
  
  早已摆好绝佳姿势的姚金气的跳脚,嗔怒道:“好你个今日朗,我们欲拿性命与你相拼,你竟在这关头与你徒弟眉目传情!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各位兄弟,我们与他拼了!”
  
  姚金一声暴呵,众人屏息运气。
  
  今日朗单手举剑至身前,他不知他们要使出什么绝招,便不轻举妄动,暗把内力调至全身各处,一触即发。
  
  裘海于真气运行中勉强观察对手一眼,旦见他气度沉雄,不动如泰山,真真是高手才有的姿态。他即刻闭眼,发足全力,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四人齐出口诀,声如洪钟。四道金光在头顶汇聚,似有灭世之神自金光之中生出擎天大掌。
  
  掌风掀起惊涛骇浪,林中参天树木走不得避不得,只能颤抖着枝叶树条蒙头挺立。
  
  飞沙走石迎面刮过,连送眯起眼睛努力看她师父。
  
  只见那四人端坐四个方位把今日朗围在当中,他以内力抵御四方掌势来袭,掌风相接时,衣袍薄纱翻飞如羽翼。
  
  现在情形,不管他攻击哪一方,总有破绽留出。以他深厚内力只取得暂时平衡。
  
  这天地宇宙洪荒阵,由商天教开教长老东海丈人所创。近七十年前,东海丈人偷入玄宗门汲典阁,藏身书海十余年,将汲典阁内武学典籍融会贯通,又偶得一本《太玄经》,不是武功秘籍,讲的是天地万物更生交替之理。由此,他悟出一套阵法,用的是互补互化从而循环相生源源不绝的万物法则,威力无穷。被困于阵中之人,即便能以内力相抗,但内力总有竭尽之时,恰如人与天斗,哪有不败之理。
  
  “你还不出剑吗?”临天寒寒森森地笑着。与人交战之时,对方只肯用剑鞘,着实大伤他魔教圣使的自尊。现在,这今日朗已成困笼之兽,仍要端着名门正派的架子为了一句师祖之命而不肯出剑吗?
  
  今日朗身形极快,剑法与掌法交替迭变。若不是他的剑未出鞘,若不是有同伴支撑,四人早就伤痕累累。
  
  临天寒虽惊异于今日朗的应变之快速精准,但每次交手间都能觉察出他劲力逐减,得胜在望,他下手更加凶狠,掌掌击他要害。奈何被他次次挡住。他一急,偷变了招式,今日朗果然不及应对。正以为要得手之时,手腕大穴忽被扣住,四两拨千斤的力气带他往前撞去,送到今日朗推出的掌上,胸口立刻如中千斤大石,骨裂魂飞。
  
  而今日朗为了等他这一招破绽,背后亦被苏潮生等人连连击中。制住临天寒,天地玄黄阵顷刻不复。他转身勉力挥出一剑,钝重剑鞘硬生生划破三人皮肉。
  
  那三人因痛本能后退。今日朗使出留芳里的一招落英剑法,枯黄落叶随他剑气而动,旋转翻涌,似有了生命。铺天盖地花蝶乱舞,看的人赞一番美景,身至其中的人却如入迷障。今日朗冷眼看他们挣扎,足下一点,穿过漫天飞花以惊鸿之姿在连送面前落下。
  
  连送看呆看傻。今日朗帮她解了穴,她仍像是被定住,好久说出一句:“师父,你好威武。”
  
  被在意之人称赞,剧痛加身,他依旧露出一笑:“这还用你说?”
  
  这一笑,牵动全身,他只觉背心、两肩撕裂般疼痛。连吃了几掌,都是出自当世高手,他筋骨未断已是难得。多耽误一分便多一分危险。他握住连送的手欲带她走。
  
  “慢着!”临天寒大喝一声。他捂着胸口,方才的大喝几乎要震碎他已然破乱的内脏。
  
  今日朗护连送在身后,平静问道:“这一战我胜了,你们还有何要赐教?”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急迫之意。
  
  临天寒支撑着问他:“你怎知天地宇宙洪荒阵法的弱项?”
  
  他们的阵法虽厉害,但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四人互补使功力循环不息,但四人不可能完全平衡,定有一人需其他几人补偿更多,此时,攻击这最弱之人,便能取胜。只是,攻击之时,也要承受另几人的反攻。此乃破釜沉舟之法。没有绝对把握无人敢试。
  
  坐在满地落叶中打坐调息的姚金,听到临天寒问题,嚷道:“我说临老弟,咱们输了就是输了。你什么事都要搞个究竟,烦不烦?”
  
  今日朗等他嚷完,平常答道:“汲典阁的藏书,我十二岁便已通览。”
  
  这个不难猜,临天寒紧接着问:“你又怎知那个弱项便是我?在商天教四圣使排位之中,我可是最高的天位。出入江湖,我也是走在前头,你到底如何看出?”
  
  今日朗缓缓吐纳忍下剧痛,道:“你不是天位,他才是。你们常年互换身份只因怕人看出你是那块短板。”他望向闭目运气的苏潮生。
  
  苏潮生猛然睁眼,大笑出声。
  
  连送看他乖张笑容,哪点像那个总是气力不济懒洋洋的沉默青年。
  
  “哈哈,今日朗啊今日朗,”苏潮生满面遗憾,“你这样的人才,不入我商天教真是可惜。”
  
  今日朗等他笑完,拉过连送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不待他们答应,他搂着连送跃上树梢,再一轻点,白练划过长空,悠然不见。
  
  “可惜可惜。”苏潮生一掌震地,脸上尽是愤然之色。可惜今日朗不属商天教,可惜他们不能把他杀了,可惜到手的人又飞走。
  
  临天寒忽然笑出来,笑声阴冷。
  
  姚金问:“你笑什么,被打傻了?”
  
  临天寒意犹未尽地抹去嘴边鲜血,脑中浮现方才那二人十指交缠紧紧相扣的双手,冷笑道:“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情深不寿(一)
 
 
  今日朗携了连送,在荒山野岭之间穿行。连送耳边是疾风,眼前是师父与魔教群雄激战之时散下的一缕头发。她用力抱住师父的腰。他来救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师父生长于高门之中,虽看着温雅随和,私下里其实有很多与众不同之处,只是从不言说。比如,他的衣袍无须华美,但必定得清洁,而且每日一换。
  
  她看师父这一身,该有两三天没换了。紧贴着师父胸口,她真巴不得此刻是自己带着师父在飞。她不要他这么受累。正想着,师父忽然落了地,两人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站定后,师父放开她道:“你想勒死我么。”
  
  她脸上一讪,见师父转身便走,以为他嫌她粗鲁而讨厌她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师父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还不跟上?”他对她伸出手,她这才确定师父不是在讨厌,高高兴兴地牵上师父的手。
  
  师父的手有些冰凉。
  
  分别了好几日,竟像几年不见。她有好多话要同师父说。
  
  “师父你怎么找到我的?”
  
  “跟着便到了。”
  
  “我照师父的吩咐,以不变应万变,他们没有对我起疑。”
  
  “甚好。”
  
  “我每天都在想念师父。这次咱们回去,师伯是不是会依照约定提前放我下山了?”
  
  “兴许吧。”
  
  “……”
  
  对别人如何她不知道,师父面对她的时候可是很健谈的。他曾在筑忘崖上对她连讲了三日的奇人异事。怎么这会儿话变少了,还有些冷淡。
  
  她吐吐舌头问:“师父,你是不是还在嫌我刚才太粗鲁了啊。”想想,师父连对魔教的人都彬彬有礼,像她这么大咧咧的姑娘,师父怎么就看得惯呢?是不是几日不见,忽然拍着脑门儿想通了,就变心了?
  
  不,师父连她的荷包都收了,还……亲了,他不会变心的。
  
  在她百转千回胡思乱想之时,今日朗那让人安心的温润声音道:“你若矜持起来,就不是师父心心念念的那个连送了。”
  
  连送心喜,她就说师父不会变心的嘛。她心中一宽,拉着师父开始讲几日来的见闻。一路说着,由荒郊到港口的路程很快便走完,直到上了船也没有发觉她师父眼中的隐忍。
  
  出了荒山,今日朗已用尽全力,他极力撑着不想让连送发觉。徒步了数里路,自觉不支,他不再硬挺,上船以后便坐在船头运功。对连送,只说方才一战消耗了不少元气,需静坐修养。
  
  血气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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