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九无擎竟是九贵妃的私生子?”
“天呐天呐,九贵妃如此不洁,怎配入住未央宫——皇上怎么对这样一个花性杨花的女人如此宠爱?真是鬼迷了心窍!”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九无擎待七殿下如此好,事事替他打点……原来是怀着私心的……”
“呸呸呸,有这样的母亲,七殿下哪配做我们的皇上……”
宫闱丑事,朝中知之甚少。
拓跋弘如此爆炸性的抛出一句话,抹黑的了贵妃的名节,七皇子的声誉,更为九无擎谋害皇上,找到了极其有力的佐证——
一箭三雕,绝对高。
*
九无擎却是冷笑,并不惊慌,也未失措,拓跋弘会知道这些事,他一点也不意外:
“晋王殿下,皇上可从没有介意我母亲嫁过人,生过子,皇上都能容下我,委我重任,你凭什么扯着这事往我们身上泼脏?古来帝王身侧的二婚女子还少吗?我和七殿下有着同一个母亲,这从来不能成为九无擎加害皇上的借口……别忘了,西秦国的江山,一大半是九无擎替皇上打下来的……”
“你替皇上打天下,那是以前。但骨子里,你母亲恨着皇上,你更恨不得将皇上碎尸万段。”
拓跋弘抢断,语言激烈:
“你别承认,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事实摆在眼前——公子之乱就是事实。
“父皇养你七年,你一朝记回以前的一切,就发动诸公子生乱,更借乱欲带九贵妃逃宫。这事,谁人不知?
“你根本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若不是九贵妃以媚术迷惑父皇,你以为父皇会容下你吗?这些事,顺公公知道,淮侯知道,宫大学士知道,陈煊将军知道,东方侯爷也知道……”
九无擎也没让他抓去长篇阔论的机会,极快的截了话去:
“对!诸位大人都知道九无擎的身世,但诸位大人更无比清楚着皇上的心思。
“但皇上是什么心思你知道吗?
“皇上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想让七殿下继他的皇位,你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作为拓跋弘,你野心勃勃,皇上一心想收你的权,要不然,他怎会数道金牌将你如招回?
“作为拓跋康,那就更不可能了,宋黎、郑爽、齐容,由这三个人教养出来的人,满怀复仇之心,试问皇上敢让你继承皇位吗?敢吗?”
这话,再度将不利变有利,而且还一个劲儿往拓跋弘痛处踩。
哼,你是皇后之子又如何,皇上不喜欢皇后,同样不喜欢你这个皇子,你再怎么嫡出,也是一个不讨父亲欢心的主!
拓跋弘的脸孔,果然骇然下来,全身上下都迸发着急怒攻心的神色。
这时,朝班这上,忽有人跳出来,指着晋王叫了起来:
“拓跋弘,九贵妃和九公子是什么关系,什么来历,其实都不重要,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了,也无关紧要,紧要的是皇上没说过一句话,你今日所道种种,虽众臣工都有看到皇上在侧,但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皇上真正的意思?只要皇上能开口说话,谁是谁非,便立即有公论。您还是想想如何证明龙座上的人就是皇上本人吧!否则,今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等臣工,如何作判断?”
此话一出,众臣附议。
“对对对,皇上必须说话——快请御医来看看,要不然,当着众臣工的面把这事儿做一个了断。”
“是是是,按理说九公子就算是九贵妃的外生子,九公子也没有害皇上的理由啊……皇上怎么可能突然废帝另立。
“错错错,九无擎的狼子之心,五年前昭然若揭,今日他想害皇上,也不足为奇……”
底下生出一片争议。
*
“若想证明堂上之人是不是皇上,其实很简单!我有办法!”
双方正争执不下,大将军陈煊出列,拍拍胸膛说道:“皇上胸口有一道红色的胎迹。臣下看到过,而淮侯和宫大人也知道,为正视听,臣恳请皇上宽衣以辩真假……”
此言一出,群臣附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胸口有胎迹。
独一人反对,那人正是九无擎。
*
“陈将军,你还记得翼中公子宋黎最擅长的是什么?”
九无擎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反问。
陈煊不知。
淮侯慕不群和宫谅则各自皱起了眉头,他们知道。
“是易容!”
九无擎环视一圈,吐出三字,而后道:
“试问,他们有心来祸乱朝纲,弄一个冒牌货上来演这一出戏,若连这些细节都不能做好,他们这出戏还怎么唱?要想验明他是不是皇上,很容易,诸位大人都和皇上共过患难,只要诸位各问一件事,让皇上摇头或点头来回答就可辩明真假。”
前半句叫拓跋弘气的吐血,后半句,又令他惊怪,如此提议,难道他就不怕核实了身份,他小命就此不保吗?
众臣子也觉得这是最简便的方法,底下一阵低声交谈罢了。
陈煊将军第一个走了上面,先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请问皇上,北桥一战,末将曾受过重伤,是蒋太医治的,还是杨太医所救?摇头为蒋太医,点头为杨太医。请您回答臣下!”
座上,皇帝摇了摇头。
陈煊将军眯了一下眼,身子一僵,不说话。
紧接着,宫谅走了上来,也作礼而问:
“皇上,四年半前,九公子病重,臣是主张留九公子,还是弃九公子……留,点头,弃,摇头,请皇上示下……”
座上,皇帝没有多想,点头。
宫谅目光一紧,沉默。
淮侯看到他们神情怪怪的,并没问结论,自顾自对皇上说起来:
“皇上,先前臣与您下棋时,皇上曾与臣提到,要是皇上您哪天龙驭宾天去了,就如何如何安置九贵妃。请问皇上,您还记得您当时是怎么说的吗?是带着她一起陪葬与您身侧,还是继续访天下名医来救治……若是前者,请点头,若是后者,请摇头。”
座上,皇帝眨了一下眨,摇头。
立即,淮侯脸色赫然大变,指着龙位上的人喝斥出来:“他根本就不是皇上!”
宫谅和陈煊也异口同声道:“对,他不是皇上!”
这两声话语落下,又激成千层浪。
座上之人,低下了头。
有朝工问:“三位大人为何异口同声。且说说理由呢!
陈煊将军道:“末将的命是皇上救的。若没有皇上及时赶到,末将早就死在北桥头。”
宫谅大学士道:“臣下主张弃九公子,当时,九公子病的已无力回天。弃,顺应民心,合乎时势。”
淮侯慕不群则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脸上浮现不可思议之色的拓跋弘,半晌,才看向低头的拓跋躍,质问:
“皇上,您忘了吗?您说深宫太过寂寞,地宫也太过冷清。阴阳两隔,最是残忍,您说,要是哪一天,您去了,就赐九贵妃长眠您身侧。从此生死不相离。虽然,您也舍不得七殿下一夜之间失去两位至亲,但您说:您这辈子,实在别无所求,只求生能与九贵妃长对,死可与九贵妃长伴,就只能委屈一下七殿下了。这些话,若是真正的皇上,怎么可能忘掉……”
***
三位重臣所问,座上帝王竟无一应对,拓跋弘也暗暗吃了一惊。
就连顺公公也傻眼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宫外的时候,不是默许了废帝另立了吗?
现在怎么全部答错?
是借机示警,想令朝工们救他,还是别有缘故?
***
九无擎冷一笑,扫视眼前这群情激愤的场面,衣袖一甩,沉声道: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是谁,大家现在可看清状况了么?还不来人将他们拿下!”
待续!
明天见
皇位之争——鍄京之乱 17 (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8…9 21:16:01 本章字数:6787
情况急转直下。
一些本来和拓跋弘交恶,一心希望拓跋曦上位的武将,自告奋勇的冲了上来。而忠于拓跋躍的一些老臣,更是激愤填膺,捶胸顿足的高喊起来:
“拿下他,把皇上救回来,把皇上救回来……”
“对,绝不能让他跑了。”
“居然如此工于心计——这种意图弑君杀父的畜生,怎么配做我西秦国的帝主……嵘”
朝堂上顿时一片混乱。
同时,誓死效命拓跋弘的人,也抽刀戈,亮利刃,围护了过来,瞪圆了躁怒的眼,纷纷叫嚣起来:
“呸呸呸,瞎了你们的狗眼,到底谁是奸臣,谁是小人?铢”
“***,老子劈了你们,一群分不清谁是谁非的蠢物……”
“谁敢拿晋王?谁敢?谁敢上前一步,本将就让他溅血五步……”
两派之争,已势若水火。
九无擎趁乱,将拓跋曦拉到身侧,而后推到淮侯慕不群跟前,沉声下令:
“保护好太子殿下。拓跋弘这贼子,我去拿……”
不待答话,转身离去。
慕不群深睇一眼,将拓跋曦牢牢抓在手。
*
“九哥,九哥……”
殿前不知是谁先开了杀诫,一声惨叫,便是一条人命,鲜淋淋的血渍铺撒在金殿之上。
有人尖声在喊:“杀人了,杀人了……明将军,你敢杀任大人,你反了,你反了……”
拓跋曦的叫声,被打断,嘎然而止,转头时,只看到文官在肉搏,武将已动上刀子,心下顿时惨然一片,手也哆嗦起来,心里只知道一件事: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
为了这皇位,究竟要死多少人才甘休?
可是他也懂的,九哥若不这么做,倒在地上的会是他和九哥……
关于先皇后和母妃的恩怨,他是知道的的,现在,他终于明白四皇兄对他好,果然是有目的。
可他还是捂着自己的脸孔惨笑了起来。
这该死的皇宫,根本就没有真情!
九无擎没有听到拓跋曦几近绝望的呼叫,也不知道如此惨烈的冲突,对于这个生活的一直很安逸的孩子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刺激——
他并不知道,一连几天,屡遭重怆,扭曲的人性,已将拓跋曦推进了一个无法喘息的巨大漩涡里。
此刻,这孩子觉得自己无法呼息,快崩溃了,眼前的这一片争执,这一片杀戮,是他最最不想见到的骨肉相残。
他甩开慕不群的牵制,一步步往后,靠着墙,捂着耳,不知要如何去应对,心窝窝处,疼的厉害。
慕不群呢,神色是凝重的,他皱了皱眉,瞟了一眼,和大将军陈煊一起护在太子身前。
他们都明白,这样的骤变,对于拓跋曦而言,冲击太大。
拓跋曦不是烽火里长大的孩子。他的生活太顺风顺水,他需要锻炼,需要真正的长大,只有如此才有担起国家大任。
所以,他们没有去安抚。
刀光剑影,这是作为一个乱世帝王必须面对的状态。
琴棋书画里,出不了铁血儿郎。
想要站在巅峰之上,不仅需要驭人之才,更需要杀人之能——该狠的时候,可杀人不眨眼,该悍的时候,流血千里也在所不惜。
这是王者之道。
先强,而后才仁。
一个成功的帝王,恩威要并用。
这些道理,现在的拓跋曦懂,但并没有深刻的领悟。
若年后,当他独自流浪江湖,识尽人情百味,看透人世百态;
当他成为龙苍大地上人人敬畏的修罗剑;
当他足够成熟,有了足够的担当;
当他甘愿为了家国利益,重新回到西秦国这样一座曾叫他遗弃的牢笼;
当他从痛失爱侣的悲痛中走出来,自重病的兄长手中接回代表帝王之位的国玺;
当他在百官的朝贺中,登临帝位,回想这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历尽苍桑的脸孔,只是轻轻一笑,只能轻赞一声:
“九哥真是好大的本事,能在如此危险的局势里,重新拿回主动权,将稳操胜券的四皇兄逼入绝境,这份魄力,当今世上,谁人能及?”
当他临风而立,面向东方,怀念九哥的时候,他体会到的是九哥对他的满满爱惜和期许。
他能感受到帝王家一种难能可贵的真情。
而现在,他除了凌乱,就是悲伤。
*
九无擎现在无法顾及拓跋曦是什么感受,他只明白一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龙座上的人,的确不是拓跋躍。
他之所以敢如此挑衅,也是因为近身睇视时,发现了几丝异样。
那么,真正的拓跋躍去了哪里?
无欢已经脱困,是东子伯伯派人将其救出来的,据他们密报,拓跋躍的确被宋黎和拓跋弘带了出来,可现在金銮殿上,皇帝却叫人冒名顶替。他在暗中静观其色,发现拓跋弘似乎了并不知情。
他不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见宋黎,不见拓跋轩,不见皇帝,是一件可怕的事。
现在的形势,太容易发生变数,整个皇宫敌我势力各有揉杂。
他太怕再生什么异变——
杀拓跋弘,势在必行,哪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也必须将会斩掉。
急步飞过去的,数掌打飞护在拓跋弘跟前的几带刀侍卫,直取其命脉,出手之狠之快之辣,倾尽全力。
也就这个时候,那不知死活拓跋桓居然还敢来拦掌,九无擎寒着脸,心一横,全力一掌,“砰”的一下将人打飞。
这位年轻的怀王,就像一只石子一般,“唰”的弹飞,待着地,头重重撞击在台阶上,顿时口吐鲜血,而后眼皮一翻,头一歪,直挺,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
“六皇弟……”
一声吼叫石破天惊,拓跋弘推开安青的守护,上去扶,一摸气息全无,竟是死了。
他的心,顿时发凉,发痛,不由得怒视九无擎,咬牙直叫起来:
“你敢杀我皇族中人?”
*
九无擎可不知道这拓跋桓这么不经打,随意瞟了一眼,果见有大片的血自他后脑淌下来。
“死了又如何?国之祸害,人人可诛。谁敢拦,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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