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躍,当年,你为了保全拓跋祈,害惨了小静。她为了赶去救回自己的儿子,遭遇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
“她被一股残兵游勇困住,他们拼尽一切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侍卫……然后呢,那些亡命之徒凌辱了她一天一夜,她在死敌阵营里受尽屈辱。等我赶到时,她已经昏死,可那些肮脏的士兵犹自骑在她身上做着猪狗不如的事。她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都全是血了,他们还不肯放过她……
“而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拜这个女人所赐……若不是你杀戮太重,满城满城的屠杀,又如何能引来他们这样强烈的忿恨?
“后来,我把那些曾经伤害过小静的人通通杀光,一个不少,全部分尸。那是我杀人最多的一次,足足三百多人,但凡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不留。
“可杀了又有何用?我说过不会让小静受委屈,可我没能保护好她。我恨自己赶的太晚。我恨你害她如此惨。
“那天,我抱着她,曾指天为誓:但凡她所受过的痛苦,我会连本带利,一古脑的全都奉回给你们。一分也不会少。
“今日,我就让你尝尝那万箭钻心的滋味!”
接下去,发生了令拓跋曦永生难忘的一幕……
宋黎让人带了几个死囚进殿,当着他的面,当着父皇的面,下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命令——
这个人还微笑的对父皇说:
“这是皇上的旨意!”
那眼神,是何等的得意,何等的冷酷。
父皇气的当场吐血。
他呢,泪流注,嘶哑了声音叫着想见四皇兄。
无人理睬他。
他救不了遭人凌辱的母亲。
那一刻,他绝望的想撞墙。
*
看完这章,请大家一定淡定!
后面会有转折!
是局。
皇位之争——风云突变 (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8…25 22:15:22 本章字数:6951
雨已经渐渐停了。
湿透的衣裳黏在身上,真是难受。
四皇兄从头到尾没有露一下脸,看来,他真是狠心的想弄死他们。
拓跋曦万念俱灰,觉得生不如死。
突然之间,他悲哀的发现:人在皇权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为了巩固最高地位,命只是草芥馊。
哪怕你出身原本何等的尊贵,一朝轮为阶下囚,那你注定就只能被人折磨的份儿。
再无所谓的自尊,越是自强,越容易被踩成稀巴烂。
身在皇族,身在漩涡,若不能坐上尊位,就难以自保郏。
想要抽身世外,想要过自己想要过的清闲日子,那是痴人做梦。
这就是他现在所面对的残酷现状。
曾经的歌舞升平只是假相,兄友弟恭的虚情假义底下,暗藏的是无处躲藏的杀机。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九哥已经深悟其中的精髓,所以,执意要杀四皇兄,而他太过天真,终还是拖累了母亲及兄长。
夜已经深。
正南城门前,依旧重兵把守。
第一天过去了,还有两天,九哥若是不回来,他与母妃就会被烧死。
他并不希望来,但直觉告诉她,九哥一定会来。
九哥要是知道母妃的境遇,会不会越发的怨恨他了。
一切都是他种下的祸根。
若是当初,他没有冲动的救四皇兄,结果会是另一番情景。
此刻,他悔不当初,更欲不痛生。
可历史若重新来过一次,他当真能残忍的看着九哥在自己面前刺死四皇兄吗?
他不知道!
*
天朦朦亮,东方才隐约露出一点儿红霞,地面上雨水已经干,鍄京城又热闹起来,早起的小贩穿街走巷卖着早点,吆喝声此起彼伏。
夜宿街头的乞丐们都已睡醒,一个个束紧裤兜,开始去为自己的一日生计奔波。
一个个头不高、背着一个破背篓的小乞丐自正南门前走过,就和寻常小乞丐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浑身上下邋遢的不得了,脸孔是黑溜秋的,披头散发,十指黑的像煤炭,手上捧着一个黑不隆冬的馒头,微有热气,吃的正兴高采烈。
经过城门时,他顿住步子。
似乎是第一次城门口这种情景,他瞪圆了大眼,神情是惊悚的。
嗯,他看到了,这上面果然如其他乞丐所说一般,挂着一个人头,还有两个像狗一样蹲蜷在笼子里的死囚。
他像所有好奇的百姓一样,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开,然后,继续去讨食——这才是他的生活。
近中午,他捧着刚刚要来的饭食,背着塞着破衣裳的背篓回落脚点一——
城东的林家不定期的会施斋,只要运气好,去的早,就能领上一份白粥,一份馒头。
今天他很幸运,去的巧,领到了。然后,他急匆匆又却别处要到了一些破衣裳,这才回到了这座破落的小茅屋。
茅屋内有一个瞎了眼的老乞丐,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丑女人。
女人睡在一堆草垛上,身上穿着一件寻常的灰布衣。头发梳的很齐整,脸孔上,长满疮,让人看着就想作呕。在她边上摆着一个药罐子,一只破碗。
“老爷爷,点心!给您的!”
小乞丐开出口来特别的好听,竟是一个小姑娘。
她放下背篓,自破衣裳内把刚刚采要的药草掏了出来——这些药是用来救人的,为了不让人发现,每次采到,她就将它们藏到破衣底下。和平常一样,她药草放到了一个破柜里,整理妥当了,便将先前要到的食物送过去。
那浑身褴褛的老乞丐一听,忙哆嗦的自地上爬起来,皱成树皮的老脸上堆着笑:
“哟,小燕子啊,今天这么早就有吃的了?”
“嗯!给!”
小乞丐脏兮兮的脸孔上抹开一朵笑,走到老人身边,也不嫌老人有多臭多脏,将手中的食物分给老人,自己也拿了一个馒头,慢悠悠坐到了丑女人身边,一边嚼,一边审视着这个常睡不醒的女人,嘴里则在含糊不清的嘀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可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失踪这么多天了,为嘛那边又冒出一个你?
“谁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爷爷找不到也就罢了,大胡子找不到也就得了,现在居然还闹出双胞案?
“哎呀呀,我都被弄糊涂了!
“不明白啊不明白——
“要是城楼上那位是九太妃,那你是哪位?
“如果你是真的,那城楼上那位又该怎么称呼?
“奇怪奇怪真奇怪!
“皇宫里到底出什么乱子了?
“本该做皇帝的成了阶下囚?
“本该是阶下囚的坐上了九五之尊?
“本该成了太后的,做了笼中之犬,不对,是成了我的累赘……”
她凌乱了,无语望天,找不到组织啊!
当下这种情况,谁是可以信任的?
她扒扒头发,这么久了,那个大胡子都不来找她,难道真叫宫里的人打死了?
唉!
只能长叹一口气!
什么?有人问,她是谁来了?
要是问了,小丫头必定拍拍胸膛来上这么一句:人家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伍燕就是我,我就是伍燕。
原本嘛,她跟着那个冒牌爷爷,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可谁知那家伙居然往皇宫里偷人。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
怎么能随便偷人。
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被发现了。
结果呢,他把偷来的人塞给她,扔下一句话:
“保护好她。我去引开他们!回头找你!”
这一引,好家伙,跟着他的一干人彻底失踪。
究竟是死光了,还是怎样,她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就是那一天,西秦国皇宫里发生了政变:太子爷倒台,晋王爷继位。
而她一个可怜的弱女子,为了这个自皇宫里被偷出来的九太妃,为了生存,降级做了小乞丐。
嗯,她的运道,就是这么的背。
唉!
伍燕忿忿的咬着馒头,嘴里碎碎直念: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美人哥哥,你给我从笼子里出来,给我吃肉。你娘在我手上啊!你给不给肉吃!”
呜呜呜,话说,美人哥哥现在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指望不上他了。
伍燕继续悲叹——
咋办?咋办?咋办?
谁去救美人哥哥?
谁来管管她?
可怜她还拖着一个半死人呐!
治病救人是她强项,可她不会做饭啊!
她都讨了这么多天饭了,而且还得防着官兵,东躲西藏,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近傍晚。
国师府。
宋黎正在看手上收到的一封信。
信上是这么写的:
“若想要拓跋弘的命,带上我母亲和弟弟速来三里亭。否则,收尸。”
最后署名:九无擎。
字体狂舞有力,力拔山兮,一笔一划皆透着“愤怒”二字。
呵,他果然回来了,果然愤怒了。
这个人,看似无情,实则多情,怎么可能抛下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
如今,他知道玲珑九月被辱,气恼之下,要了拓跋弘的命,也是有可能的。
不不不。
拓跋弘还没有到死的份上,他还没玩够。
栽培了他这么多年,若是死了,就太没有意思了。
宋黎轻轻一笑,眯着眼,瞅着窗外明媚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正好看到华服的毓王拓跋轩自外头狂奔而来。
待进了书房,他禀退左右,急声便问:
“斐先生,听说刚刚有消息传来?皇上怎样了?”
梁王拓跋臻跟在其后。
这两位亲王,倒是真心在关心拓跋弘。
宋黎却微微拧了一下眉,心下已明白,九无擎怕他不赴约,很特意向这两位在朝中有影响力的亲王露了口风,意在督促他不得不去。
他将手中的信递了过云:
“放心,他不敢拿皇上如何的。嗯,点齐人马,带上那对母子,我们去三里亭。”
拓跋轩瞄了一眼,面色依旧凝重,但很快就应下话:
“好!本王这就去点兵!一定要把皇上救回来,万不能让他伤了皇上!”
他想都没想将信按在桌案上,就折回往外而去,却叫缓缓走过来的拓跋臻拉住。
拓跋臻随手取了那信来看,随即便将目光直视着宋黎,淡笑道:
“宋先生,本王~刚刚从外头赶回来,才知道皇上被掳。
“是,本王承认,九无擎的行径是该罪该万死,但先生因此而把九太妃拉去颐心殿,用那种方式来报仇,就太过了。
“九太妃即便是再如可罪大恶极,也是我们皇族中人,怎由得你如此下令残害?
“还有,七皇弟更是皇室中人,未得皇上亲口御令,你就私处将其关进狗笼里当众游行,吊于城头,受千人唾骂,我拓跋皇室,怎甘受如此羞辱?”
拓跋臻脸上温笑着,语气是却不善的,充满了喝叱之意,完全难以苟同他的所作所为,心态还是极磊落的。
宋黎深瞄了一眼,心下有了结论:
拓跋躍的种,一个个都向着他们的皇族,除了小静所出,其他人,活着就是祸根,绝不可留。
“啪!”
宋黎淡淡的拍了一下桌案,冷笑的敷衍道:
“老夫若不这么将他们吊着,九无擎还会回来乖乖就范吗?”
“不对,依本王看,先生根本就是想逼九无擎害死皇上才是真的。”
拓跋臻摇头,语气咄咄。
宋黎嗤之以一笑:“无稽之谈!”
拓跋臻立即高声辩道:
“那先生为何把九太妃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为何要向天下人宣告这是皇上下的旨意。
“为何把所有罪名都加到皇上身上。
“下令死囚轮~奸父妃,这种行径是何等的龌龊无耻?
“父皇因此会恨他,七皇弟因此会恨他,天下人因此会非议他,他初登大宝才多久,人心本不稳,若失了民心,他还如何治理国家,威名天下?
“还有,九无擎如今已知道他的母妃遭人凌辱,他会怎样?
“他会善待皇上吗?
“皇上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宋先生,本王且问你,你这不是害皇上是什么?”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戳到要害上了。
拓跋轩听到此事时,也震惊了一番,神情一顿呆,他心中所想远远没有拓跋臻要这么深。
宋黎依旧冷笑:
“你们懂个屁,这叫杀鸡儆猴。
“玲珑九月,那祸国之妖孽。
“想当年,皇上为了她放弃了一大座用无数人的生命换回的城池,想如今,她的孽子,又害死了西秦多少同胞手足。
“这样一个殃及天下的祸种,若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去,那就太便宜她了。
“你们不是弘儿,你们从来就没有尝过他这些年受过的苦,怎配在这里指责错对?”
嗯,他这话,给玲珑九月套了恶名,但骨子里,分明绕着圈子,避而不谈他的行径有没有对拓跋躍造成不利的影响。
这是一只老狐狸。
拓跋臻立即皱眉,大声喝断,与理据争:
“本王只知道,皇上曾在成千上万的士卫面前承诺过:放过九太妃,放过七皇弟……”
宋黎又是一记冷笑,反过去截断:
“那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结果。
“既然他有种敢逃,那就得有心理准备承受这个结果。
“你们的妇人之仁,除了给自己添麻烦,还能得来什么益处?
“老夫是狠了,那又怎样?
“玲珑九月和拓跋曦,他们本为就该死。”
说话间,他眼里杀气横生。
拓跋臻看着心惊肉跳,但依旧无畏无惧的吼了回去:
“你不是皇上,你无权主宰他们的生与死。也没有那个权力如此凌辱他们!”
只要想到回城时看到七皇弟那惨样,他就怒。
他想去把七皇弟放下来,可守城对的都尉说: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违抗圣意,否则,杀无赦。
而后,他直接去了毓王府,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是宋黎在假传圣旨,原来皇上竟叫那个“慕倾云”给挟持出了城。
“是,老夫是没这个权力。但皇上是老夫一手扶植起来的,她是先皇后所出,谁要是敢伤他,老夫必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