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皇上赐婚,这头婚事再不会变卦了,之后只安心等着迎小媚过门了。至于这如月郡主,到时过了门,有的是法子速速把她嫁走。
如月郡主:我既然作为陪嫁姐妹一同嫁到状元府,便只是小媚的人,却不用去看这柳状元的脸色,只陪着小媚便是。至于择一门好亲另嫁之事,只要我不想嫁,他们还能强缚了我不成?反正,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小媚。
林媚:好嘛,到时出嫁还要带着如月郡主这么高这么壮一个“拖油瓶”。其实我就该多听顾奶娘的话,不要对男人动情,方能避免以后伤怀。真要狠得下心来,让如月郡主去服侍柳永,也不是不可行的。
元宗皇帝给柳永和林媚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宫外,待他们出了宫,已有许多亲友上府相贺。
到状元府相贺的,除了莫双柏左森之外,还有苏仲星周斯等人。柳永以往勉强自己和周斯苏仲星等权贵家的子弟交结,称兄道弟,至林媚出现,却和周斯、苏仲星生了嫌隙,渐有些疏远。只是这会他和林媚婚事已定,周斯和苏仲星是林媚的义兄,就是他未来的妻舅,却不能薄待,只能笑脸相迎了。
待送走相贺的宾客,柳永却有些坐立不安,寻思出殿时,林媚的脸色似是不好,看也不看他一眼,却不知道是恼了他什么?
林媚这会和顾奶娘详说了今日之事,未了道:“我爹爹当日也发誓说道对我娘一心一意,不作他想,过后还不是纳了妾?我娘正是因为深信爹爹的话,后来才会伤心太过生了病的。这天下的男儿,真有人一心一意待爱妻的么?”
“穷措大多收了三斗米,也会嫌弃起家中的老妻,更何况柳状元这样的人物?”顾奶娘道:“小姐不把心交出去是对的。”
林媚默然,本来以为和柳永定婚,大事已定,不会再忧烦,如今看来,前路还漫长着。
“小姐,柳状元来了!”薄荷笑嘻嘻进来道:“听闻是和夫人商议何时下聘的。”
这么急不可待?顾奶娘发愣,这府里没有正经女眷,行事果事毫无章法。
却说柳永和永平侯夫人说了几句,这才道:“因明日要到兰若道观主持书法大赛,便不得空过来。后天却要上朝,会连着十天不得空。所以趁着还有小半天空闲,这才忙忙跑来和夫人商议聘礼之事。更要交代工匠做新房的家俱,只不知道小媚喜欢何种款式,我想亲自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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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心痒难耐
因柳永今日在殿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总算不使夏如风得逞,且现下又是皇上金口赐婚,侯府脸上也有光,永平侯夫人纵使之前对柳永有微词,这会看着却也顺眼起来,听得他这般说,也体谅他府中没有正经女眷的难处,便道:“打造家俱布置新房等事,一时半会也忙不完,明儿我派一个管家娘子过去状元府帮着斟酌,细节处再过来和小媚商议罢!”
柳永听着永平侯夫人的语气,似乎并不准备让他见林媚,心下焦急,只得直接道:“夫人有所不知,因今日事发突然,我还不知道小媚作何想法,因此……”
永平侯夫人想起林媚之前说过柳永不是良配,自己本也不想把她许给柳永的,不想今日阴差阳错,不得不把她许给柳永。回府时,林媚脸上也不甚有喜色,或者对柳永还有疑虑也未定,且如月郡主又这般缠着闹着要一起嫁,总令人不痛快。这会让他们小夫妻先见个面,好生说说,也是应当的。
那一头,林媚听得柳永来了,有些坐立不安,手指勾着香包,只是出神,脸上微微的热了起来。一时有丫头来请她出去见柳永,她不由吓了一跳,只问丫头道:“母亲她……”
“是夫人所嘱,说道状元府中并无女眷,有些事儿只得亲来和二小姐相商,二小姐也不必太避嫌,自然要商议的妥妥当当才是。”
林媚听得这般说,只得整装出了房门,随丫头来到前边小偏厅中。
几位丫头颇机灵,见林媚来了,一时皆悄悄退下了。
“小媚!”柳永待丫头退下,且不忙说话,只是凝视林媚。
林媚绷不住道:“看什么呢?”
柳永笑道:“看景色!”他说着,脸色一正道:“却有一事要问你,那如月郡主为何会和你一起发誓,说道要同嫁一人?”
林媚回府时,也发怒问过如月郡主,如月郡主支支唔唔说道怕她远嫁大夏,便想出这个法子来,夏如风见她们要同嫁一人,便不会求娶她了云云。
“只怕不止这样简单。”柳永沉吟一会,想着如月郡主进宫里,却是和周明扬一道进去的,莫不成……。也罢,如今周明扬是自己未来妻舅,若能避着就避着好了。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柳永见林媚脸色不再似恼非恼,便凑过去道:“今日出殿时,你为何看也不看我一眼?不管恼了我哪样,总要让我知道,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林媚闻得柳永的气息,伸手去拿香包,冷不妨,柳永伸过手来,把她的小手罩在掌下,轻轻抚摩,温柔无比,她不由脸红心跳,身子软了半边。轻轻道:“你我相识时日尚浅,我心中不安而已,并没有恼你什么。”
“小媚,你放心,我不会负你的。”柳永难得正经的保证了一句,一时见得林媚抬起头看他,眼神似喜非喜,脸颊漫上红霞,红艳艳的嘴唇轻抿着,要信不信的样子,不由凑过去轻轻道:“我……”
林媚以为柳永想发誓,心头一软,顾奶娘所嘱的先不要交心之语已是抛在脑后,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嗔道:“我信你就是!”
林媚的手柔若无骨,温温热热,带着一股似兰非兰的香气,柳永嘴唇触在她掌腹上,不由自主抓住轻啃了一口,又去吻她的手心,哑声道:“小媚,小媚。”
“别这样!”林媚羞红了脸,只怕丫头们会忽然上来,慌慌挣开自己的手,一边道:“你不是还有话要说么?”
柳永抓住林媚的袖子一嗅,笑道:“原来这件衣裳袖角缝了薄荷叶,怪不得你……”他说着俯向前,在林媚耳边吹气,轻轻道:“我还是喜欢你软倒的样子。”
“信不信我再扇你一巴掌?”林媚装出凶狠的样子,偏声音娇甜,像在撒娇,引的柳永又心痒难耐,不管不顾抓住她的手轻抚手心,恨不得搂抱入怀,一时呻吟一声道:“小媚,你还是给我一巴掌吧!”
林媚只怕柳永真会做出什么事来,一扬手真的一巴掌就挥了过去,手掌到半途,力道却减了一半,最后只轻抚在柳永脸上,神使鬼差的揉了揉,一时欲待缩回手,已被柳永拉住,不由轻嗔道:“放开!”
柳永飞速瞧了瞧,见丫头们还没有上来,这会色胆包天,双手一伸,就想把林媚搂抱到膝盖上,却见林媚猛的站起,退到一边道:“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别这样。”
柳永可怜兮兮缩回手,却听得外间传来如月郡主的声音,忙端正身子坐下,一脸郑重,严肃的道:“如月郡主毕竟是大夏国的人,你小心些。”说着又故意扬声道:“她那个堂兄夏如风,却是不简单的,这回来大周国,定不肯空手而回,须要防着。”
元宗皇帝这会却着人调查柳永,待得来人一桩一桩的报上,半晌点头道:“事儿虽不大不小,件件办的稳妥,却是一个精干的。”
总言说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想要考中进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三甲之首的状元郎?历朝历代,状元郎多过了而立之年,绝少有像柳永这般年轻就考上的。就算有年少者考中了,气度相貌也绝少有像柳永这般的。
来人又禀道:“柳永高中状元后,衣锦还乡,族中有人自愿站出来要追随于他,作为他的心腹,他婉拒了。因身边没有得力可用的,在京城又没有根基,凡事只靠自己,两年时间并没有升过职。”
“他因何拒绝族中之人?”元宗皇帝也知道,历来外地举子进京,只要高中了,总会回乡带一些族中之人在身边,视为心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当今的任宰相,其下的门生族中人,遍布全国,一些要害职位的官员,也多是其心腹,这也致使他在朝中权势薰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他还能压制住任宰相,他日呢?太子年幼,偏太师太博和任宰相又不和,此事堪忧。为今之计,自然要培养一个只忠于皇家的人。
来人禀道:“据莫双柏言道,柳永父亲却是元和五年的进士,当时因一事被贬职,病退回乡时,族中并无人出来相迎。及至他母亲病倒,族中也没什么人相助。可能是因为这个,柳永高中状元后,才会婉拒族中之人相随。”
“可问过族中之人因何不助柳永一家么?”
“问过,却是因为柳氏族长曾有一子侄犯了罪,族中人求告到柳永父亲跟前,柳永父亲只说那子侄欺凌妇女,罪有应得,不肯相助,因此得罪了族中之人。”
元宗皇帝点点头,待来人退下了,这才翻阅起柳永的资料。一时召进人来,吩咐道:“夏如风今日求婚不成,恐另有计策,着人好生看着。”
“啪”一声,夏如风把手里一只杯子掼在案上,怒道:“当初是谁建议把如月送来大周国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两位谋士见夏如风发火,皆不敢接嘴,只互看一眼。他们把如月郡主和两位貌美臣女送来,以为元宗皇帝会装一副贤明君主不好色的模样,留如月郡主在宫中,随便往角落里安置了事。至于两位貌美的臣女,自然要赏赐有功大臣。谁知道元宗皇帝只留下两位貌美的臣女在宫中呢?现在更好了,如月郡主居然成了侯府义女的陪嫁姐妹。到时不妻不妾的陪嫁到状元府,婚事还要拿捏在柳永手中,传回去,真给大夏国人丢脸。
夏如风发了一通火之后,沉着脸道:“咱们送三个女人过来,难道空着手回去不成?你们也得有一个主意。”
一位谋士禀道:“王爷这头求娶侯府义女不得的消息才传出来,属下便令人打听其它府里千金的情况,却传来宰相府千金生了一种怪病的消息。现下……”
“好啊,我还没求娶呢,宰相府千金就忙忙生病了?”夏如风不待谋士说完,已是怒吼道:“欺人太甚!”
“王爷息怒,或者那宰相府千金是真个生病也未定。”谋士把打听到的消息禀了,言道:“柳永两年前中了状元,上宰相府拜候宰相大人之后,便传出消息,说道宰相大人有意招柳永为婿。京里也有传言,说道待任晓玉及笄后,柳永定会上宰相府求亲。今日却突然传出柳永上金殿和王爷争娶林媚之事,这叫任晓玉情何已堪?他们大周国女子最重名节,任晓玉被柳永这般戏弄,焉能不气急攻心?宰相府自来和侯府不和,现下更添一重仇恨。”
夏如风听完之后,眼睛一亮,拍案道:“既这样,只要稍加安排,指不定能出了我胸中这口浊气,更能抱得美人归!”
“王爷的意思是?”
“自然是引他们窝里斗,我坐收渔翁之利。”夏如风转怒为喜,哈哈笑道:“这一回,要安排一出一石三鸟之计。”他说着,召进一名密卫,嘱了许多话,然后交与密卫一袋金银,待密卫退下了,他便道:“任晓玉对柳永怀恨在心,少不得要有一些小动作,咱们只须着人推波助澜便是。若是她居然忍住不出手,咱们便帮她出手,总要把事情算在宰相府头上。再说了,柳永不过一介书生,只须稍加威吓,不怕他不求饶?只须让林媚亲眼看着柳永是如何出丑露乖,弃她于不顾的,还怕林媚不变心吗?”
“值非常时候,王爷再出来英雄救美,不怕林媚不动心?且王爷救人时,免不了和林媚有肌肤之亲,林媚不嫁王爷也不行了。哈哈!”谋士听得夏如风的计划,自是满口夸诵,又道:“况且绑架柳永林媚的,总归是他们大周国的混混,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于王爷也是无涉的。”
夏如风脸色和缓,点头道:“明儿书法大赛,他们自然全部到场,正好行事。”
另一个谋士笑道:“大周国总自诩是诗礼之邦,琴棋书画精妙,只怕明儿的书法大赛却要没脸了。”
夏如风道:“按理来说,他们寻不到好的书法大师,自然要拖延时日,不敢明儿应战的。可是这会没见动静,只怕是寻着书法大师了。着人去查查,柳永和周明扬近日见过何人?设法把这些人的书法帖子弄一张来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第五十四章 葫芦身段
兰若道观第一代观主陈法,原是官家子弟,少年时风流潇洒,诗作皆佳,更兼写得一手好字,说亲者众,所谓春风得意,莫过于此。谁知乐极悲生,他那一回夜里得了一张好帖,临到近天亮,趴在案上睡着了。不想油灯倾倒,灯油溅在字帖上,偏他书房全是易燃的物事,只一瞬间,就是熊熊大火。
大火终是扑灭了下来,但陈法却烧伤了半边脸,不复当日俊俏,因自动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约。及后游遍天下,想寻找灵药医治脸上火伤留下的可怕疤痕。三年后回京,脸上疤痕依旧,也不愿娶亲,却拿出全部家财,建了兰若道观,自命为观主。
陈法每日寻师访道,炼丹制药,吟诗描字,又收留一些家贫却有才学的年轻才子宿在道观中,日子过的逍遥。久之久之,兰若道观便成了文人才子云集的地方,道观的墙壁上全是才子们即兴题的诗作,另有一些石壁,却是陈法几个好友比拼书法留下的墨宝。那个时期,京中最好的诗作画作书法等,皆出自兰若道观。
陈法等人故去后,至这一辈人才中,无论是书法还是诗作,皆不能跟当年的他们等人相比。才子举子们,皆以到兰若道观临摩石壁上留存下来的墨宝为荣。兰若道观里面的墨宝,在才子们心中,自有神圣地位。
不想夏如风来后,却放出风声,言道择日将在兰若道观和大周国人比拼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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