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之恋(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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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之恋(穿越)-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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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枭獍状似无意地点了点头:“星靥现在在我身边,她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是。”海苍狼心里凉凉地痛了一下,“那儿臣告退。”
  “苍狼!”北遥国君喊住他,看着烛光下俊美的长子和他身上迸发出的傲岸气息,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么一段年少疏狂。“苍狼,知道父皇为什么要把那个高句丽女人赏给你?”
  海苍狼眉梢一挑,随即紧紧地皱起:“儿臣……儿臣知道……”
  “知道,那就说说看。”
  “父皇对高句丽一向恩威并重,大军横扫之时,我北遥天威锐不可当。琼崖公主……父皇是把向高句丽施恩的机会给了儿臣,儿臣……”
  “既然知道是施恩的机会,就不要错待了琼崖公主。高句丽虽然不足挂齿,但兵戎相对毕竟耗损国力,还是妥为安抚得好,你说呢?”
  海苍狼咬紧牙关,单膝向父亲拜了一礼,沉默地退下,自行返回京城去。海枭獍又在书案后坐了很久,这才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寝殿,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天顶上的月亮,问身边服侍的人:“星靥呢?”
  宫女回禀:“星姑娘已经就寝了。”
  “这么早?”海枭獍笑笑,沿着天水离宫里曲折的小径,负手走向星靥的住处。远远只看见窗口透出的灯光,摄山之巅宁静的暗夜里,那点晕黄的光线显得格外珍贵温暖,海枭獍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虽然太监总管蔡富一再强调要仔细地侍候皇上和星姑娘,可多少年的积习让这里的宫女们比起京城皇宫里的还是要差了很多,海枭獍从半掩的房门里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猫在角落里打瞌睡打得正香的两名宫女。北遥国君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他回头阻止住了呲牙歪嘴正要发作的蔡富,让他们都留在外头,一个人走进东厢。
  星靥的床上帘帐低垂,摇摇烛光映在帐子上头,光影深深浅浅,好象有微风吹过,床下的脚踏上,星靥的绣鞋整齐地摆放着,淡蓝色的鞋子上绣着深蓝色的花,既素雅又温和。
  海枭獍觉得胸臆间一阵燠热,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帐子揭开,星靥蒙着头睡得正沉,缩在床里一动不动。
  他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以他的耳力,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一点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海枭獍一把揭开被子,底下果然是塞的两只枕头和一团衣服。
  星靥见过不同人的不同死法,吊死的小婶婶,砍头的董国舅,战斗中断胳臂断腿的尸体,他们的死都太恐怖太痛苦,她不愿意自己也以那样的方法死去。平静的天池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听宫女说过,天池的池水深不可测,向下也许一直可以抵达深深的山腹底。池水这么寒冷,水底是不是结着冰?被永远冻结在这顷碧波底下,即使死亡也可以变得美丽些吧。
  今夜月色皎洁,好象是特意为了给她送行。其实又有什么用,她想去一个最最黑暗的地方,最好永远没有人能够看见她找到她,就让她平静地呆在那里,再也不用被任何人伤害,也不用再伤害任何人。
  怀里只放了一块沾有青狼鲜血的破旧丝帕,星靥站在天池边,毫不犹豫地一步步走进水里。池水果然寒凉刺骨,她光着的脚很快失去知觉,紧接着是脚踝,小腿,膝盖。裙子沾了水变得很重,在水波里飘荡着,让步伐变得很沉重费力。平静水面被惊起层层涟漪,水流声哗哗响在耳边,月影碎裂开来,漾成明晃晃的一片。
  海枭獍赶到天池边时,正看见远处星靥缓缓走向天池深处的身影,他拔地跃起,象只鹰隼般飞掠过去,正落在她面前,溅起的水花落在星靥脸上。星靥被乍然出现的海枭獍吓住了,抬起惊惶的两只眼睛看向他。
  她湿漉狼狈的模样让海枭獍的怒意更盛,在一阵急促的冷笑声中,他一把抓住她的右腕:“怎么,想死?”
  星靥别开脸努力想抽回手来,可他使的劲太大,五根手指象五根钢索般牢牢系紧,根本不给她挣脱的余地:“既然想死,那我成全你!”海枭獍说着把星靥扯近,低头怒视着她的眼睛,狠声低语,“这里水浅淹不死人,想不想死得快一点,嗯?”
  星靥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海枭獍的手上传来,身体就被拉离水面,再猛地飞了出去。她尖叫着划动手臂,在空中被扔出了很远的距离,象块石头一样扑通一声落进了深可没顶的池水。根本来不及吸一口气,沉重的裙裾就拉着她沉进了水里。
  山顶的天池底部象一只碗,突然之间就向下栽去,前一脚还在平缓的坡地上,后一脚已经滑进深渊。星靥最后的意识里全是自己不停向下沉没的感觉,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四脚百骸全都被冻住,她只挣扎了几下,就在冰冷的池水里安静了下来。
  从来没有象此刻这样接近死亡,人在意识开始完全涣散的时候已经没有疼、憋闷、寒冷这些痛苦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全然地松弛。紧闭的双眼之前出现一团明亮的光影,光影里是阳光、青草、清冽的花香、一张久违的笑脸和一只伸向她的大手。
  星靥激动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颤颤巍巍向他伸出手去,伸得那么快,唯恐这是个幻像,唯恐又要错失。
  “我来接你了,小酒窝……”
  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眼泪一下子滑出眼眶,冰冷的池水里分不清泪水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她用力点着头,说不出话来,就用动作来表达心意。
  你终于来了,终于来接我了……
  青狼……
  他笑得又灿烂又温暖,两只明亮的眼睛里也慢慢地渗出了泪珠:“跟着我,我们走……”
  星靥用力扑进他怀里,隔着衣服重重地咬在他胸口,呜咽出声:“带我走带我走……再也不要回来……永远……”
  “好,永远!”他应承着,紧紧地抱住她,发誓一般咬牙低语,“永远,永远!”

  缅然日月驰

  第六十六章 
  海枭獍这一生见过很多的女人,环肥燕瘦异彩纷呈,可从没有哪个女人,象此刻的星靥一样让他觉得象是一场梦。也说不清是她沉浸在梦境里,还是他被迷惑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屋里烧着热烘烘的火盆,低垂的帘帐下,床上的锦被堆成柔软的云朵,他和她深陷在这难以抽身的记忆里,谁也不愿先醒来。
  海枭獍被屋里的热气蒸得全身是汗,可星靥还是全身冰凉,锦被下一冷一热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她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看着枕边的人,突然清晰地流下了两行眼泪:“我等你等得……太久了……”
  时间如同一幅幕天席地的素幔,已经远去的那个人站在幔后,思念化作柔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把影子或明或暗地投射在摇曳不定的幔帘上。千里烟波万重蓬山,只有趁着第一缕朝霞或是最后一缕夕阳,才能远远地往她那里看上一眼。
  把她搂进双臂中,用他火热的胸膛去暖透她。海枭獍闭起眼睛,亲吻着她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星靥伏在能够给予她全部温暖和保护和胸怀里,哽咽难言:“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值么……”
  北遥国君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喉节滑动有声:“我,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离开你……”
  星靥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拥抱,她往他怀里钻着,把自己的腿伸到他双腿之间再紧紧地夹住,无赖地扭缠着:“带我走,这就走,我们去栖云岛,你答应过的……”
  他沉默着,只是一下下在她背上轻抚。星靥有些慌乱地说道:“我都答应你,洗衣做饭打扫庭院砍柴种地捕鱼捞虾带孩子都是我的活,你只管吃喝玩乐……我们去,好不好?好不好……”
  又是一声苦涩的吞咽,北遥国君眉头紧皱着,贴在星靥耳边哑声低语:“好!”
  她欣喜地笑出了声,然后咬住嘴唇,深深呼吸着把眼泪擦在他的胸前:“我骗过你,别怨我……”
  “我不怨你!”他回答得十分坚定,星靥哽咽着悲喜交加:“为什么我要当太后,为什么你偏偏是北遥皇子?我们都是普通百姓该有多好?一辈子还有很长,青狼,到一个没有人能认出我们的地方,再也不回太冲,再也不欺骗了!”
  海枭獍眉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却在心底激起波涛。一些已经沉淀难觅的过去象是水底的泥沙,又翻卷着污浊了平静的记忆。是这样的似曾相识,好象曾经也有一个人同样地哀求过他。
  草原这么大,总能找到一个没人能认得我们的地方,我唱歌,你牧马,我给你生孩子,生好多孩子,你教男孩打猎,我教女孩纺线。忘了《握奇经》和一切仇恨,我们再也不回来,永远不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孛日贴赤那……
  “好!好……”
  海枭獍一遍遍在星靥耳边重复着。他的霞明朱弓可以把羽箭射到最辽远的天际,可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回答,却再也没办法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总要到了酒醒梦回时,才知道什么叫一生赢得是凄凉,明明知道怀里这个人在思念着别人,却舍不得放开她,舍不得失去从她身上得到的些微慰藉。
  星靥在耳边的低语声里闭起眼睛,安稳地渐渐睡去。睡梦里是一片蔚蓝大海,海边归帆点点粼波荡漾,裙子被风吹动着,双脚踩在温暖的沙滩上,印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她的脚印边还有另外一行,顺着这行脚印看过去,青狼正在远处向她招手,他卷着裤脚在和浪花追逐着,一边笑一边叫,玩得象个不知疲倦的孩子。
  星靥被冰冷的池水一冻足足病了七天,前三天都有些神智不清,第四天上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发生的一切。
  她静静地在枕上躺了好半天,轻声问边侍候的宫女:“他人呢?”
  宫女彼此看看,恭敬地回答道:“回星姑娘,皇上前天回京城去了,临走的时候吩咐星姑娘留在天水离宫里静养,等候旨意。”
  旨意?什么样的旨意?赐死,还是拉到午门外斩首?
  星靥不以为意地闭起了眼睛。病好之后她才发现,投水时带着的那块青狼留给她的丝帕不见了,也许掉在了天池里,代替她永远沉没在了池水深处。
  星靥在消息闭塞的天水离宫里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北遥国君海枭獍回到京城太冲后的第二天就火速离京,一路秘密赶赴西南,直至与乌承瑛等人率领的大军会合后才突然颁布第三次征剿檄文,在尉元膺等人得到消息迅速反应之时,北遥大军已经杀到了距离西南大山山口不足百里的澜沧江边。
  北遥大军刚刚大败高句丽,现在士气极盛,而盘踞在西南大山里的叛军们却没有了前两次迎战时的气势,不知什么原因始终退缩在深山里,倚澜沧江天险坚守不出。冬季枯水期的澜沧江不象其他三季那么奔腾汹涌,在出兵之前,乌承瑛、杜嶷已经率领手下人准备下了许多绳索毛竹和攻城用的巨弩,只等海枭獍一声令下,立刻强行渡江。
  北遥国君一身玄色铠甲,站在江边地势较高的地方看着脚下这条愤怒的江水。听完手下对地形以及布阵情况的汇报后,海枭獍突然用手往上游方向一指:“那个方向的地形如何?”
  乌承瑛禀道:“澜沧江两岸都是奇峰,江水落差极大,眼前这一段江面算是比较平缓的,如果要强行渡河,这里是唯一的选择。再往上游去一点,虽然江面狭窄,但是水流太急礁石众多,根本无法横渡。”
  “江面狭窄?有多宽?”
  “约摸都在四五丈上下。”
  “四五丈么?”海枭獍微微把眼睛眯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沉声说道,“在险峰上埋放炸药炸山堵断江水,需要多长时间?”
  乌承瑛眼前一亮,飞快地想了一想,拱手道:“两天时间足够了!”
  海枭獍点头:“好,就给你两天时间。杜嶷,你带人在江边佯做强渡的准备吸引叛军注意,两天之后水断江竭时攻过去!”
  “太好了!”杜嶷狠狠以拳击掌,“一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海枭獍抬起一只手,目光深邃难测:“你错了,你率部过江之后只许败不许胜,还要败得不露痕迹、败得仓惶。”
  “什么?”
  乌承瑛微笑着拍了拍杜嶷的肩膀:“还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么?你过江后佯败再退回北岸,把盘踞在对岸的叛军全部吸引过来,这个时候再把堵江的沙石炸开,巨流冲泄之下,叛军怕不给冲得尸横遍野!”
  海枭獍浓眉一扬,向着江边又走两步,低沉地笑了几声,威严地说道:“尉元膺能连克我北遥两次征剿,想来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就算他相信杜嶷是真败,也不会立刻就派部队大举过江,肯定会防备着我们有引洪冲泄这一招,我海枭獍也不屑用这种鸡鸣狗盗的伎俩跟他较量。就让他们大摇大摆地过来,等到尉元膺彻底放弃怀疑大军押上趁胜追击之后再炸开沙石,放出江水。”
  “可是这样就不能用水攻制敌了!”
  海枭獍冷冷一哼:“此前两次失利,我北遥天威尽折在这西南蛮夷之地,这次我要让这些叛逆匪贼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到底北遥是凭的什么夺取了他尉氏的天下!三十六计里有云,背水一战!我就给他尉元膺一次背之一战的机会,用江水封堵了他的后路,逼他们使出全部的本事来,且看我北遥铁骑是怎样踏平他的乌合之众!我要让尉元膺败得心服口服,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乌承瑛杜嶷对视一眼,一齐拱起手,洪亮地应了一声“是”!这声音在西南潮湿的江边回响着,激起男儿胸中万丈豪情,一柄柄钢刀,一根根银枪都跟着隐隐嘶鸣,期待着在英武的君王带领下,再次迎来让人热血沸腾的胜利。
  从西南前线到京城太冲距离遥远,最精干的驿兵骑上最快的驿马,也要整整跑上三天才能到。留守京中的征南王海苍狼下过令,只要西南战报一到,不论何时何地也要立刻呈交给他。所以尽管已经是夜半时分,值守在征南王府大门前的苍狼卫士们还是拿着这封风尘仆仆的战报,敲响了王爷书房的院门。
  海苍狼穿着睡衣,和来开门的婢女一起走到了院门处,接过尚未拆封的战报。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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