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地直荡到天涯,她和他以涟漪为枕并头躺着,身如浮叶心似归鸿,迢递飞过了一万里,终于可以暂时歇一歇翅膀,做一场不再疲惫的梦。
海枭獍急切得让星靥几乎觉得有点好笑,她背倚着冰冷的门,一边喘息一边低叹着,看着他俯下头,又亲昵又不厌其烦地吻着她的胸口。先用双手揉搓推移,再含住顶端轻轻牵拉,在她快要出声呼痛的时候松开双唇,让它们轻盈地弹动着,软腻温香。
手指在腿间只拨弄了一小会儿,星靥就被海枭獍抱回到床上。丝缎质地的床单刚一贴上去的时候冰凉,星靥缩起身子,正好海枭獍很方便地把她的裙子褪了去,湖蓝色床褥上,她乌发四散身躯洁白,和那一天在天坑底下的湖水里有点象,同样赤 裸着,同样无依无靠地惹人怜爱。
海枭獍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每一处都那么美,那么让他流连。眼睛变得不堪重负,唇掌之下,每到一处,都美丽得仿佛是百花深处。床帘在不知不觉间被拂下,星靥咬牙忍住呻吟,用鼻子粗重地喘息着,在海枭獍的摆弄下轻颤不息。他总是有那么多的花样,一招一式是那么让人羞涩难当,可星靥不敢躲,一躲,他就有更淫 靡的花样使出来。于是不得不尽情畅开着,从心到身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狭小的空间里,甘心情愿地被占据,继而又有点想把他也据为已有。
海枭獍象是能看懂星靥的眼神,他抽出在她双腿间深浅抽动的手指,翻跪起,把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服扯开,牵住她的手,握住他下腹间的最坚硬最昂扬。
他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向前挺一挺腰,让坚硬在星靥掌中滑动了一下,蓦然逸出的快 感让海枭獍咬住牙,鼻翼动了动,喉间剧烈吞咽。星靥分明感觉到掌心里一次明显的跳动,她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唇边的笑意让北遥国君全身的血恨不得在同一时刻全部冲进脑子里。
双腿间还留着他刚才亲吻时的温度,湿湿热热地,那种快乐星靥并不想独吞,她试着用同样的方法与他分享。朱唇轻启,舌尖刚刚探出来,海枭獍的眸色就立刻变深,急不可耐地连连唤她:“星靥,星靥,快含住……
星靥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在此刻的模样有多撩人。赤身散发的娇媚女子半侧躺着,张开嘴唇一点一点地把他含进口中,直至抵住咽喉,再缓缓地用舌尖把它推出来。海枭獍握住星靥的双肩,原本双腿跪立的姿势不知不觉变成单膝跪地,捞住她的身体,让她跪伏在自己面前,沉下细瘦的腰肢,抬高丰盈的臀,以更省力的姿势吮吻舔弄。
“小丫头……”海枭獍绷紧身体,在星靥湿热温暖的口腔里一点一点积聚着快 感,“多一点……再多一点……星靥……”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更多?星靥笨拙地加快频率,牙齿不可避免地就刮了上去,海枭獍微震,握住她发丝的手指忍不住收紧了些。星靥有点疼,眨了眨眼睛,飞快地松开口向一边避让。海枭獍正快活着,怎么舍得离开,急切地握住她发丝不让她走,星靥慌乱间从床上随便摸起一件衣服包按在海枭獍下 体上,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这才讪讪地松开手:“你不是要……我还以为你是……你是要那,那,那什么了……”
海枭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要哪什么了?”
星靥红着脸,又抓起衣服挡在自己身前:“就那,那什么……
海枭獍扬起眉,俯下身去追问:“到底是哪什么了,嗯?”
星靥别开脸:“你自己知道,还来问我!”
“我不知道!”
星靥被他无赖的追问逗笑了:“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知道!”
海枭獍扯走星靥挡在身上的衣服,手掌覆住她一侧胸口温柔抚摸。星靥翻身想躲,被他压住。北遥国君皱了皱眉,手掌向下滑到星靥双腿间,轻轻揉按着说道:“让我那什么吧!”
星靥笑软在他怀里,海枭獍用下腹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蹭着,手扳住她的双腿向两边分开,轻柔地埋身而入。星靥拱起身体应和着他的动作,饱胀的充实感牵动着全身上下敏锐的感官,让她低叹着闭起了眼睛。
皎皎独往心
第七十六章
吟秋的死状极惨,遗体被运回田庄后,海白凤只看了一眼就痛哭昏倒,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才擦干眼泪爬起来,咬牙发誓要为母亲报仇。
吟秋的灵柩没有象别的后妃一样停放在固山陵,等待着将来有一天被埋葬在皇上的身边。海白凤向父亲请求将生母的灵柩送回到北方旧都玄武,把她埋葬在养育海白凤长大的母妃身边,两位母亲的恩情都难以割舍,只有一同来回报了。
海枭獍答应了海白凤的请求,在一场不算太大的法事之后,父女两人站在田庄外,目送着盛放吟秋灵柩的马车缓缓远去,车上的白色灵幡隔了很远还在他们的眼前飘动。
这之后海枭獍一直安安静静地住在田庄里,每天只是写写字吹吹笛子,再就和星靥说一会儿话,象是在等待着什么。星靥知道眼前这一切平静都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说不准哪一天就要被揭穿。她心里总是记挂着阴檀木牌上刻着的谱字,有时候连梦里都是琴上的七根弦,她的两只手在琴弦上舞动着,不管怎么使劲也弹不出一丁点声音。
海白凤的田庄里仆役众多,海枭獍这么大鸣大放地住进来,消息自然不可能不传出去。最早赶来的正是海苍狼,他带着苍狼卫的精干手下,征衣未解尘霜未洗,跳下马背大步跑进海枭獍休息的院落里,看见父皇,激动地愣怔住,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星靥正站在海枭獍身边为他斟茶,看见突然闯进来的海苍狼情不自禁手一抖,茶壶嘴对得偏了些,几滴热茶滴落在海枭獍的手背上。她慌乱地放下茶壶用袖子去擦,他却象是没事一样,轻轻推开她的手,笑着把脸转向自己的长子。
父子两个一句话都还没说,一名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面色颇为惊惶地跪地说道:“皇上,公主把庄里的男丁全带出去了,都拿着武器!”
“哦?”海枭獍站起来,“她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
宫女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公主说……是去报仇……”
“报仇?”海枭獍明白过来,赶紧快步走出去,海苍狼看了星靥一眼,也跟了出去。
玉城公主海白凤虽然从小长在深宫里,在父皇与母妃的宠爱之下养成了娇憨的个性,但她毕竟也姓海,骨血里也留着几分祖先留下来的刚猛。她不知道从宫女太监那里听到什么消息,带着田庄里几十名壮年男丁浩浩荡荡奔向离得不远的另一处皇庄,那里正是舒贵妃奉旨休养的地方。
海枭獍急令海苍狼带着苍狼卫赶过去拦住海白凤,可一来因为两处皇庄距离很近,二来因为宫女报信不及时,等海苍狼带领苍狼卫出发的时候,她那一边已经闯进了舒贵妃的皇庄。
落尽青丝身穿缁衣的玉城公主手里拈着一串佛珠,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手执武器的一群乌合之众,可护卫舒贵妃的侍卫们却都慑于海白凤平静的视线之下,一时之间双方对恃起来。海白凤也不跟这些侍卫们多啰嗦,转身从一名庄丁手里夺过长刀,两只手握住刀把疯了一样向侍卫们的武器上砍去。武艺精湛的侍卫们不敢直面公主的锋芒,当当当几声响过,拦在队伍前面的刀剑硬是被海白凤砍出了一条路,她冷哼着把长刀又还给田庄,喘着粗气,大步走进庄内。
舒贵妃正在佛堂里念经,听见这个消息,带着宫女走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海白凤不辨方向,偌大的皇庄里她是门就进,是院子就闯,每到一处大肆砸打,离舒贵妃的住处越来越近。皇庄里的下人们看苗头不对,护着舒贵妃赶紧找地方避让,又喊来更多的侍卫阻拦这些气焰嚣张的庄丁,两下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海白凤理也不理,只带着庄丁们在皇庄里四处搜寻舒贵妃。
海苍狼赶到时,局面已经乱得不可收拾,原本平静肃穆的皇庄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他皱着眉头纵身跃至海白凤面前,肃然沉声道:“闹够了没有?还不快住手!”
海白凤没想到大哥会出现在面前,她只怔了一下,就绕过海苍狼继续向前走,海苍狼气得咬紧牙关把手一伸握住她的手腕:“好大的胆子,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嗯?”
海白凤知道两位兄长一向与舒贵妃亲近,她甩开他,把手伸到袖子里取一块细长的缎布迎风一展,冷笑地盯着海苍狼:“这件东西你应该认得吧!请你让开,大,皇,兄!”
海枭獍的父亲、北遥先帝海清风在一次战斗中中了埋伏险些丧命,在三位臣子的舍身相救下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为了报答这三个人的牺牲,海清风亲手从他的九斿白纛大旗上剪下了三根白色斿带赐给这三人的家人,斿带飘扬之处,如朕亲临。关云山的父亲就是这三人之一,只是海苍狼没想到,如果这根斿带却落在了海白凤的手里。
海白凤向着海苍狼逼近一步,扬起两道秀美的眉毛低声笑道:“大皇兄最是知礼守法,看到这根斿带,应该就不会再阻拦皇妹了吧!”
“白凤,你想做什么!”
海白凤大笑:“我想做什么?有斿带在手,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大皇兄,我并不想与你为敌,请你让开!”
海枭獍寸步不移,眼神炯炯地看着妹妹:“就算是有先帝的斿带,我也不能让你再继续发疯!父皇派我来带你回去,他还在你的庄子里等着。”
“父皇?”海白凤笑得都快要流下眼泪,“父皇不会责怪我的,当初他让我嫁给定培,不就是想让关家把这根保命的斿带拿出来当作聘礼,这根带子已经害死了数万关家军,今天再多一个舒贵妃又有什么!就算是父皇给我的一点补偿吧!”
“白凤!”
“海苍狼!”海白凤嘶声低吼,“我今天只要拿舒贵妃的人头,不想伤害任何无辜的人,你不要逼我!”
“白凤……”海苍狼咬着牙,白色斿带上不知什么年代的鲜血已经成了黑色,原本鲜亮光泽的带身也变得薄脆灰暗,在风里显得是那么柔弱陈旧。海白凤看着哥哥太阳穴上明显的跳动,把手举得更高些:“海苍狼,见此斿带如朕亲临,你该不会忘了先帝的圣谕吧!”
海苍狼双拳紧握,依稀觉得有点不对劲,可眼下容不得他仔细思索,他定定地看着妹妹,屈下大膝,跪倒在这根斿带之前。海白凤没有迟疑,立刻带领庄丁们越过海苍狼向前继续走。
斜刺里突然跃出一个人影,在空中利落的一个腾身,将白色斿带从海白凤手里一下子就夺了过去,躲过数名侍卫的追截,落在不远处一块高大的太湖石顶端,张开斿带沉声大笑:“原来海枭獍把你嫁进关家竟然是为了这根斿带,暴君恶妇,用这种下流手段残害忠良!简直无耻至极!”
海白凤认出太湖石上的这个人竟然是关定培的弟弟关定玺,关家未失势前,关定玺也是京城里颇富盛名的年少公子,家世显赫赫相貌堂堂,可如今穿着仆役的衣服,满脸都是怒意,恶狠狠地瞪着海白凤,再没有一点走马章台流连花丛的风流气度。可是关家的成年男丁早已经全数被海苍狼下令斩杀,他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定,定玺……”海白凤怔忡失言,而关定玺冷笑着,远远朝海苍狼拱一拱手,最后恶毒地看了一眼海白凤,纵身跃远,拿着先帝御赐的斿带转眼之间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海白凤只是愚猛,见到关定玺除了惊愕还是惊愕,可跪在地下的海苍狼迅速反应了过来,关定玺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拱手,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似乎已经将他置于了某种无法翻身的困境里。他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慢慢站起来,轻轻掸去膝上的浮土。
人群渐渐让出一条路,路的那一头是端正肃立着的舒贵妃,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只是来不及出声阻止和提醒。海苍狼看着姨母,短短时间,她象是又老了一些,鬓角上已经有了些白发,脂粉不施钗环不戴地站在阳光下,悲悯地看着他。
海白凤的怒意被突然出现的关定玺冲淡了不少,看见舒贵妃,突然又有了些怯意。舒贵妃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她微笑地走向海白凤,停在她的面前,打量着她的光头和身上的缁衣,用衣袖拭拭眼角,低叹道:“傻孩子,看到你这副模样,吟秋不知该多么伤心。”
海白凤眉梢一跳,舒贵妃摇摇头,轻抚上她的脸颊,目光温柔地停留在她脸上:“说来说去,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要杀我就杀吧,吟秋走得还不远,我小跑几步,或许还能追得上她。”
忠心耿耿的乌承瑛从羌州千里迢迢赶回来拜见皇上,痛哭一场之后,立刻带着赤霄营和巨阙营暂时缴了苍狼卫的械。北遥国君海枭獍突然现身京城太冲,玉城公主在舒贵妃休养的皇庄里大闹却无意中发现了关定玺的事传遍京城。关定玺出逃在外,当时办理关氏谋逆案的一系列人员都被严密筛查,从刑部到京城卫戍部队,数十名官员因为又被拉下马来,搜集到的证据条条都指向征南王海苍狼,而且罪名也从私纵死囚渐渐上升到与关氏父子勾结的可怕程度。朝堂上下都瞪着眼,想看看皇上要怎么处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
就是这唯一两个字救了海苍狼的命,不久后圣旨颁布,海苍狼因身体不适暂时停止分管的一切政务,迁入皇宫中休养。
太冲城皇宫里住过无数位燕国太子的东宫被禁军层层把守起来,海苍狼默默地站在宫院里的梅花树下,看着天上开始飘落的雪花,伸手接住一朵,仔细端详着,果真是六片花瓣。天下草木花多五出,唯有雪花的花瓣是六出,阴极之后,或许就是阳生。
一行轻巧的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不远处,转头看过去,洪崖公主权琼玉手里拿着一只瓷碗,有点意外地看着他,止步不前。海苍狼笑着把手里的雪花吹开,低声问道:“拿着碗干什么?”
权琼玉换上了天朝服饰,头发也不再盘成累赘的发髻,只是利落地挽了个小髻,上头插一枝玉簪。她期期艾艾地,又有些怯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