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所在的跨院,沈落霞吩咐人看好他后,自己急忙忙地也回了房间。
第三章
夜半更深,鸠明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在想着白天的情景。
加上这些天从小四那套来的话,他对于这镇上马贼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曾经他们真的是马贼没错,跟着沈落霞的父亲干着没本钱的买卖,也曾遭官府围剿,索性及时逃走,没造成太大的伤亡。
沈落霞的父亲带着弟兄离开了山中的据点,知道回是回不去了,而另一处藏身的地方又哪是那么好找,当时的沈父已经萌生了解散这帮兄弟,各自去做正经营生的打算,明了这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活,不是长久之计。
在这样的契机下,他们发现了这座被废弃的小镇,当时官府还未修那条新路,小镇地处偏远土地又不适合耕种,镇上的人大都迁去了别处。
马贼在这里重新安顿下来,沈父认为这是个契机,将这视为老天给他们的一次机会。
经过三年的努力,马贼的习性未改,可很多人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不能大鱼大肉,但起码得已温饱,不用整日担心自己没命回家见老婆的日子,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头儿,沈落霞的父亲旧病复发,在一个夜里无声无息地去了。
沈落霞自小受父熏陶,自然而然接下了这个“头儿”的位置,但她辈分毕竟不够,帮里很多她要叫叔叔伯伯的人又怎么会服她?更别提还有部分人一直不满于这种市井小民的生活,这下,带头的人一死,这些人的不满也跟着激发出来。
沈落霞一个年轻姑娘,凭着一股的“拗”劲,硬是挺了下来,想想还真叫人佩服。
鸠明夜想着这姑娘,将来要如何应付这一堆堆的事,想得竟然失眠了……
真是怪了!他从床上翻坐起来,看外面已近子时,自己仍无一丝睡意,反而起了无以名状的焦躁。
他起身喝了杯水,越发的清醒。
她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瞎操心了,难道真是闲出了问题?
推开门,两个守在门外打盹的熟面孔眯开眼皮瞧他。
“茅厕。”他说
他们点点头,又睡着了。
说到底他又不是他们的敌人,说是客人还差不多,这些人对他的看守已经是走走形式,鸠明夜并没去茅厕,得到这些看守的信任,自己的脚又好得差不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再留在这里,事情会大大地不妙,具体怎么不妙他也不清楚,总之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本想去马房,可出了跨院,人就停住了。
怎么会这样?他抬头看天,再望向直对他的那间屋子,这个时间,沈落霞的屋中还亮着灯?
那窗内透出的烛光是千真万确的,光内并不见人影。
“真是个勤奋的姑娘。”他想,她大概是在对帐之类的吧。
他本该在乎的是,这姑娘没睡,那会不会对他的逃跑大计有影响,但实际上更吸引他的是,姑娘的房中怎么会传出呻吟?
那声音很轻很轻,要不是他耳力不错加上此时够静,离这么远,他又怎么注意得到。
那细声的呻吟是隐忍的痛苦,难道这就是她每晚早早回房的原因?鸠明夜自认自己的好奇心在孩童时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可他仍忍不住朝沈落霞房前走去。
那呻吟声越发清晰,站在她的门前,就算不用心也能听得清楚。
“谁在外面?”凌厉的喝斥声传出。
鸠明夜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还挺有精神,他能感觉到屋内人几乎是冲向门前将门打开,一双怒目能把人生吞了。
一看是他,沈落霞动作一顿,“你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要是说我晚上睡不着,本打算偷马逃跑运动一下,但见你屋还亮着灯,特来关心一下,你信吗?”
“你以为我会蠢到不把马房锁起来吗?”
“哦,那看来省得我白跑一趟了,沈姑娘,我能问一下,你留我在这还打算做什么吗?白天忘记问了。”
沈落霞呼了口气,抬眼看他,打发要饭的一样,“你是鸠白秀的堂兄,鸠家人会来救你,到时我拿你为威胁要求见鸠白秀。”
“够直接,但让我直接替你引见不是更好?”鸠明夜挑眉。
“简单说来,我不相信你。”她说:“你放心,我又不会伤你,除非鸠白秀不答应我的条件,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好吧,但沈姑娘你要注意身体啊,看你这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似的……喂!”
鸠明夜双手上前一托,总算是托住了沈落霞的身体,就在他说那话时,她人已经像个断了线的木偶向地板撞去。
他是有点故意在逗她啦,不至于气到晕过去吧,也太没幽默感了!
鸠明夜扶着她进屋,屋内圆桌上点着蜡烛,但并没有账本之类的东西放在上面,被褥也是迭得好好的,那床看上去都不像有人睡过。
她大半夜不睡觉也不干别的,在这屋里做什么呢?鸠明夜虽然疑惑,但也顾不上那些,把沈落霞放到床上,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只是不正常而已,就连体温也很不正常。
“你在发烧?”他甚至不用真的碰到她,她周身热腾腾的气又不像发烧那么简单。
“没有,不用你多管闲事。”她皱着眉,很费力地对准焦距看他,“不要乱说话,离开这。”
鸠明夜这会真的不会离开了,而他也再没了逗她的闲情,他的表情变得正经无比,眉间少见地促起一座小山。
这个症状,他以前见过,是在他所驻扎的军营附近,靠近少数民族山区的地方,那是一个少女,衣衫不整,面色如火,神智也处在半昏迷状态……
因为那件事,有四个士兵被处了军法。
“是谁给你下了这么狠的药?”那少女又恨又无助的脸,浮现在他脑中,与面前的这个女人重迭。
然而,又不只是重迭,对于那名少女,他只是惋惜,而如今,如今……
“落霞!是谁做的?”
沈落霞似乎是被他这一嗓子吓着了,呆呆地瞪着杏眼。
他那双眼从来都是狡诈多一点,有过这种凌厉的时候吗?他那张嘴吐出的话,从来都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好没正经,他也有质问人的时候吗?
他是在生哪门子气啊。
圆圆的杏眼渐渐眯了起来,沈落霞都很奇怪,自己的心竟然平静了些,“你知道?那也好,不要告诉其它人,我答应不再为难你,放你回去就是。”
“所以你一定要找白秀,就是因为这个?”
鸠明夜联系起了一切,她一定要见鸠白秀,是要他帮她解身上所中之春药。
这种春药不同一般,根本是毒药,中毒者每晚太阳落山后发作,先是周身发热,头晕目眩,然后越发严重,到子时时是药性最强的时候,中毒者如百爪挠心,皮肤似被热蜡烫过,五脏六腑更如被小虫叮咬,忽冷忽热难受之极。
而唯一可解这种毒的方法就是与异性欢好,但就算这样也只是一时,隔天日落,同样的痛苦还会重复,除非服用下专门的解药,否则可以说这人,一生就要活在这种痛苦之中。
这样的毒,就算是白秀也不知是否见过,但除了找他又没有别的方法。
想这姑娘每晚竟都是像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里熬到白天,而他来时起她就已经这样,那她又是何时被人下了药,已经这样多久了?
难怪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这样下来,晚上根本睡不了什么觉,身体的负担更非常人所想,白天还能装得没事人一样,也真亏得她了!
“你就不会直接进京去找他吗?”非要编什么定亲之类的话,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虽然知道她会这么迂回定有她的道理,但他就是气不过啊,一想到她有病不治,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拖着自己,他就好气。
“你……真是啰嗦……”沈落霞很不服被他说教,“这种事,能去药堂看吗,直接找鸠白秀本人……他又不是坐堂的大夫,哪那么好找……再说,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
“好了好了。”想她开门时已经用上最后的力气,现在人就像瓦解了一样,再装不出那强悍的样子,看她一脸湿汗,嘴唇都没了血色,哪还能让她再逞强下去。
可是,他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总不能真像她说的,拍拍屁股走开,隔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她打招呼。
对了,当时同行一起发现那少女的同僚是怎么处理的?他们去溪边取了水。
对对,降温降温!
鸠明夜在屋里转了两圈,才发现一直在桌上放着的茶壶,忙倒好送来,喂到沈落霞唇边。
这么一会工夫,沈落霞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呼吸急促。
碰到杯边,把凉凉的茶水顺进喉间,她舒服地叹气,鸠明夜连忙又倒来一杯,这次改为抓着他的手腕将水往口里送,看上去真的很渴。
“慢点,慢点……”
“咳!咳!”
虽然这么说,但她也听不进去,还是呛到了。
他扶起她,给她揉背,他的手掌大而有力,不疾不徐地抚着她的背,那厚掌隔着衣物摩擦着她的身体,兴起一种异样的舒适感。
好像有种能令心情平静的神奇作用,但又觉得不够,如果再多一点……
“怎么了?”鸠明夜一僵,因沈落霞两只小手爬上他的衣襟,抓着他像是要将他拉向她,也像是要把自己带到他身边。
“嗯?”她全身都软软的,平时这个时候都是最为难熬的,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靠近他,贴近他,直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上,鼻间满是他身上的气味,她抓着他的衣襟,仍想要再靠近。
“落霞?”他试探性地拍拍她的背。
“啊……就是这样……”她整个人欺向他,脸颊在他颈间磨蹭,从不知与人的肌肤相贴能这样舒服,“再使些力,更加地……”
“使什么力,落霞?”
鸠明夜就算再怎么催眠自己,这会也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事实了。
沈落霞不止整个人贴着他磨蹭,甚至硬拉开他的衣襟,去咬他的颈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她中的本就是极厉害的春药,只是看她跟他对话时没什么问题,加上她平常的表现,就算知道她一定很难受,也实在无法将她和眼前的这个动了情的女子联系起来。
她动了情,因抵抗不住药力,还是在她正在努力与之抗衡时,偏偏他的“热心”帮了倒忙,谁叫他非选在这时候碰她的!
一想到这,鸠明夜剁了自己手的念头都有了,可当下的事又该怎么处理?
“落霞,放开我,我再去给你倒杯水。”他少有这种脑袋短路的时候。
“嗯?不用了。”她在他颈间嗅着,那味道出奇的好,不是男人的汗臭,也非女人的脂粉香,那是他的味道,让人垂涎啊。
他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推开,可沈落霞早料到他的动作一样,同一时间环起两臂搂着他的脖子紧紧抱住。
他本是坐在床沿,这下她先是环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动弹,再将两腿缠上他的腰,整个人又坐在了他身上,他就更没有起身的可能。
鸠明夜心中一慌,为这突然袭身的女人香,而他的耳朵忽地刺痛,她在咬他的耳朵!
他以为他的耳朵肯定是破了,但随之疼的地方又转为微微的麻痒,她的舌头在咬过的地方舔来舔去,似乎是在品尝他的味道。
她搂着他,在他耳上又啃又咬,还将小舌伸入他的耳中,搞得他心脏处跟着一缩。
“落霞,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不能这样,对你不好。”他何时这样苦口婆心又不敢说重话地劝过一个人?但如今他这样想劝醒的,却是一个已经失了神智的女人。
“哪里不好?”沈落霞仍能与他对话,但他确定她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冒着热气的身子在他胸前蹭来蹭去,那属于女性的娇小体形和柔软的双胸,都让他的体温跟着飙升,尤其她盘在他腰间的双腿,贴得他那样紧,也在不安分地扭动。
她在他耳边低喃,那湿湿的热气通过他的耳,在他心中涌起千层热浪。
“鸠明夜,帮帮我,就这一次。”她轻声说:“我熬不住了。”
“你!”
她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怕他会说出什么决绝的话一般,在他张口时她的丁香小口也同时封住了他的嘴。
她香舌笨拙地舔他,似乎因不得要领而急得在他口腔内乱撞,而她的笨拙技巧恰好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加上她是那么热情,又是那么美好。
她长长的马尾,搔着他的手背,娇软的人就在他的怀中,乞求他去爱她,往日光彩万千的杏目此时迷离魅人,闪动的全是属于女人的风情。
他心音鼓动,额头也渗出了汗,猛地,他在她背后的手收力,像是要把她夹断那样紧紧将她贴向他,口中的舌从被动转为主动,卷起她忙乱的香舌,吸吮品尝之后直探入更深、更加敏感的地方。
“唔,嗯……”他的热情回应,教她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当他的舌尖挑弄起她喉间敏感的小舌,颤栗瞬间席卷了她,让她忍不住全身都轻颤了起来。
他手来到她的腰间,拉开她腰间衣带和外衫的扣子,红色的外衫分向两边打开,露出纯白的衬衣。
在衬衣映衬下,那高耸的双峰和她略瘦的身形完全不符,让他更加血脉膨胀,他可以吗?如果做了,一定会被她杀掉吧。
他松开她的口,胶着的唾液连在两人唇边,异样的惑人。
“啊……”她仍半张着小口,迷蒙地望着他,却像是看不清他这个人。
他的手抚上她的颊,她的皮肤并没因长年在外而变得粗糙,像是稍使力就能磨掉一层皮,让他不自觉放轻了力道,“落霞,你看看我,这种事不能乱来的,你晓得吗?”
他的努力显然又是白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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