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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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天下-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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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醇太妃,还真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皇后娘娘,您何时来救臣?就算不看先帝的薄面,但凡看在小太子的份上,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恪蓝不禁在心中暗暗念叨着。

说时迟,那时快,北宫的大门被人强力地踢开。洛华一身皇后盛装,带着尚方宝剑就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楚情、恪青和一大群锦衣卫,声势浩大。

“恪蓝,恪蓝在哪?”洛华一进门就四处探寻恪蓝的下落,谁知恪青最先发现恪蓝的行踪,见他面色雪白,紧闭双目,连忙扑到他的面前,跪地大哭。

“恪总管,可怜您从小就一心服侍先帝,如今又一直服侍太子爷,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苍天无眼,怎么可以让您遭受如此毒手……呜呜呜……”

恪蓝忍不住在心里痛骂:小兔崽子,如今不是你表忠心的时候,还不快想办法帮我解开镣铐,难道想你的师傅变烤鸭吗?

“恪青,你闪开。”洛华拔出尚方宝剑,明晃晃地如一弯秋水一般,霎时间就砍断了恪蓝手脚上面的镣铐,楚情眼明手快,接住恪蓝倒下来的身体,用披风包住他□的上身,然后将他抱了起来。

“楚情,你将恪蓝带下去,找太医院的郑太医为他瞧瞧伤势,别耽误了。”

“皇后娘娘,您……”楚情不放心洛华拿着尚方宝剑,与醇太妃对峙,看似有些为难。

“让奴婢去吧,让奴婢去吧……”恪青此时转过神来,将恪蓝的身体接了过去,带着两个锦衣卫,一路向太医院跑去。石桥收集整理

洛华目送着恪青离去,才收回凤目,明眸清澈,如冷冷的一泓清水:“醇太妃,今日你非要给本宫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不成。”

面对洛华的雷霆之怒,醇太妃强自镇定:“恪蓝他身为内侍,竟然偷看本太妃沐浴,所以本太妃才……”

洛华很不客气地打断醇太妃的话:“你明明知道恪蓝身为内侍,还用这种理由诬陷他,简直荒唐。退一步说,即使恪蓝想要接近女色,他身为内务府总管,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出宫,到那风月之地,什么样的绝色见不到,非要偷窥残花败柳不可?”

“你……”醇太妃一听这话,差点气晕过去,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是泰安帝深宠过的贵妃,即使如今风华不比当年,也非一般的枯槁妇人可比。洛华这么说,真比捅她的心肺还难受。

“皇后,我毕竟是陛下的生母,堂堂的贵太妃,您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个奴婢,如此羞辱于我?”

洛华细长秀丽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连嘴角都发出丝丝的寒意:“本宫如今是六宫之主,说你是太妃,你才是。本宫要说你不是,您就什么都不是。你说恪蓝是区区一个奴婢,你难道忘了本宫是谁了吗?你就算忘了本宫是谁,你还记不记得先帝是谁?”

“我……你……”醇太妃一时被洛华过人的气势所摄,一时连完整的话都没法说清,只是支吾着。

洛华才不理会她的结巴,拔出尚方宝剑,将身边的书案一劈为二:“下次你要再敢碰本宫身边的人,就有如此案!”

“……”醇太妃一时受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太妃,太妃,您怎么了?”

洛华冷冷地看着已经晕厥过去的醇太妃,心中毫无怜悯之意,吩咐身后的锦衣卫:“来人,将醇太妃关入宗人府。”

众人一听,俱是一惊,醇太妃是翔安帝的生母,难不成还要让大理寺问罪不成?

“皇后娘娘您……”楚情在身边劝道。

洛华斩钉截铁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皇帝的老娘,本宫也不允许她陷害无辜。不对她严加处置,难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那陛下那边,您要怎么交代?”

“陛下如今人呢?”

“陛下正在京郊视察军营,恐怕要到夜间才能回来。”

“让他回来以后,直接到同心殿见本宫。本宫这回一定要对醇太妃秉公办理,他若不答应,不是他退位,就是我出宫。”

第一百零九章同心一夜

元翔从京郊练兵归来,骑着高头大马,一踏入崇圣门,就有宫里的小黄门前来跪禀:“启禀陛下,大事不好,皇后娘娘与贵太妃起了冲突,现已将贵太妃押入大理寺收监。”

“什么?”元翔皱了皱修长的眉毛,大呼不妙,洛华与醇太妃向有嫌隙,但是两人碍于身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如今洛华大动干戈,必有缘故。

“你去禀告皇后,朕先回乾卿宫,更衣之后就去同心殿。”

元翔抓着马鞭,也不下马、跨下的千里骏马一路扬蹄飞奔回乾卿宫,远远看见洛华的领事太监恪青穿着一身青袍,跪伏在乾卿宫的宫门口。

元翔在离恪青几步远的地方勒马停下,马蹄差点就踩到恪青的脑袋,恪青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动,只是恭恭敬敬地跪着。

“恪青,朕听说太妃被皇后关押入大理寺,是否属实?”元翔冷冷地问道,脸色冰冷。

“是的,皇后命奴婢等候在此恭请陛下去一趟同心殿。”恪青的额头快要碰到地上的乌金砖。

自从元翔登基之后,洛华从未邀请他去过同心殿,此次破例,却是为了处置他的母亲,元翔此时想来,也觉得甚为悲凉。

“你先回去复命吧,说朕更衣以后就去。”元翔沉声道,也不与恪青多说什么。

这一“更衣”,却足足更了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柳梢时分,洛华才见到她等待已久的身影。

元翔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胸前的青龙腾然欲飞,袖口亦是绣着海天青的花纹,一头浓密的青丝束在脑后,用一根玉簪紧紧别住,月光之下,元翔的脸亦是如月光般的冷淡。

“陛下,您终于来了。”洛华站了起来。

元翔并没有问醇太妃的近况,只是说:“皇后,有酒吗?”

洛华转头,微微扫了恪青一眼,恪青连忙说:“有,有上好的绍兴花雕。”

“朕要白酒,越烈越好。”

恪青躬身退下了,很快从御酒窖里面拿来上好的白酒,倒在那莲花式的汝窑青瓷酒碗中,清澈见底,宛如白水。

元翔拿起酒碗浅浅尝了一口,入口甘冽,如烧刀子般割着他的喉咙,颇为痛快。

“朕再行军打仗的时候,也常喝这种白酒。酒醉三分后杀敌,格外快意恩仇,你如今坐在这个皇位上惬意多了。”

洛华平静地看着元翔,低声问道:“陛下,您知道这件事是谁主使的吗?”

元翔点点头,痛心地说:“是俞凌,他终不能忘却他女儿的惨死。在这件事上,先帝已逝,母妃入监,恪蓝受伤,朕和皇后都难辞其咎,他这一计,已将所有人都算在其中……”

“既然如此,陛下预备怎么办?”

“事已至此,俞凌的生死已不在朕的考虑之列。想必他现在,也早就视死如归,只是母妃……”

“陛下,本宫已经发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醇太妃此事不顾宫规,诬陷恪蓝,本宫没法容她,一定要严办。”

洛华的话声如金玉,斩钉截铁。

元翔又喝了一大碗烈酒,缓缓问道:“皇后,你这是在借题发挥,排除异己吗?”

“是。”洛华很坦然,点头承认了。

“她是我的母亲!”元翔的双眸,如同泛着冷清月光的利刃,清澈而冰冷。

“本宫也是太子的母亲。醇太妃这次对付恪蓝,其实也是意在太子。如今在天芮宫里,本宫容不下她。”

元翔默不作声,又喝了一碗烈酒,双颊已经泛起微微的潮红,眼中也迷蒙着一层湿雾,将那戾气遮掩地恰到好处。

洛华看不过他用烈酒独自浇愁的模样,一把强过他手中的瓷碗:“陛下,您不要再喝了。本宫现在和您,谈的是正事。”

元翔一把握住洛华的手腕,手指有力而灼人:“朕还记得和皇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只有十六岁,双鬟垂髫,面似芙蓉,好似所有的春光都在你的转眸之间。那时候朕就心动的一塌糊涂,纵使红粉三千,只愿与你执手同行。谁知阴差阳错,你最后嫁给了皇兄,朕则娶了你的妹妹……你我二人,渐行渐远,就算日日同朝而坐,其间却好似隔着汪洋大海,朕不想这样下去……与其日日近在咫尺,形同陌路,还不如一下把话都挑明了说好。”

元翔的话,触到了洛华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六七年前的种种情事,如今虽然尘封心底,但是一旦触及,依旧清晰可见,历历在目。

洛华心中一痛,脸上已经不复冷若冰霜的表情,只是说:“陛下,您醉了……”

元翔紧紧握着洛华的手腕不放开,继续说道:“洛华,朕知道皇兄一直对你很好,一直专宠于你,待你如珠如宝……难道朕就没有这个福分吗?”

元翔的声音低哑着,带着酒醉了特有的磁性,让人不忍拒绝。洛华紧闭双目,柔肠寸结,元清去世才刚岁半,太子襁褓嗷嗷待哺,朝中之事千头万绪,关外重地战事频仍……这个时候,真不是谈男女私情的时候……

但是,元翔此时,卸去平时强硬的外表,看上去像个心痛的孩子:“朕从小,就觉得皇兄逼朕更适合这个皇位。朕的心肠还不够硬,必要时不如皇兄拿得起放得下。朕那时只想,好好侍奉双亲,娶一个才貌双全,情投意合的妻子,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至于九五至尊,江山皇位,朕那是并未如何放在心上。谁知世事变迁,如今虽然朕登上皇位,但是父皇死了,皇兄死了,朕心中最重视的人,却还要处置朕的母亲……”

洛华的眼眶一湿,泪水就快要涌出:“本宫别无选择,先帝走了,留下的担子本宫一定要挑起来!”

元翔像个孩子一般,将头靠在洛华温暖的怀里:“洛华,将你肩上的重担分朕一半吧,朕曾经发过誓,今生今生绝不会负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朕?”

“凡是总要有代价的,本宫早不像以前那么天真了。”

“洛华,帮帮我……死了那么多人,并非只有你一人在心底煎熬……”元翔的声音越来越低,洛华用手捧着他的头,触手一片微湿,原来他流泪了。

洛华的贴身侍婢柳儿蹑手蹑脚地来到洛华的身边,有些担心地说:“陛下好似醉了,怎么办?”

洛华轻轻摸着元翔的额头,烧的好烫,有些担心他发烧,便说:“你去叫几个人来,服侍陛下更衣,然后抬到本宫床上去吧。”

恪青此时,却在太子府中。

恪蓝的手腕受伤,不能抱着太子元欣,致使他哭闹不停。恪青从御厨房弄来新鲜的奶酪,然后一口一口喂着元欣。

恪蓝缓缓问道:“你说,陛下一入皇后寝宫,就问皇后要酒喝?”

“没错,陛下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沉痛,连奴婢看了都不忍心。”

恪蓝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陛下看来这次想要用哀兵之计。皇后娘娘一向吃软不吃硬的,上次陛下硬来,皇后大光其火。这次看来要转变策略了。”

恪青一边抱着太子元欣,一边问道:“师傅,听您这么一说,奴婢总觉得皇后娘娘的处境很危险……”

“皇后娘娘的处境危险什么,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跟她抢后宫之主这个宝座了。如今处境危险的是咱们金金贵贵的小太子爷……”

恪青看着元欣玉雪白嫩的脸蛋,心中一惊:“师傅,您是说……”

就在这时,同心殿里传来消息,陛下酒醉,就在同心殿与皇后一同歇息。

恪青惊叫:“糟糕,真被师傅猜中了。这下怎么办?”

恪蓝一脸平静的样子:“陛下和皇后各退一步而已,总是这么剑拔弩张的,岂不是落入有些人的圈套了?陛下和皇后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连这个也看不透呢。”

“万一皇后真的接受了陛下,那以后太子殿下岂不是……”

“慌什么?先帝驾崩之前就说了,如果太子殿下无意皇位,让贤也未尝不可。如果他有意,这皇位怎么着都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第二日,双圣一同颁诏,废醇太妃贵太妃封号,建玄安道观,令其入观,修身养性,为泰安帝祈福。废俞凌为庶人,远放关北。

也在同一日,元翔留宿皇后同心殿的事传遍了天芮宫的每个角落,连朝中都有人在暗中细谈此事。

洛华作为六宫之首,对于此事自然不屑辩解,就算她想要有心解释,也无人敢聆听。只能看着平日众人颇为暧昧的眼光,心中恨恨:一念之仁,本宫这个黑锅背的实在是怨。陛下昨天醉得一塌糊涂,本宫除了哄他之外,什么也没干。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第一百十章天降煞星

自那夜开始,洛华和元翔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两人依旧一同上朝,然后回到各自的宫殿批阅奏章。有时洛华到元翔的乾卿宫去坐坐,有时元翔到洛华的同心殿待上一阵,议论朝政之余也就饮茶聊天,脱了那心浮气躁与牟利的虚烦,倒似多年的好友一般清淡如水。

闲暇时日,洛华倒是经常上太子府探望太子元欣,看他一日日的孩子长大,眉眼之间越发出落得像他的父皇,不由地稍感欣慰。

快到元欣三周岁的时日,礼部尚书苏彭君突然来报,南朝的献阳帝和皇后,将协他们的烈炎太子,前来拜会丹华帝和翔安帝。

洛华看着苏彭君递上来的折子,暗暗皱了皱眉头,低声说:“母皇要来了……”

话语清冽低婉,好似带着不为人知的惆怅……

元翔听出洛华话中有话,就说:“怎么了,皇后,你还对献阳帝再嫁的事有疙瘩吗?”

洛华笑道:“陛下您误会了,母皇这一生一向独断专行惯了,她要做的事,从来是不听别人劝的。本宫是她的女儿,心里有疙瘩又能怎么样,本宫才不会自钻牛角尖呢。本宫只是在想,若馨的事,不知母皇知道了心里有何感想?”

听洛华这么说,元翔亦是心里一动,他记得当时他将为将韩若馨带回北朝,韩嘉仪郑重其事地对他嘱咐,要他照顾韩若馨周全,他同样也郑重其事地答应了,谁知道到最后,韩若馨和肚子里的孩子却一失两命,唉……

元翔心里有些苦楚,不过也知道摇摇头:“朕不知。”

洛华斜睨着元翔:“陛下不会是怕本宫的母皇来吧?”

元翔不由地苦笑起来,觉得洛华是在故意削他的面子:“朕怕什么,献阳帝还能吃人不成?”

洛华见元翔有些尴尬,便不在于他为难,就问苏彭君:“献阳帝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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