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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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天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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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大炮的火力到处,遍地开花,连城墙上的花岗岩都散落地遍地都是。

一轮大炮攻过,接着就是弓箭手上,又是一轮猛攻,最后才是骑兵,元翔的骑兵,都是当年跟他出击过匈奴的精锐,皆是身经百战之辈,此时跟他奋勇杀敌,自是勇猛非常。

如此“三板斧”之下,南军自是吃不消了,俞凌一看,元翔带来十万大军,又有大炮压阵,想来不是硬拼的时候,就集结麾下的残部,退兵了。

元翔带兵入城,一路来到了景王韩颂的王府(战时这是洛华的总指挥部),看见恪蓝和楚情在那里跪地迎接,就急的冲口而出:“皇后呢,皇后在哪?”

恪蓝抬起头来,朝元翔的左后方使了一个眼色,元翔回头一看,洛华正俏生生地站在他的后面,一身戎装,鬓发散乱,腮边还有守城时染下的血迹,脂粉不施,但是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美的惊心动魄。

“洛华!”元翔激动之下,也顾不上任何礼节,走上一步,将洛华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松开手。

洛华低垂下眼帘,算是默许了元翔的亲密举动,三个月来的浴血奋战,每时每刻都经受着生与死的考验,如今再次重见元翔,已经让她再也顾及不了其他。

洛华的无声与默许给了元翔莫大的鼓励,他一把将洛华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就走入了王府,只对身边的亲兵说:“给朕守住王府的大门,谁也不准进。”

恪蓝和楚情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好半天之后,楚情才说:“恪大人,这件事,太子这边……”

恪蓝摇摇头,然后说:“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太子这边,能瞒一刻是一刻吧。实在瞒不过的时候,再想办法。”

第一百二十八章恍然若梦

洛华醒来的时候,天刚朦朦亮,大红的蜡烛在莲花烛台上,烧得只剩下短短的寸余,烛泪滴下,凝结在青铜鎏金的烛台上,好似春日离人的眼泪。

洛华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酸痛难当,修长的四肢与脖颈上,遍布着红痕,在白皙如凝脂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元翔此时就睡在洛华的旁边,披散着乌黑的鬓发,白日的他,英俊神朗,风姿似玉,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镇定,此时他的面容,却柔和俊逸,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他的鬓角已有细纹。

洛华用手轻轻触了一下元翔的眉心,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一刻,豆蔻年华,浑不知人间忧愁为何物,那山下的初吻,如蜜糖般的甘甜,如今已成绝响。此时两人纵然四目相对,亦不复当时的心境。石桥收集整理

元翔其实早已醒了,只是静静闭目休息,只是为了等候洛华醒来,此时见洛华摸他的眉心,不由得睁开眼来,想将洛华抱在怀里,却被洛华悄悄躲开。

“原来你醒着。”洛华的话语,温柔如丝,但是听来却没有多少暖意。

元翔的心沉了下去,昨晚的柔情蜜意,难道只是春梦一场?如今太阳初升,就如同淤积的残雪一般,瓦解冰消?

“洛华,你是不是又要避着朕呀?”元翔的嗓音低沉,带着些许的不快。

洛华开始自行穿衣,动作利索而简练:“我什么时候避过你了,我们不是几乎天天都见面吗?”

元翔皱眉:“你明明知道朕是什么意思。”

洛华浅笑了一下:“陛下也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何必多此一问呢?”

“那你昨夜为什么?”元翔突然觉得忿忿不平,做了多年的好梦,一朝实现,却也在一夜之间破灭,真是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洛华低头道:“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每一日每一夜都好似最后一日,最后一夜。没想到,最后还是能够被你抱在怀里,昨晚,就当是我劫后重生的一次放纵吧。”

“洛华,你……”听洛华这么说,元翔十分着急:谁想让你放纵一夜了,朕想让你放纵一辈子。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恪蓝在外面轻轻敲门,本来他是想让楚情接受这个美差的,但是楚情表示他万死不敢前去打搅,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上了。

元翔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恪蓝,洛华却说:“进来吧,本宫已经醒了。”

恪蓝小心翼翼地跪在门边,像个恭顺的小媳妇一般:“陛下,娘娘,虽然敌军退却了,但是此地还是南朝的势力范围之内。还请二圣早日班师回朝,以安定民心。”

洛华想了一下,坐起身来:“京城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太子殿下从宫里传来话,说是很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这话是恪蓝随口胡编的,其实他根本没收到元欣传的话,但是他知道洛华爱子心切,这么一说,洛华肯定急着就要回宫。

果不其然,洛华听了此话之后,连忙站了起来,吩咐到:“恪蓝你安排一下,本宫和陛下即日就会京城。”

“是,微臣遵命。”恪蓝这才抬起眼来,不经意地看了元翔一眼,元翔的眼睛在纱帐下熠熠生光,冷冰冰地看着恪蓝。

恪蓝心里一震,知道这招骗不了元翔,但是事已至此,先将洛华忽悠回京才是上策。

两人回到天芮宫之后,眼见元欣一身盛装,亲在同心殿门口迎接洛华,元翔一把抓住洛华的手腕,问道:“洛华,今晚……”

洛华轻轻挣脱开元翔的束缚,很平静地说:“陛下依旧住在乾卿宫,本宫还是住在同心殿,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元翔的手松开了,心中默想:还是有区别的,因为元欣大概已经知道了。按朕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那夜,元欣“赖在”同心殿中,留到很晚才走。洛华有四五月未见他,也舍不得早放他会太子府,只是坐在紫檀木的贵妃椅上看着他微笑。

好半晌,元欣才关心地问道:“母后,这几月以来,您亲赴沙场,没事吧?”

洛华依旧微笑着:“没事。能够平安生还,然后看到你在这里,已经余愿足矣。对了,这次工部尚书许晖研制出新式火铳,听说都是你的主意,功劳不小。你有什么想要封赏的吗?”

元欣听闻此言,正色道:“母后,孩儿是一国太子,能为社稷做点事,是理所应当的。平时唯恐德不彰,才不显,母后和皇叔在前线奋勇杀敌,儿臣只是做了一些份内之事,怎么敢要封赏?”

元欣的目光灼灼,清澈见底,洛华点了点头,便说:“我的欣儿长大了,士别几月,连本宫都要刮目相看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封赏恪蓝吧。他是你的亲信,封赏他,也就同封赏你一般。”

元欣看洛华的样子,好似有些困倦了,便起身告辞,回到了太子府后,他冷冷地问恪蓝;“恪蓝,母后和皇叔,在幽州城内,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恪蓝的心中一惊,他知道此事瞒不了元欣多久,但是元欣如此快的就获知消息,可知在自己的军中,有颇多元欣的密探。

“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是想找一个妥当的时机告知太子殿下的……”

元欣笑道:“这件事,对于孤来说,什么时候知道都是噩耗,恪蓝,你能找出什么妥当的时机?”

这话元欣虽是笑着说的,但是以恪蓝对元欣的了解,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气,也就沉默下来,不发一言。

元欣接着喃喃自语:“万一以后母后怀了皇叔的孩子,怎么办?万一母后为皇叔生下一个嫡子,那又怎么办?”

恪蓝颤声道:“太子殿下,您千万不可胡思乱想……”

元欣反问道:“恪蓝能够保证此事不会发生吗?”

“臣……没这个胆子。”

元欣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母后今天说要封赏你呢。明日上朝,孤就奏请母后,为你加官进爵。”

听闻此言,恪蓝并无喜色,在他的心中隐隐觉得,这次的封赏,对他来说并不是吉事。

元欣说到做到,第二日就在太极殿上,奏请元翔和洛华,要加封恪蓝为武安侯,兼太子少保,正二品。

睿纭国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为正一品,宰相为从一品,六部尚书为从二品,若是恪蓝封了侯,将位于六部之上,离位极人臣的宰相只有半步之遥。更重要的是,恪蓝是一介内监,骤然封侯,那是前朝所未有的先例。

元欣此言既出,在朝中宣起轩然大波,礼部尚书苏彭君在大殿之上痛哭叩首,称重用内臣,绝非社稷幸事,无论如何,万死不敢奉召。宰相王岫脸色铁青,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恪蓝站在一旁,进退两难。

大殿之下,只有元欣一人坦然自若,只是毫不畏惧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洛华与元翔。

元翔不动声色,他知道元欣的意思,恪蓝封侯只是一个开始,元欣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他和洛华,睿纭国未来的继承人,只能是他一个人。

元欣看着元翔,元翔看着洛华,洛华则抬着头,无语问苍天。

元清,你如今在天上,也是这样看着我吗?当年我和你崇圣事变,夺了你父皇的皇位,难不成如今,这件事又要在我们的儿子身上重演?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灾鼠疫

元翔见洛华十分为难,就拉拉她的袖管说:“皇后,如果你狠不下这个心肠,那就让朕出面驳回好了。”

洛华心想:驳回?不能驳回。欣儿当朝听出这个要求,就是要逼着我和陛下表态。若是被驳回了,欣儿在朝中的威信受损不说,朝内也会引起党争。党争乃国家之祸,无论以后元欣上不上台,都会牵连一大批重臣。到时候,整个场面就不可收拾了。

想毕,洛华在殿上出声:“恪蓝上前听封。”

啊,真要封呀?哎呦,皇后姑奶奶,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

恪蓝在心内暗叫不好,但是洛华的旨意,如何能不听?只好来到殿中,整理衣冠,肃然跪下:“微臣在。”

“内务府总管恪蓝,多年来辅佐太子,兢兢业业,此次更是救驾有功,功在社稷,特封为武安侯兼太子少保,正二品。”

洛华此言一出,殿中百官尽皆哗然,元翔沉声道:“皇后的旨意就是朕的旨意。恪蓝此次在幽稀谷战役中立了大功,又攻下了幽州城,如此为国效力,也不枉皇后封他一个侯爵。若是再有人不满,下次战役,朕就让他带兵去见识见识南朝的骑兵。”

元翔此言一出,颇有威胁的意味,殿中百官平时都是人精,惯会见风使舵的,这个时候也就不愿去做这个出头鸟。一时之间,殿内寂静无声。

恪蓝清脆的声音从殿下传来:“微臣领旨谢恩,来日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大恩。”

“恪蓝,睿纭国立国以来,内臣封侯,可是第一次。太子年纪尚幼,平时全靠你在一边督导。先帝在世的时候,最信任的人也是你,所以才放心留你在太子身边。以后太子若是行为不端,辱没了祖先之名,本宫第一个不会饶你。”

洛华此话十分厉害,明显是敲山震虎,听得恪蓝眉毛一跳一跳的:唉,唉,我就知道,我就是那可怜的替罪羔羊。

“回皇后娘娘,臣一定不负皇命,平日里不敢有半分懈怠。”

那日,恪蓝回到天芮宫里,眼见他的亲信弟子,包括恪青在内,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聚集在他的居室外面。

恪蓝指着恪青道:“你不是一直在皇后娘娘那边伺候吗?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

恪青笑嘻嘻地说:“皇后娘娘刚刚沐浴完毕,正在花厅里面闭目休息,小的不敢前去打搅,就到师父这边来道喜了。”

恪蓝心中暗想,什么闭目休息,估计在生闷气吧。若是气出病来,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有什么喜事,值得你们乐成这样。”

恪蓝的小徒弟乐恺喜笑颜开地说:“师父已经封侯了,小的们都知道了。师父如今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小的们的脸上也有光彩。”

恪蓝听后,苦笑了一下,就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干活吧。待会让主子们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师父,徒弟们给您准备了贺礼。”

然后只见两个小太监抬出一块硕大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保家卫国武安侯”七个大字,血红血红的,甚是醒目。

恪蓝一看这匾额上的字,不由地眼皮直跳,左眼皮跳完了右眼皮接着跳:这帮小兔崽子,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要知道读书人读一辈子圣贤书,好不容易考中个进士,从七品芝麻官干起,兢兢业业干个几十年告老还乡,都未必能混到五品。武官就更不用说了,在沙场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回来,也未必次次都能晋升。我一个内侍,能做到内务府总管已经是到头了,如今封了侯,再嚣张行事,只恐承受不起。

恪蓝指了指他的小徒弟乐恺:“小乐子,你最近是否在御膳房当差?”

乐恺点头哈腰地说:“没错,多亏师傅心疼我,派了小的一个肥缺。要是把小的派到辛者库去,小的半条命就要没了。”

恪蓝点点头:“很好,皇后娘娘近日辛苦了。你去吩咐御厨房给她炖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把这块匾拿去劈成柴火,带到御厨房里面去烧掉。”

乐恺原本笑容满面的,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师傅,您……您这是?”

恪蓝深邃的眼眸从一个个惊愕的面容前扫过:“我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下次再有这种没谱的事情发生,就把你们都调去辛者库,看你们这帮兔崽子还有力气折腾。”

恪蓝说完,本来想回宫舍的,如今也不回去了,直接来到了太子府的书房,太子元欣正在书房里面练字,笔致遒劲有力,颇有名家的风范。

“太子殿下……”恪蓝来到元欣的身边,低声说道。

元欣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管紫毫,笑着说:“哟,武安侯来了。”

“太子殿下,您这次算是把臣推下火坑了……”

元欣又用玉管紫毫蘸了蘸墨,慢条斯理地说:“你是先帝身边的亲信,又服侍过母后,此后一直待在孤的身边,也算是半个老师。满朝文武谁敢动你,除非先把孤给废了!你就平平安安地做你的侯爷吧,别管别人怎么想。”

恪蓝太阳穴上的青筋动了一下:“臣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哦,我什么意思?”元欣笑着问道。

“满朝文武都知道臣是太子身边的亲信,如今臣一旦封侯,可知只要跟随太子殿下就能飞黄腾达。太子殿下是想借着此事,吸引天下俊才,为殿下所用。”

元欣又开始临起前朝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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