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的柔情才能打动他?
月瑶摇头苦笑,眼泪涌了上来,她眨眨眼,逼了回去。“皇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栾儿?他才是皇太子啊,可大皇子处处都比他忧厚?”
慕容昱脸上划过一道不耐烦的神色,“月瑶,他已经皇太子了,你还想怎么样?朕只是赐给他一座宫所你就接受不了了吗?”
“皇上送他宫所臣妾不在乎,皇上大可以给他封王赐居宫外,臣妾在意的只是皇上的心意。”
慕容昱看着她,终于说不出话来。
他站起身,不打算再说下去,“朕还有事,这事以后再说罢。“
说着,就往外走。
月瑶起身追了两步,“皇上,栾儿也是你的孩子……”
他的身子已经走了出去,最后那一句,不知他听到了没有,月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珠帘在他身后摔打着。
月瑶扶着门框,苦涩的笑了。
“慕容昱,你这样对我,就别怪我无情了。”
长妤回到宫中,摇摇晃晃的进了殿。明月见她脸色苍白,追进来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您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太后娘娘说了什么?”
长妤摆摆手,“明月,让我自己躺一会。”
明月见她这样,便不再打扰她,转身出去了。
卿儿放学回来的时候进来看她,“娘,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将小手搭到她额头上探体温,长妤捉住他手放在颊边,“卿儿,娘没事。”
“那娘为何躺着?”
“躺着,是因为累了。”
卿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半晌,默默的说:“今天父皇去书房看我
了。”
“哦,是吗?”长妤笑问,今天在中宫殿看到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远远的站在桐树下看她的场景,不知不觉的就笑了。
她想,他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呢?最初的时候也是清涩的感觉,为何演变成这样?
她笑了,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自己。
她从最初就错了,选了一条没有结果的路。
执着坚持的走下去,以为可以幸福,结果只是越走越偏,她突然想到,这个男人,也是爱她的……
她当年害他们流落宫外无处可去,他报复她,应该的。
太后娘娘毒杀昭华的罪,不能只算在他头上。
因为,她并没阻止,她可以阻止的……只要她想,可以避免的,可是她装作不知道。
“卿儿,你喜欢父皇吗?”她看着他问。
卿儿认真的想了一会,点点头道:“喜欢。”
“为什么?”
——
“因为他对卿儿好。”
“那你喜欢娘吗?”
“也喜欢。”
“为什么?”
“因为是娘,所以不恨。”
长妤苦笑,小孩子真的很傻,既便她对他再坏,也不会恨,大家都以为权聿王抛弃她她该恨他,可是她怎么能恨,那是从小对她好的爹爹,既便她为他去死,也不会恨他。
长妤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傻孩子。
搬进桐梓宫那天,权聿王妃送来了贺礼,那是一枚玉佩,很不起眼的玉佩。
长妤看了,不由一笑。
她知道了。
权聿王妃终于知道了她是谁。
是呀,她千算万算,也未能清理干净,权聿王妃发现了,那袁月瑶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太后娘娘也会发现。
面前箱笼都打开着,她正在整理东西,那是她的东西,全部都没有动过,爹爹小时送她的,一样一样,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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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全文大结局
她将那块白色的玉佩也放到箱子里。
飞鸟形状的玉配正好与妆盒里的一只鲤鱼配成一对。
明月惊奇的道:“这……不是娘娘的东西吗,怎么在王妃手里?”
长妤语调平静的道:“这是我当时被方夫人救回府时带在身上的,后来大小姐喜欢,就送给了她。”
可明月惊讶,“那这么说来,王妃已经知道了娘娘的身份?”
“想必是。”长妤淡然回应,盖了箱笼吩咐道:“把这些都收起来罢。”
“是,娘娘。”
是长妤回身在椅上坐下,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小檀木箱子,明月收拾完其他的,转身看着那箱子问她,“这个也要收起来吗?”
长妤摇摇头,“留着罢。”
明月看了那箱子一眼,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无声的退下。
长妤独自坐了会,起身走到门外,见大皇子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逗兔子,这还是他头一次下了学之后回来没有找她,看来,兔子的魅力是比她这个做娘的要大些。
长妤无耐的笑笑,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头,卿儿转身看到她,笑着道:“娘,灰灰长大了一点。”
长妤笑着点头,“恩,卿儿也要快点长大。”
长大了,才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卿儿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只是笑着说,“卿儿会吃很多饭,快快长大,保护娘。”
长妤欣慰的点头,看着卿儿呬灰灰吃胡萝卜,四下宫人静立,院子里安静得很,长妤四下看了看,总觉得这安静里透着一股不太平。
或许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自打那天在中宫殿见过皇上一面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
不知道他事后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去中宫殿?长妤有时候有点恨他,可是转念一点,有爱才有恨,自己又不爱他,为什么要恨?他没有义务保护她,因为她不是那个为他生下卿儿的长妤,而是素不相识的小红。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过去了,长妤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平静得过多久,只希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可以跟卿儿快乐的生活。
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她脸上笑容渐渐安静下来,她欠他的太多了。
***
长妤自认一切都做得很好,她坚信自己可以保护他的。
可是却没想到,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差子。
那天,当宫女惊慌的跑过来告诉她大皇子溺水时,长妤几乎有些不信,手中做了一半的衣服掉在地上,凌乱的步子踩着它走到宫女面前,“你说什么?大皇子现在人在哪里?”
宫女显然吓怕了,结结巴巴的道:“大,大皇子现在在紫辰殿。”
长妤推开她,疯了一样的往外跑。
门口,明月红肿着眼睛站在那里。
看到她的眼泪,长妤有些害怕了,她强作震定的瞪了她一眼,大声道:“哭什么哭,宫里又没死人。”
大皇子的奶娘在一旁哽咽着道:“娘娘,大皇子他……”
“闭嘴。”长妤摇着头,不愿听下去,“闭嘴,不要说……”
长妤,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什么人跟她说话,一句都听不见。
紫辰殿静得吓人,宫人们噤若寒蝉的站着,看到她来,如见到了鬼,全都瑟缩着身子往后躲去,只有皇上的帖身大宫女碧波走下台阶,眼眶同样是红肿的,长妤闭了闭眸,有些晕眩。
“您没事罢。”
碧波忙下来扶她,长妤摆摆手,“我没事,大皇子在哪?”
“在里头,太医们更在抢救。”
长妤的心又凉了一分,眼前发黑。
她扶着碧波往前走,走到门口时,原本安静的殿内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皇上的咆哮声。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救不活大皇子,朕要你们陪葬。”
长妤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
碧波看着她,“您……”
长妤闭了闭眸,推开她开始往回走。
碧婆追下来两步,“您要去哪?不进去了吗?”
长妤摇摇头,眼泪就落了下来,“我只问你,大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碧波怯懦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兔子落进了水里,大皇子下去救兔子,才……”
“跟着的宫人呢?”她紧接着问,含着泪的眸子透着一股凌历的光,让人不敢直视,碧波低下头道:“刚好被太后娘娘叫去问话,因为刚刚太后正好跟皇后娘娘在园子里闲坐,看到大皇子也在,就叫来随侍的宫人问大皇子近来的起居跟学业,大皇子原本在草坪上玩的,没想到,只一会的功夫就成了这样。”
长妤几乎想要大喊出声,昨天还好好的卿儿今天就被她们活活给害死了。
她觉得自己太傻了,站在那里,看着静默的大殿流泪。
碧波怯懦的看了她一眼,“您还是进去看一眼罢。”
长妤无声的低下头。
周围似乎更静了,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碧波突然退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双盘着龙纹的靴子。
她没有抬头,哽咽的问:“卿儿呢?”
没有回答。
他叹息的看着她,伸出手想要碰碰她,却被她一把闪开了,长妤发了疯似的仰天而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慕容昱,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慕容昱紧锁着眉,到底是承认了她的身份,他一直在想她要何时才会说出来,他一直在等,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长妤……”声音沙哑。
再叫她的名字,竟有些陌生了。
长妤痛苦的摇摇头,“长妤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别这样,朕也不想的,这是次意外。”
“意外?呵……”长妤讽刺的笑出声来,转头看到太后与皇后就站在远处的走廊下,默默的看着她。
长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他在身后叫她,“长妤……”
大皇子意外溺水而亡,宫中斋戒三日后恢复正常,为怕睹物思人,太后娘娘特地吩咐将大皇子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掉,明月再三说服下,总算留下了那笼兔子。
被卿儿奋死救上来的灰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长妤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圆睁着眼盯着它,明月走进来,将饭将到桌子上,有些痛心的劝道:“娘娘,您就吃一点罢,大皇子……人死不能复生。”
她实在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因为这些话她自己听起来也觉得很假。
大皇子发生意外,她也一样心痛,可是娘娘都这样了,她不能再让她看到自己一蹶不震。
“娘娘……”
长妤盯着灰灰,总算回了一句,“我不饿,端走罢明月。”
“可是娘娘,您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她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道:“刚才皇上说,恢复您贵妃的身份了。”
呵,长妤冷笑。
明月道:“对外说娘娘失忆,现已查明身份,所以……”
这是对她失去儿子的补偿吗?长妤苦笑,他以为这样就能补偿得了她吗?
她恨的,是他的懦弱,他明知道卿儿是怎么死的,却无动于衷,往日疼爱都是假的,他还是舍不得他的皇后,他的母后还有太子。
卿儿死了也是白死。
她没想到太后跟袁月瑶就是认准了皇上不敢怎样,所以才明目张胆的杀了卿儿,是啊,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长妤低下头,眼泪落在掌心。
“你下去罢明月,我想自己待一会。”
八月的一天,长妤独自去了中宫殿,带上那个檀木箱子。
袁月瑶看到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早该来了,大皇子夭折三个多月,再过几天,就是百日了。
“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罢。”
两人对望,目光中平静中带着挑衅。
长妤道:“我有一些话想对娘娘说,能不能请娘娘屏退左右。”
月瑶无声看了她一会,抬手道:“你们都下去罢。”
宫人鱼贯退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长妤可以感觉得到大家目光中的猜疑。
怕她破釜沉舟跟皇后拼命?呵,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月瑶凝视着她,“说罢,有什么话?”
长妤走到她面前。将箱子放到她面前,打开。
当月瑶看到那只瓷娃娃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
她当年送给太子哥哥的娃娃,他还保留着?
长妤面无表情,缓慢的道:“是他将它们挖起来,一片片粘在一起的,他说,怕你看到这娃娃碎了会伤心。”
月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长妤看了她一眼,笑着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知道,可你不能不知道,你的太子哥哥,不是我杀的,更不是病死的,他是长期服用一种慢性毒药去世的,凶手已经死了……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是我下的毒,可我只想让你知道,不是我。”
月瑶嘴唇颤抖着问“是谁?”
长妤轻笑,“普天之下,谁最恨萧玉寰?不就是你的好婆婆闻溯雪吗?杀了昭华,七皇子才能继位,很不幸,当时他们没有能力而被我捡了便宜,可是月瑶,这件事你不能不知道,你不应该恨我的。”
她说完,看着她震惊的表情,默默向门口走去。
皇后娘娘疯了……
她发疯之前,去了太安宫,将正在颂经的太后娘娘一把扑到地上,掏出匕首狂乱的刺在她身上。血腥而残忍的结束了太后的生命,之后,她又一刀割断自己的咽喉,与太后一起倒在了血泊中,宫人们都吓坏了,不敢进去。
当皇上和太医赶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痛心的看着死去的两个人,和一旁哇哇啼哭不止的太子殿下,垂下了目光,“怎么会这样……”
桐梓宫静谧无声。
整个皇宫都在为太后娘娘和皇后的突然事故而惊奇不已,只有桐梓宫依然大门紧闭。
长妤站在树阴下,怀中抱着已经长到半尺长的灰灰。
长妤抚着灰灰柔软的皮毛,抬头看着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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