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了人过去查证,却发现能说话的人都已不在了,
当日为公主接生的太医与稳婆都被孝慈太后以失职之罪处死,宫里的宫人也有几个漠明奇妙的失踪了,他查证无果,只得按孝慈太后说的,在卷宗上记难产而死。
屏风后的身子动了动,贵妃娘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问,“本宫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卷宗上七月七日有一行字是说,锦妃产下公主,紧接着这道被人划去,后又在七月八日补上,锦妃难产而死,所以本宫有些不明白,怎么在七日产下的公主在八日胎死腹中。”
抠魏盛寺低垂着头,“这……”
她替他道:“大人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又不太记得了。”
魏盛寺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枭长妤冷笑一声,缓缓自屏风后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内侍手捧着卷宗跟随而去。
贵妃娘娘走到内殿门口,幽冷的语声传来,“天色不早了,大人就先回去罢,明日下了早朝再过来。”
听到回去,魏盛寺正要高兴,后边又听早点过来,他刚刚攀升的喜悦一下子落了下来,情绪不高的应道:“微臣知道。”
黄昏下,他跟着宫人出了桐梓宫,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得罪了贵妃,贵妃没有提要他去见女儿的事,他也不敢冒然问,就这么悻然出了宫。
回到家,他不敢休息,连夜叫来两个同僚商议此事。
“贵妃娘娘翻这些经年旧帐做什么?”李大人不解的道。
魏盛寺也是一头雾水,“娘娘说因佟妃去世,越级殉葬不知道要用多少人,所以要翻看往年旧例,我以为只是看这一宗,谁知道娘娘将大顺开朝百年以来所有的卷宗都调了出来,今天,才看了一少部分,那么多卷宗足有几大箱子,也不知要看多少天才算完,我已在那里候了一天了,明天还要过去。”
“大人辛苦了。”两人附和。
魏盛寺怒道:“叫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听你们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的,是让你们拿主意。”
陈大人想了想,问道:“贵妃娘娘可不好对付,这些旧帐谁会翻,恐怕她这是故意针对大人罢?”
闻言魏盛寺沉默了,“我也没哪里得罪她呀。”
“大人没得罪,大人的女儿现在宫里,自古以来后宫争斗死伤无数,佟妃刚刚去世,现在贵妃娘娘的第一号对手就是另媛了,或许是令千金得罪了娘娘也未可知。”
一语点醒梦中人,魏大人恍然醒了过来,一拍大腿道:“正是……”
谴走了两位大人,魏盛寺回到房间,对夫人道:“明天你进一趟宫里。”
魏夫人一脸迷惑,“做什么又进宫?女儿不是说过没事不要过去吗?宫里是个是非地,我们去的多了,恐遭人闲话,也怕给女儿带来麻烦。”
魏盛寺不耐烦的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进了宫,就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贵妃娘娘,若得罪了,快让她去向贵妃解解,在宫里虽要上位,还是要以和气为主,以我们现在实力还不敢得罪贵妃。”
言
魏夫人咬咬牙,终是没有顶撞回去。
隔天一早就收拾了进宫去。
长妤仰靠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的卷宗慢慢翻看,随着她的摇动,竹椅发出细小的吱吱声响。
和煦的微风吹过面颊,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
她闭着眸,面纱下的脸庞沉静而祥和。
明月端了药碗进来,“公主,该吃药了。”
她走过来,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扶她坐起身。
长妤撩开面纱,脸庞比之前更加清瘦了一些,两眼深陷下去,乍一看去有些吓人,可公主的面色是平静的。
抬眸看着她笑道:“怎么了,我很吓人吗?”
明月惶惶低下头,“没有。”
长妤笑了笑,低下头喝药。
她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苦味,喝完药也不再要蜜饯与果脯吃。
喝完药,她用清茶漱了口,将茶盏搁到一旁,重新戴上纱帽躺下,“屏风摆上,若魏大人来了,直接带他进来。”
“奴婢知道了。”
明月收了空碗退下。
绢梅屏风隔了公主身影。
魏盛寺下了朝匆匆赶来,被宫人引进殿,看到公主早已等了多时了,屏风后堆着一摞厚厚的卷宗,想是昨天晚上熬夜看了许多。
他俯身请安,“微臣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免礼,坐罢。”
魏盛寺惴惴不安的坐下,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今天已是有备而来。
刚刚落坐,贵妃娘娘便问,“昨天的两宗案子你可回去查实了?”
魏盛寺道:“回禀贵妃娘娘,已查实了,那位容华娘娘后来在太庙时不幸染上肺痨,被移放到寺外的一间小屋里,派了两个人侍候,后来不治而亡,身子就葬在山脚下,修建皇陵多出来的二十万两银子,是为了括建陵庙宗祠的费用,因手下一时失误,没有记上。”
贵妃点点头,“那……锦妃一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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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更,虽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表明态度是我尽力了。
正文 下部:第七十四章 不是她
魏盛寺再次沉默了,这件事牵扯到孝慈太后,他也不敢乱说,可是眼下不说又混不过贵妃娘娘这一关。
魏盛寺坐在那里,一时间犯了难。
长妤也不急于问他,一面翻看着卷宗,一面耐心的等待着,过了片刻,听到他迟疑的道:“回禀娘娘,这件事情微臣……确实不太清楚。”
长妤冷笑,“本宫记得魏大人说过,执录官记录时都会调查取证才下笔吗?”
抠“这……”
长妤不再理他,认真看卷宗。
魏盛寺就尴尬的坐在一旁。
枭过了一会,有宫女进来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贵妃娘娘起身进了内室。
魏盛寺坐着等了好久,也不见她从里头出来,疑惑的问宫女道:“出了什么事吗?”
宫女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
魏盛寺坐立不安。
贵妃娘娘再次从内出来时,已换了一件宫装,绯袖的宫装上头刺着飞凤,高贵而华丽,贵妃娘娘脚步匆忙,来到他面前时,只说了一句,“还请大人在这里等一会。”
魏盛寺忙恭声应着,“是,是……”
长妤走出门,轿子已经停放在门口,她上了轿,明月放下轿帘,“起轿。”
一路上的沉默让气氛显得紧张不已。
锦华宫
隔着宫墙就可以听到里头传来阵阵的哭声。
朱门上紧闭着,门前有恃卫仗剑而立,看到轿子来,都恭敬的让到一旁。
长妤下了轿,沉声发问:“里头情况如何?”
“已经把那个婢子治服了,只是她现在头脑还不太清楚,一直胡说着要见贵妃娘娘之类的话。”
长妤没再问,吩咐宫人开了门。
迎面,一个白色的人影扑过来,她伸着尖长的五指直扑她面门,“你害死了佟妃娘娘,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女人尖叫着,长发凌乱,面目狰狞,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惊得大家不住退散,因长妤走在最前,那人直朝她扑来,长妤本能的闪身躲开,但还是差点被她拉下面纱,她赶忙用手扶住,站稳身子。
“保护贵妃娘娘。”
一声喝后,四五个侍立冲上来将那疯妇按了下去,拖进院子。
中间,还不时传来她凄厉的喊声,“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是她害死了佟妃娘娘。”
他转过身,不好意思的对她道:“属下失职,刚才确实让人将她捆了的,不知道怎么让她挣脱了。”
长妤摆摆手,“这就是那个女人?”
侍卫点头,
长妤走进去,看着已被他们控制挷在树上的女子,认出她是跟在佟妃身边的一个宫女,佟妃去世那日,她也曾见过她。
她当时伏在床边,因哭得伤心,眼睛袖肿得吓人。
可是就在宫女们一起求她为佟妃讨回公道的时候,她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这人的异常,所以她对她留有印象。
此时,她不断挣扎着,额上伤口还在往下淌血,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空洞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机。
她的双手上有袖肿的勒痕,一些地方已经破皮,身了也有不少瘀青,看来没少被他们毒打。
像这种关押的宫女,挨些打是正常的,长妤也没计较。
)为您。
侍卫将她挷好后退了下去。
那女子抬起头,看到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就是你,是你杀了佟
妃……”
长妤受惊,往后退了一步,明月扶住她,喝斥道:“你们还不把她的嘴堵上,也不看看面前的是谁,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个侍卫十分为难,“……这宫女早就疯了,所以奴才们才将她隔离关着的,要不是她早起自己撞头大喊大叫说要见贵妃娘娘,奴才们也不敢放开她。”
长妤没有说话,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你要见本宫?”
那个女人没说话,怔怔了的看了她一会,似乎恢复了些神智。
长妤想要再靠近些,被明月拉住了,“公主,她是疯子,小心伤到您的玉体,还是站在安全的距离比较好。”
长妤无谓的挥开她的手,“无妨。”
说着,就又上前了两步,“本宫就是贵妃娘娘,你要见本宫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你知道是谁害死了佟妃?“
她接连问了两声,那个宫女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头向一边偏着,似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她嘟哝着说了一句,“不是你。”
长妤紧盯着她,“不是本宫?”
那女人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没有青莲,没有青莲”她疯狂的叫喊着,不时痛苦的摇头,像是有什么极痛苦的回忆。
长妤在旁看着她,一筹莫展。
侍卫解释道:“她就是这样,一时疯一时正常的,不过娘娘,她的话应该也不可信,因为娘娘之前交待过这里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您汇报所以奴才才不得已去惊动了您。”
长妤抬抬手,“明月。”
“奴婢在。”
长妤附到她耳边耳语一阵,明月惊牙的看着她,不解她为何突然这样,但也听话的吩咐转身出去。
不一会,她带着一套宫装来,长妤吩咐他们将那女人从树上解下来,押到殿里。
进殿后,长妤转身吩咐道:“你们下去罢,把人交给他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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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更。
正文 下部:第七十五章 证人
长妤道:“没关系,他们可以应付。”
屏退了侍卫,长妤吩咐陈数好生看着她,自己则在椅上坐下,慢慢等着。
明月捧着衣服进了内殿,过了一会,她已换下身上的宫女服,穿着着一件湖蓝色的宫装,上面印着青莲图案。
被俘的小宫女,看到这衣服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指着她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佟妃娘娘,你在汤里下了毒……”
抠她挣扎着起来要扑过去,不断喊着要为佟妃娘娘报仇的话,陈数只得先将她的嘴巴封上。让两个内侍按住她。
长妤脸上闪动莫测笑意。
陈数看着她道“公主,这下案子可以有些眉目了,只要可以证明敬嫔娘娘曾经来过锦华宫就可以有办法拿到她害人的证据。”
枭长妤点头而笑,转头吩咐明月,“速让陈太医过来见本宫。”
“是,公主。”明月转身下去。
长妤回身在椅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宫女。
陈数看她紧皱眉头,不解的道:“公主,不是已经有证人了吗?为什么您还愁眉不展的?”
长妤摇摇头,“本宫只是在想,她为何会疯了?”
陈数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佟妃的死受了打击。”
长妤一笑,“对,也可能是经谁恐吓。”
陈数看着她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有些不懂,不过转念想到侍卫的话,也感慨的道:“侍卫说她有时候是清醒的,要不是她清醒过来说要见公主您,我们恐怕很难再找到证据。”
长妤笑而不语,慢慢站起身,远远的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晚翠宫
敬嫔刚刚送走了母亲,一脸疲惫的坐在榻上。
回想母亲刚才说的话,她便不由的一肚子烦闷,那个女人接连两天将父亲召到宫中,翻出一些老掉牙的旧帐来为难父亲,她这么做是想让她自动过去投降吗?呵,那未免也太小瞧本宫了,左不过半个月就要死的人,她才不会中她的计。
敬嫔冷笑着,抬头看着宫里的人,发现没有找的人时,不禁蹙起眉道:“小兰呢?”
另一个小宫女回道:“刚才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过来向小兰姐姐借绣样,小兰姐姐去给她取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绣样?”敬嫔疑惑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小兰走进来对她福了福身,“娘娘,刚才贵妃娘娘身边的明月来找奴婢借绣样,说上次看到娘娘身上穿着一件青莲宫装,很是喜欢,她想要借了过去学着绣一些,留着过年作衣服穿,奴婢找了找没找到,就把娘娘的那件衣服借给了她们。”
敬嫔沉吟着,“好端端来借绣样,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小兰不以为意,“管她打的什么主意,就是她有那个心思想,也没那个福份等得到,娘娘刚才找奴婢做什么?”她转了话题。
敬嫔这才想起来,“哦,刚才母亲来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本宫有些担心,那个女人向来诡计多端,你去打听一下,看她最近在做什么?算算日子,她的病也该发作了,怎么还没听见动静?”
长兰应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说着,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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