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批改完奏折,实在想她,去到她的寝宫,想不到她又跑去找皇后了,这两个女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好?
我懒懒地躺在床上,这床没有我的龙床大,但却温馨舒适,因为有她的气息。
“今晚你怎么过来了?”她见到我很是愕然。
“我想你了,那么多天不见,难道晴儿就没有想我?”我一把搂住她,但却感觉她的身体有点僵硬,怎么她又开始抗拒我了?我觉得这个女人不能离开的太久否则她就会连我长成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少陪你,今晚我就不走了。”我的手用了用力,将她拽过来。
“太医说了我们半年不得亲热,最好少见面为妙,免得留下了病根。”我无奈的松开了手。现在才发现半年太长了,长得我有点烦躁焦虑。
晚上想亲热一点,但一想到太医的话,又将手悻悻地缩了回去,能看不能碰,实在是折磨人。
但没想到皇后这个时候到,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来吗?今天霸了晴儿一天还不足够?
“宣她进来。”我冷冷地说。
“深夜打扰皇上、晴妹妹歇息,臣妾万死。”她轻轻向我行礼,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满脸淡然,似乎与我曾经的恩仇已经悉数忘记,她与我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皇后深夜找晴妃,所谓何事?”
“臣妾有几句体己话要对晴妹妹说,请皇上成全。”
她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但笑容却显得虚无缥缈,很不真实。
“有什么体己话那么重要,非得现在说?难道朕就不能听?”我很不满意她们什么都瞒着我。
“请皇上成全。”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是那样的坚定。
“皇上,臣妾去一下就回来。”本来想拒绝,但看到晴儿哀求的眼神,坚硬的心变得柔软。
都那么深夜了,怎么还没说完?我在寝室踱了几步,就忍不住走了出去,两人看见我出来,身体都微微僵了一下,晴儿的脸色很不好,即使朝着我笑,也笑得十分勉强,本想问她原因,但看到她一脸倦容,我闭上了嘴巴,我该怎样做才能走得进她的心里?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皇宫的事,皇后带过来的宫人小翠死于荷花池,这让刚平静的后宫又变得人心惶惶。
“听说皇后的宫人死于荷花池,朕想问皇后为什么要杀她?”我一边喝茶一边问她,她听到我的话颤了一下,其实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那晚她深夜来找晴儿,显得慌张而紧迫,让我觉得蹊跷,猜是否有关联。
最重要的是小翠有武功底子,但她死的时候只有一处伤口,证明死前没有打斗过,看来只有她极为信赖的人才能近距离将她置之死地。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臣妾杀了小翠?臣妾有这个必要么?”
“你要证据我暂时没有,但如果我濯傲要找会找不到蛛丝马迹,朕现在再问你一次,人是不是你杀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别不珍惜。”我冷冷地盯着她,我不会容忍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为所欲为。
“没错,人是我杀的,我承认,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从没想到她会答得那么干脆,听到她认了,不知道为什么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一刻我很怕她会瞒我,就因为她不瞒我,我竟然连原因都懒得问就走了。
这次又被我猜对了,原来柔弱的女人杀人时更干脆利落,这个世界哪些是好人,哪些是豺狼,越来越难分辨,我这一生猜的东西大多很准,但我却猜错了两件事。
我以为晴儿即使心暂时不在我身上,但绝不会背叛我,但我没想到她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狠狠地插了我一刀,我以为濯国虽然面临危机,但风雨过后依然会屹立不倒,但没想到城还是破了,国终是亡了。
当发现士兵中毒,全身无力,一个个从马上掉下来,甚至连爬都爬不上去的时候,没人知道我的心情,大势将去,满目悲凉。
我命人送晴儿回宫,而我依然留守,我实在不甘心这看似固若金汤的濯国就这样被攻破。
“不,要走一起走,城破你必死,我不知道如何开启密道之门,我需要你在身旁,我害怕。”听到她这话,我的心真的好暖,她是关心我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也许我什么都没了,只要有她在我身边那就足够,遇到晴儿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但我不知道遇上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劫。
“你是知道如何开启密道,要不你岂会放弃晚晚潜伏我母后的寝宫?”她愕然地看着我,我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她的行踪我又岂会不知?
“濯傲你记住要活着,我在宫外等着你。”她的声音已经颤抖,那关切的眼神让我的心颤动。
“我就知道无论多少人负我,晴儿绝对不会负我,无论多少人背叛我,晴儿都不会背叛我,只要晴儿在,我就会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有你等着我归家。”我死死地抱着她,那一刻我是那样的信赖她,那一刻我终于发现有人对我不离不弃,上苍对我不薄。
无论我如何不甘心,城还是没有守住,我原以为来助我的银魄大军临阵反戈,与连敖一起疯狂攻城,看着那黑压压的大军,我终于明白局势不可逆转,眼看大军就要长驱直入的大军,我带领一队亲兵火速赶回皇宫。
我满身是血跑回到皇宫,这时母后已经离开,但她竟然还与皇后留在宫中,她不要命了?不是叫她从密道逃走吗?心中的怒火敌不过心中的担忧。
“你们怎么还不走?不想活了?”如今危险的情况下,她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聊天?简直是疯子,我命伍廉立刻带她们两人离开。
她们先去我后到,我去到之时密道的门还开着,一定是晴儿担心我不会开启,想到她心很暖,但我不知道此刻为我设身处地考虑的人不是晴儿,而是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皇后,她担心着我的安危,她牵挂着我的生死,可惜我并不知道。
我点亮火折子,床上有五个已经死去的绝美男子,这些就是我母后的男宠吧,就算不要了,也何必杀死?她的手段怎会如此凶残?她逃走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起她这个世界唯一的儿子?原来到这一刻,我还是很在意。
走在狭小的密道上,想着依然在战场上奋斗的将士,心堵得喘不过起来,我应该与他们同存亡,城破人亡,但我为了活着,为了能再见到晴儿,为了能东山再起,我选择了逃离,做了逃兵。为了保存实力,我已经叫翼宇带兵回国,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夺回来。
这一路逃亡,没人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灰暗挫败,原来呼风唤雨的一代帝王,转眼却四处逃窜,狼狈不堪,但为了让晴儿不担心,我佯装平静,但觉无法掩饰自己的黯然,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没有力气说一句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怎会将自己的国家丢了?我怎会败了?
可能是辛苦赶路,晴儿的脸色很不好,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想不到我濯傲这一生也有人不离不弃,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此时就是我溺水时的那根稻草,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撑,有她无论多苦多难我都会撑下去。
我们在这个地道足足走了半个月,出到外面是一个深夜,吹着凉凉的风,我感觉重获新生一般,我静静看着远山,唇微微勾起,我会在遥远的那头在建立一个称霸一方的大国。
“走吧——”虽然我知道日夜赶路辛苦,但现在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晴儿到没有什么,但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喘息声也粗重了很多,一看就知道撑得很辛苦,估计平时整天赖在床上,从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
天气晴朗的时候还好,半夜竟然下起了大雨,风大雨急,周围连一颗大树都没有,我用宽大的衣袍帮晴儿挡住,但她全身还是湿透了,心疼得不行,但现在却容不得我们停下来休息,毕竟是在逃亡,回眸皇后正看着我,她柔弱的身子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心微微颤了一下,但我却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甚至挡去一滴雨。
当第二天的朝阳发出万道光芒的时候,她病倒了,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就连那曾水润光泽的唇瓣变得干裂渗血,晴儿给她采了一些草药含着,烧退了,但整个人却显得那么虚弱,虚弱得让人心疼,她挣扎着爬起来,但走几步就已经跌跌撞撞,几乎再次摔倒。
“逞什么能?上来吧,我背你。”话出口之后,我也愣了一下,我居然肯弯身背她,我该随便找一个侍卫背她,我怎会——
当她稳稳爬上我的背时,我朝晴儿看了一眼,我怕她会误会,但好在她看起来很平静。
“别掐那么紧,喘不过气了,不会掉下去的。”背上的女人那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脖子,生怕会掉下来一般,不是全身无力吗?怎么掐脖子就那么有力?让我差点就窒息而死了,听到我这样说,她不说话,将头埋在我的背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跟随在我们身后的侍卫却忍不住笑。
“等我安全了,我送你回狸国,暂时委屈一下。”我淡淡地说。
“我不回。”她的声音并没有如她的身体那般绵软,反而是那样的坚决有力。
“不回我就将你送给我的侍卫。”
“你——”背上的她抖得厉害。
“我就是不回。”她那股犟劲又来了,这让我想起她日夜刺绣的执拗。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我足足背了她三天三夜,这三天她倒是很乖,总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背上,就像一个生怕动一动就会被遗弃的孩子。
但连敖并没有放过我们,睡到半夜追兵就来了,此时离无回谷已经很近,与我们接应的人就在不远处,我们一路狂奔,前面就是希望。
“啊——”突然皇后被东西绊倒,整个人摔了下去。
“快走——别管我——”她挥手叫我们离开,眼看追兵就快追上来,但不知怎的,我竟然想也不想就往回走,那是我只有一个信念,不能丢下她。
最后我们还是被围攻了,让我绝望的并不是层层的追兵,而是董武叫她皇后,晴儿竟然是连敖的人,我发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腰肢粗了,我以为是她睡得太多,她说余毒未清不能亲热,我信,我以为纵使天下人负我,她晴儿不会,我以为所有人都遗弃我,我还有晴儿,但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没了,国没了,家没了,连唯一活下去的信念都没了。
整个世界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是那样的无依无靠。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濯傲会用剑刺穿自己的心窝,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女人可以伤我如此深,深的我没有勇气活下去,痛得我不愿意醒来。
|木头冰,|
番外 人生百态 011妻子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终结于无回谷,以前我很害怕死,如今却发现死是一种解脱,痛到极致也许就是如此。
身体坠落,碰到很多粗壮的横枝,甚至是突出来的石块,但身体的痛远没有心来的痛,原来有一种痛比万蛇吞噬还要痛,痛得远远超于我的承受能力,想起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想起她阵前在水中下毒,下坠的身体仍然痛得抽搐,这种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再也无法消褪,伴随我走向黄泉之路。
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一直知道接近我的女人有所图,为什么还要被迷惑?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跳下去?以为自己触摸到幸福,以为那是家,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温暖,想不到到头却落得如此下场,是自己太渴望温暖,抑或是对这个世界依然有所期盼?
恨她还是怨自己?我已经无力去分辨,就让所有的痛随着这下坠的身体坠毁腐烂,希望死了不用再痛,希望下辈子不再遇上她。
坠入深潭之时,我已经感觉不到冰冷,整个人昏厥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她竟然趴在我的身上含住我的唇,这是地府还是发梦,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如果是梦我怎会梦到她?如果是地府她怎会下来,还要趴在我身上,做如此动作?
温热的气息,绯红的脸庞,躲闪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她温软的身体无不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发梦,之前一些破破碎碎的记忆一点点在头脑汇聚,我记得我将剑刺入心窝时她撕心裂肺的喊叫,我记得我跳下万丈深渊时,有人大声喊要我等她,那声音是她吗?我解嘲地笑笑,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动了动身体,胸口火辣辣的痛,原来我真的没死,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压的我胸口很痛?
我以为我这样盯着她,她会马上离开,没想到她只是短暂的愕然后,就继续将唇覆盖下来,轻轻吸吮,心怦怦跳了几下,口腔就满是果子的甜香,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了,,原来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喂着我,但谁要她这样喂?根本就没征得我同意,我定定盯着她,冷漠而冰冷,估计是她被我盯得发毛,逃一样爬了起来。
“醒了就好,吃点东西。”她递给我几个果子,我没有去接,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还没能从伤痛中走出来。
“你不饿?”她见我不接,就拿着几个果子在我面前晃,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很吵,我紧闭双唇无力说一句话。
“难道摔下来大难不死,竟可以不喝不吃?”她在旁边自言自语,突然有冲动想拿东西堵上她的嘴巴。
我就这样躺了一整天,整个人更加没有力气,但我就是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甚至连动一下也觉得费劲耗时,到夜晚气温一下子降了不少,我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呆在这个鬼地方,不摔死也冷死。
突然身体一暖,她竟然二话没说在我身旁躺下,还要无比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只是脸通红通红的。
“你干什么?”我怒视着她,女人都是蛇蝎心肠的,这时我把我对晴儿的怨愤发泄在她的身上。
“没干什么,我冷。”她无视我的怒气,竟然还将头埋在我的怀中,微微蹭着我的胸膛,索取我的温暖,身体的接触,竟然带来想不到的温暖,我想推开她,但却没有那个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