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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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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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贵妃在得知宝儿惨死后,疯了,父皇将她打入了冷宫,没有丝毫怜惜,我很想去看她,但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只是吩咐人好生照料,直到今日她依然疯疯癫癫,这深宫女人多,因为痛失爱子而变疯的女人更多。”
    我从来不敢去冷宫,因为那一座地域,父皇也从来不去冷宫,因为他的女人天天换新,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妩媚,母后煞费苦心地帮父皇搜集美女,父皇时常感叹,能娶到母后这样的女人是他一生最大的福气,大度而不妒,为整个皇宫着想,为他着想,这样的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母仪天下。
    “母后总是端庄地笑着,说能嫁给父皇是她一生的福气,父皇才是主宰这个天下的明君霸主,母后的话如你说自小就做梦嫁给我这样的男子一样虚假,虚假得让人发冷。”听到他突然提到我,我身体又猛地一僵。
    “父皇一直生活在母后编制的谎言当中,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皇后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他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冷笑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却让人觉得异常悲凉。
    我低头朝怀中的他看去,他乖乖的躺在我怀中,双眼酸楚但却清明,他没有醉,一点醉意都没有,但他没有醉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给我听?他明知道我到他身边是另有目的,为什么?他就不怕我——
    “我没醉,从来都清醒着。”但他依然赖在我的怀中不肯起来,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是没有目的的,晴儿你居然跟我说你只是单纯嫁我?”我哑口无言,他嘴角的嘲讽让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掩饰,他根本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
    “我孤独地长大,没有朋友,没有弟兄,这么多年,娘总对我说,她是为我好,她不断地为我铲除异己,直到我登基为王的那一天。”
    但她的话我不全信,她能将我推上皇上的宝座,也绝对能将我从皇上的宝座上狠狠摔下来,她能狠心到杀父皇,也会对我毫不顾惜。
    我不愿意受控制,我不想再杀自己不愿意杀的人,我不想如木偶一样听从她的摆布。
    这么多年外人看来我们是母慈子孝,但谁也不知道当中的惊涛骇浪,明争暗斗,生死搏击,儿子与娘的斗争比任何的斗争都来得残酷?比任何斗争都来得痛苦揪心,但我不得不斗,不斗我就是一个傀儡,不斗我就主宰不了我自己的命运,不斗我就被她逼着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父皇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他还相信着那些长生不死药,还天天吃着,但他根本不知道那些药全是慢性毒药,让他一天一天瘦弱下去,他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吃了多少催情药,才会日日晚晚沉迷于声色。”
    他的身体就这样垮了,当我发现的时候,找名医暗中帮他诊断,但已经太迟了,根本就已经药石无效。
    “印象中的父皇英明神武,高大俊朗,但如今却瘦骨如柴,面容枯槁,我很多时候无法将现在的他与以前的他联系起来。”他说得很平静,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听越心冷,越听越心酸。
    “我曾经以为母后即使想控制我,但绝不会杀我,如果要杀他,我就不会活到今日,但现在她对我已经动了杀机,对我这个亲生儿子起了杀念。”他的声音苍凉中带着哀伤,浓浓的哀伤。
    “即使我知道我的母后是怎样的一个蛇蝎女子,即使我很努力地想摆脱她的控制,但我从来不想伤害她,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杀念,因为她是我娘,因为娘没了,我这个世界就再无亲人了,再无亲人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悲怆。
    他这句话除了娘就再无亲人,触动我心底最不愿意触动的弦,原本他跟我都一样,都渴望爱,但我在无量山那十几年我过得虽然辛苦,但我快乐,而他总生活在噩梦中。
    “娘已经对我动了杀机,我该怎么办?真的要与她斗一个你死我亡吗?”
    “不会的,你娘不会杀你的,这濯国就你一个皇子,你死了谁当这个皇上?”
    “我曾经也如你这样想,但我现在发现她并不是只有我一个选择,她外面居然还有一个私生子,今年八岁了,而孩子的父亲我的授业恩师,你夏初晴的好父亲。”
    “他趁着是我的太傅,可以随意出入宫廷,与我母后好上了,所以当你嫁入我门,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没有目的,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什么都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只有有些时候我不想去相信。”
    “她既然选择了他,选择了那个五岁的孩儿,那就代表放弃了我,因为五岁的孩儿比我更容易操控。”
    “母后的性格我太了解,她已经开始布局杀我,我这几次进宫,都是死里逃生,她在我面前已经挖好了陷阱,等着我栽下去,但如果那么容易掉进她的陷阱,我就不是我濯傲。”他的拳头紧握,声音变得有力,脸也变得冷硬,但眼里那抹哀伤疼痛却依然浓重。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既然知道我接近你是不怀好意,为什么还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转过身子就去告诉我的父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一个赌徒,但这次我想下注一次,赌注很大,是皇位,性命,甚至是我一生的幸福。”他站了起来,邤长的身躯静立着,目光冷冷地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带着王者的孤独。
    “夏初晴,你说我这次赌赢还是赌输?”他没有看我,性感邪魅的唇角微微勾起,如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会输,并且输得彻彻底底,因为我跟你母后一样只是一个蛇蝎女子,一个为达目标不择手段的人,我最后还是会选择害你,毫不犹豫。”
    “是吗?我赌你不会。”他站了起来,唇角依然微微勾起,我愣住了,只为他眼里的平静与坚定,他为什么要如此相信我?这让我更加挣扎与矛盾,为什么他要让我心软?为什么他不恨得彻底一些,坏得彻底一些,让我不会愧疚?
    “我困了,回去睡了,你走不走?”他回眸看着我,月色下他的眸子重新变得璀璨闪亮,他朝我伸出了手,如曾经的他一样。
    我迟疑了一会走了过去,他握紧我的小手,两人慢慢走着,月色下两条人影也是一高一矮,这个夜晚没有桂花飘香,但依然暗香浮动影轻斜。
    他轻轻牵着我的手,今晚我竟然发现他的手也有一丝暖意,我看着月色下两条拉长的人影,我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回到了无量山,回到了无量山那个有他相伴的夜晚。
九安,

016 英俊少年
    接下来的日子,他显得比较忙碌,他对我说的话很少,并且也恢复了他一贯冰冷,我与他似乎有一些东西在慢慢地改变,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我却慢慢地不再害怕他,总感觉经过这一次后,他就不会时刻提防我,算计我,否则他就不会出现在沁林。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他娘会不会就是万花宫的宫主?我想方设法从他那里看到他娘的画像,看了我不禁失望,因为她们两个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即使声音、音容能改变,但她们的身高不能改,万花宫的宫主明显要比他母后要高,我以为寻找到新的线索,但想不到中断了。
    “你是不是想看看我母后是不是暗中操纵你的人?”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没有任何声息,吓了我一跳,我心一慌他娘的画像掉到了地上,脸色煞白地看着他,就像一个人做贼被当场抓一样。
    我总觉得他的目光太过于锐利,心思太过于缜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双眼,所以与他站在一起有压力。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母后长成什么样子?想不到真的是如此端庄美丽,只可惜心肠太坏了。”我说他母后心肠歹毒,不知道他是否不高兴?但他的确是脸色一沉。
    “晴儿,你还是说谎。”我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变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我——”
    “你什么时候才不会对我慌?看来我还得继续等。”他有些无奈地说,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阴暗。
    “你等不到的了。”我低下头喃喃地说,不敢看他的目光,我对他不说谎的时候,兴许就是我已经伤害了他,然后远走高飞之时了。
    “是吗?我想试试。”他自信满满。
    “你太过于高估你自己,人不能太乐观,要不最后会摔得很重的。”我好心劝告他。
    “你太低估我的决心,人也不能太过于悲观,不是吗?”他轻笑,我发现他现在阴郁越来越少,笑得时候能让人感受到阳光般的温暖,但我害怕他这样的笑容,因为这样的笑容让我对他再也下不了手。
    我轻轻将他母后画像放了回去,他也不再多说,牵起我的手离开了他的书房。
    关于我是谁派来的?来到他身边有什么目的?他再也没有过问起,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有一天向他坦白,但他是否真的太乐观了?我怎会向他坦白呢?我又怎能将所有事情告知他呢?
    他不再晚晚来我这里过夜,一般三五天来一次,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熄灯上床,他怕吵醒我,直接就从窗边掠进来,自己悉悉索索脱衣服爬上来,但他不知道他每次进来我都能知道,因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我。
    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躺下,然后从背后将我轻轻搂住,让我的头贴在他的胸膛处,但也仅限于此,即使我穿着极为透明的衣衫等他,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滚烫火热,但他也从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有手温柔的轻抚。
    “你不想要我?”我问他,但话一问出口我已经开始后悔,以前我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勾引他,但现在我开始矛盾了,即使我救了娘,但他丢了皇位,丢了性命,做一个身不由己的傀儡,我会快乐吗?
    “想,很想。”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愕然,直接而坦白,而他的目光也炽烈火热。
    “但暂时我不会要你,我想等等,等有一天你不再满嘴谎言,等你对我的笑不再虚假,等你有哪一天心甘情愿躺在我的身侧,而不是现在这样看着笑,但却笑着别人。”他闭上了眼睛,手用了用力,将我搂得更紧。
    “如果都等不到呢?”
    “等不到,碰到好的再等一个。”他的脸居然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我还真的希望他等下一个。
    “那你准备等下一个吧。”我的话音刚落,他的笑容敛去,脸微微黑了。
    “夏初晴,我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赌一次,我从来不会为一个女人如此——难道你不肯为我付出一丝一毫吗?”他的眸子盯着我,带着危险的光芒,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手被握疼了。
    “我不愿意。”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他猛地爬起来穿上衣服,铁青着脸,拂袖而去,一夜未归。
    我惹怒了他,我离目标越来越远了。其实我并不是想伤他,只是我不想他做徒而无功的事情,只是不想他陷进去的时候发现我还是在算计他。
    现在的我似乎开始替他着想,已经没有力量再去筹谋怎样勾引他,我该怎么办?如果他这是苦肉计,他赢了,我输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早出晚归,进出皇子府的神秘人越来越多,并且很多时候都是黑夜中来,然后也是在黑夜中离去,黑夜是所有阴谋和算计的开幕。
    我不知道他与他的母后有着怎样的斗争,怎样的阴谋与算计,但我知道必然是暗流涌动,惊涛骇浪,并且也满是痛苦、揪心与挣扎。
    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我又觉得压抑,因为我呆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成功似乎遥遥无期,最重要的是与他接触越多我越下不了手,我甚至不敢再对他媚笑连连,因为我一笑他总是冷冷抛下一句话:“虚假”
    我心情越来越烦躁,内心越来越挣扎,我开始睡不着,整晚整晚睡不着,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晚上我开始一个人在黑夜中游荡,有些时候坐在假山旁,看着皎洁的月光一直到天亮,有些时候直接卧在花丛中伴花锦,天亮了我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寝室,但我依然是睡不着,身体日渐消瘦,精神日益萎靡。
    “你该出去走走——”他将我拖起来,眼里是责备也是关切。
    “该去哪里走走?”我懒懒地看着他,身体也软软的,如一条没有骨头的蛇,我朝他靠了过去。
    “过了这会,我带你出去走走。”他抱着我坐在窗台,外面的风很凉爽,吹得人很舒服,他的怀抱已经不冰冷。
    “嗯——”我低声答应,但即使他带我走遍天涯海角又如何?我的心都快乐不起来,因为我无法走进娘的铁笼,我甚至连她困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有些时候想起这点我就会很愤慨,很想大喊大叫,同时我也觉得很无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离开的时候,我很想勾起他的手臂,将他勾回来,他回眸看着我,依然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我顿时没了勇气,他又该说我是虚情假意了。
    按往常的习惯,他今夜会过来,但夜深了也没有见那个从窗边掠进来的身影,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是难以成眠,心始终是矛盾而挣扎。
    我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出去,出到外面才发现太过于单薄,因为现在漫漫秋天了,霜重风凉。
    一路慢慢地走着,漫无目的,只为打发时间,只为让自己变得疲倦能闭上眼睛安然入睡,走得有点倦了,我就在路旁的长椅坐下,侧着身子靠着,闻着淡淡的花香,竟然有点想睡,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脚步声是两个人,不知道是侍卫?还是他那些神秘的客人?这段时间见多了,也不奇怪。
    “晴儿,怎么在这里?”原来是濯傲,但他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意,但也有丝丝的关怀。
    “你怎么那么晚不过来?”我没有抬头,循着声音冲到他的怀中,但这次他没有说我虚情假意,只是紧紧将我搂住,轻抚我那头飘洒下来的长发,我的头又开始有点痛,因为我又开始在衡量娘与他孰轻孰重?
    “下次不许夜不归宿,着凉了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宠溺,他越是这样我就越矛盾越难以下判定,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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