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犯的是谋害皇帝的死罪,今生绝无可能再翻身,所以看守他的那些奴才,几乎恨不能将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其实要讲起来,老皇帝除了荒淫好色,心肠还算不太坏。太子多次要毒死他,他依然没有将太子处死,只是圈禁了起来。
看见傲曦来了,李阳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后悔,随即露出了自嘲的的苦笑,“你是来看我如何凄惨的吧?”
傲曦摇摇头,“四皇子比你凄惨多了,和他相比,你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在天堂了。李阳暄,难道你害人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举头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一切的一切,皆是因果循环。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嫁到西汖国去了。非常遗憾,没有如你所愿,嫁到东汝国去,也没能按你的吩咐,毒杀了你父皇。所以,我今天来跟你告个别,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到这,傲曦绽放出一个璀璨夺目的笑容,小声说道:“我才是你一直寻找的雪老板和舞倾尘。李阳暄,你不但愚蠢,还是个有眼无珠的瞎子。”
说完,傲曦扔下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李阳暄,娇笑着走出了《仪瀛台》。
回到庙堂,收拾好东西,她搬到了《幻蝶宫》。她现在已经是公主,不适合再住在庙堂了。
昨天,现任太子李阳晖,就让她搬家,她因为忙碌,没有时间,所以,又在庙堂住了一晚。
今天总算倒出点空子,一会搬家完,她还要回一趟端木府,有些事情,她还得去善后。
这次回到端木府,傲曦已不再是护国师太,而是南玥国的慧安公主,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率领全端木府的人,全部站到府门外,跪下恭迎。
傲曦下了銮驾以后,先接受端木全府的叩拜,然后走过去搀扶起老太太,朝老太太的《福禄堂》走去。
一到《福禄堂》,老太太还没容傲曦给她行礼,就红了眼圈,喋喋不休地在那唉声叹气:“皇上怎么会将你嫁到西汖国去啊?要是能嫁给太子该有多好?去那么远的地方,奶奶想看你一眼,都不容易了。唉!这府里越发冷清了。你父亲伤好以后,就去了家庙,说是像你母亲忏悔,再也不会出来了。你继母一听,哭的是死去活来,说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唉!造孽啊!想想我就有恨,都怨那个该死的贱人!”
傲曦拿出二万两银票,塞进了她的手里,“奶奶,这二万两银子您收好。孙女以后不在您身边了,不能回来看您了,您要好好保重。不要舍不得花,花光了,让人告诉太子一声,他会再给您的。”
老太太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还担心她到西汖国日子不好过,一个劲推搪不要。
第二百零五章 善 后
然后,还颤颤巍巍地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陈旧的红木首饰盒,要将自己的那些贵重首饰,和积攒的一万两私房银子给傲曦做嫁妆。
傲曦哪会要她的首饰?连同银票一起放好,给她放回了柜子里,然后去了老太爷的书房。
老太爷现在见到她就害怕,畏畏缩缩地连话都不敢讲。
傲曦一看他短短的十来天,已经像老了十几岁,不忍再责怪他,和颜悦色地说道:“老太爷,我给了祖母二万两银子,您以后没有了奉银,有这二万两银子和田庄、商铺的收入,应该够整个府邸的开销了。要是有困难,就找太子,他会帮您的。”
老太爷听她说完话,终于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哽咽出声:“曦儿,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啊!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那样。。。那样对待你们啊?”
唉!迟来的忏悔。不管如何,凝兰夫人已死,说什么也晚了。
傲曦不知和他说啥好,逃也似的去了姚芳芷的院子。
说起来,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姚芳芷。不是自己,人家也不可能嫁给端木宏儒,更不用像现在这样守活寡。这不是坑爹,这是坑娘。
傲曦无可奈何地准备了车场的两份干股,又备下了五万两银子。没有办法,精神上的损失,尽量在物质上弥补吧。
姚芳芷自端木宏儒剃度出家后,因为难过和绝望,已经卧病在床两三天了。
见傲曦来了,挣扎着下床,要向傲曦行礼,被傲曦拦住了。
傲曦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红肿的双眼,心里不是滋味,万分抱歉地说道:“真是对不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说出来,我一定帮你办到。”
姚芳芷一听,再次流下了眼泪,“公主,我妾身不怪你,妾身就是恨老爷和那个贱人,没有他们,妾身又何至于此?现在可倒好,连个孩子也没有,守活寡守得连一丝盼头都没有啊!唔。。。”
她今年才十七岁,守活寡对她来说,确实太残忍了。可不守活寡,又能怎样?无论是和离,还是被休弃,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嫁人了。
傲曦想了想说道:“芳芷,愿不愿意跟我到西汖国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到了那里,谁也不认识你,我到那边还要建工厂、开商铺,需要好多人手,你有文化,完全可以过另外一种日子。愿不愿意成为灵芝那样的新女性?你考虑考虑,给我答复。”
姚芳芷这才知道傲曦是谁,布满绝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我跟你走。”
这一激动,连“我”字都出来了,也不自称妾身了。
傲曦松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笑了,“那你准备准备,四月四号,跟我一起走。”
姚芳芷一抹眼泪,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却一阵头晕,又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你不是好多天都没有进食吧?”傲曦边说,边为她号脉。
这一号脉,号出事来了。滑脉,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傲曦连忙问道:“你小日子多长时间没来了?”
“夫人小日子有八十多天没来了。可是夫人的小日子,一直都不准,喝了好多汤药,都不管用。”姚芳芷的贴身大丫鬟,赶紧答道。
傲曦娇嗔地笑道:“傻丫头,怀孕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不知道?”
姚芳芷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傻了。半天反应过来了,又哭了起来,“他该来的时候不来,为什么现在来啊?那我还怎么跟你去西汖国?”
说真的,谁不愿意像灵芝那样潇洒自在地活着?谁愿意被拘在这高墙大院,过着没有盼头的日子?
姚芳芷矛盾了。之前那样渴望有个孩子,可真有了孩子,她又害怕被孩子给困住了。
傲曦摇摇头安慰她,“怕啥呀?孩子照生,工作照干。难道你还担心,有了工作,会养不起孩子?到时银子不要太多哦?”
姚芳芷闻言,眼泪未干,又开心地笑了。
傲曦见这个安抚妥当了,抬脚又去了周姨娘和水姨娘的院子。还有这两位和媚瑶,得把她们也安顿好了,自己才能放心地出嫁不是?
傲曦哀叹,命苦啊!端木宏儒如此对待自己,自己还得为他擦屁屁。
水姨娘一听傲曦就是《雪灵泽》的幕后首脑,二话没说,就要和傲曦去西汖国,“我跟你去,哪怕做个管事婆子,也好过在这里活熬。”
二姨娘一听姚芳芷也跟着傲曦去西汖国,有些犹豫了,考虑了半天,才说道:“大小姐,你把三小姐带走吧。老太太对我有恩,我不能扔下她和老太爷不管。把两人侍候走了,我再去找你们。”
傲曦伸手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朝她手里塞了一摞银票,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二姨娘。这两万两银票你拿好,老太太那里我也给了她两万两银票,够不够用?不够用就跟我说。现在府里主子少了,仆人该遣散,就遣散吧,有些好的,给我留着,我要带到西汖国去。”
二姨娘点点头,颇为不满地说道:“够了。这么多银子,哪能花完啊?老太太手上还有铺子、庄子,你又额外给了两万两,到死怕是都花不完。他们那么对你,你还以德报怨。也就是你仁善,换着别人试试?”
傲曦笑着说道:“老太太还算不错,比老爷、老太爷强多了。刚刚还要把自己的首饰和私房银子给我做嫁妆
,我没要。”
她这一说,周姨娘和水姨娘,纷纷拿出首饰盒,要为她添妆。
傲曦不要,两人死活不答应,正拉扯间,姚芳芷也拿着一副翡翠头面来了,也要为她添妆。
傲曦无奈,只好收下,然后对二姨娘说道:“管氏和媚芸,你还要当心。这两人在王艳那种垃圾的熏陶下,不臭也臭了,怕是安分不了。”
二姨娘拉着她的手,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倒是你,去那么远,再能干也是个姑娘家。”
说完,对姚芳芷、水姨娘和媚瑶说道:“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你们一定不要让他们西汖国人,欺负了大小姐。”
几人点头答应。依依不舍地告别,傲曦又去了老太太那里。
这回老两口都在,两人好像商量过了,不但拿出了首饰,还拿出了四万两银票。
老太爷一个劲地表示有积蓄,还有庄子、铺子,以后,仆人也不用这么多了,所以,那些积蓄加上庄子铺子上的收入,够他们生活的了。
最后一番话,说的很诚恳,“曦儿,要想在皇家站稳脚跟,心不能太善良。还有,一定要把皇帝哄好了,只有有了皇帝的庇护,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还有,要尽快生下子嗣,只要有了皇孙,无论是西汖国皇帝,还是贤亲王,都会高看你一眼。遇事要冷静,不能慌张,你祖母身边的四个大丫鬟,画梅被打死了,书兰、琴韵、棋悦,还有项婆子,你带上,会帮到你的。还有莫总管,多年的管家,很有经验,你也带走。多带些银子首饰,那些大臣,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要用银子打点到的。好好孝敬贤亲王的母妃,对贤亲王也要温柔些,男人是要哄的。”
傲曦听着听着,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这一刻,她终于原谅了老太爷。
血浓于水啊!她早已不再是那个铁石心肠的特工夏迎雪了,傲曦早已和夏迎雪融为了一体;所以,看到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老太爷,发自内心地关心她的时候,她实在做不到,再去恨这个老人。
“爷爷!”傲曦激动地喊道:“我知道了,您和奶奶要多保重。您们放心吧,我有银子,贤亲王对我也很好,我会很幸福地生活的。这银子和首饰您们留着,留给小弟弟吧。太太怀孕了,应该是个男孩,等孩子大大了,我就劝太太,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身边。现在我把太太、水姨娘和媚瑶都带走了,二姨娘留下照顾您们,还有管姨娘、媚芸,您们要留心。书兰和棋悦留下吧,奶奶上了年纪,身边不能没有二个得力的丫鬟。我带琴韵和觅春,然后再带四个小丫鬟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岳嬷嬷在宫里,已经为我选好了。后天下聘以后,我会和贤亲王一起回来看望爷爷、奶奶。现在我先回去了。”
一声爷爷,让老太爷激动地再次哭了起来。曦儿终于原谅了我,肯叫我爷爷了!
都怨自己啊!尚若之前不是自己糊涂、混账、自私、冷情,没把宏儒管束好,端木府又怎么可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老妻说的没错,这都是自己和儿子,咎由自取,怨不得曦儿。
一时间,老太爷是又悔又恨,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凝兰活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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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震古烁今的聘礼(一)
这时,老太太不放心地问傲曦:“觅春可是那个贱人身边最得力的,你带她走,她要是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可如何是好?”
傲曦摇摇头,“觅春早就是我的人了。她被父亲责罚,打得遍体鳞伤,王艳不但不管她的死活,还威胁她,从那时候开始,觅春就不再效忠她了。”
老太太明了地点点头,回头对项嬷嬷说道:“你把觅春、丹秋、红玉、绿萼、白桃叫来。”
项嬷嬷躬身施礼,很快就把五个丫头叫来了。
琴韵一直在《福禄堂》,知道自己可以跟着大小姐嫁到西汖国去,激动地把手中的丝帕,都快拧成麻花了。
觅春是六个人当中,最早知道自己结局的。早在一年前,她被端木宏儒责罚,打的遍体鳞伤,傲曦下跪为她求情,以后又不计前嫌地为她救伤,偷着给她送吃的喝的开始,觅春就已经下了决心:此生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绝不会再背叛大小姐。
所以,从那以后,她人虽然回到了王艳身边,心却留在了傲曦身边。王艳暗算傲曦,只要被她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告诉傲曦。
而傲曦早已告诉过她,一旦报完仇,就让她离开王艳身边,把她要到自己身边来。
觅春不是家生子,父母兄妹原来过得很苦。
觅春投靠傲曦以后,傲曦就把她的父母兄妹安排进了工厂上班,现在一家人生活得很富庶、很幸福。
父母亲每次见到觅春,都要告诫她一番:“一定要好好效忠大小姐,要是对不起大小姐,你就不是我们的女儿。”
丹秋、红玉、绿萼、白桃四个丫鬟,则被突如其来的喜讯,乐得发晕了!跪在傲曦面前,差不点就要振臂高呼万岁了。
丹秋、绿萼是老天爷身边的二等丫鬟,红玉和白桃,则是《福禄堂》的二等丫鬟。
从傲曦敲登闻鼓,告御状以来,府里的丫鬟、婆子,就一直在议论自己将来的出路,几乎没有一个例外,是不想到大小姐身边的。
特别是傲曦被册封为公主,要嫁给西汖国贤亲王以后,小丫头们就更梦想着能跟着傲曦了。
王府的丫鬟,好好经营,很有可能成为亲王的妾氏,甚至是侧妃、庶妃。难道放着亲王的侧妃、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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