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龙的目光一接触到,脸色大变,原本冷冽复杂的神情此刻变得凶神恶煞,好似要吃了我般,眼底杀气毕现,我的心一惊,这惠妃还真厉害,居然懂得利用君王忌讳来置我于死地。
“皇后,这是什么?”他的声音仿佛从牙逢里挤出。额上青筋暴出,看得出来,愤怒的很。
第144节:第二部斗法(66)
“这应该就是扎小人的巫术吧。”
他的手狠狠一掷,手中的小人朝我砸来,我没有避开,只是闭着眼,看着小人朝我掷来,那上边尖锐的刺仿佛一道道针砸在脸上,心里。
痛,在额上漫延!
耳边传来几个惊呼,随即又死死地捂住嘴。
我顺眼看了去,梅儿一脸惊恐,满脸不可置信,琳儿一脸胆忧,又愤愤不平,秋儿…………双眼暴睁,嘴唇死死地咬住,双拳紧紧地握起。
我朝她们笑笑,却在她们眼中看到自己牵强又凄然的笑。
一道道温热的液体从额上冒出,顺着颊边留了下来。
色龙神色厌恶,冷冷喝道:“好一个皇后,好一个贤慧大度,从容淡定的皇后,朕真被你给骗了。给朕跪下!”
我无言,直直地跪下,膝盖与冰冷的要面接触,生硬地疼的。却不及心头的疼痛,看了看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宫人一眼,我凉凉地笑了,我猜对了,这人,一直都在防备我。
惠妃尖叫一声,双眼惊恐地看着躺上地上,针头上带着血珠的小人,紧紧地捂着嘴,惊恐道:“天啊,皇后,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善嫉,做出些无登大雅之堂的小事而已,没想到,你却如此恶毒,居然用这种宫庭忌讳来诅咒敬妃,你好毒的心。”
此时康妃也一脸苍白,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惊恐道:“去年,臣妾本来奉命进宫选秀,哪想却生了场大病,差点没了命,后来请来巫师,才发现,是自己中了小人之术,是有人故意在幕后使用巫术迫使臣妾进不成宫。臣妾双亲本想告之皇上,但这巫术乃我高丽国明文禁止的乱神之说,只得压了下来,但随着选秀的日期日渐迫近,臣妾身子一直无法好转,
臣妾父母无耐之下,只得把这身为丫环的绿柳给充作义女送进宫去——皇上!”
康妃突然朝皇帝一跪,哭道:“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恕罪。”
色龙目光更显冷冽,冷冷盯了我一眼,看了康妃,声音却柔和不少:“康妃何罪之有?”
“臣妾犯了欺君之罪,包括臣妾父母也犯了同样的罪。但是,请皇上看在臣妾是刻意被人暗害的份上,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康妃,没想到你也中了小人之术,那是谁干得你知道吗?”惠妃忙抖着声音问。
康妃扫了我一眼,缩了缩身子:“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直到这绿柳进了宫后,臣妾的身子就好起来,巫师在全府上下搜了骗,才从绿柳房里搜了这个扎小人,上面还写着臣妾的名字。”
这康妃,还真是有演戏的料。
我冷眼瞅着她唱作剧佳的哭诉,心里冷笑不已。
“天啊,太可怕了。”惠妃也跟着缩着身子,脸色苍白不已,喃喃道:“真没想到,我高丽国高贵的国母,居然只是个低贱的丫环,这,这传出去,那还了得?”
第145节:第二部斗法(67)
色龙的目光,更加尖锐如针刺,直直射进我的心里,那厌恶的,鄙咦的,不屑的,让我眼睛模糊了,酸涩了。
“阿六,这东西,是在哪发现的?”他的声音平静,瘾藏在平静的表现上,是一颗杀气毕现的心。
“回,皇上的话,这是在皇后的床底下发现的。”黄衣劲装侍卫跪在直,不敢抬头。
色龙把目光停在我身上,探索,疑惑,最后转为浓烈的怒气。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语,只是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小人,伸出手来,拾了起来。众人惊恐地缩了缩了身子。小人上面满是针头,密密麻麻地插满了,上面端正娟秀地写着“刘芝兰”三个字。反复看了看这小人,做的倒还挺仔细地,这木头——…
“皇后,回话。”
我抬头,冷冷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讥笑,“皇上认为这是臣妾所为?”
他目光一冷,“人证物证据在,你叫朕怎么相信你。”
我冷笑一声:“皇上说的对,您怎能相信我呢?”我转头,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春喜,道:“春喜,这个木偶,是你亲眼看到我放到底下的?”
春喜抬了眸子,被我的目光吓住,赶紧低下头来,颤抖地说着:“皇后娘娘,敬妃娘娘是无辜的,奴婢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被您害死。”
我不耐打断她的话:“本宫问你是不是亲眼所见我亲自写上这字,扎上这银针?”
“是,是的。”
“那这小人,我扎了多久?”
“是,是敬妃有孕以后才扎上去的。”
冷冷一笑:“春喜啊,春喜,真不知你那主子给了你多少好处,居然让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春喜身子剧烈颤抖着,似要不支倒地,惠妃赶紧抢先一步道:“皇后,到了这种时候,你再耍你皇后的威风也无济于事。你还是招了吧,不然,怪力乱神,做用巫术毒害嫔妃,并毒害未出世的小皇子,这可是重罪呢。再加上你冒冲林府千金,犯了欺君之罪,每一样都是死罪。”
我抬眸,冷盯着她,轻笑:“惠妃啊,全都是你在说,本宫可是一字都还未说呢。”
惠妃脸色一变,尖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证剧,你能拿得出你不是害死敬妃凶手的证剧来么?”
“能!”我轻且冰冷的吐出这个字,成功地看到她脸色又是一变,她面色开始紊乱,但仍是嗤笑道:“你能?当然能,皇后除了心狠手辣以外,最拿手的就是强辞夺理。”
我仍是一派轻松自在地道:“是不是强辞夺理,等本宫说完了再做凭论也不迟。”尽管说的轻松,但只有我知道,我的双膝早已开始麻木了。
色龙暴怒的声音传来:“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来人啊,皇后使用严令禁卫的巫术害人,罪不可赦,废除封号,打入冷宫,等生下孩子后,再行赐死!”说完,起身,狠狠瞪了我了一眼,大步离去。
第146节:第二部斗法(68)
我全身冰冷,冷的刺骨,明知道他是冷酷无情之人,却仍是感动遍体生寒,看着惠妃得意的娇笑,以及康妃恶毒怨恨的表情,以及其他神色各异的妃子,还有耳边宫人跪地求饶的声音,脑子里一片模糊,全身有止不住的冰冷和寒意,好冷——…
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神色冷冽,漠然,耳边听到一阵急促又愤怒的脚步声离自己渐行远去,我冷冷开口,头也未回地道:“皇上,这小人上面上的字,不是我写的。”
*
依然跪在地上,双膝早已麻木,但却比不上心头的麻木。地上一片冰冷,直刺膝盖,直至全身。仍然不及心尖里的寒意。
我就这样跪坐在地上,五个月大的肚子,就这样挺在眼前,手中握着的扎小人,上面那“刘芝兰”三个字刺痛了我的眼,对着重新走向我的龙青潜,没有抬头,没有看他的表情,我似在说着无自己无关的事。
“我一个丫环,怎能写出如此娟秀的字呢?”我写的钢笔字很漂亮,但对于毛笔字却就不在行,拣着笔,手都要打抖,怎能写出如此娟秀又美丽的字体呢。
手中的小人被他夺了去,惠妃的声音又响起:“这字不是你的,又能说明什么,你大可此刻故意写出歪歪扭扭的字来脱罪。”
我没动怒,也没理会她,只是漠然道:“验字迹就不必了,反正皇上早已见识过臣妾写的字。”
半晌,头顶才传来一句话:“这字,确实不是你写的,这字比你漂亮多了。”
我心一沉,莫名的寒意让我全身发颤,肚子传来阵阵收缩,拳拳握着拳头,我努力提醒自己,要镇静,要镇静!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生气,动怒,伤心,都是笨蛋所为。
“可是,也并不能证明,你完全无辜。”他的声音再一次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冰冷一笑:“皇上,你能看清这扎小人的木头是用什么做成的吗?”
“——”
“如果皇上见识多广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上等楠木,正德宫可没有这种树木!”
“——…”
“按春喜的说法,这小人在发现敬妃怀孕后我就开始扎了,那么,算算日子,这木头,应该有六个月的时间了。按理说,应该有些发旧,或是破损,皇上请看,这木头依然崭新呢。”
“——…”
我依然跪在地上,头盯着地面,好似说着故事般,又道:“试想一下,我拿着小人扎,会让宫里的人看见吗,那我会在自己寝宫做这种事,可春喜,她只不过一个粗吏奴才,怎能入得了我的寝宫,又怎能亲眼看到我写上这字,亲眼看到我扎的银针呢?”
“——”耳边传来深深的呼吸声。我冷笑,又道:“正德宫的人都知道,我身边只有梅儿琳儿和秋嬷嬷能进入我的寝宫,皇上应该问梅儿,就知道——”
第147节:第二部斗法(69)
“皇后,朕误会你了。”龙青潜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我终于澄清了,我终于清白了,我也终于可以不必被赐死了,我也知道,他终于相信我了,但,我的心,再也热络不起来了。
我抬头,扫向惠妃,康妃,她们面色恐怖,狠狠咬着银牙,似是不甘心被我这么轻易地脱罪。
我朝惠妃冷冷一笑:“惠妃娘娘今天说的话最多,现在,惠妃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惠妃面色苍白,眼里浮现惊惧。
我又慢条欺理地道:“听说,这皇宫里,唯有惠妃宫里有楠木呢。就是不知,此楠木是不是彼楠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扫向惠妃,惠妃脸色大变,身子拌得厉害,双眼不时瞟向色龙,又瞟向我。
“这扎小人的木头,看上去还挺嫩的,应该是刚长上去的枝头吧。”仿佛在逗弄着垂死挣扎地鱼儿般,我的心充满了嗜血的尖锐和快意。
“你,你含血喷人——…”惠妃身子抖得更厉害,说话已开始语无论次,她旁边坐着的宁妃和贤妃全都惊恐地起身,离她离得远远的。
“阿六,你立刻派人去月阳宫,看惠妃宫里是否有楠木。”龙青潜的声音充满了威严,怒气。
“卑职领旨!”叫阿六的侍卫首领立即领命。
“还有,看看那颗楠木是否有无被砍伐的痕迹。”
“是!”
惠妃依然全身发着抖,我依然用冰冷至极的目光盯着她,嘴角含笑,双眼刻意放出如狼般嗜血又残忍的阴森森恐怖的光茫。
惠妃吓得面色死白,全身抖如秋天的落叶,没有安全感,好似有人拿着刀子在凌迟她一样。
“啊——”一个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响起,让原本沉闷的气氛流露出惊恐和不安。
我茫然地看着声音来源,只见目光尽头,一个暗红色娇小身影朝我扑来,好面熟,这人是谁?
“出血了,出血了,娘娘恐怕小产了——”
惊慌的声音让我慢慢回过神来,是谁出血了,又是谁小产了?是说我吗?茫然地看到众宫人七手八脚地抚着我,我又茫然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跪的地方,已是血红一片,这才感觉双腿间有大量的热流顺着大腿流出。
原本是说我啊!
肚子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本,我的孩子真的要不保了。
可是,茫然的意识仍然回不过神来,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怎么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这人是谁,他为何焦急,为何惊慌,为何恐惧?
这人是谁?
他一把抱着我,大步朝里边走去,他还在我耳边大声说着话,什么“不要惊慌,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之类的话。
“朕?”他是皇上,那个一直用着冰冷冷的眼神剜我的皇帝?
第148节:第二部斗法(70)
这人决不会是他,那个冷酷无情,只是一直利用我的龙青潜。
伸出冰冷的手,我抚上他的脸,很是奇怪,他的脸也和我的手一样冰凉,我喃喃自语:“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的瞳眸瞬间放大,又瞬间收缩,里面惊恐的神色让我更加肯定,他绝不会是那个“他”!
意识渐渐模糊,我慢慢浸入黑暗,耳边听到的,尽是宫人的尖叫声,以及那个不似“他”的惊恐叫声。
*
“该死,惠妃,如若皇后出了什么差错,朕一定要你陪葬。”是谁在耳边暴怒地咆哮?
“皇上,饶命啊,不关臣妾的事,不关臣妾的事。”是谁在惊惶哭泣求饶?
“快,又出血了,快命毛巾来——…快拿我药箱里的药来——…”又是谁在耳边惊惶大吼,又是谁强行掰开我疼得抽畜的双腿,强行把一异物插入我的双腿间。
意识昏沉着,但疼痛却继续着,我缓缓睁开沉重地眼,看向一屋子慌乱地人,那个穿着明黄色的身影是多么的显眼,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也看到了我,立即朝我奔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嘴里说着什么话,我已听不进去了。
“皇上,恭喜皇上,娘娘的胎儿终于保住了,这胎儿很是坚强,如此大出血的情况下,并未受任何损伤,看得出,一定是个活崩乱跳的小皇子。”耳边只听到这句话,也把我的思绪给引进了脑子。
孩子保住了,孩子没事了?
我挣扎着推开扑在我身上的男人,开口,哪想,声音却虚弱无力,但仍是把话说了出来:“我不要孩子,我不要生你的孩子。”
把吃奶的力气全都使出来,才说出这短短一句话,又扯痛了疼痛不堪的肚子,再一次陷入晕迷中。
——……
再度痛醒,我睁开迷茫的眼,看了看四周黑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