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怪不得楚缘说她们母女感情不和呢,与东方相比,总是希望老妈能少点啰嗦,少点撒娇的我是多么幸福啊。。。
“那她为什么要送你出国?”我是个固执的人,我坚信母爱的伟大,所以期待着能听到一个可以为其开脱的理由。
“她为什么要送你出国?”
东方小娘用力抽了两下鼻子,道:“她说,北天市不如巴黎,无论是这座城市还是这座城市里的人,然后就让我收拾东西,说要送我去法国,我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之后,就用绝食吓唬她,可她根本不理睬,今天一早就自作主张的让甄诺带我去学校办退学手续,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怕已经被她们绑到飞机上去了。”
北天不如巴黎?这是什么狗屁见识,算什么狗屁的理由?!北天市是一座拥有着古老历史的现代化大都市,雄伟而恢宏,虽然仍在飞速发展中的它似乎不具备巴黎的成熟,但它的日新月异和朝气蓬勃,却也不是巴黎可以比拟的。
不能说那座城市更好,因为历史与文化是迥然不同的,如何对比?而不同的文化底蕴造就了两种不同信仰的人,说中国人、北天人不如法国人巴黎人,更是完全没有道理!她如此评判的依据是什么?
我难忍不满,道:“中国人怎么不如法国人了?他们浪漫,我们直爽,他们豪放,我们细腻,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风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东方亦和我同仇敌忾,气呼呼道:“谁说不是呢?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她都忘了自己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了!居然说咱们中国人的素质不如那些个老外,怕我留在北天将来会学坏。。。”
“放屁!”我怒道:“人与人自身修养不同,一百个人里有素质高的也有素质低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好人和坏人,世界上哪个国家不是如此?难道老外不是妈生的,而是用一块模子刻出来的?素质?什么叫有素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妈说的这话就很没素质!”
“就是,就是!”东方怜人连连点头,丝毫不在意我是在讽刺她妈妈,“南哥哥,我严重同意你的见解,难道外国人就不会学坏了吗?”
“对,”我认真的看着东方,叹了口气,不无感慨的说道:“就算外国人真的不会学坏,现在才想起送你出国也太晚了。。。”
“可不是吗。。。诶?”东方小娘一怔,又羞又嗔道:“南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已经坏到不可救药了吗?”
看到我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楚缘亦不禁笑出了声音。
我笑不出来,因为东方的妈妈触碰了我所信奉的伟大,即不是为了更方便的照顾东方,也不是为了她的学业和前途,而是源于自己对国人的偏见和对国外盲目的追崇,就去操控和改变东方的生活,这太霸道,太无理,太不公平!
一开始我只觉得东方很找抽,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那是因为她妈更找抽,有这样的妈妈,谁还会怪东方的性格如此乖僻?
我不禁同情起这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孩,“你离家出走,是因为不想出国?”
“嗯!”东方怜人收起做作的娇嗔,用望着救世主一般虔诚的目光望着我,让我觉得如芒刺背,这小妮子似乎是吃定我了,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那目光好像都为此有了质感,沉重异常啊。
“哥,我也不想让东方出国,我只有她和**姐两个朋友,她走了,我们会寂寞的。。。”
寂寞是因为你自闭,不肯去交更多的朋友!看着蹲在我腿边,像只饿肚子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楚缘,和脚尖对在一起,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的东方怜人,我很为难,我无法拒绝她们哀求的目光,亦无法接受东方妈妈的荒谬理由,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居然看不起自己的祖国和同胞,即便我不是愤青,也难以遏制对她的反感和愤怒。
被老外文化熏陶几年就忘了自己的祖宗,这种人不值得尊敬,更不值得信任,即便她是东方怜人的母亲!
我点了点头,楚缘与东方立时喜上眉梢,“哥你同意把东方藏起来了?!”
“南哥哥,谢谢你!我就说嘛,就算北天市真的都是坏人,至少还有南哥哥你这样一个绝世的滥。。。大好人!”
“先别谢我,”见俩丫头摆出要拥抱我的架势,我没有被这热情烧昏头脑,冷静而严肃的说道:“东方,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我并不同意把你‘藏’起来。”
楚缘愣了愣,不解道:“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要向东方的妈妈核实一下,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东方大惊失色,“你要告诉我妈妈我藏在这里?!”
“我再强调一遍,不是藏,而是同意你在这里留宿,”我没好气道:“我可不想被人控告,说成诱拐未成年少女,如果你对我说了谎,我会把你送回家。”
东方扁嘴委屈道:“你不相信我?”
“先别急着用眼泪淹我,”我淡淡道:“你自己先回忆一下,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你对我说的真话多还是假话多?貌似我第一次见你,就差点稀里糊涂的被吕思齐那几个小子打死吧?”
东方被我噎了个大红脸,急道:“可我这次真的没骗你。。。”
“也许你这句话就是骗我呢,”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已经温热的茶水,道:“你放心,在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住在这里,行了吧?”
东方怜人沉默了一小会,忽然问道:“南哥哥,如果你证明了我没有说谎,能不能藏我一辈子啊?”
“咳扑——”我那一口茶水差点喷到楚缘脸上,“啥?你干脆让我养你一辈子算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孩子气的话是从东方怜人嘴里说出来的,可她却认真的向我证明了事实的荒谬,“那样当然更好了,如果我在外边露面的话,甄诺一定会抓到我的,为了拍我妈马屁,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说不定现在门外就有她留下的眼线呢。。。”
那甄诺确实不像个简单的人物,年纪不大,却心机深沉,我亦看得出来,她对我是否藏匿了东方,是持怀疑态度的。。。我不由皱眉道:“为了躲她,你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赖在屋里不出去吧?!也不去学校啦?”
这当然是不现实的,而东方怜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可她还是赌气似的说道:“她都给我办了退学了,我还去学校做什么?反正被她捉到我以后也注定没有自由,至少在这个屋子里还有缘缘和你跟我作伴,我知足了。”
东方怜人肯定是故意在塑造自己的可怜形象,坐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撒娇道:“南哥哥,我不会白吃白住的,你别看我又漂亮又有气质,但我什么家务都会做的,我会打扫房间,会洗衣服做饭,你也吃过我的饭,人家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我有点不解,你漂亮有气质和你会做家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说的好像美女不会做家务是天经地义似的。。。
“你还会生孩子呢,怎么不说?”楚缘站起身来,嘟嘴道:“你干脆直说嫁给他做老婆算了,到时候你妈妈不但没法告他诱拐你,你还能顶着楚太太的名号,抱着儿子大摇大摆的出去逛街,谁敢惹你啊?”
我很难形容此刻楚缘的表情,似乎是开东方的玩笑,又似乎是不满她的暧昧,感觉颇有些矛盾,很拧巴。
“这个主意不错哦!缘缘,你真聪明,”东方怜人眼泪未干,眼圈还是红的,却恬不知耻的笑道:“母凭子贵,那我就真不算白吃白喝了,你们还应该反过来伺候我。。。”
楚缘挥起小拳头砸向东方的大腿,笑骂道:“你想得美!”
东方飞快的逃开,得意道:“干嘛?你嫉妒我啊?”
“我嫉妒你什么?!”楚缘羞不可遏,莫名其妙的朝我瞥了一眼,见我也在看她,顿时烧红了小脸,一边追打东方,一边斥骂道:“死东方,让你满口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死东方,让你满口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我是胡说吗?”东方的运动神经明显强过我家楚缘太多,只是绕着沙发和茶几一圈圈的跑,楚缘就硬是追不上她,就听她阴阳怪气的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控兄的小醋坛子跟我说的,看见那姓程的假小子和自己哥哥打情骂俏,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楚缘大叫一声,竟突然恼羞成怒的爬上了沙发背,试图超近截住东方怜人,“你乱说,我什么时候那样讲过?!”
上天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完美,楚缘所以喜欢观看足球篮球这样充满了对抗性和激情的运动,正是因为她自己的运动细胞实在太稀少了,即便她从来都不缺乏锻炼,可依然无法改变她走路不加小心都会摔倒的笨拙,就更不要说登高爬梯了。
身体重心向前一倾,才爬跪到沙发背上的楚缘脑瓜朝下就翻向了地板,吓的我魂都飞了,好在我就坐在她旁边啊,赶忙伸手一搂她的小蛮腰,及时的将她横身拽了过来,趴在了我的大腿上。
两个丫头惊魂未定,不跑了也不叫了,全吓傻了,我冷汗涔涔,对楚缘怒道:“你瞎折腾什么?摔伤了怎么办?”
楚缘回过神来,小脸涨的更红,怒气冲冲的瞪着东方怜人,带着哭腔喊道:“是她先胡说的!”
“对对对,南哥哥,是我胡说的,你不要骂缘缘。。。”东方见楚缘气的哭了,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怕了,忙大包大揽,维护起了楚缘。
“你也欠骂!”我冷喝道:“我和你说正事呢,你瞎扯什么?自己都不在乎,我陪着你操哪门子心,你就跟你妈妈去法国算了!”
“我在乎,我非常在乎!南哥哥,我好好听你说话,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你别轰我走行吗?”楚缘还在委屈的抽鼻子呢,东方怜人又急哭了。
“哥,东方是和我闹着玩呢,你别赶她走!”
呃。。。
女孩子啊,情绪转换就像是多变的天气,一会晴空万里,一会乌云密布,前一秒艳阳高照,后一秒就能狂风暴雨,哭哭笑笑可以在转瞬之间无常变幻。
楚缘一扭脸的功夫又帮东方求起了人情,让我有火难发,有口难言,见我半晌没有吭声,楚缘侧仰着羞红的小脸,怯怯诺诺的对我说道:“哥,你能不能先放我起来啊。。。”
被俩丫头惹毛的我本就心情烦躁,像个储满力量的汽油桶,正憋的难受呢,闻言不由下意识的吼了一句,“不能!你给我老实的趴着!”
或许是因为我平时很少发脾气的缘故,难得的怒气爆发骇得楚缘浑身一颤,慌里慌张的“哦”了一声,居然真的像只小猫一样,乖乖的趴在我腿上不敢再动弹。
话说。。。这姿势真的很别扭,再怎么说,楚缘也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就这么横在我大腿上,显得不伦不类。
我是被气糊涂了,因为东方怜人的不严肃?还是因为她们刚才那个暧昧的话题?我不知道,继而习惯性的没有对自己刨根问底。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谈论到涉及楚缘与流苏的话题时,我心底都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是的,过去只是会为她们的关系感到心烦,而现在,更似意乱。。。
“别哭了!我还没说轰你走呢!”此刻的我气势十足,也不好收回方才的话,只能快点结束话题,好放楚缘起来,便放缓了语气,问东方怜人道:“刚才我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甄诺,是你家里的人?”
“嗯,”东方怜人好像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主动坦白道:“她那只眼睛是被我抓伤的,我气她像只小狗一样听我妈妈的话,居然背叛我。”
“她是给你妈妈打工的?”我难忍心中的惊讶,那甄诺无论是颐指气使的谈吐还是高傲内敛的气质,都像极了墨菲那样的精明能干的千金大小姐,这样的女人居然是个打工的?东方怜人的妈妈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算是吧,不过确切点说,她应该是给我打工的,”东方怜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竟一脸不屑的哼唧道:“她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个一直负责照顾我的保姆。”
哥们愣了,嘴里能塞进一鹅蛋。。。
甄诺是保姆?!那个横看竖看都像个傲慢大小姐,至少也拥有着高级白领气质的女人,竟然是东方小娘的保姆?!刚才在门口,那保镖是想给我甄诺的名片吧?一个二十四五的小保姆用的着印名片吗?而且还是由保镖揣着。。。
太不可思议了,难怪东方怜人用了‘背叛’这个词,也难怪甄诺不想给我名片呢。。。
“你确定。。。她是你的保姆?”
“当然确定,”东方怜人用袖子抹掉了眼泪,皱着秀眉,很不满我对她的不信任,“她从十六岁开始照顾我,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南哥哥,不信你问缘缘啊,她也认识甄诺的。”
十六岁?刚刚开始念高中的年龄?楚缘见我一脸的不可置信,点头道:“哥,是真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前东方上学放学,都是保姆接送,那个人就是甄诺姐姐,我念初中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还老管我叫楚缘小姐呢。。。”
我对从事保姆行业的人绝对没有任何的偏见,但是。。。甄诺的出现,绝对颠覆了我对保姆两个字的理解,原来,还有这样的保姆啊。
想想那两个壮汉保镖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我不禁感慨:太他妈不可思议了!我不禁好奇:东方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
“南哥哥,你早点回来,只有我和缘缘两个人在家,我害怕。。。要不,你带我们一起去吧?”
第三次甩开东方怜人抓住我衣襟的手,我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像条尾巴似的粘着我?你也说甄诺可能安排人在楼下守着了,我大摇大摆的带你出门,不等于自己抽自己嘴巴吗?再说,想找你的都是你的家里人,有什么可害怕的?你老实的呆在屋里,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