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处男吗?”伏姝轻分双唇,低吟般问着。
夏晔恍惚地点头,依旧深陷在初吻的眩晕里。
“那我们做|爱吧。”
夏晔惊恐,难以启齿的言语滚动在喉间,迟迟开不了口。
“我要你。”
夜风裹卷,星野浩瀚,花影婆娑。
“轻一点——不,别那样——”
“再温柔一些,好吗?”
“好痛,慢一点。”
“好痛——”
……
性|爱,是人生来的本能。少年初尝,疯狂而不知节制。
撕裂的痛楚,少年的莽撞,心底的伤口,满面的泪水,无尽的快感。
她于云端嘤嘤地哭泣,不停呢喃,决堤的泪水沿着眼角坠入发间。
那是一个以后都会压在她心底名字:“林、林南——林南——”
她再不干净,与他越发相近的同时,也终于和他一样,背弃了这段感情。
爱情,止于背叛和不忠。
从此——爱,死了。
第七章 2013。07盛夏漓川1、2、3
第七章 2013。07 盛夏漓川
1。
迎面扑来的脂粉气将夏晔拉回现实,眼前浓妆艳抹,打扮露骨的女人不由分说的贴了上来:“帅哥第一次来?要不要我陪陪你?”
夏晔厌恶地皱着眉,却没立马推开这个女人:“我没兴趣——”
女人愈发放肆地揽着夏晔的臂膀,不时把柔软显眼的胸部贴上去,伴着酒吧里劲爆的音乐来回磨蹭。
夏晔冷厉的眉峰竖起,不耐烦地挑起女人削尖的下巴,喊道:“你看上我什么了?”
女人骤然兴奋起来,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熟练地搂着夏晔的肩膀,侧坐到他的大腿上,然后用格外娇嗔造作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声说:“人家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的样子,心跳就莫名地加速了,你说,这是不是一见钟情?”
夏晔不置可否地勾唇坏笑,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红色的票子,塞入眼前那白花花的沟壑,又指着不远处说:“看到那个东张西望的老男人了吗?”
“恩,怎么了?”女人不明所以,表情疑惑得很夸张。
“他是我们老总,市值几十个亿的公司,你让他开心了,好处少不了。”
女人听了,顿时双眼发光。
“可别说是我安排的。男人嘛,喜欢意外的——”
“死样!”女人嗔了一眼夏晔,又趁机在他小腹摸一把才得逞地笑着朝老男人走去。
伏姝身后的老男人已缠了她一晚上,那股像极了食物腐坏的味道令她连连作呕。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老男人已经把兴趣转移到另一个妖艳的女人身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发现这个女人的妆扮很像刚才勾搭夏晔的那一个。
伏姝目光寻到夏晔的所在——变幻闪烁的光影里,夏晔一个人斜倚着吧台,在目光对上的瞬间,轻举酒杯朝伏姝微笑示意。
伏姝哑然。
果然是他替她解的围。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伏姝闻声转身——
那人的个头至少在一米八以上,一袭贴身的冰蓝色衬衣将紧窄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亚麻色的头发在明灭的霓虹之下散发出迷人的色泽。清澈明亮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光洁的皮肤、透粉的薄唇,这张年轻俊美面孔上的一切,无不正中伏姝下怀!
伏姝粲齿:“那你打算请我喝什么?”
那人展颜,笑容透着亮光:“蓝色的玛格丽特?”
原来是有备而来的年轻人。
伏姝笑得更深。
2。
伏姝一进酒吧,周琛就注意到这个魅丽而不可方物的女人。身边那几个在丽江玩熟了的朋友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漓川旅店的老板娘,有名的正太控,专挑清纯的美少年下手。
这般够意思,有难度的女人,周琛以前从来没遇到。不过既然遇上了,哪有不试试的道理?
“周少可别小瞧她,伏姝虽然艳名在外,但眼光也是出了名的挑剔。”朋友坏笑着凑上前,“据说不是处男不下手——”
“她叫伏姝是吗?”
“周少你就算再有兴趣——”另一个朋友笑道,“我也劝你悠着点儿!”
“不如大家打个赌啊!”朋友们兴致高涨,热烈提议起来,“看看周少到底能不能拿下高难度的伏老板了——”
“赌什么?”周琛的笑意映在眸子里,玩味而新鲜。
“要是周少输了,就把这间酒吧买下来,以后我们随便来玩儿。”
“要是我赢了,你们就给我在丽江,裸跑三圈!”
周琛发动所有人,所有渠道,花了半个小时收集关于伏姝的一切。
喜欢十□岁的少年,喜欢清纯的处男。
钟情蓝色玛格丽特,喜欢巴森诺瓦和爵士,爱吃一切巧克力口味的甜品。
金融学本科毕业,爱好文学。
最喜欢的作家是村上春树,但最喜欢的作品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
2007年她来云南,男友意外身亡。
2010年她开了漓川第一家旅店——裙臣。
最让周琛诧异的是,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已然是二十九岁的单亲妈妈,一双龙凤胎,今年都六岁了。
周琛走到伏姝身后,开始施展自己精湛的演技。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那你打算请我喝什么?”
“蓝色的玛格丽特?”
周琛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生得足够美,令人惊艳。
“你叫什么?”伏姝坐在卡座里,看着对面的翩翩公子,勾起如血的唇角。
“周琛。”
“我是——”
周琛抢道:“我知道,你叫伏姝。”
“你好像做了不少功课?”伏姝睨着眼,目光锁在周琛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为什么?”
“因为我想认识你。”周琛的笑带着一丝大胆的试探。
“你倒是老实——”伏姝轻嘲,似嗔似娇,百媚丛生,“你多大了?”
“二十。”
“那你知道我多大了?”
“知道。”
“既然知道,还来招惹——”伏姝笑着将那俊美的五官收入眼底,“就不怕我坑了你?”
周琛沉默。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虽然你演得很像个不经人事鲁莽小子。”
周琛吃惊地略一凝眉,保持着不解的神情:“我哪里是了?”
伏姝朝着周琛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待到周琛坐在她的身边,她才悠悠然附到他耳边:“我喜欢的男人,从来都没你这么主动。”
“总有例外的——”
“我喜欢那种一看到我,连说话都会结巴的温柔男人,可你刚刚表现得太自然了。”伏姝嗤笑一声,“不过——”
“不过什么?”周琛开始更加好奇,他从未遇到这样富有挑战性的女人!
“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
3。
夏晔远远看着伏姝在半开放式的卡座里和一个刚刚主动搭讪的年轻男人拥吻。她主动去吻那个小男人,这个举动让夏晔心火难消。
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她难道还看不出那个年轻的小男人天生一副浪荡模样?如果说叶秦勉强算过得去的话,那这次她的品味就真的太差劲了!
不,不对,她今天一定是反常的。
因为叶秦的离去,她乱了。她急于找个人来填补她的空白,来掩盖她的悲伤,而这个小男人来得刚刚好。
夏晔扶额自嘲,不期然手上全是冷汗。
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任她!
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
夏晔起身,穿过拥挤狂欢的人群,慢吞吞地朝卡座走去。他的理智是不情愿的,他的感情是占上风的,他的脚步是一步比一步深沉的。
伏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脸色惨白。
“出了什么事?”周琛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回神。
“阿琛,我要走了,对不起——”伏姝脸上所有的风骚妩媚顷刻消失,她的目光严肃而认真,不蒙半点尘滓。
“去哪儿?”不知为什么,周琛心里产生一种挫败感,让他堵得慌。
伏姝扯出一丝苦笑,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夏晔,做了个口型:“回去——”
夏晔怔愣在原地,看着伏姝随手脱下高跟鞋,神色慌张朝他快步走来。
“怎么了?”夏晔反应过来,快步跟在几乎小跑起来的伏姝身边。
浓重的妆容下,伏姝愁眉紧锁,双眸湿润。
走出酒吧的那一刻,她浑身颤抖着拉住他的衣袖,明艳的眉眼遍布着惊惧:“漓生出事了——”
第4章
4。
赶回漓川已是午夜,伏姝赤着脚跑在漓川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参杂在冰凉的穿堂风里,幻化成挥散不去的恐怖白色,叫人的心情愈发压抑起来。
急诊室里,伏姝看到金一和浚生满脸焦急地迎上来。
“医生说是贫血急性发作!”金一深皱着眉,“就算打点滴也没用,需要输血——”
漓生的贫血是先天的,在母体内就营养不足,到了婴儿期也未有足够的母乳喂养,所以她从小就长得瘦弱,要尽量避免磕着碰着,最怕的就是有伤口出血。
伏姝难以克制地捧起漓生的脸,看着昏迷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失控。
她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每一根血管里倒流,然后涌进她的心脏,涌进她的大脑,涌进她自以为空洞的生命。六年的时光,如果没有这个上天的馈赠,她该如何撑下来,去开垦这荒芜的人生!她为自己感到羞耻,为自己曾不想要这个孩子而自责忏悔!
“漓生你别有事,好不好?好不好——”
护士长闻声而来,匆忙上前:“小伏,漓生是因为不小心摔倒导致贫血急性发作。现在她的血红蛋白下降太快,需要立马输血,但是我们医院暂时没有漓生的血型。医生已经在联系丽江的医院,让他们送血过来——”
“从丽江调过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行,我们漓生不能等,一秒钟都不能等!”伏姝面色惨白,一手搂着漓生一手伸到护士长面前,“护士长,抽我的血——”
“你是什么血型?”
“B型。”
“可漓生是O型——”护士长紧紧握住伏姝的手,不忍地开口,“我们已经把医院包括医院周围能问的人都问了,符合O型血的只有几个病人,他们根本不具备输血的条件——”
夏晔一把扶住瘫软的伏姝,看进她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我的是O型,输我的。”
鲜红的血液慢慢流出自己的身体,又慢慢进入漓生的身体,夏晔忽然很庆幸,却不知道这劫后余生的感觉源于哪里。夏晔转头看向紧紧搂着漓生的伏姝,心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定与满足。
以前,他一直觉得伏姝欠他的,因为多年前那一夜的激情不仅摧毁了他青涩的身体和欲望,还致使他全部的青春只能狭隘地用来对她念念不忘,再不能纯粹地爱上其他人。她的一颦一笑都被磨碎了溶进他的血液,根植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仿佛每个女人身上都有她的影子,不断提醒他,不断折磨他,让他无法全心投入爱上别的女人!
而现在,他只能认定这一切都是他的劫数。
因为担心漓生的贫血会复发,所以夏晔拉着护士长说要献血,于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他前后总共被抽了500cc血,超出了一般人献血的上限。他此刻脸色虽然显得有些白,但毕竟是男人,平时又注重锻炼,身体应是无碍。
他坐在病房外休息,问金一:“漓生怎么会摔倒?”
“我是后来赶过去的,还没来得及问。”金一无奈摇头。
夏晔走到病房门口,看到浚生拉着漓生的一只手,略略皱着眉坐在床沿上,脸上写满不符他年纪的神情。
夏晔朝浚生挥挥手,示意他出来。
夏晔伸手摸了摸浚生的头发,那柔软细琐的触感自掌心传来,带给他一种奇妙的体验。他想是要安慰眼前这个男孩子,只是他对和孩子相处实在没有经验,于是他小声问:“漓生醒了吗?”
“醒了又睡着了。”浚生低着头,有心事的样子。
夏晔蹲在浚生面前,扶住他尚且稚嫩的肩膀:“能不能告诉我,今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漓生会摔倒?”
浚生抬起小脸,严肃地像个大人,叫人心疼。他摇摇头,小声说:“伏姝说你很快就要走的,我们不能总是给你添麻烦。”
夏晔好笑地扶额叹了口气,几乎有些窘迫地反问:“浚生啊,原来你是觉得你们给我添的麻烦还少,是吗?”
浚生不像方才那么笃定,神气的眼睛瞥向别处,红着脸露出一丝稚气来:“应该是的吧……”
“你真的不想和我讲?”夏晔想到什么,凝眉问道,“又像上次我撞见你们和别人打架那样?”
“才不是!我才不会让她和别人打架——”浚生瞪着眼,脆生的童音里藏着不屑和细微的愤意,“要不是那个坏蛋撒酒疯,漓生怎么会摔!”
“你说的是谁?”他敏锐而犀利,本就略显苍白的面色又染上一层阴霾。
浚生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猛地抿紧嘴,憋气着小脸扭头跑回病房里去了。
“我和浚生一样,知道的不多,而且也不想说……”金一无辜地扯着笑,避无可避地对上那探寻目光,然后皱着两道浓黑的眉毛,塌着肩膀问,“能不能别问我?”
“不能。”
“你怎么就那么较真呢?”
“刚刚抽得是我的血,总该给我个说法。”
夏晔语气极淡,却透着一种很强的说服力。他的血此刻流动在漓生的身体里,仿佛他的生命与漓生紧紧连在了一起。那是他救回来的漓生,他从最深最隐秘的情感里希望她安生喜乐,于是他认为自己有权利知道缘由,有义务保护这个就像是自己生命意外延伸的孩子。
金一沉默不语,目光复杂而不情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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