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为她这句话想了整夜,或许,她是对的。
可能是着了凉,她半夜开始发烧,言希喂她吃药,又拿冰毛巾敷在她额头上降温,折腾整夜。
第二天,烧退了,身子却还是软,吃了清粥,喝了水,躺在床上养病。
望着天花板熬到晚上,她听见唏哩哗啦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以为是言希回来了。亜璺砚卿
赤着脚走出卧室,开门的却是一个男人。
“谢炎?”
她心中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个名字,言希追了十八年的男人。
“谢炎是有,不过不是我!”
男人嘴角浮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一双桃花眼极其绝色,里面是尽数的暧昧,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
“冷际明!”
安颜脑中飞快搜索,另一个名字从杂乱无章中蹦出来,“冷天炎?”
“是我爸!”
冷际明上前两步,姿势暧昧搂住她的腰,淡淡的古龙水味包围在周边,“小美人,记性不错,我喜欢!”
安颜挣扎两下,却推不开她,只能改用愤怒的眼神瞪过去,“放开我!”
冷际明举止轻挑,手掌穿过她发丝,清香弥漫,“好闻!”
“来吧,小美人,**一刻值千金,我们洞房!”
安颜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身子已经腾空,被他抱着走向卧室,扔到大床上。
安颜缩缩缩,缩到床头,警惕的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她之所以没有害怕的原因是——他不像来真的,只像是在逗她。
肖玄经常来真的,她懂!这个叫冷际明的男人不同。
他弯下腰,身体呈九十度直角,委屈的扁扁嘴,“美女,上了我吧!”
安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上了我吧,要不然,我上你也行!”
这是什么逻辑?安颜不懂,所以拼命摇头。
冷际明却作势要扑上来,跟本不给她考虑的时间。
“停!”安颜一只手挡在胸前,侧着脸闭着眼,身体紧紧靠在床头。
除了肖玄,她第一次被男人这么对待,还是个莫明其妙的男人。
缓缓睁开眼,安颜笑了。
第一是为冷际明及时停下的动作,第二是因为肖玄站在他后面。
这男人猴急的忘了锁门,连肖玄进来都没发现。
也是,他几乎是飘进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发现也难。
“你笑什么?”冷际明挑眉问,殊不知,他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庞然大物。
有肖玄在,安颜心里有底,嘴上也敢逞能,“笑你!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你?”冷际明眼里略过讥诮,一闪而过,“美女,上/床和喜欢,有时候是两码事!”
上/床和喜欢,这对恋爱史一片空白的她来说,实在是比化学还复杂。
可肖玄不给她再问的机会,一掌下去,冷际明如一座大山,轰然倒在床上。
“你……下手好重!”
安颜爬过去检查,还好,没伤到筋骨。
“怎么,心疼了?”
肖玄皮笑肉不笑,分明是吃醋了。
“是啊,好心疼!”
安颜调皮的吐吐舌头,任肖玄抱着回到车里,这感觉真温暖。
路上,她一直在想,冷际明和言希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的?他口中说的上/床不等于喜欢又是什么意思?
不对啊,他有言希家的钥匙,证明他和言希关系非同一般,这个……还真是难住了她。
车停下,肖玄竟是带她回公寓。
有了上次的经验,什么都没发生脸先红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局促不安。
这次,倒是不怕了,可能是受言希影响,她也决定主动一次。
幸福是靠努力得来的,空手套白狼可不行——这是言希的名言。
肖玄走到酒柜前,取出杯子,斟了酒,“过来陪我喝一杯……”
言希赤着脚走过去,脚下冰凉的触感沁人肺腑,未喝酒人先醉了。
安颜坐在吧台边上,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找到你的方法有很多,随便查一查就知道!”
肖玄颇为自信的扬了扬杯中酒,一饮而尽。
敞开的衣襟露出紧实肌肉,线条匀称,双眼蒙着层迷雾,可能是喝了酒,今晚的肖玄,举手投足间,极具诱惑力。
安颜咽了一口口水,转移话题,“我昨晚被打晕了……”
“是谈易谦!”肖玄笃定道,眉眼微斜,“他找了两个窝囊废绑架你,想拿你要挟我,没想到你半路被冷际明劫走了……”
苍天!竟是冷际明救了她,那言希说的话?不尽不实!
好乱……
喝光杯中酒,肖玄收起酒杯,起身,微醉的眸子望着她,想了想,还是说,“你今晚住这里,卧室在左边!”
她现在回去很危险,难保谈易谦那个废物不会狗急跳墙,再使阴招。
安颜迟疑了一下,抬头时却见他已经转身,急着从后面抱住他。
“一起睡好不好?”她颤声说。
☆、101 一起睡
101 一起睡
“一起睡好不好?”她颤声说。 覀呡弇甠
这是她能说出最大胆的话了,再露骨的她真说不出来,也想不出来。
他震了震,但还是耐着性子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你不累吗?”
“不累!”安颜在他怀里轻轻磨蹭,鼻尖贴近左心房,听着他的心跳。
言希说过,要主动!
“我想跟你一起睡……”她小小声重复。
肖玄被她蹭的心慌,感觉到身体有轻微反应,莫名就有些烦燥。
“我累了……”
“我知道……”安颜更紧的搂住他,放下自尊,“只要睡在你身边就好……”
肖玄眉头一皱,温柔的**,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
关了灯,月光如水洒进来,柔软的大床上,两人却天各一方。
肖玄距离她很远,侧着身体,只留给她一个后背。
安颜鼓起勇气往他身边凑了凑,想从背后抱住他,不料,手还没伸过去,肖玄便有所察觉,往床边挪了挪。
他几乎是贴着床边,再往下就是地面了。
骨子里的倔强涌出来,她不死心,又贴上去。
她没别的要求,只想抱抱他就好。
手触及他的腰,他全身紧缩了一下,反身坐起来,眸中隐着愠色。
然,望着楚楚可怜缩成一团的她,只剩无奈,“我去睡沙发!”
他抱着被子离开,门轻轻关上。
清冷的月光下,安颜瘦小的身影更显单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下去,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卧室外,肖玄窝在沙发上整夜失眠。
***
安颜觉得她应该跟肖玄谈谈,可肖玄根本不给她机会,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一连几天,她上班见不到,下班找不着。
听林子妮说,他出国了,好像是谈什么生意,与霍启有关。
安颜耐着性子等,终是明白了失去才懂得珍惜的道理,对他的爱也因为时间的隔阂更深了。
心心念念想着一个人的感觉是痛——并快乐着。
他回来的消息是从林子妮口中得知,那已经是五天后,五天内,他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安颜不感觉气,只是迫切想见到他,听林子妮说,他会先回别墅见肖枫林。
安颜凭小时候的记忆找到那里,却不敢进去,只能躲在大门转角处,望着大门期盼他早点回来。
乌云黑压压在空中翻涌,响起骇人雷声,不消片刻,便有雨滴星星点点落下。
刚开始还好,下的是毛毛细雨,浇在身上凉丝丝,倒也惬意。
哪知后来越下越大,毛毛雨变成中雨,没多时,安颜就变成落汤鸡。
身上的衣服湿嗒嗒粘在皮肤上,滑腻又不舒服,她想找个地方避雨,又怕肖玄在这中间回来,只好任雨淋。
天色暗下来,还是不见人影。
在这里傻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离开又怕错过时机,正在摇摆不定,犹豫着走了几步,忽然前面有辆车转过弯,朝着这边开过来。
感觉到车灯直射过来的光线,也听见后面大门自动敞开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挡在人家路中间,忙要闪开,给车子让出路来。
但脑子虽然清楚,身体却不听使唤,她等了一天,又饿又累,更被淋得手脚发麻。
车子虽然开得不快,也力图避开,还是带了她一下。
安颜跌坐在雨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这下更狼狈了,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涩得她睁不开眼,只能眯成一条缝隙,望着打开车门走过来的肖玄。
几天不见,他瘦了好多。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安颜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睁开眼睛,欣喜的笑。
那一抹带着苦涩和隐忍的笑容绽放在车灯下,忽明忽暗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怨怼,只有殷切,着实刺痛了肖玄的心。
他宁可她无理取闹和自己的吵架,然后离开,也不愿亲口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以为冷落她几天她就会知难而退,殊不知,爱情面前,大家都是傻瓜。
雨水倾盆而下,淋透肖玄薄薄的衣衫,肖枫林透过车窗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
十四年前,那女人和自己抢老公,十四年后,那女人的女儿和自己抢儿子。
肖枫林推开车门冲向雨中,愤愤扯掉肖玄搭在安颜身上的手。
“肖玄!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么!”
肖玄不顾她阻止,抱起安颜放在车后座,一只手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声音比雨水更清冷,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
而后,他调头倒车,驶回公寓,将肖枫林一人扔在雨中。
***
一个时后,安颜洗过澡,换了睡衣,抱膝坐窝在沙发里。
肖玄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表情平静了不少,垂著眼睛,嘴角放松。
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後坐下来擦著头发,一声不吭的,好像在出神。
安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敢打扰,半张脸埋在腿间,只露出两只眼睛,安静地等他。
“明天是我生日!”他忽然开口,令安颜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点点头,“恩,我知道!”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记得。
她是孤儿院出身,没有生日,所以每年少爷过生日,两人都会一起许愿,一起吹蜡烛。
想着那些快乐时光,她嘴角晕开了笑。
“准备生日礼物了吗?”肖玄忽地问她。
安颜诚实摇头,“没有……”
“打算送我什么?”
安颜想到言希,便笑,“把我送给你要不要?”
眼见他沉下去的面色,心里一凉,有些讪讪,忙改口,“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肖玄没说什么,低头想的出神,末了,面无表情的说,“送我一个愿望吧……”
“好!”安颜只觉得开心,并未察觉出他有异常,笑的灿烂无比,“你有什么愿望?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实现!”
只要他要的,她都会努力达成。
“明天吧,现在……”肖玄少有的迟疑,黑眸黯了黯,“我还没想好……”
“恩!”安颜坚定点头
当晚,又住在肖玄家,这次他一反常态,居然肯与她同床。
不用发生什么,抱着他就好,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安颜沉沉睡去。
明天,应该是美好的一天吧……
☆、102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102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灯光好,气氛佳。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淡紫色的灯光忽明忽暗。
安颜四处打量,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不知是生意不好,还是被肖玄包场。
服务生礼貌地递过菜单,被肖玄移到她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
瞟见她眼里的疑惑,他解释道,“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包下这里!”
安颜了然的应了一声,心里暗想,这倒像是少爷会做的事。
看来,表面容易伪装,骨子里的性格却不易隐藏。
“你知道的,我吃什么都可以……”她推菜单推回去,甜甜地微笑,“小时候都是你点我吃,你指我做,现在突然改变,我不习惯呢!”
瞧她今天心情很好,他不忍心一开口就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想着多陪她开心一会儿也好,收起菜单,拉她起来,“走!”
安颜迷惑不解,等问出“去哪?”两字时,已经被他拉出餐厅,塞进车里。
***
半个小时后……
安颜腰上和腿上绑着绳子,脚下是近百米深渊,肖玄一只手搂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帮她扣紧肩膀上的卡扣。
“准备好了吗?”
安颜吞了口口水,没错,她在现正准备蹦极。
她自认不算胆小,摩天轮过山车等游戏都不害怕,唯独蹦极,是她不敢接触的。
那种被人推下去,全身无力下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运动她很怕,非常害怕。
可刚才看肖玄跳得那么漂亮,简直像飞一样,她不好意思在这种节骨眼上扫兴。
“这个不难,只要松手,往前一扑就好了!”他还在耐心讲解安抚,“绳子非常紧,你很安全”。
安颜深呼吸了两下,往脚下看看。不看还不好,这一看,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腿都挪不动了。
“我……我……”
“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就跳,好不好?”
“一,二,三……”
“等、等下!”安颜耍赖地求饶,“你……数到五吧!”
“好”
“一,二……”
“等等!”安颜不争气的打断他,“不如数到十吧!”
肖玄看着她,一脸无奈。
这是他最喜欢的运动,心神不宁,游移不定的时候他就会来,现在带安颜来,是想让她放松一下,也是想让她勇敢一次。
现在见她哆嗦地不成样子,他只好妥协,“算了……”
安颜如获大赦,然,开心不到三秒,被他一句话打垮,“我陪你跳!”
重新来了一次,肖玄也绑好绳子,然后搂住她的腰,“可以放手了……”
她手指还是死皮赖脸粘在栏杆上,颤抖得不像话。
肖玄笑,“你不放手是不行的!”
“呃……”安颜犹豫不决,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