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吐吐舌头,翻翻白眼,把戒指还给姐姐:“我才不会呢,我怕酸死了!”
仿佛,一切都还在昨天。
她的音容笑貌,都这样深刻清晰的,可以随时在脑海里浮现。
看着罗筱天的戒指才明白,原来,真的已经,越走越远。
他的戒指上面,刻着的是——‘LT’。
她终于放下了颤抖的手,她一直以为,这个戒指的主人,是程逸枫。
尽管后来一直没有听到他们要订婚的消息,她总是想,他们是调低的人,偷偷的处理了,可是,现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
“可不可以,告诉我,LT是什么意思?”她神情呆滞的问:“不要告诉我,是LOVE Tian的意思。”
她终于还是抬头,沉重的头,看着罗筱天,他清澈可见底的眸子里面透露出来一种茫然却又温柔:“就是这个意思。”
罗筱天,没有否认。
说完之后,神情凝聚了一种叫做苍茫的东西。
看着余烟的表情,看着她惊喜、了然、震惊、难过、呆滞一一呈现。
他有些茫然的,以为看到了,那个与他一样,戴着同款戒指的人。
戴回到原来的指上,另一只手,没有意识的抚摸着戒身。
这样温柔的动作,让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仿佛,可以触摸到他最心爱的姑娘。
“你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余烟猛灌下一杯酒,声音坚定的问,仿佛,一定要他答个所以然来:“你们结婚了?不可能,我们都不知道,我姐姐出嫁不可能没有任何风声?我姐姐为了你背叛了程逸枫?我爸妈不知道你们结婚,难道你们是私定终身?”
罗筱天没说话,嘴角仍然有弧度,可是这一刻,余烟却觉得,他的笑容刺眼的让她想挥过去一掌:“回答我!”
“你跟余曼不一样!”他笑着答非所问。
“废话!”她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不顾高级餐厅的安静:“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看着周围的人,视线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尽管她不在乎,还是坐下去:“你最好是回答我,你知道我姐姐死的不明不白的,我一直都想搞清楚。你也不用跟我隐瞒什么,只不过是恰好而己,因为我已经找到你这里来了。”
“哦?!”罗筱天的表情很惊喜:“找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你少跟我嘻皮笑脸的,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们这种人!我知道你跟我姐姐在‘人间’见过面,也知道你们在法国有庄园,你为她打造了一个紫蔓藤的花园,对不对?和你见过面之后,我姐姐就再也没有写过日记,而且,她跟程逸枫分手,我想肯定是你在中间作梗,对不对?”
“小烟,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去当推理家了!”他拍手两声,换了一个坐姿。
电话响起来,优雅的接听,面色瞬间凝重:“什么?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站起来要离开,余烟拉着他的手臂:“你不许走,我告诉你,今天非得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罗筱天转身,看着被她拉着的手臂,又看回她:“对不起,小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先离开,我们下次再谈。”
“告诉我电话!”她没有办法,向他吼。
他留下电话之后,快速的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回来:“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你姐姐的事情,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你不用再去哪里了,也不用再找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只是这一天,由我掌控着,我要你们猜到了结尾,却永远也猜不到这过程。
余烟还在他刚刚的话里面,没有回神,她何尝不知道,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她只是,迫不及待想那一天快点到来,这样,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解脱?
她、程逸枫、程语言、纪腾腾、所有的人都可以解脱?
程语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
一直看着她坐在那里,瞬间面无表情。
瞬间流泪低泣,他只是坐着,直到她趴在桌子上低声痛哭的时候,才走过去。
站在她的身边,她意识到有人在,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在视线模糊中仰头看他。
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将他的头,揽进怀里。
“程语言,我觉得好累!”她有些撒娇一样的,软弱无力。
他坐过去,把她揽起来,这样的温馨,他觉得感动的美好。
“别把自己崩得这么紧,你看看你瘦了多少。”他的声音就在耳际,让哭晕了的她意识到,两个人似乎贴的太近了。
一瞬间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女人。
不是这个男人的女人,脸迅速的红了起来,脱离他的怀抱:“可以,送我回家吗?”
车子滑进车河,在黑夜的灯火辉煌里,流入到其中的一员,寻找不见。
她哭得太久,仿佛把一生的眼泪,都在这一天,流尽了。
明眸清流澈的眼睛又红又肿,鼻子都有些红肿,神情疲惫至极。
一整天,都在这样的一种哀伤的情景里迷失。
她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想得到,得不到,拼命的去想要一个答案。
自己在迷宫里面跌跌撞撞,伤得鼻青脸肿都不撞南墙不回头。
傻瓜一个。
程语言平稳的驱车,在心里想。
真是个傻瓜,就算你找到了真相又如何,死去的人,终究是活不过来了。
寻找真相的一路上,你把自己伤成什么样子了,你都感觉不到痛的吗?
瞟了她一眼,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车速减得很慢,很慢。
真希望永远都到不了尽头,可以这样一直开下去,车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是,离她家太近了,终究,还是到了终点站。
没有叫醒她,只是看着她的睡颜,瓜子脸上的表情天生的一份清纯美丽。
可是,就是太倔强了,倔强的他看着她受伤,甚至比她还心疼。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凑上前,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唇。
甜甜的味道,是他梦想中的味道,可是,还带着忧伤。
仿佛她的悲伤心情,如同体内的血液一样,时时在身上奔跑。
只要触及到的人,都会得到传染。
再吻一次,他贪恋的再印上一次。
与之前是一样的味道,却越发悲伤。
凝视着她平静的脸,再一次的在心里问,问她,问自己,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你不知道,只是这样看着你,我都觉得幸福。
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
仁慈的上帝啊,我小的时候就膜拜你,以为你无所不能。
如果你可以听到我的呼喊,我只想乞求你,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好吗?
因为我,真的只想与她,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兄妹间的禁忌之爱,叫声哥哥,真的好难:
54
54、爱别人的练习6 。。。
罗筱天一脚踹飞了面前的椅子,再扫了办公桌上面的办公用品和笔记本,笔筒里面的笔飞出来,有一支正飞上了阿准的脸上:“叫你们不许多事,现在好了,大哥被捕了,看你们做的好事!消停两天会死啊,手下的弟兄是怎么带的?吃猪沙长大的人都比你们聪明!”
“天哥,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就从后方包抄过来了,这比交易可是飞哥最看重的,有了这批武器,到时候真要和堂口撕杀也不怕了,他说程逸枫好对付过去,到时候程逸尧若是知道你才是幕后策划不依不饶怎么办,飞哥说好不容易把你漂白了,怕对你不利,必须要有硬家伙……”阿准唯唯诺诺的回答。
“硬家伙,硬家伙,命都丢了还要家伙做什么!”罗筱天一气之下,坐到沙发上,忙乱的点燃一支烟,猩红着眼睛说:“你们当真以为程逸枫为了漂白不问世事?谁在前谁在后他清楚的很,现在把老大折腾进去了,你安排几个人也进去,不让老大在里面受委屈,怕毕竟树敌太多,谁知道这个时候堂口会不会趁势一不做二不休,阿备,叫你手下的人把程逸枫给我逼出来见我!”
“天哥,你的意思是……”阿备有些不敢肯定的问。
“他在南区不是有漂白过后的家底么,光是家具城就够了,记住,做得干净点,别老是弄一堆蠢材去给我留下把柄!”
“是!”
“之前的阿飞就是他的亲生大哥,罗筱飞。尽管已经入狱了,现在罗筱天上位,已经是弄得翻天覆地,我们码头已经因为他的上位而失了两个控制权。主席,现在还是只守不攻吗?”一也站在办公室,看着面前程逸枫站在窗前的背影问。
他还在思考,转身回答:“我留了太多的底,现在他们的作为就是想让我下台。这个时候我要是进去了,肯定是牺牲得不明不白的。叫语言继续守,千万不能让他留下任何的把柄给警方,码头只要不失去华丽环岛和魅力环岛两个,我们都还有机会。”
“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在我们的场子里面闹的都出人命了,摆明了是挑衅,要引起是非,弄得一团糟之后再打通关系让罗筱飞出来。现在我们都是保守态度,兄弟们的心情上下起伏,不好控制啊,随时都有可能让他们钻了空子,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一也担忧的说。
程逸枫面色凝重:“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罗筱天和语言的帮派斗,这个罗筱飞才是真正的主角,只是我没有想到他潜在暗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浮出过水面,这一次为什么要曝光出来还是个未知数,来者不善,我们不了解他真正的底牌,不能擅自进攻反抗,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大哥已经进去了,摔罐破碎的话,到时候语言肯定会出事。其实他要对付的人是我,不过没关系,他没有理由造这个反,就怕程言出了事,为我成了替死鬼就麻烦了。”
“言少爷可跟主席您不一样,他父亲这些年来扩大的都是政治疆土,就算有麻烦也比咱们好脱身。主席,你要知道,如果任凭罗筱天的嚣张气焰持续下去,堂口下面的兄弟第一个不服不说,对上面也有意见,我们这些天来不营业不说,漂白的场子都被他捣乱,那些警察个个都是吃白食的,没一个有用的,这些损失可不是几百万几百万的小数目,兄弟们还要吃饭呢……”
程逸枫叹了一口气:“一也,你有什么好方法?”
“咱不还没漂白吗,黑道这条跟走了这么久,肯定是有办法治治这个人的,让他清醒点,J市可不是他的天下,他现在的场子里面可火了,给他几包毒品被查,到时候直接……”一也做了一个手势:“咔嚓!”
程逸枫白了他一眼:“一也,你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至于么我?!”
“主席,你不是不知道他们飞虎帮的人有多嚣张,把王律师怀孕的妻子都吓了几次了,这次倒好,上一次你不是没见过王律师,孩子都吓早产了!”
说到这件事情程逸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只得打发他快点出去:“行了,我知道了,不兜圈子了,他就在等我找他,我知道处理的,你把你手下的兄弟看紧点就行了,不许给我惹麻烦!”
“知道知道!”
一也离开之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掏出来药片就着口水吞下去。
躺在沙发上,开始顺着心脏处开始往下抚摸着胸膛,疼痛,慢慢的将他的身体掩埋。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这样的疼痛?
一也冲了进来,吼:“主席,出事了,言少爷出了车祸,车上有烟小姐和飘飘,现在已经送到了省医院抢救……”
罗筱天一转身,一脚踢中了旁边的椅子上,椅子飞出去,砸在低头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小腿上,那个人却是忍着痛没敢出声。
他的随行左右手站在旁边,其中之一的阿准上前:“天哥……”
罗筱天暴跳如雷,指着面前那两个低头犯错的人骂:“你们是猪脑子?!我是怎么交待你们的?叫你们盯着盯着,怎么撞上去的?现在倒好,全坏了我的事情,三个人都躺到医院里面去了!吃猪沙长大的人都比你这脑子好用……”
阿准摆摆手,让两人下去后,又让胞弟把门掩好,才说:“天哥,这样不是正好吗?我们也将计就计,正好可以让医生一举代劳,验DNA,这样就可以知道飘飘到底是姓程还是姓罗了。”
罗筱天的脸色凝聚,终于回了点神:“有道理,阿准,你手下的人办事真他妈的太不放心了!这事马上去处理,小心点,别又给我弄砸了,我现在不能再冒出去了,铁定把箭头都指向我,有结果马上向我汇报。阿备,你想办法去摆平王竟然,这个绊脚石不知道废了我多少功夫,我就不相信还真有这么铁面无私的人,五百万放在面前,眼睛都没眨一下,是人都有弱点,给我找!”
“是!”阿准阿备齐齐回答,领命离开。
罗筱天还是气不过,气得又一脚踹飞了刚刚本来就已经踹断了的椅子上。
程逸枫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感觉,心跳加速到几乎迸出自己的身体,然后只剩下了一阵阵的捶打,最后麻木。
同时麻木的还有他的思想,如果不是一也在身旁,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直到站在病房外才知道,自己的双腿双脚都已经沉重的提不出来,仿佛巨大的山压在身上,仿佛溺水的人漂浮在海面。
“她,怎么样?”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最想问的人,居然是她。
不是他的弟弟程语言,不是他的女儿程飘,而是她。
这个与他有着百折千挠的女子,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他们之间的尺度。
一也不知道他问的TA是哪个TA,但是却清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