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紧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双手无力的摸索,纪腾腾看着他的动作,一把抓紧他的手,惊讶恐惧的大喊:“逸枫,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那样的颤抖,那样的悲凉:“我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天涯回武汉一趟,家中二叔肝癌晚期,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上来冒泡,努力码出了这点,希望大家不要嫌弃,之后不会再隔这么久了,请原谅天涯。
75
75、最后,一支烟3 。。。
纪腾腾从未有过的慌乱,把他的头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声的叫了一声,哭了出来。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让人心碎的晚上,也是世界上最悲伤的一个晚上。
她从来没有过的无力与绝望,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恐惧、慌乱,全都因为这个男人,而经历这样心碎的破灭。
她只能任那些眼泪往下流,仿佛这些眼睛可以渲泄她内心里面所有的情感与感情,仿佛可以冲淡所有经历过的一切,所有她制造出来的一切。
紧紧的抱着他的时候,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折着他的后背,又慢慢的紧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痛,她只觉得,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逸枫,我错了,真的,我真的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我们都是脆弱的孩子,有着别人以为钢铁般的外表,保护着最脆弱的内心,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病人,渴望着爱一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失去她的过程……
可是逸枫,你知不知道,梦萦魂绕,让你这样叫着我的名字,把你搂在我的怀里,让你的手紧紧的圈着我的腰,这一天,我盼了好久,好久……
多少个午夜、多少个没有你的日子,多少个我偷偷凝望的眼睛里,都是你的每一个笑,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
逸枫,我毁了你,我毁了你……
我不在乎毁了多少人,可是我在乎你,我可以毁了所有人,却唯独不能毁了你啊…
怎么办?逸枫?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拯救你?我执着的爱了一生的人。
半夜时分,天空下起了一场凄冷的雨,划破了整个城市的寂静。雨声沙沙作响,敲打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病房里面的温度恰好,那个绝望的男人也已经沉睡。
她睡不着,头痛,眼睛痛,心痛,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坐在单人沙发上,整个人都陷在里面,抱紧自己的双膝,漆黑的夜里,望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听着雨声,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
手,不知觉的握紧,好像手心里面有她可以抓得到的东西,好像可以触摸到…空气。
逸枫,其实,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不过,我会陪着你一起走,不管在哪里,将来的日子里,我都会来忏悔…
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睡颜,尽管已经在脑海里、心里牢牢的刻记下他的容貌,可是,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哪怕没有光线,哪怕只是一团灰暗,模糊不清,都觉得自己仿佛历经了千山万水,觉得弥足珍贵。
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在心里合算着时间,知道那个国家的这一刻的时差,拨打了电话。一直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什么事?”
“进行的怎么样了?”她开口问,嗓音厮哑。
“没问题,你也可以开始计划带他过来了,记住,做得干净点。”电话那头的人说。
“好,我知道了。”
“到时候再联络。”另一端率先撂下了电话,纪腾腾放下手机,抬头仰望,星空黑暗,不见一颗星辰,明天,会是一个怎样的天气?
不管明天的到来,带来了什么,我都不在乎,逸枫。我只知道,这个人间,如果没有你,我也不留恋。这些年来的种种,人生的路迹,让我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强求了我命里面没有的东西,就算得到在手里,也是留不住的,就算我拼尽了全力,仍然还是留不祝
不如……就此放手,我们都自由……飞得更高,重新寻找……幸福……
可是逸枫……下一生……下一世……我们会遇见吗?我们,会有……幸福吗?
不知不觉中,手机被她越握越紧,单薄的衣服套在身上,紧了紧衣扣,拨出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将她吵醒了:“纪小姐对吗?我是副局长安排过来给您送证件的,现在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门口,不过保镖不许我通行……”
“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来!”她掀开了被子起床,听到了病房的浴室里有水声:“逸枫?”
“我在冲凉。”他在里面轻声的回答。
她套好衣服,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看到了工作人员,随她一起进来。没有弄自己的仪表,从未有过的一种淡然,不这样的在意外界的眼光。
程逸枫已经出来,边擦着头发,边看着小客厅里的她和工作人员。
纪腾腾笑着招手:“逸枫……快来看……”
鲜红的结婚证书,已经盖好了章印,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刻在纸上。
这一刻,程逸枫愣住了。
纪腾腾在那里捧着另一本证书,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满足与甜蜜。他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
其实,也好,毕竟,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有时候,程逸枫也会觉得幸运,因为没有人可以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而他知道。
在他生命的倒计时里面,他知道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不多,只能选择最重要的处理。
工作人员已经离开,说了很多声恭喜,纪腾腾没有忘了给红包。
程逸枫上前,走了几步就失去了力气,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纪腾腾把他紧紧的搂着,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郑重,又是那样的落寞:“腾腾,我想去见一个人……”
纪腾腾没有问他要见谁,只是那眼眶里面,瞬间就涌上了一层温热,搂着他,让他依靠着自己,不住的点头。
她是那样的了解他,知道这一刻的他,最想要见的人,是谁。这个把爱恋缩小又放大,放大又缩小的男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立场,还是想要在自己彻底失明前,见见他心心念念不能遗忘的姑娘。
凄凉的墓地上,他抱着冰冷的墓碑,就像抱着他生命中最美的爱恋一样,就像是世界末日,就像生命中的最后一天,紧紧的抱着他心爱的女孩。
从开始的那一天,他们之间无不是伤口对着伤口,寂寞对着寂寞。余曼轻易的说离开,他的痛苦里、难过里,这个女人一一的看在眼里,用自己的关怀与身体,成就了他的淡漠与遗忘。
黑色的墓碑上,她的照片上有个大大的笑脸,就像她从未离开过,也像她从示伤心过。那样好看的笑脸中有着青春张扬的味道,长长的头发,月牙的眼睛,洁白整齐的牙齿,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离程逸枫熟悉。
曼曼,知道你的死,改变了多少吗?
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改变。我一如既往的爱着你,无论你在,还是不在。你怎么就这样傻呢?只要你回来,我不会嫌弃你,只会更疼惜你,更珍惜你,因为你不知道,当你越走越远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
我把对你的爱,不知不觉中转移到了小烟的身上,把你当成她,把她当成你。在这种交织成一起的面目全非中,我终于知道,爱你,我将更爱她,而爱她,也会更爱你。
冥冥之中,你把你的死亡弄成了一种谋杀,我们以这样的方式靠在了一起,这是不是你的指引?可是曼曼,我终究将要辜负你,因为我没有时间,这样的可怕,这样的认知,让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腾腾。
你看,我这一生,做孽太多,现世报就是,我得带着你们的爱死去。
这人世间的轮回里,我得到了这样多的爱,我死得其所。可是,想到那个固执的小烟,我还是没有最后的勇气回望。
纪腾腾看着他紧紧的靠着墓碑,这一刻的他终于御下了所有的防备,只是一个在死前安排好所有事情的男人,他曾经那样的雷霆万钧,以神抵的姿态站在世人的面前。而现在,他病入膏肓,气若游丝,却仍然让几个女人挂心。
可惜的是,他从未懂得过珍惜,所以,怎么样也无法遗忘。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他蠢,明明知道不可以,还要去纠缠。而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呢?他们一样的执着,一样的爱得真切,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在这个把爱情看得低于利益的年代,他们爱得那样轰轰烈烈,那样刻骨铭心,那样艰辛悲苦,只为了想与一个人天长地久的厮守。
只是上天没有给他们机会,只是他们没有争过命运。
很多次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没有劝过纪腾腾。如果她遇到更好的,随时可以离开,他会笑着,真心的祝福。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在心里过,唯一的一次,彻底的伤了她的心,她选择了与常飞越订婚,想要以此来逼迫他的回心转意,仍然没有达到目的。
他们只是彼此纠葛着彼此,让这无望的恋情可以走得更远,更远……
这一刻,原本对她有过一点怨恨的程逸枫,突然的、彻底的释然了。没有人比纪腾腾更勇敢,没有人比她的爱更炽热、痴狂,可是亲爱的女孩,我明白的太迟了,如果真的可以,你的爱将我融化,我会选择与你一起,哪怕是灰飞烟灭也好。
腾腾,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就算是一场错误的开端,我也不再怪你。因为你只是爱,许多的人在爱的面前有比你更残忍的手段,更惨烈的方式。这只是我们命运里的殇,我们没有逃开,也逃不开……
而现在,谢谢你帮我,让另一个女孩得到重生。
他站起身来,纪腾腾上前扶着他,他们那么亲密的靠近着彼此,一步步的走向不远处的专机,直升机的浆转动得那样快,他们一步步的上前,一步步的上前……
直升机起飞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给余烟发了一条信息,我爱你三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终于还是清除了爱你二字,终于把三个字发送出去——“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以前就写好的结局,也只写了一半。先贴在这里。
“我愿意!”幸福的新娘,羞涩的回答。
整个教堂里面,全部都沸腾起来了。
余烟坐在那里,只觉得,内心里面涌上来的,是一种格外的,她从来没有碰触到的柔软。有什么东西,缓缓的从她的脸庞上滑落下来,湿湿的、凉凉的。她在泪眼模糊中,看着那个穿着圣洁白纱的女孩,夏吻雨,她最好的朋友,控制不住的想要哭泣。
原来,幸福到了一种极致,会转变成为,一种忧伤。她再也没有办法呆下去,起身,迅速的离开。没有人知道她的离开,所有的人,都在这场幸福里,继续快乐,继续甜蜜,继续沸腾。
那一刻,她在跑出教堂的时候,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事人非了。包括,正在和她结婚的程语言,也已经成为了她的过去。
一段还未开口,却已经过去的过去。电话在她的手提包里,唱着轻快的歌,她急忙的接听。站在教堂外的街道上,她一边听,一边仰起头,假装看着天空,其实是为了隐藏满脸的泪水。
对面教堂的穹顶,此刻正映着日光,璀璨生辉。精致的石雕上,大天使长加百利的衣襟,在轻风中飘荡。白色的鸽群,低低掠过晴空。这片刻的柔软和安宁,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深的奢望。身怀六甲的她看着百加利天使,让清风轻轻吹起了她薄纱的裙摆,眼泪滑落在她的脸庞……
罗筱天的车子在她的面前急刹车:“欢迎来到法国。”
沙拉主菜一道道上齐,两个人面对着面坐着,谁都没有心思动一下刀叉。专门来接她的机,余烟心知肚明的知道,绝对不是为了请她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你直接说吧。”
纪腾腾微微一笑,还是那么的风情万种,点燃一支烟,对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才开口:“结果出来了!”
余烟松了一口气,不住的如释重负:“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纪腾腾微微一笑:“已经出院了,现在人就住在我那里。”
她觉得口干舌燥,咽下一口唾液,费力地说:“我能见见他吗?”
纪腾腾轻哼一声,明知故问:“为什么?”
余烟不想示弱:“我想见他!”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只是看着她,继续沉默的抽着烟。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讥讽,轻蔑。余烟看在眼里,无言的回望着她。
“呵呵,小烟,我告诉你一句事情,”她按熄了手里的烟:“你说,事情只要一关系到你的姐姐余曼,程逸枫什么事情不是听之任之?‘人间’的股份,你知道程逸枫占多少吗?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余烟愣在那里,不出声,原来,心疼到极致,是变成麻木。纪腾腾叹口气:“程逸枫这辈子栽就栽在余曼的手里,当然,也包括你。我承认我利用了你,是为了程逸枫的病。如果不对症下病,他怎么可能有勇气去排毒?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忘了你姐姐,呵呵,我们都输得惨…”
余烟只是低头,看着盘中的刀叉,失去了语言能力。尽管她早就知道程逸枫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心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纪腾腾这样明显的指出来,她还是有些颤抖,不能去接受,这早就知道的意外。
纪腾腾仿佛没有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依然自顾自的说下去:“程逸枫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了你的好姐姐,他结束了手下多少个兄弟?分解了多少个堂口?漂白了多少事业?现在呢?罗筱天这个疯子出来扰事的时候,不是看在这盘带子的份上,早就把他拿下了,还让他潇洒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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