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里,沈医生已经给老军人问诊完毕,也安排他入院,但言辞都温暖如春。
刚处理好,他的手机就响了,“喂。”接电话的他甚是冷淡。
不知对方在说些什么,反正沈医生的表情和言语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他对这个电话一点也不待见:
“够了啊!我堂堂海归博士,给人大张旗鼓医痛经?还救护车?真有你的!”
“什么歧视?什么偏见?我没歧视女性,没歧视妇科!对病人也没偏见!别跟我说医学是神圣的!也别跟我说爱心!我对这个女人有爱心你真没意见?”
“别!我发现兄弟就是用来坑的!”
“赶紧来接走!别占我床位!我这床位紧张呢!”
“我就态度不好了!怎么着?不是还扬言要投诉我吗?还打算让我在北京城呆不下去!”
“谁?你自己问去呗!还有,以后这种事请找妇科!别在***扰我!”
沈裴易恼火地挂了电话,脸色僵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来,把缓解痛经的一些法子写成短信发给刚才那人。
很快,对方回了信息,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全才!哥们,不愧是海龟,什么都懂!
沈裴易的脸色更难看了……
粟粟买了面包回来以后,发现小囡已经挂上吊瓶了。
“小囡,好些了吗?”她坐下来,用纸巾给小囡轻轻擦汗。
“嗯……”说不上是否好些,咬着唇点头,以宽粟粟的心。
“那就好!”粟粟心里略松,“我给你买了红糖,我冲点水给你喝。”
“粟粟,你别管我了,回学校去吧!”小囡忍着痛小声说。
粟粟一边给她冲水,一边回答,“不用!曈曈哥给我准了假了!”
小囡便不再劝她,有个人陪着自己总比一个人在这死扛强。
“小囡,要不要通知宁叔叔和陶阿姨?”粟粟冲好糖水,搁在桌上等它冷却。
小囡摇摇头,“先别!免得他们担心……”如果仅仅只是老毛病,那跟他们说了也没用,明天就会好一些了,可是,如果不是老毛病……沈医生刚才的表情还烙在她脑海里……
“粟粟,你帮我看看床头的病历卡,写的是什么病啊?”她有些担心。
“好的!”粟粟起身一看,“咦,空白的,什么也没写……”
小囡心里更没底了……
“小囡,你别多想了!肯定就是痛经而已,没啥大事,不然医院敢这么怠慢?”粟粟安慰着她。
粟粟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那为什么要住院观察呢?”
“这……”粟粟也想不明白了,“可能是……对了!一定是那个医德败坏的沈医生为了赚钱才让你住院的!想不到啊!他态度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寡廉鲜耻到了这种程度!小囡,等你出院以后,我们一定要办了他!绝不姑息!这种医生队伍里垃圾臭虫害群之马怎么可以纵容他继续伤天害理?”
是吗?小囡皱着眉,无法确定……
粟粟说着,只觉得状似一阵冷风吹来,回头一看,沈裴易就站在身后……
“你是人是鬼?”粟粟一个哆嗦,背后说人坏话果然说不得……不对啊!她哪有说人坏话?她说的是事实!
小囡想笑,可是腹痛如绞怎么笑得出来?这个粟粟,跟这个沈医生显然八字不合啊,平时哪见过她对人这么张牙舞爪的?这模样,让她以为粟粟被她给附体了……
“还有几份检查结果要下午才出来,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沈裴易淡淡地问。
“好像……没开始那么痛了……”小囡倒是和粟粟看法不同,她并不认为沈裴易真的是医德败坏的害群之马,反觉得他有点意思。
“嗯,有事按铃。”沈裴易说完后,看也没看粟粟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哼!典型的双面人!恶心!”粟粟想起他刚才给老军人看病时的丑恶嘴脸,愤恨至极。
小囡暗暗摇头,搞不懂粟粟为什么这么激动,“粟粟,红糖水冷了吗?给我喝吧。”还是把话题从沈医生身上岔开吧,这沈医生也够倒霉的,平白无故被粟粟给恨上了,粟粟不会真的想让人家饭碗都丢了吧?
“哦,我差点忘了……都是那混蛋医生给气的!”粟粟赶紧把红糖水给她端来,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温热的红糖水温度刚好适合,喝下去,且不说对疼痛是否真有缓解,可暖暖的,从心口一直到胃里,还是舒坦了一些。
喝完之后,小囡躺好闭上眼睛休息。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间断地也能短暂地迷迷糊糊小睡一下,到了中午,粟粟见她醒着,便问她想吃什么,她去买。
小囡没什么胃口,摇摇头。
“小囡,不吃可不行啊,要不我去左伯伯店里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吧?”他们这群小伙伴,最喜欢的餐厅就是左辰远开的主题店。
小囡叹了口气,“左伯伯家最好吃的是冰淇林啊,你刺激我呢……算了,就去食堂买吧,别讲究了,这时候我吃什么都跟嚼蜡似的!浪费!”
“好吧,那我去了,有事你就按铃,没事也找点事儿来按!猛按!哼!”
“……”小囡不禁笑了,这样的粟粟,让她不得不笑啊……
可是,粟粟并没有真去食堂买饭,小囡病了,她想给小囡买好吃的补身体,所以还真搭了车去左辰远的门店,只是有点远,去的时间也有些长。小囡躺在床上,又浅眯了一会儿,醒来发现粟粟还没回来,而她,却想去洗手间了……
肚子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她便自己起身去。
刚一坐起来,便感到不对劲,身下如泉涌一般……
她急忙下床,然后掀开被子一看,完蛋,医院雪白的床单上,已经染了大片的红色,而她的裤子,想必也极其惨烈了……
与此同时,病房门开了,她以为是粟粟,然而,抬头一看,居然是曈曈哥……
陆念之也没想到一进来会是这样一幅情形,一张俊脸微微泛红。
“啊——你出去!别进来!”小囡尖叫。这样一幅情形让他给撞上,她真可以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饶是陆念之号称小狐狸,此时应变能力也变得迟钝了,面色有些尴尬。
小囡见他还傻站在那,羞愤交加,拿起枕头就往门口砸去,“快出去啊!”
他接住枕头,立刻关了门。
小囡松了口气,自己提着吊瓶,准备先去卫生间再说。
待你长发及腰6
更新时间:2013…10…12 6:25:32 本章字数:3313
可是,到了洗手间她才发现裤子也已经脏了,而她并没有带换洗的衣裤,也不知道粟粟什么时候回来,又会不会想到给她带衣裤来。
她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样待在洗手间里傻等?
正犹豫着,洗手间的门被叩响。
“谁?粟粟吗?”她扶着门问。
“我是护士,给你换洗衣服。”
她想到那搞脏的床单,又是一阵尴尬,不过,眼下她最需要的就是裤子,也没时间矫情了,立即将门开了一条缝。
护士的态度倒是挺和善,小囡红着脸从门缝里把衣服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居然不是病号服?是她放在寝室里的衣服,心中赞了粟粟一句,真够机灵,想得周到岸。
她换好干净的裤子,还把脏了的军训服洗干净了,可是,挂着吊瓶的她却无法再一手举吊瓶一手晾裤子了,只好自己先出去,寻思着打完针再来晾。
刚一出去,第一眼就发现护士已经换了干净的床单,她为自己的窘迫再度脸红。
然而,让她更脸红的还在后头。
床边坐着的,是那个坐得笔直,用一双微眯的看不透内容的眼打量着她的教官先生……
“怎……怎么是你?”小囡四下里看看,并没有粟粟的踪影,“粟粟呢?”
“不知道啊……”他表情严肃,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吊瓶,给挂了起来。
不知道?小囡狐疑着,“那我的裤子谁给拿来的?”
“我!”他简短的一句。
“……”她的脸顿时红了个透彻,他居然给她裤子来?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裤子会搞脏?他进寝室了吗?他怎么和寝室同学说的?
想到他竟然对自己最私密的事窥视无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他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镇定地帮她检查了一下手背,并且确认药水滴得无恙。
小囡平时的机灵劲儿此时全都凝固了,一张脸通红,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病房里一度沉默下来。
“还疼吗?”静谧中,忽的响起他的声音,不大,却很突兀。
小囡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睛也不敢抬了。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被他撞见这种情形就已经够尴尬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再提?
“很疼?”见她始终不回答,他又问了一句,声音微沉,仿似有回音,震着他的耳膜,轻微的隆隆响。。
小囡虽然没看他,可仍
觉得脸上如被火烧一般,脑子里还轰然一响,她都已经在回避了,他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是什么意思?
羞愧难当,她冲他狠狠一瞪眼,“流氓!”
而后,便如鸵鸟一般扭过了头,还把被子扯上来遮住了脸。
下一瞬,却感觉到他在扯被子,她拼了命似的赶紧抓住,这种时候,她死也不要看见他!
他扯了几下,不敢太用力,怕把针头给弄歪了,只好作罢,道,“会憋坏的!”
她只是死命抓住被子,蒙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僵持了一会儿,她赶到扯住被子的力量终于没有了,而且响起了他的脚步声,似乎是离床远了。
倾听了一会儿,他的脚步声消失。
他走了吗?她暗暗纳闷。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往外张望,却看见一双修长的,裹在作训服里的腿,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他去洗手间干嘛?她的裤子?!
将被子拉下,露出眼睛来,果见他端着水盆,里面就是她刚刚洗过的裤子……
他这是要干什么?给她晾裤子吗?不要啊!她的小裤裤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碰?
眼看他要走到窗边了,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喊一声,“别动!”
他只远远看了她一眼,继续往窗边走。
“你……臭流氓!”她着急地骂道。
他的脸沉了下来,“我是教官!”
“教官也是男人!脱了军装你就是臭流氓!”
“……”他将脸盆一放,一抹淡淡的邪气浮上眉梢,“你见过我脱军装的样子?”
小囡愣住,瞠目结舌。九月的天气,不过一件单衣,脱了军装,他就只剩内裤……
小囡眼前莫名其妙勾勒出他仅穿内裤的样子,从没见过也没想过男生除去衣服会是怎样的模样,她的想象便自动自觉和上次二齐传给她的“文言文解读视频”里裸男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那样的画面,她只见了短暂的一瞬,此刻充斥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放大,重现,让她顿时心跳如鼓,一张脸血红欲滴。
他便突然走近,一张极俊的脸凑到她面前,那一抹邪气逐渐放大,“怎么?在想我脱了军装的样子?”
一句话,还有那突然逼近的男人气息,让她骤然间清醒过来,一声气壮山河的“臭流氓”,随之一拳朝着眼前的大俊脸打过去,一击正中他的右眼……
他吃痛退开,完全没想到她这么暴力……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是自己该!这丫头在幼儿园的时候就不顾死活地冲上来要跟他“决斗”,他怎么就把她这本性给忘了呢?一曲舞蹈演尽妩媚,可那不是演吗?
小囡也傻了,她是练武术之人,她一拳打出去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在男朋友身上挠痒的粉拳,那是真功夫,小时候还被电视剧误导,用拳头击木板的,如果不是击木板的时候疼得半死,然后还被妈妈训了个半死,说不定她之后还会击砖头……
虽然后来没有练就她一心憧憬的砂掌铁拳,可她这一拳头打出去绝对的具有威慑力,陆念之的右眼顿时青肿,成了熊猫眼……
小囡心中微怵,完了,她打了瞳瞳哥,她该怎么跟陆爷爷交代?这种事情,居她多年来不断闯祸的经验,要想免掉妈妈的一顿狠K,就一定要先占优势,让自己从没有道理转变为有道理!
她给自己鼓了鼓气,以增加底气,免得被他追究责任!“哼!臭流氓!人人得而诛之!”
他冤死啊!已经被小囡坐实臭流氓的名号了,这就罢了,还挨拳头……
挨了拳头也就罢了,问题他一点臭流氓该做的事都没有做……
眯着肿胀的右眼,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依然朝她逼近,“你告诉我,什么叫臭流氓?臭流氓都要做哪些事?”
“你……”陶子称霸大院,一半原因是因为她的性格,原本就极具影响力,善于当头儿,另一半原因则是人人都喜欢她,事事存了纵容之心。而小女司令同学今天却一再表现出自己的弱点,用练家子的话来说就是练门,被这个臭流氓好几次堵得没话说了……
既然说不过他,那就打!臭流氓人人得而诛之!管他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又是谁的教官!
所以,她一拳又挥了出去,这次的目标是她的左眼,要将他打成真正的熊猫……
不过,他的身影却比她的拳头更快,在拳头离左眼皮两毫米的瞬间,他急速撤离,身法迅速,她没能沾到他的身……
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错误的人是傻子,他绝不会犯第二次……
恰在此时,粟粟回来了,推开门,展颜而笑,“小囡!我给你买饭菜回来了!左伯伯家的餐厅外卖,来,尝尝!”
“瞳瞳哥,你也一起吃吧!”粟粟的目光投向身边穿作训服的人,终于发现他用眼如熊猫一般,逼近问道,充满好奇,“瞳瞳哥,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怎么了?被她打的行不行?她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也不介意粟粟知道自己的战斗结果……
“哼!”小囡哼了哼,不打算撒谎。
陆念之眼睛的余光看着她,告诉粟粟,“怎么搞的?被一只小野猪给打的。”
“小野猪?”粟粟糊涂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