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开朗,朋友甚多,在婆婆眼中竟然也是一个缺点,认为她太过随便,讲的难听一点就是水性扬花。如果不是她老公的极力争取,想必也很难走到结婚这一步。
“现在不是有个润滑剂了吗?”意指新出生的宝宝,很多家庭就是靠第三代才把婆媳问题解决的,或许她也可以。任贝贝如此想道。
“但愿能有作用吧。”张芸的语气并无太大的期望,其实她并不在意婆婆怎么待她,她嫁的又不是她婆婆,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更加不会是她婆婆。她只求二人相安无事,不让她老公在中间太过为难即可。
任贝贝看她意兴阑珊的样子,知道她还是不喜欢聊这方面的话题。便随意问道:“这次回来会呆多久啊?”
“半个月左右,他公司忙,好不容易才休到假。”
“你就不能让他先回去,自个儿在国内好好玩一番。”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结婚以后,全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了。现在有了宝宝,他们就是我的全部。以前确实有一些朋友,但这几年也都没怎么联系了,也不知道还有几个记得我。”张芸巧笑着说道,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失落。所谓嫁夫从夫,她贯彻的彻底。不但随他飞洋过海,还放弃了所有的追求。她的婚姻是彼此妥协,相互割舍,好在还算圆满。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女人,有了男人你就富足了。”任贝贝调侃,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同一类人。
“你不觉得这话挺正确的吗?他供我吃,供我住,供我花,还提供精子给我孕育孩子。你说,我能不富足吗?”
张芸毫不在意她的取笑,甚至给予赞同。
“哈哈,能能,富足,富足。”任贝贝指着她笑不可抑。
“你就笑吧,笑死你得了。”张芸看到她手中的戒指,才想起此次的主要目的:“不过,你怎么与萧珉处到一块去了,我记得你们俩以前不合的。”她特喜欢任贝贝家里的气氛,自小她希望的家庭就是像任贝贝家一样的,所以读书的时候常去她家玩,希望能沾染上那么一丝福气。那时候萧珉见到她们也都只是淡淡的打个招呼而已,从未见他们怎么热络过,这次看到他们的婚纱照,意外不只一点点。
“就是,某一天,发现很契合,然后就结婚了。”任贝贝粗略答道,当然这也是事实,简略版的事实。
“是吗?”张芸狐疑,她有点不大相信,相处了近三十年才发现契合的地方也太慢热了。
“嗯。”任贝贝点头,她很坦白的。
“那,婚后还契合吗?”张芸以为她说的是性格,如果两个人只因为对某次事件的看法一样而下这样的决定就太唐突了,所以她如此问道。
“非常。”萧珉每次都食髓知味,恨不得把她吞之入腹。
张芸直盯着她的眼几秒,想看她说的是否真实。确定后,语气一变:“我在那边见到周远了。”
任贝贝点头,对今天谈话涉及到的内容早有准备。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快要回来了。”张芸仔细注意着她的表情,看看能否发现到一点点蛛丝蚂迹。
“哦。”任贝贝神色如常,声音淡的像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我给你打电话那天,他,喝的很厉害。”张芸的语气有点犹豫,犹豫是不是要全部脱口而出。
“嗯。”任贝贝喝着杯中的饮料,似是觉得这个话题很是乏味。
“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没有可能?
“我已经结婚了。”任贝贝用手转动着手中的戒指,状似满足。
张芸见此深叹一口气,跟着念道:“也是,你已经结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是遗憾,她以前那么看好他们。如果非要让她描述爱情的模样,不是一定要惊天地动鬼神,也不是要如何的轰轰烈烈,更加不是怎样的坎坷非常或者苦尽甘来。而是记忆中的任贝贝与周远。男才女貌,站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一对,走在一块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他对她总是百般照应,万般呵护;她对他也是柔情万种,十足依赖。且两家的家庭都是幸福和乐,结合后必定幸福非常。
可惜,天不从人愿,最终打碎的不仅是她的爱情幻想,还有两颗原本相爱的心。
那天她在老公的聚会中碰到周远,试探性的说了句:贝贝结婚了,你知道吗?刹时,平静如冰的脸起了波澜,如果原来认定他如钻石般坚硬,那么那一刻他散发出来的感觉就像透明的气泡般风一吹就破了。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过了半天,才轻摇头,低头喝酒,聚会开始半小时的第一杯酒。尔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旁人只道周远今天怎这么豪爽,她却看到狂饮中他眼中越来越深的雾气及酒醉后一偏头滑落的泪。
她不知道他当年是如何做下离开的决定,但她知道他一定从未放弃。只是世事无常,一旦松手上天就很难再给你重来的机会。
当然,她不是说反对任贝贝这次的婚姻,她只是希望任贝贝能过的好,很好的那种。如果萧珉不能给到这种好,那么她会会力挺周远到底,因为他们曾经那么的好。虽然,只是曾经。
任贝贝见她低头不语,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便也不再多言。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二人之间的平静,任贝贝找出电话接起,张芸随声望向她。
“喂。”
“贝贝,是我。和张芸的见面散了吗?”昨天任贝贝给张芸电话的时候他在旁边,所以知道她们约了今天。
“还没呢。”
“也是。那么久没见想必很多话聊。”萧珉轻笑,然后说出打这个电话的主要原因:“今天晚上我有点事会晚些回去,晚餐你就请张芸去哪搓顿好的吧,算我帐上。”
“好的。” 他发现了吧。在他俩决定结婚的时候萧珉就给了一张副卡让她刷,只是她用自己的习惯了,所以他那一张卡从未动过。
“那就这样先,有事打我电话。”
“嗯,拜!”
收起电话,见张芸还看着她,便笑道:“是萧珉,他晚上有点事,让我好好招待你。”
张芸点头哦了一声。
任贝贝忽然就想说点什么:“小芸,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宿舍熄灯后的谈话老是会争论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嫁给自己爱的人好还是嫁给爱自己的人好。我那时候想的是嫁给自己爱的人会很累,嫁给爱自己的人又会觉得亏欠。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嫁给彼此相爱的人。”她顿了顿,目光直视张芸,轻扯嘴角是半讥讽的笑:“后来想起来,那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如此少女梦幻还做了好些年。现在我结婚了,我跟他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爱,却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或许,相处时间久了就是爱了。”
张芸看着她,心思转了千百回,却始终说不出半个字。任贝贝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她略微呆谔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往日话语连珠,得过最佳辩手的张芸竟也会让她的几句语听得哑口起来。眼一转,笑声脱口而出,张芸看她笑逐颜开的样子,轻摇头,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Part 16
顾楚楚晚上约一个客户吃饭,跟萧珉说是怕自己会胆怯,容易出错,让他跟着一起去。因为是个重要的客户,所以他也就应了。不然凭着她的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哪会这么容易就胆怯了?
给任贝贝打完电话后,不仅带他们去本地最有名的酒店吃饭还订了一个包厢,与客户吃完饭后再娱乐一番已经成了一个必要的事件,不然就好像吃到不熟的饭一样,差点火候。
“今天晚上不谈公事,只为开心。”这是大客户薜老板进门的第一句话,他带了一个女的两个男的,男的是他助理,女的是他的好朋友,至于是什么好朋友咱不说你们也应该都知道。
顾楚楚与萧珉对视一眼,默默地把合同收回了包里,本还想趁热打铁的。
饭后,进包厢已经喝过几圈了,薜老板刚与他朋友唱完男女对唱情歌后,对萧珉说道:“萧总监,你也与你们公司的大美女合唱一曲吧。来,要唱什么我帮你们点。”
“好,那就有劳薜总了,就唱编号是310356165的那首吧。”顾楚楚抢在萧珉之前应的爽快,想必已早有打算,不然怎么连歌曲的号码都记的那么清楚。说完才面向旁边的萧珉,勾起嘴角:“萧总监,这首歌我在你车里看到过CD,想必你也应该会唱吧。”
萧珉看了眼屏幕上出现的歌名,点了点头,歌都已经点了,不会唱也得唱啊。
旋律响起,顾楚楚拿着话筒先唱:“爱上你是我的错,可是离开又舍不得。听着你为我写的歌,好难过……”眼睛慢慢离开屏幕看向萧珉,对着萧珉的目光中柔情夹杂些许试探。她觉得再没有人比她更冤的了,明明她早就发现萧珉了的,明明她都打听清楚了的,明明他还没有属于任何人的。怎么她才刚走到他身边,他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女声唱完,轮到萧珉来唱:“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成了彼此的过客,是爱的太少……”这首歌他确实有点熟悉,家里的CD是任贝贝挑的,他有时候也就随便拿几张放在车里,时不时放放,虽然不至于很熟练,旋律倒是记的清楚,看着歌词倒也没跑什么调。
“如果说我说如果,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不去计较谁对谁错,会怎么做。”顾楚楚的歌声里是藏不住的情意。如果她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直接冲过去表白而不是策谋了许久慢慢接近,他们是不是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结局?是她的小心翼翼让她丢失了爱情先机,她以为的万无一失反而让她一无所得。
“当爱情来了谁又能说我舍不得寂寞,当爱情走了谁又能说我不觉得失落。
当爱燃烧过谁又能说我不觉得快乐,当爱变沉默谁又能说我过得很洒脱。”
萧珉从歌曲一开始就一直看着屏幕,貌似是专注的看着上面的歌词,屏幕的光亮映称着他的脸庞,在这个灯光朦胧的房间里反而是最引人注目的人。顾楚楚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心中的酸楚直冲上喉咙,忙拿起酒杯喝一杯把那些酸意压了回去。依稀记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次是她随父亲去巡察各先进单位,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他,光彩而夺目,让她移不开目光。回去了悄声打探着他的消息,甚至还躲在房间里写了好几个追友计划,比读书时写论文还要认真。眼看计划才踏出第一步,却因为他结婚而夭折了。明明他上一次恋爱还是三年前,怎么却在她走到他身边的第一个半月时结了婚。她的资料绝对没有错,那是哪里错了呢?
掌声响起,顾楚楚才发现歌已唱完,萧珉笑着把话筒放回原位。薜总拿起酒杯:“唱的很好,来,喝一杯。”喝罢拿起话筒继续与他的朋友唱着情歌。
顾楚楚坐到萧珉旁边轻碰他的杯,笑道:“唱的这么好听,是不是经常与贝贝在家里练啊。”
“倒没那么好兴致,偶尔听听而已。”萧珉喝完杯中的酒。
“你那张CD是在哪买的啊?上面很多歌我都挺喜欢的,我也想去买一张。”顾楚楚拿起酒想要给他满上,被他接过酒自己倒,她转拿起自己的酒杯让他倒满。
“回头我问一下贝贝吧,家里的CD大多都是她买的。”萧珉拿起酒杯对薜老板的助理比了比,一口饮尽。
顾楚楚在旁边沉默半晌,尔后咬了咬牙,不经意的说道:“嗯。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女人买东西都是有理由的,不管是大件商品还是小的玩意儿,只要带回了家,都有着它自己独特的意义。”尽管知道这种技法很拙劣,但是也知道这种拙劣往往有着出奇的效果。
“是吗?”萧珉挑了挑眉,并不在意,半抿的笑容里竟有着一丝蔑意,似看透她的本意。
顾楚楚紧了紧右拳,又松开,轻扯起她的招牌笑容,让自己的语气显的很无关:“喜欢一种花可能是因为谁送过我,喜欢一种食物可能是因为谁做给我吃过,喜欢一首歌或许。”语速在此刻放慢,移开头不再看他:“是想唱给谁听。”
萧珉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
顾楚楚又说:“记得有一次,我看上了一双鞋子,很喜欢很喜欢。想着要配什么衣服才好看,配什么包、什么发型才不会显得俗气,放在家里的哪个位置才不会辱没了它。于是,当我把这一切都有整理好后再去那个店里时,却发现它就在我去的前一刻被别人买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买另外一双吧。”
“我很喜欢很喜欢它,非它不可。”顾楚楚的口气满是坚决。
“它已经是别人的了。”
顾楚楚轻笑一声,说道:“后来,我去查了购买人的资料,找到她,用双倍价格买了回来。我对它的喜欢是双倍的,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它。”说到后来语调越来越轻,却也越来越势在必得。她记得上一次周年庆,任贝贝看向她的眼神与那宣告性质的吻,她知道任贝贝是明白她心思的,她也知道任贝贝做的样子是给她看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散完场已经一点多了,萧珉回到家任贝贝还趴在床上玩电脑。房里放着轻快的音乐,仔细一听,竟然是儿歌。他走过去轻压在她身上,取笑:“怎么听起儿歌来了?返老还童了不是?”
“我永远有一颗天真纯洁的童心。”任贝贝转头看了他一眼,附送一个天真纯洁的笑容。CD是今天与张芸逛街时顺便买的,张芸给宝宝买学说话的CD,她一时来劲也买了几张回来缅怀一下童年。
他凑上前亲吻一下她的唇,很快退开。“是吗?我以为你有想法了呢?”
“什么想法?”她转过去继续玩电脑里的连连看,随口接道。
“比如说你也想要一个了。”他用手掰过她的头,用力深吻。
她推开他,喘声娇斥:“胡说。臭死了你,还不快去洗澡。”
萧珉嬉笑着退开,抓起衣领嗅了一下:“唔,确实有点味道。”走进浴室,沐浴露是新买的,XX牌青草味,他以前并不是用这个牌子。跟任贝贝结婚后,任贝贝就给他换了这个,以前倒没觉得什么,今天总想起顾楚楚说的话:‘我们女人买东西都是有理由的,不管是大件商品还是小的玩意儿,只要带回了家,都有着它自己独特的意义。’忽然就有点不是滋味,走出去取睡衣的时候顺便问了句:“沐浴露怎么不换个牌子的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