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做了女王后,王子没有因为伤透了心而离开她,反而成为她得力的臣子,伴她亲征。只是,她胜利回朝,他却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
后来,女王的母亲临死前,告诉了女王一个秘密:女王确实不是纯正的王族血统。她有一半魔族的血!那时,她的母亲和魔族一个兽神将相爱,却不能相守,被父亲发现时,母亲已经怀上了女王。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是政治婚姻,本没有真情可言,但父亲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他原谅了母亲,并让母亲生下女王,因为孩子无辜,父亲这样说。
女王即位后的那场战争,是女王的生父蓄意发动的,女王的恋人也是生父刻意杀死的……女王的生父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自己的女儿,得知亲生女儿已经登基,担心女儿最终无法放下这段感情,,才狠心杀了王子!同时也希望借这场战争,让女儿尽快树立起威信……”
胤禩听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搂紧了我:“没曾想到,你竟然承受了这样大的苦处……我听来都觉得惊心。”
我的口气依旧淡漠,仿佛真是在述说着一个故事:“明白了一切的女王,不顾臣下的反对,百姓的请愿,在祖先的祭祀台前将王位禅让给了自己的妹妹,同时要去寻找王子灵魂的轮回,伴他一生一世。这在国家历史上还是没有的事,祖先震怒了,降下封印与诅咒,封印了王子灵魂里关于女王的记忆,如果女王追随王子三生三世都不能让王子主动想起她,那么他们将永远无缘。诅咒女王,如果王子或者其他男人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后,再去碰其他女人,她将全身血脉爆裂而亡,灵魂也将化为随风而逝的泡沫……”
“真的吗?”胤禩摇晃着我,“这是真的吗?”我浅浅笑着点点头。“纱纱……”胤禩搂紧我,“我……”我微笑着,云淡风轻:“所以,我不能和你有什么。除非你做到,只有我一个女人。” 胤禩面色有些惨然,他摇头道:“郭络罗氏虽然性子暴烈了点,对我用情却是极深……我不忍心伤她,她毕竟是我的妻子……”“胤禩,你所处的时代,造成了你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我知道郭络罗氏爱你如珠如宝,所以……”我抬头看看天空,“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看,仆人们都聚拢过来请我们回家了。”
车里,胤禩恍然大悟状问我:“张明德是千年狐妖,那你呢?”我坏笑着回答:“我是万年狐狸精!”“哦!”胤禩倒抽一口凉气,“大仙别害我!”手却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三十)登基
因为年龄逐渐老去,康熙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很多脏器都出现了衰竭。我时常奉诏进宫陪他闲聊,老皇帝终究还是担心他去了后,我受闲气,尽力在众人面前显示他对我的恩宠。
康熙六十一年,天交十月以来,雨就没停过。十一月后,雨点开始转为雪花。
十一月十三日酉时二点,因天冷,我本以和胤禩睡下。李德全急急自畅春园来,传康熙口谕,要我即刻进宫!
“怕是皇上要大行了。”我低声对胤禩说道,“你赶紧收拾准备,可能不一会儿,也要招你们进去了。”
詹宁居。
殿屋内地龙烧得滚烫,屋里药味混杂。我还未走近康熙的御塌前,就明显感觉到,这个千古一帝身上已经有了死亡的气息。果然,黑白无常站在塌边,手执铁链和勾魂牌。
人在人世间,会分三六九等,那都是人为的划分。人都天真的以为,到了阴曹,还是会分三六九等,那就大错特错了。地下和地上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阴间,所有的生命,上至帝王将相,下达虫鸟蝼蚁,都是完全平等的!所有的生命,归入尘土之后,都是一个模样,再无贵贱之分!
见我进来,黑白无常恭敬的拱手,示意不便行跪叩之礼。我不看他们,只做了个让他们出去的手势。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飘出去了。
“皇上。”我柔声唤他,“我是雪纱。”同时一手握了他的手,自掌心将灵力缓缓传递过去。“唔?”康熙似乎是从深沉的梦境醒来,发出微弱的声音。他先开目看看我,又看看四周,再闭目片刻,方睁眼对我道:“朕刚才睡着了,梦见在长白山上追一只猛虎,可怎么也追不着,又落进了一个雪洞子,好深,好黑,一直不能到底……”我示意太监端上一碗参汤,拿小勺子喂了康熙一点点,大部分竟都流到他颌下的明黄绢帕上去了。“皇上不要胡思乱想了,谁老了没个病痛的?向来人老了都觉得过冬天不易。皇上安心静养,开春了还去南巡。”我安慰康熙。康熙缓慢地摇着头:“纱纱,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也亏了年幼先帝盯得紧,基础打得牢实,不然朕也挺不了这么久。”我微笑着,拿了大迎枕放在他脑后,为他垫得略略高些,方便他说话。康熙歇了一阵又道:“纱纱,朕时日无多了。今日赶在宣皇子来之前先见你,朕只想跟你说,别恨四阿哥……”我心里一阵隐痛,忙掩饰道:“皇上说哪里话了?您老人家好生歇息,养养神,我带了紫竹笛,要不要听一曲?”“纱纱,朕的儿子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请千万不要恨老四……大清江山,祖先们金戈铁马征战来的江山,不能断送在朕手中……”康熙仿佛要拼尽全身力气,抓着我的手,竟然有些疼痛,“纱纱……朕的四阿哥对不住你……”我轻笑,对康熙道:“皇上,横竖大清强盛三世,您是不担心的。”康熙疲惫地闭上眼,有泪珠从眼角滑落。他的手松开了我的,不再与我说话。
自鸣钟指向了丑时,门帘掀起,打头进来的是三阿哥,后面依次跟着七阿哥等皇子。张廷玉等大臣也鱼贯二入。我看到了胤禛、胤禩、胤祥,忙起身闪进御塌后的帘子内,掀了条缝,打量着眼前紧张的空气。
少顷,步军统领兼理藩院尚书隆科多手捧放于正大光明匾额后面的密诏,康熙示意张廷玉宣诏。
遗诏很长,下面跪着的阿哥们不免窃窃私语,嘈杂一番。
终于,听到张廷玉读出:“……皇四子人品贵重……继承大统……”话音未落,阿哥堆里已如滴水进了滚油锅,炸裂开来!
没容他们声张,张廷玉转到帘子边,我藏身之处,低声道:“皇上请雪格格出来,有话要讲。”
我挑开帘子款款而出,在康熙塌边站定,康熙手指颤抖地指着我,由张廷玉对胤禛道:“皇上口谕:后宫命妇不得干预朝政……但……朕的和硕沸雪公主雪纱端慧稳重,不让须眉,今特旨,新皇若有不能解之事……悉可问之。任何”我欠身对康熙道:“谢皇上厚爱。”阿哥们又一顿嘈杂,胤禛、胤禩更是同时用惊讶至极的目光望着我。不理会他们,我只微笑环顾众人,便又退到御塌后的帘子里去了。
康熙大行,帘外响起惊天动地的哭声,胤禛终于获得了他想要的位置……我迷茫着,耳听得,帘外,张廷玉等已挪了椅子扶哭得不能自持的胤禛坐下,先定大事,再议为先帝治丧……
不知胤禩心里如何,我不便出去,只从后门退出詹宁居,独自先回了胤禩的府邸……
没让任何人跟从,也不乘车。我独行在泥泞的道路上,天空中的小雪花不知道人间已经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兀自簌簌地飘落……僻静处,黑依从暗处闪出,单膝跪在我面前:“大公主,弟兄们还需要继续守侯吗?”我忽然才想起,今夜我来畅春园前,已令黑依等率领魔族军队在京城四周候命,不论康熙的遗诏写的是谁,都要全力以赴扶持胤禛登基,其余人等若有阻拦,格杀勿论!原来,自己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他……一切都是下意识的举动,都是习惯……
“你带领队伍回去吧,暂时无事了。”我的话,竟然第一次说得这样有气无力,“回去吧。”黑依没有起身,只仰头看,诚恳道:“大公主,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无妨,你是我的贴身近侍,有直言的权利。”“大公主,”黑依顿首道,“请大公主早断与新人皇的……”“闭嘴!”我大怒,黑依刺中了我心里的隐痛,“滚回去!”黑依再揖后,方起身隐去……
我不过是自欺欺人,最在乎的还是他……指甲深深嵌入掌中,已有血丝渗出,我浑然不觉疼痛……步伐有些凌乱,想哭,却哭不出来……如此关键的时刻,我心里唯一挂念的,还是他……我恨自己不能慧剑斩情丝……他那样对我,我却还要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我好恨……
回到雪舞居,胤禩已经回来,府里一片白色,为康熙戴孝。
“你去哪里了?” 见我摇摇晃晃进来,胤禩忙上前将我的手握进他温热的掌中,“手这样冷……先儿你出去时,我就担心你穿得过于单薄,怕你受寒。”我不敢与他关切的眼光对视,别过脸却又看到,他身后,眼中出火的八福晋。“纱纱,”胤禩为我批上了一件黑狐皮面的大氅,“进屋去吧。外面雪地里冷。”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无声呜咽……胤禩不解,只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道:“别太过伤心,伤了自个儿身子,让皇阿玛担忧。”我哭了一会儿,止住泪问他道:“如今的新皇帝怎么称呼?”“年号雍正,我等为避讳,都改了‘允’。我要进宫去为皇阿玛守灵了。” 胤禩道。我抱紧他:“我跟你一起去。”“这?”“我不怕,先皇今日特旨,何况我也是他的格格。”我定定看着他。胤禩叹息一声,携了我的手:“好吧。”
(三十一)何喜之有
守灵之时,我紧紧随了胤禩,举哀、上香、祭饭……纵然有人有心在先前的胤禛,如今的雍正皇帝面前搬弄些是非,说什么不合礼数,雍正只将搬弄之人杖毙,极刻堵了下面的嘴!
远在西北军中的允提昼夜兼程赶回京城,康熙灵前便与雍正争执不休。我心知,他是受了老九的挑拨,以为康熙真是传位于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德妃娘娘又气又急,一时晕了过去。下面的跪的阿哥嫔妃们,有假哭助悲的,有干嚎添乱的,有哼哼着凑数的,有哈啦子老长想心事的……灵前乱得不可开交!
我几步上前,排开满脑门子汗的太医,握了德妃娘娘的手,将灵力输送过去。德妃娘娘果然悠悠醒转来,靠在我肩头,对雍正和允提有气无力哭出一声:“我的先帝爷啊,这可叫我怎么办啊?”雍正含泪道:“儿子请母亲早登太后之位,以正后宫!”德妃闭上眼睛无力摇了摇头。我对雍正道:“皇上,娘娘是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郁结于心。请皇上先送娘娘回宫歇息静养。”雍正忽然指了我,暴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滚出去!”见他发怒了,众人都跪下瑟瑟发抖。殿内只允提直直站着,用轻蔑地眼神看着他的亲哥哥。我面色如往常一般淡然,只轻轻将德妃移给身边的宫女,起身,整理好衣裙。允提伸手给我:“雪雪,我们走!”我微笑对他点头,扶了他的手,两人稳稳当当向殿外走去。经过允禩身边,我放开允提的手,将手伸给允禩,允禩迟疑着把手放进我的手心,我淡淡笑着,拉他起来,道:“回家。”三人相携着,头也不回离开停着康熙灵柩的殿阁。跨出大门前,我回首看了雍正一眼,他什么表情,我没看清楚,但我知道,他激怒了我!
出乎常人意料,雍正很快让允禩与允祥、马齐、隆科多共四人总理事务,食双亲王俸禄。不久又授理藩院尚书,可谓风光无限,优宠有加!
雍正元年春天,八福晋的生日到了,家里热闹非凡!借这个机会凑趣巴结允禩的人,络绎不绝!
席间,众人举杯为八福晋上寿。她不接,只端坐着冷漠道:“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
冷场……不欢而散……
那一刻,我再次体会到了郭络罗氏对允禩的深情。此时,说这样的话,必定让皇帝内心愤怒,招来杀身之货都是可能的……和她相比,我自惭形秽……允禩给我的绝对比给她的多……相反呢?
雍正元年春夏之交,天降蝗灾!京畿周围农田刚抽青的作物,顷刻之间化为白地!
京城米价一夜之间连翻好个滚儿,一斗米本只需100文,两个时辰之后就变成一两银子!这还是时价,不定多久之后又是多少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涨不跌!现在卖米,是大发了!
身在王府,外面再怎么饥谨,只要不战乱年代,吃穿都还是不用愁的。我令小菊通知厨房,减了每日膳食分例。允禩知道后,劝我不必如此,我只说本来就太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八哥,听说三哥和九弟他们趁这次粮荒,大量囤积大米,以期高价暴利?”晚膳毕,我与允禩吃茶时,问起。允禩喝口茶,放下茶碗,道:“是有这事儿。难道你也想加入?”我正色道:“八哥,你万万不可和他们一起干这种哄抬物价、祸国殃民的坏事。你其实该劝九弟赶紧低价出售粮食,不要和雍正作对。他如今是新官,正树立威信呢。你们下面七拱八翘,不配合,他必然恨你们入骨。将来位置稳固了,怕是要一个个除了才甘心。雍正的冷酷,大家都知道的,若想长久平安过一生,此时还是帮助他多些为好,至少不要唱对台戏。”“纱纱,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九弟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我是劝不住的。” 允禩无奈。我想了想,道:“那八哥别参与就是了。” 允禩点头应允,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我:“今天,京城里有十几家大粮行向朝廷捐献了近百万石上等好米,皇上大喜,亲自书写匾额‘大义米行’赐给那些店老板。”我轻轻拈到衣摆上的一粒水珠,笑道:“能尽快让朝廷渡过眼前难关最好。” 允禩一笑不再提关于米的话。
九阿哥等哄抬米价的事,很快引起雍正震怒。雍正下旨,勒令九阿哥等人必须低价将囤积之米售出,否则将以国法论处!九阿哥等被迫将米卖掉,雍正初年这场“米事件”才渐渐过去。
十四阿哥被雍正夺了大将军王的职位,发配去守皇陵。德妃心痛小儿子,对雍正的作法大为不满,便坚持不受皇太后称号,因此郁结于心,忧思成疾,一天天看着不行了。
西北的狼烟再起,罗布藏丹津起兵叛乱。雍正令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代天寻狩。
深居简出,我低调地在廉亲王府里生活着。云舒时常来和我闲话,老十三待她不错,她与兆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