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记(姻缘记系列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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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记(姻缘记系列卷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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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一声惊叫。背后浓浓地酒气混合着重重的脂粉味,呛得她眼泪都快掉了出来。“来来来,小美人今晚陪陪大爷,大爷有的是银子。” 说着,另一只大手不安分地捏住她的脸蛋。

  “放开我!我不是这儿的姑娘。放开我!”程凉吟蹬腿尖叫,使出浑身的力气要挣开男人的狎亵。

  “小美人别害羞嘛,大爷我会好好疼你的。来,亲一个。”她越是挣扎,身后的男人抱得越紧。

  “放开我!!”她大叫。为什么她不是个男儿身?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就差了一大截。

  不,她不认输!

  “啊——”男人惨叫,手臂一甩。

  “噢——”她被重重摔在地上,接触地面的刹那,她痛呼出声。

  “臭婊子,竟敢咬老子,看老子怎么教训你。”男人口出恶语,抬起脚欲向她的小腹踹来。

  程凉吟认命地闭上了眼。

  “啊哟——我说张大爷,您怎么在这儿待着呀。钱大爷他们正在包房里等您呢。”

  没有预期的疼痛,耳朵里传进秦妈妈娇媚的声音。

  “秦妈妈,看你教出来的人,居然敢咬老子!”男人收回脚,晃晃手臂上的牙印,暴怒不已。

  “哟哟,真是对不住了,她呀,只是个打杂的下等丫头,不是楼里的姑娘。”秦妈妈八面玲珑地陪着笑脸,转而凤眼圆睁,瞪向她,“贱丫头怎么跑前头来了,还不快滚下去!”

  “扫兴!”男子冷哼。

  秦妈妈的眼从她身上挪开,瞬间又变脸到招牌式的媚笑。“张大爷您消消气,您到咱们邀月楼里是来找快活的,大人有大量,犯不着和一个贱丫头一般见识。” 秦妈妈侧过头,对身后的姑娘示意,“熙春、怡红,快来伺候着!”

  男人傲慢地睇了她一眼,“哼!不识抬举!”拥着两个姑娘悻悻然离开。

  “张大爷,您玩得尽兴。”待男人走远,秦妈妈双手插着她那早没有了曲线的水桶腰,脸又变成了母夜叉。“不在房里待着,专来坏老娘的生意,我待会再来收拾你!”说罢,白了她一眼,扭动着腰肢,嬉笑着脸,招呼客人去了。

  “凉吟你怎么了。”云珍走过来,见她卧在地上,蹲下扶她起来。

  “我没事。”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接过蜜罐子。“谢谢珍姐姐。我走了。”

  程凉吟抱紧了怀里的罐子,全身仍是止不住地颤抖。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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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桥上,少女白皙的脸庞在晨阳的照射下,更为苍白,紧蹙的眉头显现着她的心事重重。

  依着桥沿,望着碧波湖水中肆意游动的鱼儿,程凉吟的思绪也游离起来。

  想起昨天秦妈妈来娘房里说的那番话……

  “秋依,身子好些了吗?”一进门,嗅到屋子里弥漫的药味,秦妈妈抽出手绢捂住鼻子。

  程秋依在女儿的搀扶下坐起身。“好些了,谢妈妈关心。”

  秦妈妈径自在圆凳上坐下,肥胖的身躯压下,凳子发出“吱呀”的一声呻吟。“那我有话就直说了。你三个月没接客了吧,你们母女吃住都要开销,可都佘着呢。”秦妈妈扣了扣殷红的长甲,呼了一口气。“邀月楼不是善堂,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等我病好了……”妓女的身体就是谋生的本钱。秦妈妈的意思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你瞧你,我秦妈妈也不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其实……”秦妈妈倏地一笑,不去看程秋依,精锐的眼向立在一旁的程凉吟上下打量。“凉吟这姑娘到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比你当年……”

  “秦妈妈,凉吟还只是个孩子。”程秋依出言打断。秦妈妈盘算的是……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凉吟今年多大啦?”秦妈妈问,臃肿的脸上努力堆砌上和蔼的笑。

  “再一个月就十五了。”她小声地回答,秦妈妈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十五了啊……秋依,想当初你也是这个年纪开始接客的吧。”秦妈妈不再看她,转头和娘说话。

  “我不会让凉吟走我这条路……”程秋依直直地盯着秦妈妈,异常坚决。

  “干我们这行有什么不好?有吃有住,穿金戴银。妓女怎么了?赚的不也是光明正大靠皮肉挣来的辛苦钱,不偷又不抢。”秦妈妈对程秋依的话不甚赞同。“不是我秦妈妈说你,你当年可是我邀月楼里响当当的头牌,偏偏为了个男人搞成这样。死心眼地生了这么个小蹄子。不过,这小蹄子长得不比你当年差,下了海赚了银子,让她好好孝敬孝敬你,也算你没白养她那么多年。”

  “我……”

  “好了,这事反正不急,你们娘俩商量商量,给我个答复。”秦妈妈在正要踏出门槛的当口,忽然转身说道:“秋依啊,不要怪秦妈妈没有提醒你,凉吟从小吃我的用我的,早晚是我邀月楼的人。”一抹奸笑后,秦妈妈洋洋得意地踱步下楼。

  娘合上眼,不说话,背挺得僵直。

  不知过了多久,娘幽幽地开口,像是做了什么痛苦万分的决定:

  “凉吟,离开这儿,别再回来。”



  发呆地瞪着手中的蓝田玉佩,娘说玉佩是她的父亲临走时留下的,她的父亲在京城,她可以凭着这个去寻找她的父亲。

  程凉吟苦笑。娘真是傻啊。竟然还相信一个欺骗了她十五年的男人的话——那个让她从千金难买一笑的花魁,最后为了生活沦落到五两银子就可以陪睡一夜的低等妓女的男人。

  既然那个她唤作父亲的男人可以抛下她和娘一去十五年不复返,那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纵使,他没有撒谎,且不说杭州到京城路途遥远,就算她真千辛万苦到了京城,偌大的京城叫她如何单凭一块玉佩去寻人?

  或许,秦妈妈是对的。除了这付美丽的皮相,她还有什么?为了生存下去,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摒弃的?至少,她能够赚来银子给娘治病,保证她和娘衣食无忧,但一想到某个寻欢的男人对她上下其手,猥亵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她就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宁可去死!

  死……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死……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她就解脱了。秦妈妈发现她跑了,一定会叫人捉她回去的,她的时间不多了。是的,只要身体再往前倾一些,只要一刹,她就能解脱了……

  “姑娘。小心!”有人伸出手,一个旋身把她抱离桥边。“姑娘,虽然人生有许多不如意的事,但是只要活着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男子的声音温柔平和。

  她恍惚着,无意识地摇头:“不是所有的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为什么要救她?就差这么一点,她就可以解脱了。

  只听见那人又说:“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程凉吟一下子霍地清醒过来,混沌的思绪,仿佛见到了一缕明亮的阳光。她回神,一双温润如玉般的眼睛正看着她,清澈似水。眸子里没有如火的惊艳,有的只是淡定不迫。“姑娘若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帮我?”她扬起冷笑,犀利道:“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男子一诧,没料到她如刺猬般的防备。“姑娘误会了。姑娘或许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但姑娘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人吗?他们会有多难受?多伤心?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家人好好活着。人总是在失去生命之后才懂得生命的宝贵。”说到最后,男子的语气竟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

  她死了的话,娘会是怎样的悲痛?她的亲生父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让娘一等就是十五个春秋。而她,刚才要是跳下去,那从此黄泉两相别,便是永不再见。生离死别,娘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为了自己的家人也要好好活着。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她还有她的家人——她的娘亲。

  程凉吟重新正视面前这个救了她一命的年轻男子。身着的长衫做工精致,昭示了男子富庶的出身。“公子如何称呼?”他长相普通,却有一双澄净的眼睛,坦诚,不参杂质。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折射着一个人的品质。

  “在下,华念平。”男人似乎被她瞧得不自在,敛了敛眸子,看向别处。

  “你会帮我?”她问地认真。与其做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不如……

  “是的。”

  男子抬首,看着她,安心释然地微笑,眼眸里存在着同样的认真。




  




第三章 赎身

  透过朦胧的月色,看着妻子躺在我的身侧沉沉地睡去,她的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在人前总是冰冷的容颜融化成了暮春三月的暖阳,有一种感动填满了我的胸襟。我想,这种感动就叫做幸福。

  这时,我会想,当初是什么力量促使我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把她抱离了桥边,在青楼里与跋扈的老鸨周旋?

  或许,是她眼中似曾相识的彷徨与无助打动了我。我是个心软的男人。这种柔软在大多的人眼里是一种性格的缺陷,对一个商人来说尤是如此。父亲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念平,你太容易心软。心软会让一个男人变得懦弱,好好改改吧。”

  是吧。我的确是个心软的男人,打小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记得八岁那年,阿旺——一条瘦骨嶙峋的大黄狗,我当时唯一的朋友,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在我十岁之前,没有孩子愿意同我一起玩耍,就算他们愿意,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和一个没爹的“杂种”做朋友。阿旺死的时候,我足足哭了三天,哭得邻人的小孩都嘲笑他像个好哭的娘儿们似的。

  娘儿们就娘儿们吧。那时的他,只想为失去一个珍贵的朋友而悲恸,即使他的朋友只不过是一只不知人情冷暖的畜牲。

  心软是一个男人要不得的弱点,再加上他并不过人的天赋,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像他的妹夫,那个冷傲自信的风家主子那样,把家族的产业扩大再扩大。他要竭尽所能才能做到的就只是守成罢了。

  然而,他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怨恨与不甘。对他而言,家人远比财富的积累要重要的多。他的家人,十岁之前只有他的母亲,十岁之后又多了父亲,大娘、妹妹。如今,还有他的妻子和妻子腹中将要出生的孩子。

  心软……我把妻子轻轻地拢入怀里,了无睡意的双眼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想起了他许多年前的那次心软,那个阳光刺眼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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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来到邀月楼,这个被杭州的商人老爷们形容成是人间仙境的地方,浓重的脂粉味和淫靡的雕饰仍是让他不能习惯。

  “华公子?”才进门,没想到老鸨妈妈一眼就认出了他。“您不是前晚和钱大爷、张大爷他们一块来的华公子么?”他颔首,瞧见打扮艳丽的老鸨妈妈,抽出手绢,腰肢扭动地走向他,殷勤的笑使得她那张不算消瘦的脸整个都皱了起来,血红的双唇上下闭合。老鸨妈妈依旧是这么地……热情。他暗叹。“大爷快里面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咱们邀月楼还没开门呢。”老鸨妈妈热络地引他入座,向楼上大声喊着:“香莲、碧儿快下来接客。”

  “华公子今个儿是一个人来的?昨晚,钱大爷他们还提到您哪……”

  “秦妈妈,在下这次是有事前来。”他的话停下了秦妈妈继续挪动的脚步,转过身,笑容僵了僵,不明白地睇着他。

  他向后小退了一步,让老鸨妈妈看清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姑娘——她直直地站着,面无表情,薄唇紧抿,脸色如雪一样的苍白。

  “我想替这位姑娘赎身。”他又说。

  “凉吟?”老鸨妈妈明显吃了一惊,脱口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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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两个高大魁梧的黑衣壮汉,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分别跨立在秦妈妈身后两侧,脸上的横肉棱角分明。其中一人,一条凹凸不平的伤疤蜿蜒过整个左半边脸,更是使人退避三舍。有了这等阵仗护身,秦妈妈当然有恃无恐,二郎腿一翘,话音里满是轻慢的漫不经心:“华公子的意思是要替凉吟这丫头赎身?”

  秦妈妈瞟了程凉吟一眼,目光移到她身边的男子。

  “是的。”男子回答,顿了顿,又说:“还有程姑娘的母亲。”

  秦妈妈听了男子的话后,干笑一声。“先不谈凉吟她娘,要把凉吟丫头从邀月楼赎出去……”然后,她侧过头摆弄起缠绕于指间的手帕,不再言语。

  秦妈妈在故弄什么玄虚?人,放还是不放?程凉吟的心一缩,没有血色的唇抿得更紧。
  她垂下眼,手不禁握成拳。

  “请秦妈妈开个价。”男子开口。

  男子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瞳眸里淡淡的暖意使她紧缩的心慢慢地放松开来。

  “既然华公子开了口,我也就不客气了。凉吟要走出邀月楼的大门……这个价。”秦妈妈伸出一根手指,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一百两?”在男子的应答之前,程凉吟先一步说出自己的猜测。一百两?一百两!一百两都可以在杭州城里买上十几亩良田了!

  秦妈妈笑着慢条斯理地摇摇头:“错!是一万两。”

  “一万两!?”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失声叫了出来:“我不值这么多的!”秦妈妈这根本就是在漫天要价!谁会花一万两银子来赎她?秦妈妈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是不是…… 

  “一万两还算是少的了。等你当了邀月楼里的头牌,我能收到的银子绝对不止这些。”秦妈妈好不得意,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嘴角的笑掩也掩不住。“再说了,你值不值这个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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