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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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宅夫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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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贝勒那样一个丰神俊逸的人,若是真能嫁给他,这一跪又何妨?九姑娘可真是傻,让三姨娘搬回盛京又能怎样,换做是她遇到这等好机会,二姨娘为了自己的女儿,肯定愿意暂且回盛京避一避。
  自打知道了江月被赐婚为安贝勒嫡福晋的消息,七姑娘就有些坐不住了。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难过得简直喘不过气来。原本还算冷静的一个人,在情爱面前就昏起了头……



☆、28报仇

  第二十八章 报仇
  六月的最后一日,七姑娘和往日一样梳妆,用早点,出门问安。虽说这个家已经由她娘亲管了,但孟氏毕竟还是正房,每日的请安还是要去的。
  每日这个时候,七姑娘都要发发脾气,不是骂孟氏,就是拿别人出气,侍女们早已习惯。只是今儿有些不大寻常。和七姑娘向来没什么往来的九姑娘忽然来了。
  想到自己昨日看到的那一幕,七姑娘早已心生戒备,把九姑娘当成了情敌,说话也是淡淡的:“请安的时辰就要到了,不知九妹妹来找我所为何事?”
  九姑娘闻言嘲讽地一笑,轻轻拨了拨自己头上的红玛瑙流苏,眼里充满了不屑:“好歹姐妹一场,我是来给七姑娘提个醒儿的。想嫁给安贝勒,你这辈子没戏了!”
  七姑娘见她说得这么直白,心里憋着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我没戏?没机会的是你才对吧!我额娘照顾过六弟,我还和十二妹妹一起在完颜府住过,我俩的情分岂是你一个外人知晓的?”
  九姑娘见平日唯唯诺诺的七姑娘翻了脸,满意地笑了笑,只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我找到梨香了。”
  七姑娘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连一点血色都不剩。
  “你,你想做什么……”
  九姑娘满意地笑了笑:“当然是解决掉你,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和我抢安贝勒!”
  七姑娘恨恨地瞪了她好一会儿,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她忽然垮下肩膀,有些失神地问:“十二妹妹知道了吗?”
  “她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的,现在应该已经到大额娘那里了吧。”九姑娘露出胜利的笑容:“七姐姐不要磨蹭了,小心误了请安的时辰。”说完这话,九姑娘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七姑娘双腿一软,猛地跪坐在地上,嘴中喃喃有词:“怎么会……梨香明明已经……”
  为了不留祸端,她们早已找好了人,等人贩子一把梨香带出京城就立马解决她。没想到……她竟然活了下来!
  该死!梨香知道所有的事情,这下子江月一定恨死她了!
  事情如果不摆到明面上,大老爷还能帮她们一把。可是梨香一旦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了,就算是大老爷也不能帮她们……
  她们?
  七姑娘心念一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年嫡福晋出事的时候她才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如何害人?这件事也是她十二岁的时候二姨娘才告诉她的,从根上来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只要她一口咬定不关自己的事,江月就恨不到她头上。
  她又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场景。江月那么厌恶三姨娘,只有三姨娘受了罪,她才能同意让九姑娘做侧福晋。同理,梨香把事情说出来之后,江月一定深恨二姨娘。如果二姨娘愿意顶下所有的麻烦,那么她还是有机会博取江月的信任的。
  在情况对她们最不利的时候,她必须把损伤缩到最小……
  七姑娘想得没错,只是人在慌乱的时候就容易钻牛角尖,凡事都爱往坏的地方想。她根本就没想过,别人会不会听信梨香的话,而只想着如何自保……
  至于二姨娘……这件事情也算是大老爷授意,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对于七姑娘来说,当务之急是怎么让江月不记恨自己,把她当成自己人带去康亲王府。
  打定了主意,七姑娘简单补了补妆容,便往孟氏的院子里走去。
  七姑娘还没走进孟氏的屋子,便见江月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看到七姑娘走了过来,江月突然地便快步走过来甩了她一巴掌,嘴里骂道:“枉我那么信任你们母女,你,你竟然害死我额娘!”
  七姑娘被她打得有些发懵,摇摇头,好半天才说:“妹妹你别误会,我当时还小,额娘做了什么我压根就不知道啊!不信你就去问我额娘,我是不是毫不知情?如果不是刚才九妹妹去找了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江月哼了一声,冷冷道:“你别再装了,二姨娘什么都说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和她一起谋划的!她说自知罪孽深重,已经剪了头发,还说要带你一起回盛京老家出家做尼姑!”
  “不!”七姑娘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道:“额娘怎么可以拖我下水?”
  江月眯了眯眼睛,狐疑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知情?”
  七姑娘点头如捣蒜,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向江月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见江月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我懂了,二姨娘只有你和大姐姐两个女儿,大姐姐已经出嫁,如今她也就指望你了。拉着你一起去当尼姑,也免了她下半生孤苦寂寞。青灯古佛,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啊!二姨娘可真狠心!不过也难怪,她既然对我额娘下得了杀手,对亲生女儿无情一点又有什么奇怪呢?”
  七姑娘听了这一番说辞,心里已经把她家不中用的老娘骂了百八十遍,又恨又恼地道:“我才十七岁,我不想回盛京做姑子!十二妹妹,我真的是无辜的,求你救救我!再过几日你就要出嫁了,你把我带过去好不好?让我给安贝勒做一个妾室也好,以后由我来服侍你们夫妻,替我额娘赎罪,成吗?”
  江月故意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犹犹豫豫地说:“说你没参与害我额娘,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凭什么要我相信?只有让二姨娘亲口承认是她一个人做的,我才能信任你。”
  见七姑娘点了头,江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说好了是赎罪,将来到了康亲王府府,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你要是敢耍什么鬼心眼,我就把你赶出府去!”
  说这一句重话,一是为了让七姑娘觉得她嫁给崇安这件事有戏。二是在引导七姑娘指证二姨娘,让七姑娘更加相信九姑娘之前所言。
  江月与九姑娘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提前合计好了的,只等着利用七姑娘的心理,引她下套。
  七姑娘果然慌了神,一进门看到二姨娘跪在那里,头发散了一地,就更相信江月所说的话了。她真以为二姨娘要拉着她去做尼姑,自然是千万个不依,跪在地上就冲孟氏磕头:“大额娘明鉴!二姨娘把完颜福晋的药换了的时候,我才刚刚八岁,哪里晓得这些人情。事故!求大额娘开恩呐!”
  二姨娘刚要开口,却突然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江月身边五大三粗的魏嬷嬷,手劲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孟氏眉头一挑,看得出来是在强压笑意:“七姑娘可有证据?”
  一句话就把七姑娘问慌了。她回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突然发现了跪在一边的梨香,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嘴里叫道:“梨香!梨香她什么都知道!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孟氏还没开口问,梨香便抬起头道:“这一点七姑娘倒是没有撒谎,当时的事情都是二姨娘一人一手谋划的,七姑娘你说是不是?”
  七姑娘慌忙地点头。目光不小心与二姨娘相对时,她看到了二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七姑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二姨娘,你别怪我……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毁了自己的前途……”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将来取代了江月成为崇安的嫡福晋,她就把二姨娘接回来享福,让今日羞辱她们的人都来讨好她们母女!
  二姨娘闻言忽然停止了挣扎,认命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浊泪缓缓流下,她终于无力地低下了头。
  或许她的女儿做得对。乌雅江月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就算不算计七姑娘,肯定也会用别的法子来整她……如果牺牲她自己就能保全七姑娘的前途,二姨娘也认了。
  梨香见状突然大笑起来,指着七姑娘的鼻子大声道:“可是当初差点害的四姨娘小产的事情,的确是七姑娘你做的!当时你骗我说咱们都是自己人,让我在地毯还有十二姑娘的鞋子上抹了桂花头油。我真是没想到啊,你为了除掉我顺便卖给十二姑娘一个人情,竟然这样歹毒!你知不知道我被卖去西北之后……”
  孟氏可没心思听梨香的诉苦,她对魏嬷嬷一扬手,魏嬷嬷便松开了二姨娘。孟氏高高在上地瞧着前段时间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女人,只觉得解气得不行,嘴边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二姨娘,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二姨娘木然地看了孟氏一眼,忽然低下头去看向满地的断发,哈哈大笑起来:“你说让我剪了头发以示清白,结果却诳了七姑娘……”
  七姑娘闻言愣了许久,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却只得对江月磕了个头:“求妹妹答应,带我进康亲王府……”
  “好。”江月痛快地答应:“过几日进宫请安的时候,我会和姑姑说的,你别着急。当然,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七姑娘心里怎么不恨?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她必须先保全自己,才能解救二姨娘!
  她膝行到二姨娘面前,对着她连续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女儿不孝……您回了盛京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等有机会了,祾儿就会去看您!”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吧!”孟氏忽然站了起来,语气阴森:“二姨娘谋害嫡福晋,这是毋庸置疑的死罪!就算不送官,按照家法也要填井!”



☆、29填井

  第二十九章
  七姑娘膝行到二姨娘面前,对着她连续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女儿不孝……您回了盛京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等有机会了,祾儿就会去看您!”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吧!”孟氏忽然站了起来,语气阴森:“二姨娘谋害嫡福晋,这是毋庸置疑的死罪!就算不送官,按照家法也要填井!”
  七姑娘闻言大惊失色,慌张地膝行过来拽住江月的裙摆,一脸的凄惶:“十二妹妹!我是相信你说额娘只是要出家才会说出那些话的,你可要帮我额娘说说情啊!”
  “七姐姐,我看你是吓傻了吧?”江月深吸口气,忍住打她们母女几巴掌的冲动。“二姨娘害死了我额娘,罪大恶极,我怎么可能替她说话?我的确说过二姨娘要去做姑子,可我没说过大额娘答应她了呀。”
  “你!”眼看着七姑娘就要冲动,二姨娘连忙拉住了她,转身对江月磕了个头:“十二姑娘,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不关七姑娘的事。她毕竟是你姐姐,我求你……”
  江月冷笑一声,颔首道:“我明白,一码归一码。她要不是我姐姐,我会答应带她去康亲王府吗?当初陷害我推四姨娘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二姨娘你自己说说,我这样算不算仁至义尽?”
  二姨娘点点头,竟然是出奇的冷静:“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我毕竟服侍了老爷二十多年,能不能……让我见老爷最后一面?”
  七姑娘眼睛一亮,立马附和:“对对对,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等阿玛回来才能处置。”
  梨香说过,二姨娘做的事情其实也是大老爷默许的。如果真的让她见到老爷……
  九姑娘最先站了出来,语气凉凉地反对:“二姨娘如此恶毒,只怕阿玛已经不愿意见到你了吧!又何必给阿玛添堵?”
  二姨娘好像没听见九姑娘的话一样,自顾站了起来走到江月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其实害死你额娘,是老爷让我做的。”
  这是二姨娘的报复。她说了这么一句似真似假的话,目的不是自保,而是让江月怀疑大老爷,却又无法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复仇。这种煎熬……
  二姨娘心中冷笑连连:好一个乌雅祯!今日你若要夺去我的命,我也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出乎她的意料,江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别和我玩这些伎俩,阿玛马上就下朝了,想见你就见啊,有本事你就让阿玛放了你。”
  二姨娘狐疑地看了江月一眼,见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心里就越来越没底了。
  孟氏不明就里,反倒想看看大老爷厌恶二姨娘的样子,因此并没有反对,打算在大老爷面前博一个贤良的名声。
  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大老爷终于下朝归来。他皱着眉头,显然已经知道了今日之事。
  厅里众人向他行礼问安的时候,大老爷小心地看了江月一眼,见她面色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对二姨娘更多了一丝感谢。
  大老爷免了大家的礼,该落座的便纷纷落座。江月还没坐踏实,就听孟氏赶着说:“老爷,想来您也听说了,事情是这样的……”她简单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大老爷的眉头越皱越紧,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逼问二姨娘:“嫡福晋说的可都是真的?”
  二姨娘进府早,虽然保养得好,却也只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大老爷,却没有半点风情可言。“老爷,妾身……”她只默默地流泪,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老爷心里如何不清楚二姨娘的意思,她是希望他能想办法为她翻案。他到底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捅出来的……大老爷正犹豫,江月忽然起身,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俯身笑道:“阿玛,刚才二姨娘和我说了个笑话。她说……我额娘是您让她杀死的,您说可不可笑?”
  “一派胡言!”大老爷简直是震怒,随手抓过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便甩到了二姨娘脸上。一时之间所有的情分和犹豫全都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恨!
  江月马上就要出嫁了,是于他大计至关重要的人物。与之相比二姨娘又算得什么?不过是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贱婢罢了!她竟然……竟然敢挑唆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是活腻了!”平日里没什么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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