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是上次买的,很大胆,吊带装,轻薄的面料,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坐在梳妆台前,她先是梳理了湿漉漉的秀发,用毛巾吸去水珠,任头发及肩。多年来,她一直是中发,打理得清爽整洁。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是时候留长了,男人不都是喜欢长发的女孩吗?
然后她给脸部上好基础的保养品,开始打粉了。
她很少化妆,本身皮肤就很白皙,也用不着。可在今天特别的日子里,她想给自己,给她的阿平,最最特别的感受。
她只上了浅浅的一层薄粉,皮肤已经是晶莹剔透了。
她的睫毛长度适中,刷了睫毛油后,微微卷曲,纤长了不少。
她的眉毛颜色不浓,淡淡扫了下,眉形分明,脸也立体不少。
最后是画唇,她选了大红色,热烈奔放,更添几许艳丽。
镜中的人是她,又不是她。比往常更娇艳,更柔美,更女性。
看看手机,八点,离他回来,还有两个小时。她不想打电话去催,现在对他最好的支持,就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她伏在梳妆台前,冷气吹得很舒爽,她真得有些困了。
沈顺平回来的时候,看着客厅灯光明亮,嘴角浮起笑意。
走进卧室,就见安静趴在桌子前,摸了摸她的秀发,异常的柔顺,散发淡淡的洗发水味,很清爽。
小东西,这么早就睡了?
安静被惊醒了,揉揉眼睛,“几点了?”
“九点。”
她抬头望着他,迷糊糊糊地,“你事情做完了?”
沈顺平站在她身后,俯□,一根细滑精美的白金项链就戴在她脖子上。
镜子里项链上镶嵌的钻石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太贵重了!”她喃喃自语,人也清醒了。
沈顺平的下巴就搁在她肩膀,脸贴着她的脸。
他的脸带着初夏的温度,传递到她。安静的心也热了,她反手抚摸他的脸颊,“为什么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我觉得合适就买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说得平平淡淡。
安静嘟嘴,“骗人。”不过被骗得心甘情愿。
沈顺平低声轻喃,“小东西,等了很久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安静瞅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
他最近瘦了很多,眼窝都凹进去了。不过,还是一样的好看。
“你最近肯定又熬夜了,都快赶上柴火棍了。”安静另一只手反手摸到他的腰。
沈顺平笑,“我整天吃得好,睡得香,没你想得那么惨。安安,你的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了。”
说完,手指滑过她的红唇。
“讨厌,人家刚化好的唇,就被你破坏了。”她撒娇地埋怨。
沈顺平头探过,鼻息铺面而来,声音有些暗哑,“你负责化,我负责吃。”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从没有出门这么久。幸好母亲手术成功。陪伴她的这段日子,我感觉很幸福。人不管长年纪多大,永远都是妈妈眼里的宝宝。
好久没写文,总算挤出了一章。以后更新定在每周一三五。
20
20、回到现在 。。。
一年后。
安静拨弄着饭粒,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丽拿筷敲打她的饭盒,“想什么呢?”
安静的确有心事,可不想说。她的大姨妈超过一星期都没来。超过的第一天,她很镇定。超过的第三天,她安慰自己,也许是最近情绪不稳定。超过的第七天,她慌了。
她的经期一向比较准,误差不会超过两天。七天没来,肯定就有问题了。
而当事人之一沈顺平又远在香港。近两三个月,他总是很忙。俩人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
下班后,她买了试纸,就奔回家。钻进厕所一测,果然是两根红杠。心里很惊慌。首先想到的是给沈顺平打电话,结果几次,手机都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已掉电。
想到沈顺平明天就回来,她也就没再打了。原本沈顺平就计划中秋节同她一起回家,然后向她父母提亲。孩子的到来只不过是将计划提前罢了。
隔天,她接到沈顺平的电话。
“安安,我在工厂,今晚还有事。明天才回家。”他的声音略带疲倦。
安静当时正在柜台前给别人办开户,只来得及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待手头的事忙完了,又心神不定。
李丽正好从门外进来,故意对她说:“咦,那不是沈顺平吗?”
安静刷地起身,朝外面望去,哪里有人?瞪了李丽一眼。只是再也坐不住了。她冲出柜台,就直奔大门口。
“我的小姐,你去哪儿呀!”李丽扯着嗓子喊。
”帮我请个假。我有急事先走了。”她头也不回,跑到路边拦了辆的士。
她等不及了。她不要明天才见到他。她要此刻,就能见到那个人。她要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
安静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表情。会不会兴奋地失控呢?应该不可能。他总是那么镇定,好像没什么事会让他失常。
现在是一点钟,他应该在办公室休息。安静电话也没打,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车费是十六元五角,安静给了二十元,不等司机找钱,就跑了。
守门的大爷见她来了,笑眯眯地打开小门,“姑娘,悠着点,别摔了。”
安静停下步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脚上穿的是新凉鞋,磨脚,脚后跟起了个大大的水泡,很痛。可她毫不在意,心里长了一对翅膀,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他的身边。
他的办公室就在厂房边上的一栋平房里。安静推开门,见助理的位置是空的,她蹑手蹑脚地走近里间的小门。
门是虚掩的。
“平,我爸说让我们下个月订婚。你看怎么样?”
安静抬起的手呆呆地悬在半空。
沈顺平背对着她,静静地看着梁燕妮。
梁燕妮扑进他怀里,手搂着他的腰,“平,如果你不想那么快,我可以等。”
她的视线透过半掩的门,与安静的目光猝然相接,如同毒蛇伸出可怕的舌头,令人心惊胆战。
安静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梁燕妮的脸埋在沈顺平的肩膀下,娇柔地说:“平,我爱你。”
沈顺平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拍了拍她的后背。从安静的角度看去,俩人像是在拥抱。
他的双手修长,怀抱温暖。曾以为是她一个人的专利,没想到现在成了别人的福利。
安静的手抚摸着腹部,浑身冰凉。眼里有热热的液体在打转。她抬头,抬得高高的。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悄悄地,悄悄地,她走出了办公室,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走到大门口,老大爷见她面色苍白,关心地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走,不等老板了?”
安静恍惚地摇头,手一直摸着腹部。
下午四点的南山路,车辆不多,行人也很稀少。安静沿着刚铺好地砖的人行道走啊走。不停地走啊走。脚后跟的泡已磨破了,每走一步,肉就和鞋后跟摩擦,可她已感觉不到了痛了。
就在茫茫然中,她已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市中心的中山路。她仰头看着天空,晚霞灿烂如火,染红了天边的云朵。
她眯着眼,嘴角浮出笑容,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天空了。
安静的手依旧放在腹部,一直没有离开。
她缓缓地低头,看着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大脑却是空白的。穿过马路,就到家了。
“宝宝,妈妈带你回家了。”她喃喃自语。
她眼里空无一物,只有远处的那栋楼房,她的家在那,她想回家。
“安安,小心。”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静的脑海划过一道痕迹。是他吗?
她狠命地摇摇头,加快步子往前冲。
就在她往前跑的时候,一辆小车冲上前。近在咫尺。安静的瞳孔放大,肿痛的脚再也站不稳,扑通往后滑,在后脑勺着地的时候,她的手还护在腹部。
随着下/体的一股热浪涌出,她闭上了眼睛。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一觉很长很长。
醒来的时候,墙壁雪白,被窝温暖。安静睁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她的手抓着被单,头缓缓偏去,避开他的视线。
“安安。”沈顺平吐出两字,叫得极其缠绵。
安静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像是没听见。
沈顺平静静地站在那,“安安,你已经昏睡了一晚了。昨晚,徐茵通知了周南。医生帮你检查了身体,报告在周南那里。”
安静背对他,一动不动,似乎又睡着了。
沈顺平叹声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刻,安静像是上了发条,突然起身了。她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身上的裙子皱巴巴的,好在外套搭在椅子上,光亮如新。
她迅速穿好外套,疾速打开门。
门边倚靠一个人,是多日没有音讯的周南。见她来了,掐灭的烟蒂,化成一道弧线扔进纸篓。
他猛地搂住她的腰,霸道地说了句,“我们回家。”
安静很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紧紧地靠着他。
站在院门口,她双手紧环,可是阻止不了冷风亲密的接触。
一辆大奔驶来,沈顺平打开车门,见她孤独地站在那,大步走到她面前,“周南呢?”
“他去取车了。”安静说话的声音有些哆嗦。
沈顺平抓住她的胳膊,“先上车上坐会。”
安静摇头,“周南马上就要来了。”
沈顺平见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气了,“安静,就算你失去了记忆。可你总应该知道,我们认识十多年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可怕吗?你连一刻都不愿和我呆。”
安静看着他,突然笑了,“沈顺平,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和我说这样的话?你找错对象了。”
沈顺平懵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安静。那么绝情,那么冷漠。他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安静父母?他为什么要做一个守诺言的人?
压制了两年的情感如岩浆喷发,再也抑制不住了。他紧紧抱住安静,头埋在她的肩膀,低声喃喃道:“安安,我的小东西。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安静的手握住拳头放在身侧,她扬起头,看着天空。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在晚霞的映射下分外的艳丽。一如三年前那个傍晚,天空美得令人心惊。
“放开她!”周南怒不可遏地拉开沈顺平。
沈顺平松开了手,看着并肩的俩人,颓然地转身下了台阶。
安静垂下头,眼前的那双黑皮鞋越来越远。咚咚地响声,每响一下,她的心就沉重一分。
“人都走了,还舍不得?”周南的声音是讥讽的。
这样的周南是陌生的。
安静缓缓抬头看着他,“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走!”周南几乎是扯着她下台阶的。
车子疾速,窗外的景物迅速闪过,如电影的快镜头。
下车后,周南拽住她的胳膊,直往前走。
在院子里,恰巧碰到韩美丽。她略带同情地看着安静,耸耸肩,只是经过周南身边说了句,“男人,女人是用来疼惜的。”
周南似乎没听见,步子更快了。
到了家门口,他一只手拿钥匙开门,另一只手的力道毫没有放松。门一开,他反手将门关上。将安静按倒在门板上,嘴唇就迅速地贴紧,没留一丝空隙。
他的气息沉重,嘴唇的温度分外灼热。安静好像挨着一个加热器,从头到脚,体温不断地升高,体内的水分都快被烤干了。
周南边吻她,边带她来到房间。等她躺倒床上的时候,白色外套已经被扔到了地上,红色的裙子已褪至腰间。
安静双手环抱,试图遮掩胸前的风光,“现在是白天。”
周南压在她身上,眼眸墨色浓厚,“那又怎样?”
安静咬着嘴唇,她确实不能怎样,准确的说是她不想怎样。
她的视线移向玻璃窗,窗帘还没有拉上。
“窗帘!”她吐出两字。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周南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为了惩罚她的分心,他重重地进入。
安静啊了声,紧闭眼。
很痛!她的手抓住他的后背,似乎这样就能将痛苦减轻。
平常的周南对她总是格外的怜惜。可此时的他,就像是饥饿的美洲豹,捕捉到了弱小的羚羊,毫无节制地撕裂,再撕裂。
安静醒来的时候,窗外暮色昏暗。她穿好睡衣,走到镜子面前,颈脖处斑斑点点。种草莓,还真是贴切的形容。她自嘲地笑笑。
厨房里飘来粥香。
周南系着围裙,端出一大碗瘦肉粥,搁在茶几上。
“你做的?”安静指着碗。
周南笑了笑,带着小心,“我很少做,要是味道不好,请多多包涵。”
安静嘲讽地笑,“现在这么体贴,刚才怎么就不知道节制点?”
周南的脸色迅速的暗淡。
安静也不理他,饿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她呼噜呼噜就把一大碗稀饭吃光了。
抬头的时候,见周南看着她,表情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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