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有点目眩,她望向刘慧处,正打算去打球。不料,她已经和别人开始厮杀了,还是位体格健硕的男子,面容瞧着有几分眼熟。
“我们好久没过招了,一起去打一局。”周南建议道。
“不想打,我有点累。”她淡淡地说。
周南笑,“你是不想打,还是不敢打。毕竟你网球是我教的,怯场我也能理解。”
“打就打,谁怕谁。”
周南是安静的师傅,安静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还是光头,心里忿忿不平,脸上就不好看了。厮杀起来,更是卯足了劲,看样子,她不是在打球,而是在拼命。不过说来也巧,她这劲头一上来,倒是连赢了好几分。
她满场飞奔,接球扣杀,人家周南那里,倒是悠闲得很,不像是打球,倒像是在陪小孩玩游戏。
安静看着不高兴了,小瞧人,她扣球更加用力了。周南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当下也用心了几分,球的力道就大了。周南一击力道颇大的球越过球网,安静反手接球,一个没看准,球砰地落到她的头顶。
她痛地扔掉球拍,捂住了脑门。
周南也扔掉了球拍,跑过来,拨开她的手,见那里起了个明显包块,赶忙吹了吹,又招呼球童去拿冰块。
安静红着眼,用力推开他,“和你在一起,就没好事,以后离我远点。”
“别气,等给你敷好冰块,我就离你远远的。”周南哄她,手心轻轻揉着包块。
“别假装好人,我用不着你帮。”安静再度用力推他,周南一个没堤防,跌坐在地上了。
“丫头,你就那么恨我?”周南话里透着苦涩。
“恨,我只是讨厌。我讨厌你这个样子。既然分手了,就别来找我。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你一年都没来找过我,现
30、结尾了 。。。
在这样,算什么?”安静起身就跑出球场。
周南坐在地上,头埋进膝盖。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
安静吃完晚饭,刚走进房间,就接到周南的短信:安静,我想和你谈谈。有些事,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想当面和你解释清楚。
误会!说得轻飘飘,这一年多的时间就用误会两个字就化解了吗?当她是什么?
安静轻轻地念后面一句:晚上八点,我在湖边等你,就是上次我们去的地方。
她笑了笑,打下一句话:好,不见不散。
当晚,周南在湖边从八点等到十二点,接着从十二点等到早晨六点,直到晨曦都出来了,他才死了心。中间,他曾打了无数次电话,每次的回答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那晚安静发完信息就收拾行李回家了。她坐得是出租车,途径湖边的时候,还特意打开车窗,看见周南孤零零地伫立在树下。她的手紧紧握住手机,按捺住自己想发信息的冲动,就让她狠心一次。女人不狠,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中午,她再度接到周南的短信:我错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安静突然想笑,错了,就几个字就想把一切都抹杀。她索性拨了电话给他。
“阿南,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吧!可你知不知道,从我们分手后,我每天每夜都在等待。我不相信我的阿南真的会和我分手,我一直认为那是一个玩笑。分手的第一个星期,我对自己说,阿南最近很忙,他只是没有时间来找我。分手的第一个月,我对自己说,阿南可能还在生气,等他气消了,他就会来找我的。分手的半年,我对自己说,阿南你怎么还不来,难道你真得要和我分手?分手的一年整,我对自己说,安静,你就死了心吧,你的阿南真的和你分手了。现在是我们分手的一年又三个月,我的心已经死了。阿南,以后咱们过个过的。我知道你不会缺女人。而我,也会活得好好的。”
周南几度想开口,只是声音沙哑得说不出,等他开口的时候,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掉了。
一个女人爱的时候,可以无休止的等待,等心死了,可能连一秒钟都不愿等了。
周南接电话的时候,就站在宾馆的大厅。他傻傻地站着,心神具失,天地万物都消失了,耳边尽是安静的话语,不停在回音。
等小丁走来,叫了声,“周庭。”
他才回过神。眼里透过一种坚持。他不答应,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重新赢得她。
三年后。
安静和徐茵在商场逛街。徐茵看着她微隆的腹部,“你家那位动作可够快的。结婚不到一个月,宝宝都四个月。”
安静摸摸肚子,笑而不语。
“你当时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怎么后来就原谅他了?我一直很好奇。”
安静眯眼,想起这三年,他所做的一切,心就软绵绵的。
“你知道吗?就在原谅他,重新接受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徐茵有些明了,又有些不明白。
走出商场门口,周南上前接过安静手里的大包小包,“老婆,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了。”
安静睨了他一眼,“都是给小孩准备的,你想你儿子出生后,光着个身子啊!小气鬼。”
“冤枉,我不是怕你逛得累吗?”周南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张卡,“上次和朋友投资,赚得分成,你收着。”
安静快速地塞进包里,“觉悟提高了,不愧受了党几年的教育。”
徐茵看着看着,一些想不明白的事就明白了。
后来,徐茵也和几度分分离离的男友结婚了。安静问她,怎么就想通了。徐茵笑了笑,安静也笑了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这章,写得不顺,不过总算完结了。这篇文写得很匆忙,也很纠结,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大家将就看吧!
31
31、番外之沈顺平 。。。
沈顺平去香港的前晚去找过安静。
其实从他定下去香港发展,到他临走,中间有两个月的时间。每次,他都对自己说,明天一定去找安静,可明天又明天,直到临走的前晚他才去找她。
他去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那晚夜色很美,月亮圆圆的,春风浅浅的。
走到安静家大院口,他迟疑了会,抬头看着她家橘黄色的灯光,心里涌起多年前的冲劲,恨不能马上到她家,只要看她一眼就心安了。
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她就在月光下撞进他的视线。
今晚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着粉红色的休闲装,粉嫩粉嫩的。那感觉很熟悉。
他直直地看着她,低低地喊了声,“安安。”
安静有些意外,然后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沈顺平抬头看着她家窗口的灯火,再看看她,“要出门吗?”
安静点头,“想散散步。”
沈顺平再度看看她家窗口的灯火,跟在她身边,沿着小街人行道慢慢地走。
晚风吹拂乱了他的头发,吹起了他的衣摆,可他毫无知觉。
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那几句话,就是说不出口。
安静今晚也是特别的安静,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前方,一直看着前方。
沈顺平侧头看着她,月光如水,美人如玉,连空气都格外得清新。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什么。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失去的,以后还会有的。可不想,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以为最不值钱的,也许就是以后用多少金钱都无法买回的无价之宝。
此刻,沈顺平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只为能每天看到她的容颜。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奢望。
他甚至丧失了说话的勇气,只是默默地走,希望这条小路没有尽头,他们能走到地老天荒。
“顺平,你是大忙人,今晚怎么有空来看我?”
沈顺平略低头,能见到俩人的影子挨着一起,而实际俩人却有一尺的距离。脑海倏地蹦出近在咫尺这个词,心蓦然就紧了。
“我一直想来,却一直不敢来。”他坦然地说。
安静思索他话的含义,心里一惊。
“安安,我要去香港了。”他深深地看着她。
安静仓皇地避开他的眼光,笑说,“好啊,香港是个好地方。”
沈顺平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索性破釜沉舟直说了,“我想带你一起去。”
说完后,彷徨了几个月的心就安宁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要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做选择。多年前,他选择了江山。可现在,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眼前的小女人才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安静突然笑了,“顺平,祝你一路顺风。”
答案来的那么快,快得让他的心里毫无准备,快得让他以为自己听错,快得他无法回应。
沈顺平停住脚步,抓住她的胳膊,“安安,我们一起去!”
他的语调甚至带有哀求,这样的沈顺平是安静从未见过的。
从第一次见到他,那个白衣少年就一直留在她脑海里。他是清高的,他是温雅的,他是自强的,安静知道的所有形容优秀男人的美好词语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不会是现在在这样,眼神带着讨好,哀求,甚至还有些卑微。
那个骄傲的沈顺平到哪里去了?
她不需要他这样,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行。
“阿平,别这样。”她语调软和,眼神温柔。
沈顺平就在她一声阿平中迷失了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这句阿平,没听到她喊的阿平。
多少次在梦里,听到她的软言细语,而今她就在自己耳边真真切切地喊出阿平,就好像是多年前一样,连语调都没有一丝改变。
沈顺平猛地双手环住她的腰身,紧紧箍着,紧得他都不能呼吸了。
安静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手伸到他的后背,轻轻拍打他,就好像在安慰一个的孩子。
路上的行人人来人往,都看着他们,可沈顺平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是贪婪地呼吸她发间的清香,柠檬味,还和以前一样。
他内心升起微弱的希望,沙哑地再追问了一句,“安安,跟我走,我会给你时间最好的一切。”
“阿平,你曾经给过我世间最好的一切,这就够了。”安静很平静地说。
沈顺平不舍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活到现在他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原地等待的。来之前,他还抱着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他知道,安静现在孤身一人,他知道,她以前是那么的爱他。现在的他才领悟到,那只是以前,而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松开的手,再度抱紧,他知道一放手就是永远失去了,想到永远两字,心就一阵绞痛,好想用什么塞满。
他的唇找到她的唇,很柔软,微凉,和记忆中的滋味一模一样,他大力撬开,找到了那片丁香,狠狠地吮吸,没有一丝怜惜。
她起初是躲避的,后来就放弃了挣扎,眼眸紧闭,想到了多年前的沈顺平。她的阿平,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对她,没有背叛,没有梁燕妮,那他们的孩子都该有四岁了。
可如果永远只是一个假设,而他们两人不会有如果,也不会有明天,更不会有永远。
想到这,安静心里轻轻叹息声,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分开的时候,是安静先走的,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单薄,也很纤长。
沈顺平不敢看下去了,迅速地转身离开,走的半路,感到似乎天在下雨,他抹去脸上的水珠。一滴水落在嘴角,渗进口腔,他才发现今晚的雨水是咸的。
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他抱着树干,发出呜咽的哭声,就让泪水流个够,就让今晚把他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尽。
三年后,沈顺平回到海川市,把父母接去香港常住。
他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只有三天,所以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呆在家里,陪父母聊天,做做家务。
只是最后一天,他下楼去便利店买酱油,碰巧遇到了安静的母亲。安母或许是认出了,不过并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大声和便利店的老板聊天,说着安静的近况,生了个儿子,老公很宝贝她之类的。
沈顺平朝她笑了笑,接过酱油就走了,连找的零钱都没有要。
走在半路,又看了徐茵了。他依旧是笑了笑。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来到这里三天,偏偏最后一天老是遇到和她相关的人。他低头上楼,幸好再没有遇到别人了。
晚上吃完饭,母亲想下去散步,往常都是父亲陪伴的,可今晚父亲说累了,要早点安歇,陪伴的人就换成他了。
他搀扶着母亲,在月光下,才发现又是一年的春天。
母亲沿着小径走到空地边,找了石凳子歇息。他就站在旁边,才发现,球场上,竟然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在玩篮球。
那孩子长得很精神,看着眼熟,很惹人喜爱。他正打算上前逗逗,不想传来一声喊声,“豆豆,跟妈妈回家了。”
他的腿有些发软,远处的女人比以前丰润了,笑容更甜美了。他想转身走,可脚上就像是绑了石块,迈不动。
女人蹲□,拍着男孩身上的灰尘,嘴里埋怨,“看你,今天刚换的衣服就弄脏了。”
男孩身子左摆右摆,不安分地扭动。
女人不耐烦了,大喊,“周南,快来管管你儿子。”
沈顺平才注意到操场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扛起男孩到肩头,“回家喽。”
男孩咯咯笑,“我要骑马。”
“好嘞。”说完,男人就把让跨坐在他肩膀上。
“你又惯他。”女人嘴里埋怨,可嘴里眼里都是笑意。
沈顺平不敢再看下去了。回去的路上,母亲开始唠叨了,“儿啊,你也三十好几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他嗯了声,回家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家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布袋子,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ALP三个字母,针脚很是蹩脚。拉开口上的绳子,里面的头发打成了结。
他把头发放在胸口,就像是她在身边。
这头发还是当年俩人情浓时,安静趁他睡着了,剪下他的头发,和她的缠绕在一起,做成同心结,放进自己缝制的小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