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子墨说的,我妈身体不好,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不得气出个好歹。”
说到这里,白柠忽然就警惕起来,转头盯着顾琛的眼睛,自己说多了。
“看什么?吃饭吧。”
“你不会办出更无耻的事吧?”白柠抿了抿唇,顾琛拿父亲遗嘱的事威胁她如果不遂,会不会动别的心思:“我提前声明,你对我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我家人,你别耍心机。”
顾琛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锋利眸光登时就直射白柠脸上:“无耻?动你的家人?嗯?”
低沉嗓音几乎要凝成了冰,森冷没有温度,黑眸如同深潭看不到底:“你希望我这么对待你?嗯?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喉结滚动,顾琛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端详着白柠的脸,声音更沉:“白柠,你真是不识好歹!”
白柠觉得顾琛什么事都办得出来,停下筷子脸色的情绪也消失只剩下苍白。左手捏紧又松开,手背上的胶布都崩开,有些疼。
“可能我就是不识好歹的人吧。”白柠扬起嘴唇笑出了声:“我妈和顾叔叔好像是旧相识,顾琛。”她盯着顾琛的眼睛,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消失殚尽:“我提醒你一下,省的回头办出什么狂妄的事。”
顾琛猛地站起来腿碰到了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想椅子就摔在了地板上。
“狂妄?”
他居高临下看着白柠,冷峻五官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抬手扯了下脖子上的领带。
“不要动手,野蛮不开明的人才动辄发脾气。”
白柠迎着他的目光,抬起了下巴,针锋相对。喉咙有些发硬,委屈一瞬间就涌上了心头,她不知道顾琛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
“我只是和你讲道理。”
顾琛站在白柠面前,他一抬手就能碰到白柠。白柠仰着一张素净如雪的一张脸,刚刚因为喝粥升腾的温度很快就消散。目似点漆直视自己,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毫无畏惧的仇视着他。顾琛心头怒火忽然就散了,又有些可笑,抬手就揉上了白柠的头发,语气却依旧不大好:“白柠,你真是学不乖啊!”
这话实在太惹人遐思,甚至一瞬间就能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白柠脸色顿变,拼命的甩开脑袋上的头,捏着筷子的手很紧,白柠始终对着顾琛是有些忌惮。
“学不乖?我不是狗,我是堂堂正正的人!”白柠迎着顾琛气的眼圈发红,脸颊微鼓,咬牙切齿:“你别用那样的话来侮辱我,我不欠你东西更不欠你钱也没有用权势欺压你!我不理亏,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人!”
她很想打顾琛一巴掌,这人就是明着欺负她。可太丢人了,好歹自己都一把年纪,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闹得生生死死。她挥手就扔了筷子,气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顾琛压着脑袋按了回去,白柠气急败坏眼睛都充血了:“不就是个女人嘛!你想玩什么的没有?为什么是我?白子瑜的妹妹操起来比较带劲?还是因为一个私生女没什么背景操也白操?想怎么样还不是大少爷你随心所欲!装他妈什么深情?玩什么怀柔政策?”
积压了这么长时间的郁结在瞬间爆发,白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没有,她气的失去了理智,浑身发抖口不择言的胡乱厚着。
顾琛一开始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就算当时父亲没有去世,白柠报警了顾琛也会安然无事。白柠脑袋里都没理智,眼睛死死盯着顾琛:“遗产大不了我不要了,没有父亲那些东西几十年我也活的好好,顾琛你也别想着威胁我。我现在就剩一个妈了,你要是敢对我的亲人动手,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顾琛突然抬起了手朝白柠挥去,白柠猛地闭眼却没动,下一刻她却被顾琛拉到了怀里。鼻子撞到了男人的腹肌上酸涩的疼,白柠只觉得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抬手就去锤她。
“死流氓!”
气疯了,不管不顾了!
“……滚啊!”
顾琛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气的想笑了。恶狠狠的揉了一把白柠的头发,把她那一头黑发揉成了鸡窝:“能不能停止你的脑补!”
顾琛抱得很紧白柠也挣不开,脑袋里乱糟糟一团,他到底想要什么?该做的都做了,还想要什么?
“既然不心虚不理亏,闭眼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怎么都想不到白柠气疯了的时候会说出那么粗俗的话。“你想被我打?我打过你?”
顾琛好像什么都没说,白柠就一直在脑补。
白柠推他推不开,弄到了伤口疼的脸都变了形。
“你放开我!”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全没了。
顾琛看她表情不对劲这才放开了手,表情沉下去一把抓住白柠受伤的手拿到眼前。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顿时黑了脸瞪着白柠怒道:“有完没完?别以为我真不会打你。”
白柠疼的厉害也就不敢再折腾,脑袋稍微清醒些许,紧紧咬着嘴唇泫泪欲滴是一副可怜模样。
顾琛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火气,以后有的是时间算账。连忙叫来医生重新给白柠包扎,那医生一看到这情况想要数落两句,可看看顾琛的脸再想想院长的关照就忍下了。
“等手好了再闹也不迟啊!”
白柠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又气又愤。
顾琛电话铃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就走出去接电话。
“男朋友?”
医生皱着眉头重新扎绷带;“脾气不小啊!”
“不是!”
白柠眼睛通红,不过有点赞同顾琛脾气确实不好这句话。
“闹脾气着呢?”
不是男朋友谁这么闹啊?医生包扎好站起来:“注意着点,伤口再裂开受罪的还是你。”
白柠抿了抿唇嗯了一声,手心还在隐隐作痛。
医生刚刚出去,白柠看看旁边桌子上的饭盒,一股子火气,她是看到顾琛都满心满肺的怒火,抬手就把饭盒扔到了垃圾桶里。哐当一声响,心里爽多了。
正想着,病房门就被推开了,白柠抬头看到拿着电话的顾琛走了进来。四目相对,白柠直接转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手怎么样?”
“哼。”
顾琛也把视线投到了窗外,病房在三楼,院子里的高大梧桐郁郁葱葱。白柠的头发有些乱,脸上还余有愤怒的红晕。他很想摸出一根烟抽,可是左右看看还是忍住了。
“哼什么哼?脾气挺大。”
愤怒都快把白柠冲晕了,手指捏紧又松开到底还是没能爆发出来。因为顾琛的下一句让白柠回不过神,他眼睛依旧看着外面,语气沉稳。
“你家的事情这周会出结果,不会有意外,白柠。”顾琛突然调回了视线落在白柠身上,语气很沉满含意味:“不要去招惹陈秘书。”
白柠脸红了一下,想要反驳什么咽了下喉咙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吞了回去。
她还想怎么样?付出的得到了回报,虽然付出的时候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可结果还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心里有些憋屈,尊严什么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气氛僵持着,顾琛看了白柠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袖口总算是收回了视线:“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别再乱动裂了伤口。”顿了下,喉结滚动:“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白柠楞了一下才转头看过来,顾琛已经阔步走到了门口,宽肩窄腰长腿气势凛冽。他今天穿着黑色西装搭配纯白色的衬衣,冷硬五官没有什么情绪,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禁欲气质。
白柠抿了抿唇。
房间里气压很低,白柠不知道顾琛突然发什么神经,哪根筋不对了。
顾琛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面,病房的门阖上发出声响白柠才回过神。筷子戳了下饭盒里面的包子,紧蹙眉头不悦的叨咕了一句:“神经病!”
这边还没郁闷完电话铃忽然就响了,白柠连忙去床上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电提示竟然是白子墨,顿了下白柠就接通:“子墨。”
“干嘛?”
白子墨一点都不懂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开门见山带着股子不耐烦。
“你在家还是在外面?”
白柠直接忽略他的臭脾气。
“公司。”
白子墨冷哼:“什么事?赶快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小屁孩的时间宝贵个什么?白柠腹诽。
“我出了点事在医院,不敢让妈知道,中午有时间的话你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端骤然沉默,白柠没想到白子墨是这种反应,如果不想来可以直说:“你抽空过来一趟就行,我没有换洗衣服。”故作轻松的笑了下,压抑心头的失望:“白子墨,来不来吱一声。”
“……怎么会受伤?”
那头白子墨的声音里多几分急切:“严重么?”
这话实在是……白柠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到底还是亲弟弟。
“割断了手掌韧带,养几天就好了吧,你别让妈知道了瞒着点。”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一会儿,随机就响起了白子墨气急败坏的怒吼:“是不是昨晚发生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白柠,你是猪么?”
白柠:“……”
也许她就是猪吧!
真是无法反驳,她要不猪怎么会招惹顾琛?
白柠以为要等一会儿,谁知道刚挂了电话半个小时没到,白子墨就到了医院。
护士正在给白柠扎针,电话就响了,白柠接通电话那头的白子墨劈头盖脸的问道:“几号病房?”
白柠也没注意是几号病房,就问了护士确认后回复,电话那头白子墨等的可能有点急,就又气道:“白柠,你就是猪!”
猪的输液管还没插上白子墨就推开了病房门,听到门响白柠就抬头看过去。可能是工作的缘故,白子墨穿着一件深蓝色小领衬衣,下摆扎在皮带里,十分精神的打扮。白柠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了,白子墨看到白柠脸色就十分不好看。
快步进了病房皱着眉头审视白柠苍白的脸:“你这是和人拼命去了?”
不管平常白柠和白子墨的关系多差,可他们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白柠看到白子墨就笑了起来,招呼他:“来了?”
真是她的弟弟啊,怎么知道自己和人拼命了?
“怎么弄成这个德行?”
白子墨动了下嘴唇,表情不悦。眉头依旧皱着,视线落到了白柠扎针的手上,挑着眉毛带着戾气道:“护士小姐,你是新来的么?”
“什么德行啊?丑了还是丢你的人了?”
白柠挑了下眉毛,转头也看向给自己扎针的护士,昨天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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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忽然腰杆子都硬了,咳嗽一声:“好像是吧。”
护士手一抖就扎歪了,抬头横了她一眼脸色十分难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尽管去投诉。”
白子墨绕过病床就朝那个护士走去,他是个高大匀称的青年,阴着脸走过去还是有些骇人。那护士一愣脸色就变了,梗着脖子:“你想怎么样?”
“我看看你的工牌。”白子墨抄手站到那护士面前,垂下眼睑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语气轻漫:“我会记住去投诉你。”
那护士蹭的就站了起来,针头扔回托盘里发出哐当一声:“那你去投诉我吧。”
白子墨视线在白柠青紫的手背上看了一眼,转身指着门口,声音忽然就大了,异常暴躁的吼了一声:“你出去!现在,马上!”
小护士一愣,她是院长的侄女来医院这么长时间还没收到过这样的待遇。别人一直礼让三分,今儿是碰到了钉子上。秀眉一挑泪眼汪汪差点就哭了出来,白子墨皱着眉头盯着她一点都不客气。
气氛十分凝重,白柠看了看那护士又看白子墨,才说道:“小姑娘你先出去吧,我不会投诉你,只是麻烦你换个护士过来。”
这人扎针真的太不熟练了,白柠没兴趣拿自己当别人的实验体。
小护士端着托盘撞开白子墨就往外面跑去,撞的一路上噼里啪啦杂物都掉到了地上。
白柠靠在床头动了下眉毛,笑着看白子墨,心里暖了几分:“这么护着老姐,衣服带了么?”
不管以前如何,白子墨仍然是自己的弟弟。
“谁护着你了。”白子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拉过一把椅子坐到白柠面前:“怎么样?我去叫别的护士来扎针?”
“疼死了,我缓一会儿再去叫。”白柠抬起青青紫紫的手凑到嘴唇吹了下,肿的发紫;“你过来妈不知道吧?”白子墨进来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带,衣服呢?
“我已经出门了再回去取衣服妈一定会怀疑,你的脑子呢?”
白子墨白了白柠一眼,表情不屑:“你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办了件蠢事。”白柠笑笑,往上坐了下直视白子墨的眼睛;“割伤了手心神经,昨天就做了手术,养几天应该没事。”
“喝多了?”
白子墨嘴角抽了下,斜眼看向白柠,实在没忍住就骂道:“你是猪么?脑袋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和谁喝的酒这么激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白柠顿了下,没衣服怎么办?最晚明天出院,白柠那身沾血的衣服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没帮我带衣服你来做什么?”
白子墨脸色顿变,青白交加,半饷爆出一句粗话:“你怎么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受伤我现在还在公司。”说完自顾自的脸红了下,十分别扭的添了一句:“如果你出事了妈一定会很难过,她身体不好。”
白子墨这般模样还是十分可爱,白柠笑着眯眼看他:“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
白子墨回头就看到白柠这样的表情,十分碍眼,哼了一声才又说道:“你要穿什么衣服?我去买。”
白子墨的到来让白柠轻松了不少,心里也有了底气,大小身边是有个人。白柠以为跑出去的小护士会为自己招点什么事,事实却出乎意料。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护士长就进来帮白柠扎了针,动作娴熟白柠也没吃多少苦头。
“实在抱歉白小姐,我们并不知道你的情况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