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自己。
天知道当anya告诉我一切时候,我的表情,我大声地叫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该死,那女人非但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可耻,居然还变本加厉起来,她说我等了二十几年,我就在等这一天。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确切来说我知道自己是anya手上一个筹码的日子并不久,我不明白为何她会这样地痛恨小布,小布是个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为什么她要对她下如此的毒手。当anya微笑着缓慢地说你最好去小布家看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伤害过小布一次,当小布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向我,对我说“Jamfer,你不是人”的时候,我是真得像被掏空了一样。我看到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么瘦小孱弱,甚至我看见了她身体不经意地晃动,那天晚上我紧紧地跟着她,我看到她在Baby face门口吐得昏天黑地,我才知道自己无意间做的事情竟然对她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曾有多少个没有小布在身边的夜晚,我感到我的床空旷而寂寞,为她特意添置的米白色梳妆台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和我遥相对视。我砸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我再也不要看到那封让小布痛不欲生的Email,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见鬼去吧!我就想找回我的小布,仅此而已。
在小布离开的那几个星期里,我的生活几近崩溃,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就是呆呆坐在那里,然后小皮走过来他说Jamfer这次你是真的过分了。小皮一直以为是我欺骗了小布某些事情,我没有把anya的事告诉他,因为我知道小皮是真的挺在乎anya的,尽管他逞口舌之快说他从来不相信真爱。虽然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被爱的价值,但是小皮是和我一起为事业打拼的好朋友,我不忍心把anya的真面目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小皮的指责,我没有反驳,然后我感到眼眶里似乎充斥着某种液体,它弥漫住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清。
那次我在小布家门口等她,我知道他们那天的飞机到上海,小皮在上飞机前就那航班的到达时间告诉我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我必须向她解释清楚。可是我日思夜盼的女孩见到我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冷冷地让我走开,言语间不夹杂一丝感情。我无法估计我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到底有多深有多尖锐,那个阳光一样的女子不再微笑着看我,甚至,我猜想那天的我在她的眼里和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她就这么闪着身从我的身边擦过,楼梯间还隐约传来她疾跑后的喘息声,她逃得那么快,我都来不及拉住她。
在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让我如此眷恋的人,和她相处的短短一个月里,我几乎依赖上她的气息,有些时候看不到她便会无法克制的想她,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现在却又如此真实地放在我面前,我甚至连回避的力量都丧失得干干净净。
我注定要为她伤神,她注定要成为我的女人,不论需要多久。
链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没有去找他,因为我忘不掉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在这以后,Jamfer一直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我的伤口,每一次床第之爱他都愈发的温柔,好似在弥补些什么一样。其实我心头却有一种异样的感受,我甚至有些暗暗的感谢链,如果没有他,我和Jamfer就注定只能成为彼此牵挂用思念伤害自己的人。
Jamfer把我抱在怀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他说小布,我不知道anya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我可以以我的性命担保在这之前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是有目的有企图的,那封Email是她拜托我发的,那时小皮也在场,但我想小皮他也是不知情的,我和他当时都以为那只是封普通的Email,我更加不知道那个收信人的信箱会是你的,小布。
我看着Jamfer,这个温柔到细致的男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诚实的表情,我没有理由再怀疑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疑神疑鬼了,我想起小皮说过的一句话,笨女人是用来疼爱的,聪明的女人是用来YY的。我宁可做一个愚蠢的笨女人,有些事情不去弄懂或许就不会被伤害到,我固执地不想再去探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
我把手放在Jamfer温暖的胸膛上,然后是脸,我贴在Jamfer的身上像一片软软的海藻,我说Jamfer,我不会再怀疑你了,就算你是杀人犯,我都跟定你了。然后Jamfer一把把我抱紧,他的眼泪滴在我的鼻尖,他说再也没有下次了,宝贝。
合久必分
风波过去之后我猛然间想起了萧逸那里被耽搁下来的事,都已经过去几个星期了,不知道他那里还顺不顺利。说句实话,萧逸待我不薄,公司里出国公干的机会是非常少的,尤其对我这个新人来说,我从心底里是很珍惜这个机会的。如果那天链没有出车祸,或许现在我就已经和萧逸一起在英国的土地上打拼了。
我叹了口气,如果当时心硬点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人实在心软,见不得人难过和流泪。以前Paper就说过我的性格就像是《农夫与蛇》里的农夫,同情心泛滥,所以被骗也是活该。那个时候我不以为然,我反驳Paper的观点说,我要为自己积点德,免得死了之后送去地狱活受罪。我记得那时候Paper只是无奈地笑,笑得我心里无数次地难过。
我在厨房下了一包泡面之后挂了个电话给萧逸,电话那头是一种听起来很疲惫的声音,这跟平日里他冷峻但却极其有力度的声音完全不同,我猜想他在那里一定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我心里有一点点觉得对不起他,办事处的开设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安排员工还得招收新的职员,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靠他一个人张罗,而且就他那臭脾气,估计也碰了不少钉子吧。
我告诉他我的事情已经忙完了,随时可以去英国。萧逸说那你去公司拿机票吧,我会叫allers订好机票等你去拿的。你到了之后就给我电话,我派司机去机场接你。我说好的。然后我听到一阵剧烈但是被尽力掩盖住的咳嗽声,我问他,你病了?萧逸喘过气来之后丢了一句,没你什么事儿,后天准时点不要误机。我刚想糗糗他那种生铁面孔也会生病啊,话还没出口,那头就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了。
在公司的时候我会看着萧逸办公室的门发呆,我想这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异常幽雅的男人,他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甚至比链的忧郁双眼皮都让我惊讶不已,他的脸是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艺品,每一个细节都被刻画得如此完美如此自然,只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生动的表情爬上那张俊俏的脸,我常暗自感叹为何这样英俊的男人有那么个烂脾气和臭嘴巴,这或许就是上帝造人的宗旨吧,依旧是本着人无完人的思想轨迹一路到底的。
晚上Jamfer带我去一代音乐餐厅吃晚饭,我把去英国的事告诉了他,出乎我意料地是他非但没有阻止我的行为,而且还夸了我半天,说我们小布一定可以在这行大展拳脚之类的话。他说着不脸红,我倒是尴尬了起来,我想怎么我走你就那么开心呢?不过我没有问出口,有些事情还是带点色彩的比较好,那件事开始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寄居蟹,遇到危险就把自己藏起来,全然不顾会被一脚踩碎。Jamfer依旧是笑眯眯地望着我,就像最初和他相遇的那天一样。
第二天我还在酣睡的时候,有人敲门,我顺手推了推Jamfer,他没醒,翻了个身又照样睡过去了。于是我只得自己爬起来开门。我拖着粉红色的猪猪拖鞋飘飘乎乎地打开门,门外是一个比我人都高的大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呆呆地看着它没有动,我想不会是anya他们寄来的定时炸弹之类的什么吧。我围着箱子转了一个圈,努力想发现有没有一丝倪端。结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张红色心型的纸上写着这么几个字“给最亲爱的老婆大人”。我有点发愣,回头看看床上的Jamfer,他还在睡,动都没动过,我忍住笑意,然后费力地把箱子挪进屋来。
箱子里是一件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白色婚纱,长长悠悠的悬挂在衣架上,白色蕾丝覆盖住整个箱底,我看到满目的珠珠闪片,它们像一条璀灿的银河那样慢慢地流进我的胸膛。那一秒,我几乎快乐得想自杀。我褪下婚纱拿在身前比划,然后无比幸福地跑去床上狠狠地亲了Jamfer一口。Jamfer的笑开始在脸上荡漾开来,他说,姚小布,我要和你结婚,给你幸福。然后我们接吻,吻得昏天黑地,辗转间我感觉到右手的中指上被套上了某一样东西,冰冰凉凉的感觉一下子渗透进我的心底,那种被裹住的感觉让我浑身不住的发颤,我知道我是离幸福越来越近了。
晚上我坐在天台上发呆,我想老天毕竟是眷顾着我的,虽然在这一年里让我遇到那么多不幸的事情,但是最终他还是派了个天使下凡来解救我;虽然我每时每刻都几乎在沸水和冰水中颠来倒去,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那块属于我自己的宝石;虽然这一年让我结束了维持七年的某种异样情愫,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那样的一个男子,他躺在我的臂弯,像一个婴儿一样,用美好的眼睛仰视着我,他的头发柔软之极,轻轻摩擦着我的小腹,我赤裸的身体正在起着某种细微的变化,那种变化是我等待多年的,我从一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蜕变成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我明白是什么样的阳光,什么样的水分,什么样的养料正在促使着我健康的成长。我的天使,Jamfer,是他给了我希翼的所有美好的一切。我记得他曾经好多次对我说,小布,只有我能给你幸福。我试着掩盖住他曾经给过我的一些伤害,因为这些伤害和他给予我的感动简直无法比较。我听到我用非常轻的声音在说,Jamfer,我要嫁给你。
一早,Jamfer送我去机场,我拿着护照和机票惶恐不安地握着他的手,Jamfer始终微笑着,他说小布别害怕,如果你需要我,我会马上飞过去陪你。我点点头,然后右手紧握,那里有Jamfer给我的最美好最值得信赖的承诺,尽管我从不相信永恒的话题,但是我还是愿意去相信能有个人他用他的一生来证明永久其实并不久,只是一个生命的周期而已。我们不用几辈子几辈子的缠绵,如果注定要纷飞成破碎的灰烬,那不如在最初最甜蜜的时刻就彼此陨灭。
登机前,Jamfer松开我的手,然后一如既往地笑着看我,他的嘴角上翘,我努力盯着他的脸看,然后是身体,站立的姿势,说话间的停顿和偶尔眉间折皱成的一道漂亮的弧度,我想要把这些都深深刻在脑袋里,那将成为我在英国的历史课程,书本里有我最爱男子如阳光般的笑餍。
飞机在九千英尺的上空飞行的时候,我就开始无法克制地想念上海,我暗暗骂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感时花溅泪的样子。于是我闭上眼睛,享受飞机划过云层时那些闷闷的声音,我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不在中国的土地上了,就像Paper当时憧憬出国的时候说的那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我会好好生活着,这就够了。现在我的思绪就像机舱外翻腾飘浮的云一样,挤得满满的,我知道英国没有我的根,我只是一株小小的蒲公英而已。
下了飞机,很远的地方我就看到那个帅得一蹋糊涂的男人的身影了,他的面容有些憔悴,远没有他在办公室里那种威严的样子。他接过我的行李箱,一声不吭地朝大厅外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我对他说,不是说让司机来接我的吗?萧逸没有回头,我听到略带沙哑的声音飘过来,他说全公司没一个闲人的。
我习以为常了他的这种态度也就不和他抬杠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头,钻进了奔驰里。我在车上昏昏欲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萧逸租的别墅了。我打量着这幢大房子,心想还真是奢侈啊。萧逸帮我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然后提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他说:“你就住这里吧,房子不好找,我住一楼的,放心,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我站在他边上,冲着这话发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萧逸已经离开了,我把行李一件件地搬进房间,开始动手整理起来。
一切OK之后,我给Jamfer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住在经理租的别墅里,Jamfer问是男的女的呀?我说是男的,然后Jamfer沉默了一会,最后他还是用暖暖的口气说:“好的,自己照顾好自己,想我的话就给我挂电话,我会来陪你的,小布。”
我在电话这头甜蜜蜜的笑,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闲扯了一会之后我挂上了电话,然后就听到萧逸在客厅喊我的名字,我跑下去一看,一桌子的Pizza,看得我是目瞪口呆的。
“不高兴出去吃了,外卖凑合着吃吧。”看样子萧逸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简直是气若浮丝的样子。本来我还想趁他生病欺负欺负他,但是一看到他那没精打彩的样子,我想还是算了吧,赢了我也不光彩。沉闷闷地吃完晚饭之后,我打了声招呼便回房睡了,我得调整一下自己的时间差,不然过几天没准儿就累趴下了。萧逸继续在看他的新闻频道,间伴着他强烈的咳嗽声,我从包里拿出老妈帮我准备的咳嗽药水扔给他,他冷冷的说了句“谢谢”,我想我又自讨没趣了。
躺在床上,我开始想念我的老爸老妈还有那个一脸温柔的男子Jamfer,猜想他们现在正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也像我思念他们那样想着我呢。在英国的生活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但我知道我有勇气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我也想早点落实好办事处的事然后回到上海,我那个可爱的故乡去。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梦里Jamfer正抱着我一脸的微笑。
半夜醒来口渴难耐,我摸索着去厨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