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们也是老夫老妻的了,还用这样?”
皇帝威严的说:“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卫英一笑,才见过礼,正经的说:“启禀皇上,大事不好,福王薨了。”
皇帝问:“你们找到尸体了?”
卫英说:“不错,张大人带人四处找那辆马车的下落,有个农人来报,那日清晨,他早起拾粪时,远远见过一辆马车停在 城郊杨树林外。张大人带人进去找,在林中找到一片新土,挖出了两具尸体:是福王和他的贴身侍从包磊。张大人找人看 过,包磊确实是死于摧心掌,估计是万全干的。福王也一定是他杀害的。”
皇帝一点头说:“传旨下去,重赏促拿万全。”
卫英说:“臣听闻这万全武功高强,恐不易生擒。”
皇帝说:“死的活的都行,一样重赏。”
这时有个小太监来报:“皇上,太后听闻福王没了,昏过去了。”
皇帝恋恋不舍的向内厢看了一眼说:“去坤宁宫。”
坤宁宫此时是人气爆棚。院内站满了刚刚闻迅过来问安的、太后的亲信臣子,内厢里站满了前来侍疾的嫔妃,太后的屋内 站满了太医。和妃、欣贵人和福王妃都在太后的床前。
太后才悠悠转醒,太医们献上安神药,和妃想喂太后喝,却被太后打翻在地,太后大哭道:“还喝这些黄汤子做什么,让 我们母子一并去了吧。”
和妃、福王妃也陪着流泪,只有欣贵人温言解劝。
皇帝走过去,说:“母后节哀,别哭坏了身子。”
太后怒道:“哀家还要这身子做什么,早有人嫌我们母子碍眼,而今一并去了,才称了那人的心愿。”
太常寺卿王怀恩是太后的亲哥哥,福王妃的父亲,和妃的伯父,此时不顾礼数,冲了进来,对太后说:“太后伤心过度, 神智不清了?皇上在此。”
太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大哭,皇帝神色不变,没听出太后话中有话,依旧温和的劝说着,太医又送上安神药来,皇帝 亲尝汤药,又亲自喂太后服下,看太后睡下,嘱咐和妃等小心侍候,才走了出来。
走到院中,卫英上前奏道:“陛下,福王薨逝,明日当昭告天下,陛下的意思是。。。。”言外之意是说:总不能对天下 人说,福王小老婆偷人,最后奸夫杀了亲夫。
皇帝阴沉着脸,对王怀恩说:“王爱卿,你去拟道旨来,一定要保全福王清誉,不使皇室蒙羞,让太后满意。”说完就走 了。
王怀恩当时就呆了,一时不知这个高难度的文章应当怎么做。
皇帝心中兴奋极了,多年来的心腹大患终于消除了。而且不费一兵一卒,还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是痛快。
皇帝回到长春宫已是后半夜了,可他一点也不累,捉住程郁,一直兴奋的做到天亮了,要了他三次还嫌不够,无奈五更鼓 起,该上早朝了。
皇帝看着奄奄一息的程郁说:“福王暴死,朕心甚痛。这几日也不便来后宫了。小七要记得过两天来养心殿请安。不许偷 懒,否则朕亲自大刑侍候。”
38.
这一夜的变故很多,福王的庶妃钱氏毫无征兆的上吊自杀了。王怀恩上本是这样说的:福王暴病身亡,庶妃钱氏自杀殉情,庶妃高氏因侍疾不周,引咎自尽。
皇帝准奏,下令礼部为福王办理后事。
天下事往往是这样的,真实的情况是这样,被小部份人知道的是那样,而被广大人民群众知道的就又是一个样子了。
程郁被皇帝折腾的腰酸腿疼,因想着程珏还在家中,两日不回去终不放心,于是摇摇晃晃的回家了。
刚到家还没坐稳,展颜和马谦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展颜进屋就说:“小七,我有万全的消息了。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咱们这两天只睡了一个时辰,也不似你这般蜡黄,你病了?”
程郁说:“我没事,你有万全什么消息了?”
展颜说:“刑部的冯大人知道咱们是万全的老对头,昨晚借调我们去了刑部,认一具尸体,很像是被万全的摧心掌打死的。”
马谦却说:“只是很像,你能确定吗?听说那死的是一个王府侍卫,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按理说应该是武功平平,他一看就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打死的,万全也算是一个成名人物,不会亲自去偷袭这么个无名小卒,我看是有人模仿作案,可展颜偏说他不会看走眼。”
程郁说:“万全这种人,人前还撑着点场面,人后什么龌龊事干不出来,我看就是他了,可惜又让他跑了。”
马谦相当不服的说:“你们师兄弟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你连尸体都没看见,凭什么肯定是他!那你说,万全为什么会偷袭王府侍卫?”
程郁心说,我这么肯定,是因为我前天才见过万全本人,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只好说:“我猜万全是旧伤未愈,没有十分把握才偷袭的。”
展颜立即说:“你看,连小七都这么说,一定不会错的,我们千山万水的找他,却不想这厮躲在京中,还胆敢杀人,这回不能再让他跑了,我这就找人去通知师傅,咱们一起去追他。”程郁一把拉住他说:“你坐下吧,万全不但擅长杀人,还擅长逃跑。你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往哪里追?”
展颜说:“那你说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又跑了?”
程郁说:“你这才叫官盐当作私盐卖,他杀的是官府的人,官府自然会通缉他,重金悬赏捉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以让他们先忙一阵。现在闹这么大动静,估计师傅也会听说的。你我先静观其变吧。”
展颜不服气的说:“凭那些人,也能捉到万全?”
马谦一撇嘴,对程郁说:“你别管他,让他追!展大侠,你准备向东西南北哪看方向追呀,要不咱们先算一卦?”
展颜想了想,也有些泄气。
程郁知道展颜和万全有杀父之仇,多年来一直念念于此。不想让他这么着急,就岔开话题说:“你们昨晚才去看的尸体,为什么两夜没睡?”
马谦笑道:“前天我们俩去喝花酒了,喝了一夜。”
展颜脸色一沉,说:“把你家老四叫来,我有话问他。”
程珏正在后边陪老夫人说话,过去相处了二十几年了,程珏加起来也没跟路氏老夫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可这次不同,程珏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孝子,承欢膝下,使出浑身解数哄老太太开心。
小厮将程珏请了过来,见过礼,展颜阴沉着脸说:“桂香这个人,四爷可还记得?”
程珏说:“我记得,我记得,她是。。。。。。 ”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马谦在一旁提醒他:“可是你妻子的陪嫁丫鬟?”
程珏连忙说:“不错,武氏陪嫁了两个丫鬟,大的叫兰香,小的就是桂香。后来武氏不喜欢她,用了半年就把她卖掉了,展兄问她做什么呀?”
程郁也想起来了,说:“我也记得她,水灵灵的一对大眼睛,满可爱的小姑娘。”
展颜不理程郁,接着问程珏说:“你妻子为何要将她卖掉?”
程珏叹一口气说:“武氏生性多妒,这家里,略有个平头正脸的丫鬟,她就容不下,唉,有这样一个老婆,真是人生一大不幸。”
展颜怒道:“你还有脸说不幸!你对那个丫鬟做过什么!锦娘说你强奸她,一点也没有冤枉你。她踢你一脚,一点都不冤!”
程珏茫然的问:“为什么?”
程郁也皱起了眉头,冷冷的说:“你还不明白吗?桂香就是锦娘。”
程珏惊讶的张大嘴,半天才说出话来:“怎么会是她。。。。。。真的会是她?”
桂香十五岁时,随武氏嫁入程家,那时程珏最喜欢和丫鬟们鬼混了,见武氏的两个陪嫁丫鬟秀色可餐,就动了心思,兰香很快就被姑爷的小恩小惠、甜言蜜语所征服,又有着攀高枝的心气,就跟程珏私下好了。桂香虽然年纪小,但看事很透彻,不想进这个妻妾争锋的乱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以任凭程珏如何引诱,她都不动心。天天躲着他,防着他。程珏反而是越吃不到的越觉得有味,见百般纠缠无果,恼羞成怒。一日等武氏不在家时,强奸了桂香。桂香悲愤交加,但她一个小丫鬟,举目无亲,又能怎么样,只能暗自哭泣,无奈的咽下苦果。谁知只有那一次,桂香居然怀上了身孕。程珏开始还想顺水推舟,纳桂香做妾,可武氏坚决不同意。武氏新婚不到半年,丈夫就偷腥,还要纳妾,自是觉得十分丢脸。那时武氏还不知自己以后不生,想着若桂香先生了儿子,自己的孩子就要行二了,她不甘心。盛怒之下,给桂香灌了药,堕了胎,后来还把她给卖了。当时武氏的父亲还是知府,娘家气盛,程家人也不敢惹,不过是个陪嫁丫鬟,所以也没人为桂香出头管。程珏更是薄情,走了旧的还会来新的。就听之任之了。可怜的桂香,几经转手,最后流落烟花,被卖入京中的红香院中,改名为花锦娘。老鸨见她生得标致,就用心培养,花钱请人教她歌舞弹唱,锦娘十分聪明,在老鸨的精心调教下,脱胎换骨,渐渐的艳名雀起,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妓,王孙公子们竞相追逐。
虽然生活环境变了许多,但锦娘不改初衷,总想找个真情之人从良,一心一意过一生。后来和一个牛肉铺的少掌柜苏相公好上了,两人情投意和,海誓山盟。无奈苏家不同意这们亲事。苏相公凭一己之力无法替锦娘赎身。老鸨拿锦娘当摇钱树,自然也从中阻挠,后来两人连面也见不到了。锦娘心中气愤,自此无心应承他人,对别的客人们都怠慢了。老鸨开始还好言利诱,见锦娘铁了心的不肯回头,一怒之下,就把她卖给了年近七十的老翁姜成为妾。一介孤女,难与命运抗争,一任红粉飘零。还好命运并没有一味的薄对她,那个苏相公竟是个十分痴情的,千里相随,偷偷的跟到了阳县。锦娘在此时又遇到了旧仇家,可笑程珏一双色眼,只会在女人身上打转,却看不出眼前这位故人,还妄想着勾引她。锦娘便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报了旧仇,又寻个机会逃走,与心人上远走他乡。
当日锦娘在院中时,有几个不错的小姐妹,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在一起闲谈时,也诉说过自己的不幸遭遇,所以展颜他们一夜花酒就知道了事情有原委。
程珏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喃喃的说:“怎么可能,一个是瘦骨伶仃、不解风情的小丫头,一个是风华绝代、风情万种的大美人,真不可思议!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该这么恨我呀,当初是武氏不让她进门的。”
程郁气极,上去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说:“这个禽兽不如的浑蛋,到现在还不知错吗?”
程珏被打很不服气,但又不敢与侯爷争,只好捂着脸辩解说:“你打我做什么,不过是个丫鬟。”
程郁怒道:“丫鬟不是人吗!活该你遭报应。依我看那姑娘还是个心软的,若换做是我,在怡韵轩中就用刀子捅你几个血窟窿。”
展颜笑道:“谁敢强奸你呀。”
程郁脸一沉,一时无语。
马谦又说:“我们回来时又顺路去了一趟苏记牛肉铺,可那家早就关张了,那家少掌柜也不知所踪,邻居都说他是个痴情种,为了个女人连家也不要了。但愿锦娘姑娘有个好结果。”
程郁就说:“事已至此,无复多言,以后四哥不许再寻找锦娘了,若无意中遇到,也不许纠缠报复,否则我第一个便不饶你。你的事明白了,就回阳县吧。”
程珏软语相求无果,就要等程元威来了一起回去,程郁无奈的答应了。
39
再说程家大夫人宋氏,自从程元威走后,她娘家兄嫂来拜访,分析当前情况利弊,越说越觉得憋屈。而今是一家大小都在京中侯爵府享福,独宋氏一人在乡下变黄脸婆,倘若胡氏再母凭女贵,也封个什么诰命,程家的堂堂大夫人就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宋氏不甘心,在兄嫂的怂恿下,把个家交与四媳妇武氏,也带人追来。终于在离京城不远处追上了程元威。
程元威见到宋氏后大怒,合着一家从小到大,没一个人拿他当老爷,没有一个听话的,都会这招了。可发过火以后又很无奈,宋氏是铁了心的誓死不回头,为了表示决心,还带着毒药,扬言不带她入京,她就死在此处。程老爷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好带她一同入京。可到了京城,更残酷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千里迢迢的送女儿来给福王做小,可恨福王却无福消受,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死了。
一家人只得换下鲜艳衣服,换了素服,胡氏哭得这个伤心呀,如丧考妣。又是一场镜花水月。大哭过后,仔细想想,又暗自庆幸,少华是来选秀的,并没有指婚给福王,福王没了,还有皇上,京中少美女,也许女儿福气更好,能做娘娘。就算皇帝看不上,还有其它皇室子弟,想着就又觉得有希望了。
程元威一家上到程府时,程郁不在家中,老夫人路氏还是让他们进了门,路氏心中很传统,虽然她恨程元威薄情偏心,但她没拿过休书,所以还是程家的人,老爷就还是老爷。反而是程家大小,见侯府如此狭小,大失所望。程珏早来了几天,就过来解释,汇泽侯府尚未竣工,大家只能先挤在这里了。
路氏夫人今非昔比,大模大样的做在堂中,等宋氏、胡氏给她见礼后才回了一个平礼。程元威此时那敢怪罪,反而满面堆笑的嘘寒问暧。宋氏心中有气也只好忍着,胡氏惯会见风使舵的,也满面春风的围着路氏夫人奉承。
程郁回来后见到此景相当不悦,但又不好直接轰人,张手还不打笑脸人,再怎么说那毕竟是他亲爹。只好借口有公事就走了。心想他们不过是送少华来选秀的,早点让少华落选退出,就打发他们走人。
可天不从人愿,福王死了,太后伤心过度,病在坤宁宫中,选出秀的事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选秀虽然一时被搁置了下来,程元威一家也没闲着,四处走亲访友拉关系。先去了亲家李侍郎家,再带着补给碧莲的嫁妆,来杨尚书府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