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她的话与红云想象中的不同,想象中的红云以为她就要大难临头了,肯定会被取笑或者被骂的狗血临头,谁知沧海只是教导着好言相劝着。
也就是在这时,孙御庭提腿迈了进来,在看到她们后走了过来。
见到沧海高举过头的书也好奇的问着
“你手上拿着什么?”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沧海手中的书。
嘎…………
被抢过书的沧海,抖了抖手,表情瞬间木讷了起来,僵硬的转过身顶着一张十分难堪的脸望着他,只能麻木的~嘿嘿嘿~假笑着傻笑着来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那由红转白,又由白转为青的脸正昭示着她的假正经,天知道现在的她是连寒毛都竖了起来,而红云在看到孙御庭抢过书的那一刹那便以有最快的速度提腿飞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徒留她一人在此。
抢过书的人在翻看了几页后,眼里几乎是瞬间带上了大咧咧不怀好意的光芒,眉飞色舞的对着她
“原来你好这口”
他的话,让沧海有口难辩,想着红云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只能硬着头皮,硬是认了下来,不自然的苦笑着
“呃,还好啦,还好啦”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
情绪
清晨,从睡梦中幽幽醒来的沧海只觉头痛的有点发麻,睁开眼,晕乎乎的望着头顶上的帐篷,胃部也难受的欲呕,只能难受的拖着沉重的身子坐起。
手中拿着药水进门的红云在看到坐在床上的沧海后,马上跑了过去
“姑娘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说着便服侍着沧海帮她披好衣服,继上次那本书的事后,红云是更加仔细耐心细心的照顾着她了,因为在红云心中觉得她是个懂得理解人会帮助人的人,与她所见到的那些女子都不同,她没有架子不会摆谱,很是普通很是和蔼的一个人,呃,虽然说脾气有点怪,但是整体看来,还是不错的
“红云,我头有点晕”
沧海有气无力的说着自己的不适,并抬眼困难的看着红云,只一眼,她的心便惶恐不已,现在的她,连看红云都有丝模糊,这么近的距离,连这么近的距离她居然都能看出两个红云来,那么……她不敢再想象下去,只觉心中难受不已。
见她脸色如此苍白的红云,马上揪心的端过药水
“姑娘先喝药,喝了药身子就会好起来的”
那漆黑苦涩的药味,令沧海难受的呕着,干呕着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对着红云无力的挥着手,摇着头
“不,不要端过来”
趴在床沿的她,只能支撑着日渐薄弱的身子,难受的皱着眉头,神色抑郁。
见她如此难受的样子红云的心也跟着一并的难受了起来,咬着唇又觉得自己没用的帮不上忙
“我去叫爷,你等等,我去叫大夫”
听了她的话后,沧海猛的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摆
“不,不要叫他,我没事”
抬脸,给了红云一脸难看的笑容。
望着她的模样,红云只觉心中难受的像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一样血淋淋的。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我刚从大夫口中套出,原来那个女人她怀孕了”
气喘吁吁急匆匆的从外跑进来的小翠对着正喝着早茶的婉儿说着自己刚套出的小道消息
她的声音刚落下的那一刹那,豪华静谧的室内便是一记响亮的‘咣当’声,碎裂成几半的杯体早已掉落在铺着上好花色的地毯上,断裂开来的杯内还残留着明黄色液体,内部还幽幽的飘升着几缕白烟。
婉儿一副不可置信的呆愣在那里,僵硬的唇角渐渐的张着
“怎么可能”
仰头轻问着
小翠见自己公主这般失魂落魄之情,马上安慰着
“公主不要担心,那个女人她还中着毒,听人说那毒是治不好的,怕是没有生下孩子便会归西”
“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渐渐的反应过来的婉儿狠厉的看着小翠,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语气中眼中满是受伤
“公,公主”
小翠被她这突然的神情吓的脸色都青了。
“那个女人居然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说着便用力的一把推开小翠,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去,小翠见状,心中担忧着公主的不理智而毁掉自己便马上拉着婉儿的衣袖
“公主理智点,请你冷静下来想想,你就这么去了怕是没杀掉她,反倒会被她诬陷,你没瞧见国舅爷对她的宠爱吗?每天必到她那里去,连带着生活起居服侍着,想来国舅爷是重视她的,要是你这么一去一闹,要是被国舅爷知晓了以他的脾气怕是饶不了公主你的”
小翠的话像一盆冷水,把婉儿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也使她冒着怒火的脑子冷静了下来。
小翠见自家公主这模样,想来自己的话是起了作用,便再次说着
“这个女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公主你想想看,咱们用了那么多计谋,为什么每次都失败?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咱们只有抓住了她的弱点才能给上那致命一击,公主还是再三考虑才是啊”
婉儿在听了小翠的话后慢慢的恢复了情绪,点着头思索着
“对,只能找到她的缺点”
小翠见状,马上摇着了摇婉儿的手
“对啊,公主,再说那女人她已经身中剧毒,还能活多久呢?公主不要着急,我再去打听打听,凭着公主在这府里的人脉,还怕打听不出什么吗?”
小翠的话句句都入了她的耳,细想之下婉儿也决定着由着小翠去打听,后面的事只能再做打算,不过在心中,她是万分不愿意由别人怀着御庭的孩子的,她的眼里满是怨恨与毒辣,狠狠的跺了跺脚。
风,高高的漂浮在空中,把世间的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怀里,连着空中的白云都随着它一并起舞,大块云朵被风的力道幻化成了各种形状,那些零碎的云像极了原野上的小花,宽广的空中,它们就那样的张扬着随风遨游着。
“沧海,我们去放风筝,你看我亲手做的风筝”
似风一样跑进门的孙御庭手中拿着蝴蝶形状的风筝,在看到坐在桌边的人后,想也没多想便拉着她的手朝门外跑去。
在他跨过门栏后,那跟着他跑的人像被什么东西绑到了一般,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第一时间,那膝盖碰地上的闷响声便重重的击入他的心。
转眼就见沧海整个人趴跪在他脚边,一声不吭。
见状,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很享受她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但随后他还是俯身温柔的抱起跪在地上的人进了屋,把她安置在凳上。
口气中不免带着些小许责备
“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伸手撩开裙摆掀开亵裤,入眼的就是一条均匀嫩白曲线优美的小腿,可他的视线却被那膝盖处的乌黑青紫伤口吸引
“你看看,这可怎么办,都发黑乌青了,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啊!”
说着便抬眼看了看她,可出乎意外的,她的脸上居然毫无疼痛感般淡漠着,一双眼像猫一般的眯着细望着自己,这让孙御庭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心颤,她的那双眼本就是丹凤,因着视力退化总眯着,现下越看越觉细长的魅惑人,很多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就这双眼入的了他的眼,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以后的孩子能有这样一双眼也不错。
“不疼?”
“恩”
她淡淡的回应着他的话,这样的语气很是让他感到不爽,她总是这般对待他,遇到什么事都这样的淡定稳定,好似就没有什么事能入的了她的心般,这样的沧海让他感到了一股颓废挫折,世上还没人能这般对待他呢,他真的好想看她情绪波动的模样,这样的伤口要是放到一般人身上,不免的会大哭一场吧,略微想着什么般,他的嘴角杨起了一抹不明深意的勾痕
“真的不疼吗?”
“恩”
又只是一个字,他真的有点埋怨有点温怒,语气却莫名的吞吐着
“有些事,我觉得不必再瞒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
说着这些话的他双眼一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一丁点也没放过。
“你爹,其实……”
当话吐出来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终于动了动,伸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肩膀,眼里有了一丝光亮
“他”
“他死了”
他坚硬的话令沧海瞬间耳鸣,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是越捏越紧,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极致到惨白,那双眼也慢慢的睁开。
见此,孙御庭几乎是沸腾着在心里满意的嘲笑着,可语气却是忐忑不安,连着脸上也挂着一幅忧心忡忡,
“你别激动,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我也不想再瞒下去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是骗我的是吧”
“沧海”
“你快说你是骗我的”
沙哑的嗓音从她口中断断的飘出,里面的忍耐度像是断了线,她用尽全力的摇着他的肩膀,指节处泛白。
“快说是骗我,是骗我的”
现在的她有点激进,眼眶中有了些晶莹,发丝随着她的摆动全数披了下来,遮住了她那忧伤的神态。
“沧海,你冷静点”
第一次见到如此见激动的沧海,他的心也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嘲笑被心中那莫名刺痛代替,皱着眉,顿感心烦意乱的他只能朝向她吼着。
他的话令沧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的晶莹终是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沿着蜿蜒惨白的脸部轮廓埋进脖颈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哀怨,张开唇,吐不出一个字,只能盯着他的眼疼痛着,心中的哀默更是一阵强过一阵,那种情绪一旦爆发就是止不住的疼痛撕裂。
很早的时候,她便心中有点预知,但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
离去
福寿宫外,皇后正闭着眼站在走廊深处感受着春光气息,微微上扬的嘴角展示着她的好心情,那一身轻盈高贵华丽的嫩黄薄衫,更突显她的美丽动人,脸上画着无懈可击精致万分的妆容凸显出了她的母仪天下。
晴空开阔,万里无云之下,葱葱绿绿的大树正开满新芽,空气中随着风的涌动带来阵阵花香,园子里的名贵花草都相继开来,朵朵娇艳欲滴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远处在宫娥的带动下孙御庭正朝她稳步走来的,侧耳听到响声的皇后睁开了那双秋水似的汪汪大眼,望着那正向着她走来的人。
明知自己弟弟的美不同寻常,但是,只要每见一次他,她总会忍不住的感叹,他的美实在是令人嫉妒到发狂。
正因着这张绝色容颜,才能让那些女子先扑后继的为他痴狂为他伤神。
此时的他,一身大蟒红袍,眉目入画,绝色之姿,随着他的走近,她都要窒息般的觉得再美的风景在他面前都会逊色惨淡。
“来了?”
一下朝就被她的宫娥请到这里,他只觉麻烦,动动手指就能想到她要说什么,不免的毫无心意,口气里充满了不耐
“是不是为了婉儿的事?我不喜欢别人左右我的一切”
淡淡的语气,毫无情绪,连皇后都懒得看,只把头转向一边,伸手摘着一旁新开出的嫩绿叶芽,用力的揉着。
见他如此冷淡模样,皇后也习以为常的轻笑着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御庭啊,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其实婉儿也没说什么,姐姐只是好奇,是哪个女子能入的了你看眼,呵呵”
听她这么说来,孙御庭便气不打一处来,像被人踩到痛处一般,飞快的转眼瞪着她
“在你眼里心中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觉得我只喜欢男子只配喜欢男子?”
一见他发起的火气,皇后马上感到了自己额上滴着的冷汗,不免心中慌张着小心的安抚着他,脸上挂上的笑容是小心谨慎的慈爱。
“不,不,姐姐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只是,只是好奇,要是你真喜欢娶了便罢,咱们家也不看中什么门第之分的,只是姐姐觉得那正室之位该留着,你看,你和婉儿的婚约本来去年就该完成的,无奈被拖了又拖,奈何她怎样也是个公主啊”
她的话,句句点中要点,句句显示着自己的权利,这让孙御庭听了更是怒火中烧,恶毒的盯着她
“我告诉你,我若真喜欢男子那也是你们逼的,是你们欠着我的,我身上背负着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为了你的位子,我算是牺牲了一切,你倒还怕什么?公主又如何?这世上一切女人在我眼里毫不例外的都是毒蝎心肠,恶毒狠辣的。”
没等皇后说下去,他便藐视着提脚离去,头也不回。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皇后的神色有着丝丝慌张,丝丝哀怨。心中不免的惊颤着~~原来他还是记恨着自己,记恨着一切。
午后的阳光是橙黄而衰老的,那光芒像老旧的回忆般打在世间洒在万物。
独自站在人潮涌动的街角,沧海第一次感到了恐慌,感到了无助,那种无所适从令她感到茫然,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突然闯进光怪陆离世界里的一个陌生人,眼前的一切都令她手足无措到害怕,路上的行人都面目模糊,嘴里叫喊着她听不清的杂音,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惶恐不已,仿佛置身于梦中。
为了出来,她只能选在孙御庭不在府中时越过重重关卡穿着红云的衣服逃出,明知他不会让她出来,但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坚定,她是必出来的。
可眼下,被身上毒素影响着失去大部分感知力的她,只能睁着朦胧的眼,无助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看不清道路的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沿着人少的小道磕磕碰碰,摇摇欲坠的一步步的向着脑海里天宇在外的宅子方向行去。
就在她咬牙顶着头上那昏暗的阳光艰难行走时,心脏处突然的,一阵撕裂开来的疼,那疼实在令她受不了的只能蹲下身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掌心处不断的冒出火热汗水来,忍着苦疼,她一把按住那跳动不停疼痛不止的心房处,把重量全数依靠在墙上,头颅紧紧的贴着为其不倒而苦苦撑着,惨白如纸的脸上一双墨色眼眸毫无焦距的盯着前面空荡荡的路口,瞬间,她便大汗淋淋。
就在她苦撑时分,从远处向她徐徐走来了一位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