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在家- 第11部分

　　　　孙染扶着李小姿回来的时候，菜已经陆续地端上来。李小姿看着满桌的食物一阵恶心，又跑到卫生间里干呕半天才回来。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却没有了胃口，愣是让服务员给她弄酸角汁去。

第四十七节

　　　　第四十七节

　　　　“要不我们把林行书也叫来吧。小路子点了这么多，吃不完浪费。”李小姿给路南旧取了一个很太监的外号，话是对着众人说的，眼神却和孙染相互交换。

　　　　孙染点点头，“苏卿，拨电话把他喊来。”

　　　　“可是，他现在会不会很忙？”苏卿犹豫着。

　　　　“忙那也得来。”

　　　　“可要是他不来呢？”

　　　　“姿姐，扣工资扣奖金！”孙染扭过头对着李小姿一喊。

　　　　“对，他要是敢说不来，你就说他老板我说了，让他滚得越远越好。今天是庆祝我要做妈的大好日子，他敢不来？！”李小姿豪气冲天，活生生一副山大王模样。

　　　　“就是就是。姿姐代表『政府』发话了，谁还敢不听，违令者斩！”路南旧到哪儿都不忘凑热闹。

　　　　孙染从桌子下面踹他一脚，翻眼瞪他。路南旧立马乖乖地闭嘴，低头吃菜。

　　　　苏卿犹豫了半天，在众人的鼓吹下才给林行书打了电话。想不到林行书一听说是庆祝姿姐怀孕，也没废话就答应了，不出半个钟头就赶到他们所在的菜馆。苏卿说是下去接他，被孙染给挡住。

　　　　孙染和林行书的关系一直不好，大学那会儿就流行这么一句话：闺密最大的敌人就是男朋友。

　　　　苏卿自从和林行书在一起后，与孙染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整天行书行书地念叨个没完没了，而且还为了他做出过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尤其是苏卿为了陪林行书放弃很好的深造机会的时候，她对林行书的厌恶最为强烈，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毁了苏卿得前途。

　　　　现在两人结婚了，前几天听到李小姿说起苏卿生病时两人发生的事情，不由得火大。苏卿是那种需要被宠在手心的女子，林行书对她，哪有苏卿说的那么好？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来说，孙染只是希望苏卿能过得幸福，哪怕要和一个不想答理的人废话，她也要把该说的话说了。

　　　　孙染站在大厅中央等着林行书过来的空当，好好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一出现就直接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想和苏卿好好过日子吗？”

　　　　林行书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地说：“想。”

　　　　“那就请你善待她。她在做努力的时候，希望你不要视而不见。”

　　　　“嗯。”

　　　　林行书的出现一下子让饭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苏卿见到他，顿时精神百倍，仿若重生，噼里啪啦滔滔不绝地和路南旧以及李小姿聊了起来。林行书淡淡得回应着他们的话题，始终很聪明地没有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就算扯到自己，也很轻易地带过了。

　　　　从公司总部出差回来以后，林行书的工作其实并没有发生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仍旧有些感受到了细微的差别。李小姿把公司里的大部分工作交给了他来处理，安心在家里养胎，他看向李小姿时那种难以读懂得眼神，被孙染迅速地捕捉到。

第四十八节

　　　　第四十八节

　　　　三个“演技派”演员，不动声『色』地隐藏了彼此真实的情感。孙染肃然地眼睛眯起来，一丝怀疑在心里闪过。

　　　　酒足饭饱，李小姿的电话适时想起，听着李小姿暧昧撒娇的口气，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除了郭东林不会有谁了。

　　　　郭东林要开车来接她，在他到来前，她说想看报纸，让路南旧陪着她去一趟。聪明人总是能从一句话、一个动作猜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路南旧嘻嘻哈哈地答应她，跟着她出门。

　　　　刚从温热的菜馆里出来，一阵冷风拂面，吹得李小姿抖了抖赶紧进入正题：“小路子我们来商量个事情怎么样？”

　　　　“好啊好啊，什么事情？”路南旧永远这么情绪高涨。

　　　　“一会儿我老公来了，我得先走，你在这里替我招呼好他们，别我一走就散了。没问题吧？至少你也替我顶一会儿，别让他们看到我老公。”

　　　　“为什么啊？”

　　　　李小姿不耐烦起来，“你管他为什么的。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哪儿那么多废话。”

　　　　路南旧学会了孙染的惯用姿势，翻了个白眼，“你这样，我很难办啊。桌边那几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喜欢孙染对不对？”李小姿诡谲地看向路南旧。

　　　　“嗯。”路南旧勇敢地承认。他都做到这一步了，不是喜欢那会是什么呢？

　　　　找着各种理由地往她那里跑，想看到她，想照顾她，哪怕斗斗嘴也行。只要和她杠上，把她气得哑口无言，路南旧就会感到无比地畅快喜悦。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有纠扯哪怕吵架也要从中捣『乱』，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坚决不让他们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爱情面前路南旧也免不了俗，从她用酒泼他开始，就被她的与众不同所吸引，明明只是想要在她身上证明自己的魅力，却反而被她身上淡而清冷的气质所诱『惑』，忍不住想要陪在她的身边，越陷越深。

　　　　“如果你不希望孙染又去拐别人家的老公，那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李小姿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和严肃。

　　　　路南旧犹豫片刻，点点头就回雅间去。

　　　　李小姿并没有随着路南旧回去，而是坐在大厅里等郭东林出现。他一到，她就高兴地朝他奔过去，谁知，就在离他十米的时候，突然肚子一阵钻心的疼，李小姿捂着肚子白着脸就蹲了下去，冷汗一滴一滴沿着脸颊流下。

　　　　郭东林远远地看到，吓得朝她狂奔而来。

　　　　这边郭东林到的时候，孙染坐在雅间里，眼睛眯起来，从包里拿出粉扑补妆，“路南旧，你故意让我们耗在这里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我哪里要耗你们了？我就是想和你们好好聚聚玩玩嘛。”路南旧心虚地反驳。他已经做得足够好，可还是被孙染一眼看穿。

　　　　“姿姐要你这么做的吧？”孙染的语气里从容而冰冷。

　　　　“没有。”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现在要回家了。”

第四十九节

　　　　第四十九节

　　　　短信的铃声破空响起，路南旧看也不看一眼，追着孙染出去，“我送你。”

　　　　孙染加快了步伐，无视他。路南旧跟在她的身后鬼喊鬼叫，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迫于压力，她只得停下来，绕回他的车。

　　　　众人都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林行书和苏卿还在雅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林行书看了看李小姿刚才坐过的地方，转过头，“苏卿，对不起，之前工作忙忽略了你。”

　　　　苏卿被他震惊到，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没事儿。林行书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说这样的话了。

　　　　林行书把她搂在怀里，“苏卿，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嗯。行书，你还爱我的对不对？”苏卿的眼里开始泛起泪花。

　　　　“嗯。”

　　　　“不要离开我好吗？”

　　　　“嗯。”

　　　　“我已经辞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去夜场做dancer，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做。我从明天起就去外面找工作。你说这样好不好？”

　　　　林行书惊讶地看着苏卿，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又为了他如此。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拍了拍她的头，“好。”

　　　　林行书牵起苏卿的手出了菜馆。两人走到大道上的时候，就看到早走的孙染从一辆豪华越野上下来，伸手打的士，路南旧随后跑出来，连拖带拽把她又重新弄回了车里。

　　　　苏卿看着路南旧的车扬长而去，想到当初第一次遇到路南旧的时候，孙染把一杯酒直接泼到他脸上的情景。当时路南旧追出去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人有戏。偏偏孙染又说讨厌他，人人都喜欢的花花美男，到了她的面前，就失去所有的魅力。

　　　　同样出众的相貌，同样聪明的才智，两人往哪儿一站都有种天生一对的感觉。只是可惜了，是一对儿冤家。

　　　　苏卿笑着靠在林行书的肩膀上，“行书，你看路南旧要多久才能搞定孙染？孙染似乎从来都不找单身男人的呢。”

　　　　“我看这个可能『性』比较小。”作为一个合格的闺密敌人，林行书虽然与孙染接触不多，但还是长期在苏卿的“熏陶”下，对她有所了解。孙染是一个现实得让人觉得残酷的女人。

　　　　林行书刚才与路南旧聊过，觉得他除了会招惹女孩子，家里有钱以外，没什么特点。而且，他身上还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会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天真，就像李小姿和苏卿结合体的翻版。

　　　　孙染会找那种有挑战『性』的猎物，路南旧这样的最多玩玩。不过，她现在开了琴行，做起老板娘，看她对路南旧那态度，估计连玩的心都没有。

　　　　“啊，真是可惜了，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人能在一起也很不错呢。”

　　　　孙染在车里猛地连打三个喷嚏。路南旧抽出一张纸递给她，“你这身子骨也太娇弱了吧。打这么多，难道感冒了？”

　　　　“关你什么事儿。”

　　　　孙染口气不善，一坐他旁边就烦。路南旧很有当居委会知心大叔的潜力，从刚才上车起，就赞扬林行书怎么怎么样，李小姿怎么怎么样，那对两人的欣赏劲儿，听得孙染直想踩死他。

第五十节

　　　　第五十节

　　　　几句话就自以为是了解对方了？那两位可是最会演戏的主儿，他怎么和苏卿傻都傻成一样的？

　　　　一点儿出息也没有。

　　　　孙染下车加速回家。路南旧紧跟其后，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叨着。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楼道里的路灯突然熄灭。孙染惊呼一声，右脚踩空，身子斜着往后倒。耳畔一阵热气吹过，孙染落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上。路南旧没说话，从后面将她圈在怀里紧紧抱住。

　　　　“放开。”

　　　　“不放。”

　　　　“放开！”

　　　　路南旧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在危险的时候有个宽厚的胸膛在身边的嘛。这是和我拉近距离多好的机会啊。你应该感到高兴。”

　　　　“要我说几次，不要拿你的理论用到我身上！”孙染怒道，使劲想要挣脱他。路南旧把她的正面扳过来，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黑夜里他的眼睛明亮如星星。孙染刚想开口骂人，路南旧温湿的唇就覆盖上去，挑开她的齿贝往里深入。所有的试探和反抗此时都化成一滩柔软，润泽干涸的内心滩涂。

　　　　路南旧放开孙染，认真地说：“孙染，做我老婆吧。我想做一个有家的人了。”

　　　　或许是受到李小姿的影响，既然连别人都能看破他对孙染的喜欢，那么，聪明的孙染自是知道他的，此情此景，他想把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话说出来。他亦是觉得，孙染刚才没有拒绝他，是因为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然而，孙染看着他一阵冷笑。

　　　　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却如那百万年累积成雪的南极冰川，冷得让人生疼，“你要是想要生理满足，我们可以谈价钱；你要是想要结婚，免谈。”

　　　　“你不是商品，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标价！”

　　　　“这是一个讲究经济的时代。”

　　　　“孙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希望你作贱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一次呢？这些日子以来我所做的一切你难道就一点感动都没有吗？”

　　　　“请问您，真心是哪个年代的产物？”

　　　　路南旧被她气得发抖，“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说完，把孙染猛地推到墙上拂袖离开。孙染的冷笑，在漆黑空『荡』的楼道口，阴凉森然如鬼魅。

　　　　她在失去那个人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上有真心的爱情。她是一个把做“三儿”当做职业的人，看透了婚姻里的虚假欺骗，又怎么可能轻易地相信未婚男人的花言巧语。

　　　　路南旧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因着这一次的争吵，自此，路南旧没有再出现过。

　　　　孙染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安宁。只是偶尔的，她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喊他一声，迟迟没有回音，才想起来，他走了。

　　　　孙染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习惯一个人只要十五天，而忘记这份习惯，却需要很长的时间。

　　　　路南旧以一个迅疾的姿态在不知不觉中渗入到了她的生活里，她却过了很久才发现。而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就会莫名地忽然收紧。

第五十一节

　　　　第五十一节

　　　　只是，生活始终没有永远的平静。

　　　　当郭东林和李小姿那天一同从医院回来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度恶化。

　　　　郭东林看李小姿睡着了，就单独去医院取化验单，回到家后，直接把还在睡梦中的李小姿给叫了起来。

　　　　“李小姿，你就直接说实话吧，我累了不想这么跟你天天演戏。孩子到底是谁的？”郭东林疲惫地坐在沙发里，颓着背，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很多。

　　　　“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李小姿还在坚持。

　　　　“行了吧，你还要骗我多久？我问过医生了，化验单上也写得很清楚。你只有两个月的身孕，以正常时间来推算，我在农村你在这里，你别告诉我你雌雄同体，所以才有了这个孩子。”郭东林想点烟，手伸到口袋里的时候才想起来，为了孩子他戒烟了。孩子，孩子，都是因为孩子。

　　　　因为孩子，他说服自己和李小姿从头开始，无论过去有着多少的恨意与厌恶，孩子的降临无疑给了他希望。在这个家里，他不再是莫须有的存在。有一个同样与他血脉相连的人，让他不再觉得孤独。虽然在大学里教书，但郭东林在家庭问题上，却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他可以接受李小姿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玩，但是，他不能接受，她用孩子来欺骗他，一点儿也不能接受。

　　　　孩子是别人的，不是他郭东林的。他不过也是俗人一个，还没有伟大到为别的男人养孩子。

　　　　“李小姿，为什么你总是要用那么自私阴暗的手段来挽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