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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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樱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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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别押大,押小!〃当时那张赌台围了足有200人,挤得连身都转不过来,我也没去想说话的是谁,不过人在赌场,心理真是特别脆弱,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改变主意,我心里一动,手在空中颤悠了一会儿,狐疑不定地押在了〃小〃上。

赌大小的有两种人:第一种人押熟,上一把开大,他第二把还押大;第二种人押生,开大就押小,开小就押大,输了就加倍重押。从理论上说押生客是不会输的:总不会一直开大或开小吧?只要押中一次就能全赢回来,当然前提是带的钱足够。传说澳门赌场曾经连开过34把大,一张赌台在两小时之内收进几亿赌资,不知道有多少押生客倾家荡产。2的34次方,算去吧,就算第一次只押一百元,押到最后一把也是一万七千多亿,三个比尔o盖茨绑在一起都不够输的。

叫完lastcall,筹码还是不断地押上来。荷官摆了个〃停止下注〃的姿势,按动开关,骰盅里传出一阵格楞楞的响声,我瞪大双眼,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过了几秒钟,耳边炸雷似地一响,那个四川人嗷嗷地叫:〃小!又是小!日他先人哟!连开十三把小!〃

我心中狂喜,想起那个教我下注的人,转过头到处张望,视野中不管男女老少,一律额头冒汗、鼻孔翕张,大咧着惊愕不定的嘴。正一个个地辨认,失踪两年之久的他从人缝中挤了进来,帮我把那三千六百元拢到眼前,满脸是笑:〃你也来赌啊?〃

我说我就是玩玩,然后问他:〃大哥,这把押什么?〃

他手里一直拿着两个一百元的筹码,摆弄得卡嗒作响,听见我问话,他远远地把那两个筹码扔在了〃小〃的框里。我有点不放心,〃还是小?十四把小?不可能吧。〃

〃押熟只输一次,押生倾家荡产。〃他背了一句口诀,显然是精熟此道。我一下子来了勇气,拿起那三千六,眼都不眨地全押在了〃小〃上。

果然开小!面前的筹码登时又多了一倍,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再看对面的副总已经成了一条死鱼,嘴巴大张,满脸死灰,汗水淌得能打湿内裤。还有那个四川人,骰盅开后他就再也没说过话,瞪着眼看了半天,最后跄跄踉踉地走了出去,不知道拿钱还是跳楼去了。我问身边的高手:〃大哥,这把咱们押什么?还是小?〃

第52节: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赌

  他站起来招招手,人群外面几个小伙子排开众人,众星捧月一样围到他身边,其中一个掏出一摞方方正正的大筹码,他接过来对对齐,缓缓地推到〃小〃的框里,这种筹码我见都没见过,不知道代表多少钱。那个荷官看得脸色大变,探过身来说了一句话,我离得近,听着好像是请他回什么地方去,他笑着指指我:〃他在这儿,我就在这儿。〃荷官咧咧嘴,指着面前的筹码堆悻悻地摊开双手,估计是说他输了赔不起。整张赌台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纷纷转头,好奇地盯着他。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让荷官把那摞筹码推回来,然后对我说:〃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赌,这里太挤了。〃

拉斐:Lafite,极品法国红酒的代名词。拉斐堡位于波尔多酒区的梅多克分产区,早在十八世纪就成法王路易十五的宫廷御酒,1855被评为波尔多顶级葡萄酒庄之一,几百年间深得各国王公贵族和社会名流的喜爱。小说中那瓶价值16万美元的1787年名酒,瓶身上即刻有美国第三任总统杰斐逊的姓名缩写,是史上最贵的葡萄酒之一。另一瓶同样刻有Th。J。标记,同样是1787年出产的Margaux(玛戈)酒庄红酒,曾经叫出50万美元的高价,后因意外破碎,仅保险赔付金即达22。5万美元之多,成为史上最贵的碎酒瓶。

在中国大陆的酒店里,一瓶1982年的拉斐红葡萄酒售价28888元,相当于五个中国民工全年的工资收入,如果买普通散装白酒,可以买十五吨。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蒂梵尼

 “这是我们老板的情人。”跟那个人一起喝茶,打开电视就看见了美女主持的节目。

“商品,”他闭上眼,轻轻地摇着头,“都是商品。”

“就算是商品,那也是奢侈品啊。”我叹着气说,“你知道我们老板花了多少钱?一个广告,四十五万;一条项链,二十六万;一套房,一百七十万;一辆车,……”

他睁开眼:“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一分钱不花就把她搞到手?”

那天我没跟他走。他一下呆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那时第十五把已经开始下注了,我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了“大”,对他说:“这次我听自己的,已经连开了十四把小,我不相信它还是小。”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握握他的手:“你回贵宾室吧,大哥,说实话,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赌,只能算是观光,我也赌不起,你看,我只带了两千块钱。”这时全场的人都在看我,我低下头,听到下注声、铃声、骰子转动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声大叫:“十四点大!大!果然开大!”一时众响纷纭,有人大笑,有人叹气,在叽叽喳喳地喧闹声中,荷官把几摞筹码缓缓地推了过来。

我知道跟他走意味着什么。“来吧,咱们一起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如果他这么说,那我敢肯定他只会输不会赢。“上帝赐福,但上帝不玩骰子。”这话在他撕那幅画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如果我当时表现得矜持一点,说“有台电脑我就很感激了,那么贵重的画,您还是自己收藏吧。”他说不定就会把那画送给我。但我跟他硬要,结果不仅没拿到画,连电脑都没了。

我渐渐明白这游戏的规则了:一个乞丐走进藏满珍宝的迷宫,拿起就不能放下,贪婪者不断攫取,活活累死在漫长的巷道里,最终一无所获;清醒者找到出口才动手捡拾,所以笑着胜出。

不是不要,只是假装不要,这样才会得到更多。

即使信我也要说不信。“一分钱不花?大哥,虽然你有钱,但钱并不是……”

“对人来说,钱不是万能的;对商品来说,钱就是万能的。”

这话有点伤自尊,我梗着脖子强辩:“如果你能做到,我……”想了半天没想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钱的,我急了,“我割一个肾给你!”

“我不跟你打赌,我自己的肾够用了。”他说,“只要你听我安排,我保证在十天之内让这个女人上你的床,而且不用给她一分钱。”

“背地里给钱算不算?”

他显得疲惫不堪:“你肯定把我当成疯子了,但我还没疯到那种程度。”说完挥挥手,“你去吧,三天后我派人接你,你会看到这一切。”

我现在坚信他就是那个杀了大哥的家伙。为了查清真相,我花了一千五百元钱,让我的警察同学从局里搞了一张介绍信,专门跑了一趟精神病院。

进入医院,我们踏着草坪一路走去,看见的奇人越来越多,有几个正在开会,议题是在南极开发商住两用楼;有一个站在椅子上高声演讲,说中国股市马上就要飚升到八万点,“现在的投资策略,两个字:买进!四个字:买进买进!六个字:买进买进买进!八个字:……”除了正经生意人,这里还有不少坏人,比如树前那个,“打劫打劫!”他对那棵法国梧桐说,“把钱包拿出来!把手机拿出来!把戒指、项链、外衣、内裤统统拿出来!”我和同学看得大笑,这时护士伸手一指,说呶,那就是你们要找的。

那个弟弟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我同学问他:“你来这里多久了?”

他咧嘴一笑。

“你大哥是你找人杀的吧?”

他咧嘴一笑。

“你现在有多少钱?你……”

他咧嘴一笑,眼睛大张着,一颗眼泪慢慢滑落下来。

从疯人院走出来,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不是那个弟弟,那他又是谁?为什么他那么有钱却又那么疯狂?还有,疯子的眼泪又代表什么?

蒂梵尼:Tiffany,美国首趋一指的高档珠宝商店,创始于一八三七年,产品包括珠宝、礼品、餐具等,素有“钻石之王”的美誉,一百七十年间深得各国名流喜爱,用户包括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意大利国王、林肯夫人,影星伊丽莎白•;泰勒、简•;方达、奥黛丽•;赫本等,名声甚至超过了巴黎著名的品牌卡地亚。一九六一年的著名电影《蒂梵尼的早餐》即得名于此。

蒂梵尼的产品一向以作工精致、价格昂贵而知名。一只三点五克拉的独钻戒指售价九万八千美元;一只零点二五克拉、色泽F、净度VS1的独钻戒指售价五千五百美元,合人民币约四万六千元,相当于一个中国白领全年的总收入,如果买成活鱼,可以买一万斤。

第十七章百达翡丽

第一节

五辆豪华轿车缓缓驶进世贸大厦。我的司机身穿绿制服,头顶宽沿帽,白手套一尘不染,看起来比人民警察都神气百倍。两个多小时的行车途中,他只说过两句话:“先生,请上车。”“先生,我们到了。”

我点点头,像个真正的大人物一样,先迈左脚,五分钟后再迈右脚,慢腾腾地、分期分批地下了车。

十二个小伙子簇拥着我走进大门,六个在前,六个在后,一律西装笔挺、神色刚毅。美女和她的经纪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大概迟到才能体现出重要性吧,反正剧本是这么要求的。我和十二保镖鱼贯走进会议厅,还没开口,美女满面堆笑地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能见到您太好了,幸会幸会。”

我摸了摸她白嫩的手皮,一言不发地坐下,十二保镖排成两队,整整齐齐地站在我身后。其中一个掏出一瓶圣得露矿泉水,拧开盖递给我,我跷着二郎腿呷了一口,大咧咧地对美女说:“坐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知道,广告代言嘛,”她甜甜地说,“我很喜欢贵公司的企划案,哎呀,简直就是……”

时候到了,我看看手上的百达翡丽名表,身后的小伙子立马递过一摞文件,英文的,中文的,中英对照的,每一件都打着鲜红的丝绸蝴蝶结,我翻了翻,漫不经心地推到她面前,“这是合同和几个附件,你先看看,我今天必须飞往贝奇海岸,你能不能陪我在那里共进晚餐?”

她面有难色:“已经这么晚了,我没订机票,还有签证,我怎么去啊?哎呀……”

我披衣而起,两个小伙子打开大门,其他的如影随形地跟上。“你想去我就有办法,”我又看了一眼那块价值百万的名表,“来吧,再过十二分钟,我的凯撒号就到鹿山军用机场了。”

“那是什么?”

站在人群中央,我显得十分落寞:“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架飞机。”

一切都是阴谋。美女进了我的埋伏圈,我进了那个人的埋伏圈,而他,是不是也身陷重围而不自知?我相信这世界是有主的,只是这个主并无善意,他喜欢热闹,所以总能搞出些事来。“一切事物背后都有一只手,”上车前那个人对我说,“你看不见它,但你能感觉到它。”

现在我想:把那只手砍下来会怎么样?像维纳斯,看起来不也挺不错的?

我伸出手,慢慢摸上了我梦寐以求的那个腰,摸得十分仔细,十分安详,十分专业,惟恐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就像脑科大夫面对一个切开的人头。但说也奇怪,心里不仅不高兴,反而毫无道理地惆怅起来,想我摸的这是他妈的什么呢?到底还是不是腰?软软的,凉凉的,又滑又腻,还在主动迎合,可是,就像一条他妈的大鼻涕!

两架银色直升飞机已经发动,呜呜地拉风,吹得方圆五米睁不开眼。一百二十名士兵头戴贝雷帽、身穿迷彩服,在飞机前列成方阵,正在有节奏地击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车队缓缓驶上红地毯,两名保镖拉开车门,小心地护着我下了车,还没开口,一名英挺的少校夸夸跑来,在我面前三步立定站直,庄严敬礼:“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贝奇海岸停的全是运动型的豪华车,一辆迈巴赫,四辆路虎揽胜,我的司机是个又瘦又高的黑人,同样的绿制服、宽沿帽、白手套,看起来比美国的人民警察都要神气百倍。我对他笑笑,搂着美女上了车,迈巴赫无声发动,平稳而迅捷地驶向半山,我知道,林木深处就是我的贝奇行宫。

第二节

换衣间的机关真难找,我假模假式地转了半天,终于按到了那个薄薄的圆钮。电流微响,四面墙已经整体滑走,露出一个巨大的、环绕四周、足有六十米长的衣柜,我目测了一下,至少也有五千件衣服,先是西装套装:黑色的、黄色的、灰色的、蓝色的……光蓝色系就有几十件:最深的蓝、次深的蓝、稍深的蓝、浅蓝、浅浅蓝、浅浅浅蓝……;然后是便装茄克和休闲裤,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只是没有牛仔;接着是一片雪白,无数件白衬衫轻轻晃动,铁墩子看了都得头晕;再接下来是领带,怕有几百条吧;还有内衣内裤、睡袍、睡帽、眼罩、无数件不知道什么场合穿的奇装异服、一个集装箱都装不完的鞋……

美女这次真的受惊了,腰都忘了扭:“哎呀,你这么多衣服!简直就是……”

“你知道这世上有个奢侈定律吗?”我淡淡地说,“没有一百双名鞋,不配做女人;纯白的衬衫少于十打,不配做男人。”

“哎呀哎呀……”

床头的直通电话急促地响起来,我按下通话键,墙上凸现一个巨大的液晶屏,里面的美女身穿经典的依芙德伦睡袍,胸口半敞,肌肤鲜嫩,隔着显示屏都能闻到香味。她说:“我对合同还有一点不清楚,你要不要过来谈谈?”

来得真他妈快,这本来应该是第四天发生的事。我把剧本翻到尾页,别别扭扭地读出了那句台词:“你说的‘谈谈’是不是上床?”

可视效果是单向的,她看不见我咬牙切齿的脸,我却能看到她种种体态表情。“哎呀,你真坏,”她的声音在笑,脸上却毫无笑意,支起一条粉嫩的小腿,她伸手抠了抠脚丫子,“哎呀,你真坏,哎呀……”

“你是不是要跟我上床?”

“哎呀……哎呀……”她忽然鼓起了勇气,“那你过来吧。”

“我懒得动。”

“哎呀……那……那我到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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